一、此前的研究综述

    关于水忏及其创始人悟达国师和水忏著作的来源，学术界已经早有研究。圣凯法师的文章《知玄与<三昧水忏>》①对以往的研究做了综述，又提出了自己的新观点。圣凯法师着重考察了日本井泰淳先生和盐入良道、中国周叔迦、印顺法师和业露华先生的研究成果，着重考察了水忏经典的作者和创作来源，指出“《三昧水忏》是抄袭《佛名经》的忏悔文而成，并不是节录《修证仪》”。“《水忏》非知玄所作，而是民间抄写而成。”关于悟达知玄国师的生卒年代，圣凯法师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认为悟达生卒年应该在“810—882比较可信。”享年73岁，僧腊54夏。知玄有“义解僧”“修行僧”“神通僧”“政治僧”的特点。

    圣凯法师的研究，集中了前人已有的研究，做出了成绩，也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基础。由于水忏在佛教界影响很大，现在每个寺院都有这方面的功课，笔者不敢掠人之美，愿意在圣凯法师已有成果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研究，为现有的研究提供更多的观点。文中涉及的已有研究，笔者不过多予以描述和考证。

    二、悟达知玄国师事迹

    关于悟达的资料，唐代史料无载，最初出现在宋赞宁编纂的《宋高僧传》中，以后的材料基本上皆出自于《宋高僧传》，但也有一些有所增补。

    (一)出生与出家

    据《宋高僧传》卷6《唐彭州丹景山知玄传》载，释知玄，字后觉，姓陈氏，四川眉州洪雅人。曾祖图南任梓州射洪县令，但是始终未能在考场上得意。知玄出生就与佛有缘，每见佛像僧形必含喜色，5岁能够做诗，家里对他寄予了厚望，以为他能够登甲科，雪二代之耻。知玄7岁开始接受佛教教育，在家乡宁夷寺向高僧法泰②学习《涅槃经》。11岁剃发，随师到唐兴邑四安寺出家，法泰给他讲授42卷《大经》慧远的义疏、辩空师圆旨，共125万余言。13岁时，知玄已经颇有名气，学业有成。当时丞相杜元頴作镇西蜀。闻知玄大名，请他前来官府讲谈。他在成都大慈寺普贤阁讲经，听众日计万人，听他讲经以后，佩服不已。蜀人尊称他为“陈菩萨”。

    不过，据佛教传说，知玄的前身是知铉，曾在汉州三学山讲《十地经》，有灵异变琉璃。前身知铉曾经参加过北周武帝灭佛时的佛教道辩论活动。《佛祖统纪》卷第38载建德二年二月，武帝“集百僚僧道论三教先后，以儒为先，道次之。释居后。”三年五月，武帝“欲偏废释教，令道士张宾饰诡辞以挫释子。法师知玄抗酬精壮，帝意宾不不能制，即震天威以垂难辞，左右咤玄听制。玄安庠应对，陈义甚高，陪位大臣莫不钦难，独帝不悦。明日下诏，并罢释道二教，悉毁经像，沙门道士并令还俗，时国境僧道反服者二百余万。”明代曹学佺编纂的《蜀中广记》卷81中，有隋知铉较详细的生平，可供参考。③
 
    (二)长安佛寺讲经与国师名号

    悟达知玄后来到净众寺随辩贞律师受具足戒。刚开始在寺内听讲毘尼，后学长十山固律师的俱舍学，再出四川三峡，经过荆襄，到达长安资圣寺。这是一所汇集四海三学之人的地方，知玄在这里敷演经论，僧俗仰观，每天到讲堂听讲的人日益增多。文宗皇帝听说后，诏知玄进宫问道，知玄的回答让文宗非常满意。这时知玄再向安国寺信法师学习唯识论，兼研习外典，经籍百家，无不该综。知玄是四川人，乡音不改，讲经不便，让他生出烦恼。于是他下决心要改变乡音，在象耳山念诵《大悲咒》，他的行为感动神祗，夜梦神僧把他的舌头截掉换上了新舌，第二天说话即变成秦音。时有鸿儒杨茂孝，仿东晋谢康乐注《涅槃经》，执卷质疑，随为剖判，向知玄请教，受益甚多。杨茂孝为此致书云：“方今海内龙象非师而谁”④给予知玄很高的评价。《宋高僧传》卷第3《唐京师满月传》载知玄曾经拜满月为师，学习梵文音韵，并请满月翻译诸经咒和密教经典。⑤

    唐武宗执政后，崇道灭佛，佛道二家矛盾激化，武宗诏佛道二家人士于麟德殿前辩论。知玄代表佛教一方上殿与道士论战，批评道教神仙为可学不可学。武宗又以老子所说大国若烹小鲜之义，为道教辩护，知玄力陈神仙之术只能在山林间，不是王者所做的事情。众人听见听后脸色皆变，觉得抗旨犯上，祸从口出。左护军仇士良和内枢密杨钦义，替他出来解围，引古诗曰：“生天本自生天业，未必求仙便得仙。鹤背倾危龙背滑，君王且住一千年。”武宗听后，心情宽解，不再追究，反而嘉奖他的见识与口才。

    武宗灭佛，知玄离开长安，回到了巴岷家乡。他虽然不再穿袈裟了，但是内心仍然按照佛教的戒律生活。每天闲时坐着扁舟游荡在湖泊之间。不久，武宗去世，宣宗继位，佛教再次重新公开活动。大臣杨廉上表朝廷，乞访知玄，知玄再次回到了佛门，住在上国宝应寺里。朝廷赐知玄紫袈裟，署为三教首座。宣宗把旧藩邸改造成法乾寺，又下诏知玄所居的寺院为玉虚亭。知玄与当时大臣里信佛的裴休等人，一同为复兴佛教出力。大中八年，知玄上章乞归故里，大行利济，受益者多。广明二年春，黄巢起义，僖宗逃往西蜀，下诏知玄随行。知玄陪伴僖宗，颇得僖宗的欢心，与僖宗一起的大臣左军容田令孜与诸达官也对知玄尊重，问道甚勤。知玄因与僖宗太近，一时诸大臣皆前来巴结，唐太尉韦公昭度因请知玄的弟子喝茶，谋得了军权，事后引起左军容田令孜的不满与指责。⑥
    但是僖宗对知玄是非常信任的。僖宗看重知玄，欲旌其美，令诸学士为知玄赐一师号，众臣都想不出来，于是僖宗自己拿笔撰述：“朕以开示悟入法华之宗旨也。悟者，觉也明也。悟达大道，悟佛知见。”“悟者一刹那，不悟河沙劫，所以悟者真秉了然成佛之义。今赐悟达国师⑦为号，虽曰强名，用表朕意。”知玄力辞，僖宗不准，只好接受。

    (三)彭州九陇旧庐

    之后，知玄再次乞求归乡，恩准后住在四川彭州九陇旧庐。关于彭州九陇旧庐，据《宋高僧传》卷第21载，该地原为蜀圣寺罗僧所有，“其山若雉堞状，虽高低起伏而中砥平。俄有里人耆老曰：古相传云，茶笼山矣。”⑧罗僧圆寂前，曾“为玄作他日安茔兆之地，得景丹前峰。”宋代苏恽撰写的《灵泉县圣母堂记》里，则详述了旧庐的来历，曰此庐原为褚氏圣母祠堂，隋朝褚信相自江都来，“首卜此山，端择胜址，芟薙芒枿，科树枯柏，尘初地之位，创安居之。”渐偃息禅，梵韬秘声味，适值岁歉田稼，民伤饥馑，施粥救拯众生，终于此地。后人在此置祠塔，以归其灵，俗议习传，号曰“米母院”。唐武宗灭佛，院与塔亦被除毁。太中九年，白丞相敏中，按节右蜀，首谋兴建，法润禅师主之，揭崇构堂，廊庑牙阁室再备，刻旧塔石，绘褚信相遗像，设祠纪念。咸通中，悟达国师由长安来蜀，寓此侨隐，亦继住持，因题为“圣母院”。⑨后由朝廷赐名瑞应院，但这时仍然还是一座民间小庙，直到宋代宝元 (1038—1040)、庆历(1041—1048)、皇祐(1049—1054)之初，由当地名绅将其归为政府佛庙，内设钟梵，又因祈雨有验，掀动两蜀，影响大增。明永乐十四年的《慈悲道场水忏序》说知玄因生疮，受别僧指点，洗疮病愈。其地“因卓庵其所，遂成招提。迨我宋朝至道年中赐名至德禅寺，有高僧信师古作记，纪其事甚详。”“至道”年是宋太宗赵炅执政期间，一共三年，即995至997年，高僧信师古做记的可能是指“祠前旧刋李唐大中时朱道异馔记辞”，这时寺院已经被称为“至德禅寺”。

    明代曹学佺《蜀中广记》卷5将《宋高僧传》的说法给予了进一步具体化，发挥了罗僧与悟达之间的情节。言因悟达国师在罗僧生前对他关心，乃留言“异日游方无忘相访也”之语。后来悟达回蜀相访，曾经见到罗僧，但是这只是禅病一境也。⑩曹学佺又引《舆地胜览》，指出旧庐“至德山在郡西三十里上，有广明院，蜀王衍专事游幸。尝登是山，患其高险，令于福唐寺东别开一径，凡数里，广可二丈，栽松砌石，以达于寺。从官悉骑，以从松枯石怪，尚有存者。”(11)
 
    (四)大慈寺与佛教文化

    据《蜀中广记》卷160《画苑记第二》：“云悟达国师自京入蜀，请于圣寿寺。”《蜀中名胜记》卷之一《川西道·成都府一》“石犀寺”条载：

    今寺正殿阶左右蹲处状若犀然。额曰圣寿寺，古曰龙渊寺也。乃晋王羽宅，后舍为寺，改名龙渊。佛殿有水眼如井，云与海通。《高僧传》：“晋惠持到蜀，止金渊精舍”，是矣。其后改名空慧。隋赐蜀王秀竹园六十顷，此地属焉。唐仪凤二年(677)，敕天下七寺建塔，立石柱二，度僧尝七百人，此其一也。会昌中废。至大中元年(847)，李回重建，摹万里桥南元和圣寿寺额竖此，故曰圣寿寺，字则僖宗御书也。

    圣寿寺位于成都城西，最早为龙渊寺，初唐名空慧寺，晚唐名圣寿寺，明代名石犀寺。又《蜀中广记》卷150云，唐咸通年常粲(12)善画人像，曾为知玄画像。“今大圣慈寺悟达国师，真乃粲笔见存。”郭印《超悟院记》云：“成都大慈寺曰‘圣慈’，唐至德初所建也。合九十六院，地居冲会，百工列肆，市声如雷。政和二年(1112)冬，火其傍小院十有六。府帅席公旦请于朝，颁缗钱改建超悟、宣梵、严净三刹，使学禅者居超悟，学律者居宣梵，学讲者居严净。”大圣慈寺在成都东城，其名一直延续到明成化七年(1471)。成化十七年 (1481)，更名为“大慈护国禅寺”。清顺治间，成都知府翼应熊书“大慈寺”三字额，恢复了大慈寺古称。清光绪六年(1880)，四川按察使黄云鹄书“古大圣慈寺”额。知玄住圣寿寺或大慈寺，仅有四川资料有载，其它资料没有提到，这里留存一说，俟以后再考。

    知玄回到家乡，安于修行，灵异甚多。一日在卧室梦见曾经拜过的圣迹历历在前。又一日听见空中佛的指示，告诉他必生净土。再一日闻户外有格斗声音，一会儿菩萨降于庭前，提醒他：“勿以此苦为累也。”。一天晚上，知玄左足下生一珠，苦楚万端，仔细一看，珠中“晁错”二字。晁错是汉代文帝时近臣，上书皇帝要求削藩，受到了吴王等人的忌恨。景帝执政以后，吴王约七国诸王以诛晁错为名进行反叛，吴王派袁盎前去见景帝，言只要杀晁错，即可停兵。景帝为了国家的安全，忍痛将晁错斩首，以息兵弥战。(13)知玄见腿上的珠中有“晁错”二宇，自认自己是袁盎，曾因人命而今受到果报，“故为婴挠耳”。他召集弟子慈灯，附上遗表，嘱令寂后弃尸，半饲鱼腹，半啖鸟兽。临终前遗言：“吾久与西方净土有期如斯”。言毕，右胁面西而逝。享年73。僧腊54。(14）知玄圆寂在四川彭州九陇茶笼山，亦即史籍所载的“旧庐”。旧庐是现在四川省彭州市九陇镇双松村境内的三昧水忏禅寺。该寺有大雄宝殿和三昧泉，泉水汩汩由龙头嘴中流淌，现在的寺院方丈是广成法师。可惜今年“五·一二”大地震，将此寺震坍，正在等待恢复。

     (五)高超人品与佛教艺术

     《宋高僧传》里还对知玄的人品多有描述，曰：“玄坚守禁戒少欲，过中不食蔬果，服唯布褐，卧则刍秆。而六时行道，夜卧一更，余则禅坐。等视众生，无贵贱少长，待之如一。”可知，知玄的戒律是严格的，他以坐禅为主，禅修高超，同时在为人待物方面也非常专一平等，不取貌待人，难能可贵。

    知玄是一位全才型的人物，诗画俱佳。他与文人相契往来友好，品位极高，而且善于品画。《宋高僧传》说他：

    素结情好，深者裴相国体。初裴镇荆门，玄游五台山，路出渚宫，赠遗初无所取。裴知其俭约，密遣人沿路以供之，若苏秦遣舍人阴资奉张仪也。尝经骆谷真符县，雍氏家枕潭，潭中有大鱼如龙，四足而齿牙纤利，其家日饲以食，已四世矣。或欲网钓之意，则辄云雾晦冥焉。玄扣船抚其顶，瞪目而鼓跃，即为受归依。未几，乃寄梦雍氏曰，我谢汝累世护念，今受归依已生天，而永诀矣。次为导江玉垒山神李氷庙益昌北郭龙门神，偕受戒法，罢其血食欤。有李商隐者，一代文宗时无伦辈，常从事河东柳公梓潼幕。久慕玄之道学，后以弟子礼事玄。时居永崇里，玄居兴善寺。义山苦眼疾，虑婴昏瞽，遥望禅宫，冥祷乞愿。玄明旦寄天眼偈三章，读终疾愈。迨乎义山卧病语。

  唐代诗人贾岛，出家后取法名无本，曾在知玄寺院里而潜住。(15)成都李升，擅画山水，自创一派。(16)李升与知玄相识，同居寺院数年。知玄请他在圣寿寺“殿璧画三峡图一堵，雾中山图一堵”，在大慈寺“真堂内画汉州三学山图一堵，彭州至德山图一堵”。孙位，亦拽长画壁画，于唐僖宗时入蜀，性情高傲。“悟达国师请于眉州福海院画行道天王及松石、龙水两堵，并存。”(17)又有一说，后唐国主李昇曾诏知玄要天竺巾印度沙门所进贝叶书。(18)此事可能是后人附会。悟达于中和元年(881)七月示寂(另说中和三年)，南唐李昇在位升元元年 (937)，距知玄圆寂已经40余年，所以这时知玄不可能受诏译经。除非是另一位国师悟达智玄。

    总之，知玄不仅操戒持守甚严，而且与文人居士亦深相友好，人们尊敬他是因为他有高超的情操，有严格的自律，有一颗包容的慈悲心，所以才得到了天下之人的赞誉。

    知玄因居于国师的地位，故在教界内部亦同样受到了尊敬，其弟子都是出息的俊杰，他的法脉长期主持僧录的之席，“绵绵瓜瓞，皆名公也”。《宋高僧传》载：

    僧录僧彻曰，某志愿削染为玄弟子。临终寄书偈决别云：玄生常著《如来藏经》，会释、疏二卷，命僧彻撰《法鉴》以照像，若十翼焉。《大无量寿经疏》二卷，僧彻著《法灯类章指》焉。《胜鬘经疏》四卷，僧彻著《法苑》以错综，犹纬书焉。又《般若心经》《金刚经》各有疏义。此外秦蜀之间，作释氏杂文，外篇箴论，碑志歌诗，录成二十余卷。礼忏文六卷。通计三十万言。(19)后迁塔于茶笼山附圣寺矣。中和二年，弟子左街僧录净光大师僧彻述传，法孙右街僧录觉辉，辉弟子伪蜀佑圣国师，重孙光业僧录，绵绵瓜瓞，皆名公也。(20)

    《宋高僧传》说知玄著疏，“若左丘明之传也”。僧彻的解，“犹杜服之集解欤。”“悟达全才，彻公令范，可以副人之求备哉。”(21)

    三、结  语

    悟达知玄生活在晚唐时代。他的一生正值佛教开始走入下坡路的时期，他碰上了唐武宗灭佛，被迫穿上俗衣。但是他并不屈服于这种压力，坚持自己的信仰，用渊博的知识勇于与皇帝抗争，在朝廷举行的辩论会上公开为佛教辩护，赢得了尊敬，以后又为佛教的复兴努力奔走，促使佛教在灭佛之后很快的恢复。唐末黄巢农民起义，使唐王朝受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悟达作为一名僧人，始终注意与官府调整关系，他陪伴唐僖宗入蜀，对僖宗及其周边的大臣都照顾周到，因此被朝廷奉为国师，受到了重要的礼遇。悟达对四川的佛教也多有贡献，他对成都大慈寺的文化贡献尤巨，曾经专门请名画家为寺里画壁画，使该寺的壁画在中国美术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他晚年回家乡之后，一直生活在彭州九龙山，该地也成为中国佛教史上著名的胜地。佛教界传说现在寺院所用的水忏就是出自于他的创造，因之九龙山的三昧水忏寺也成为佛教徒心中的圣地。虽然这座寺院在“五·一二”大地震受损，鉴于悟达国师在中国佛教史中的地位，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座寺院肯定不久会被恢复。总之，悟达国师作为中国佛教史上的杰出人物和四川佛教的代表人物，其贡献是应该得到肯定的。
 
     *  作者简介：黄夏年。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

    ①  《法音》2001年第11期。

    ②  《续高僧传》卷28载，“释法泰，眉州隆山县人也，俗姓吕氏。初为道士十余年，中间忽自悟，回心正觉，因即剃除。始诵《法华经》，寻即通利，乃精勤写得《法华经》一部，数有灵瑞。……泰至城都装潢(《法华经》)，以檀香为轴，表带及帙并函。将还本寺别处安置，夜夜有异香。泰勤诵持一夜一遍。时彪法师彼寺讲，夜欲看读，恒嫌泰闹乱其心。自欲往请令稍下声，乃见泰前大有人众皆胡跪合掌，彪退流汗，即移所住。泰年八十终矣。”

    ③  全文如下：“隋益州孝爱寺智炫者，成都人也。俗姓徐氏。初生室有异光，少小出家。入京听学数年，请令覆讲，若泻瓶无遗。会周武帝废佛法，欲存道教，乃下诏集诸僧道士，试取优长者留，庸浅者废。于是诏华野高僧、方岳道士、千里外有妖术者，大集京师，于太极殿，陈设高座。帝自躬临，敕道士先登。时有张宾最为首长，高唱言，曰原夫大道，清虚淳一无杂，祈恩请福，上通天曹，白日升仙，寿与天地同毕。风教先被中夏，无始无终，含生赖之，以得长生。洪恩厚利，不可校量。岂如佛法虚幻，言过其实，不容本土，客寓中华。百姓无知，信其诡说。今日欲定臧否，可出头来看。襄城公何妥自行如意，座首少林寺等行禅师发愤而起，诸僧止之，曰今日事大，天帝在此，不可造次。知禅师为佛法大海，然应对之间，复须机辩，若非蜀炫，无以对扬。共推如意以将付炫。炫既为众所推，安详而起，徐升论座。坐定，执如意谓张宾曰：先生向者所陈大道清虚淳一无杂，又云风教先被中夏者，未知风教之起，起自何时?所说之教，于何处说?又言佛法不容本土，客寓中华，可辩道是何时生?佛是何时出?宾曰：圣人出世，有何定时?说教兴行，有何定处?道教旧来本有，佛法近自西来。炫曰：若言无时，亦应无出。若无定处，亦应无说。旧来本有，非复清虚。上请天曹，岂得无杂。寿与天地同毕，岂得无始无终。宾曰：道人浪语，为前王无识，留汝等辈得至于今。今日圣帝尽湏杀却。帝恶其理屈，令舎人谓之曰：宾师且下。宾既退，帝自升高座言：曰佛法中有三种不净纳耶。输陀罗生罗睺罗，此主不净一也。经律中许僧受食三种净肉，此教不净二也。僧多造罪过，好行淫佚。佛在世时，徒众不和，递相攻伐，此众不净三也。主法众俱不净，朕意将除之，以息虚幻。道法中却无此事。炫应声谓曰：陛下所陈，并引经论，诚非谬言。但见道法之中三种不净，又甚于此。案天尊处紫微宫恒侍五百童女，此主不净，甚于耶输陀罗之一人。道士教中章醮请福，必须鹿脯百柈，清酒十斛，此教不净，又甚于三种净肉。道士罪过，代代皆有，千古乱常，姜斌犯法，此又甚于众僧。僧众自造罪过，乃言佛法可除，犹如至尊享国，严设科条，逆子叛臣相继而出，岂以臣逆子叛，遂欲空于大宝之位耶。今欲废佛存道，犹如以庶代嫡耳。帝动色而下因入内。群臣僧众皆惊，曰：语触天帝，何以自保(以周武非嫡故)?炫曰：主辱臣死，就戮如归，有何可惧?乍可早亡，游神净土，岂与无道之君同出于世乎。众皆壮其言。明旦出，敕二教俱废，仍相器重，许以姄姻，期以共政。法师志操愈励，与同学三人走赴齐都时，周齐之界皆被枪布棘，彼有富姥姓张铺毡三十里，令炫得过。至齐，盛为三藏，名振东国。武帝破邺，先遣追求。帝弟越王宿，与法师厚普，恐帝肆怒，横加异责，乃鞭背成痕，俗服将见。越王先为言曰：臣恨其逃命，已杖六十。令脱衣见帝。帝变色曰：恐其怀惭远逝，以至死亡，所以急迫，元无害意。责越王曰：大丈夫何得以杖捶相辱。待遇弥厚，与还京师。武帝崩，隋文作相，大弘佛法，两都归趣一人而已。岁景将秋，怀土兴念。又以蜀川迥达，奥义未宣，授首西归。心存敷畅，蜀王秀未之知也。时长史周宣明入朝赴考，文帝谓之曰：炫法师安和耶?宣明惊惶，莫知所对。文帝曰：一国名僧，卿遂不识，何成检校?宣明稽首，陈谢死罪。及还，先往寺恭礼。寺旧在东，逼于苑囿，又是鄱阳王葬母之所。王既至孝，故名孝爱寺。宣明移就，今处供养无阙。至大业改为福胜寺，法师宣扬觉倦，入隐三学山，触目多感，游山诗曰：秀岭接重烟，嵚岑上半天。绝岩低更举，危峰断复连。侧石倾斜涧，回流泻曲泉。野红知草冻，春来鸟自传。树锦无机织，猿鸣讵假弦。叶密风难度，枝疏影易穿。抱袠依闲沼，策戏荒田逰。心清汉表置，想白云边荣。名非我顾息，意且萧然年。一百二岁，不病而卒。”(《蜀中广记》卷81)

    ④  《宋高僧传》卷6《唐彭州丹景山知玄传》。

    ⑤  原文为：“释满月者，西域人也。爱来震旦，务在翻传。瑜伽法门，一皆贯练，既多神效，众所推钦。开成中进梵夹，遇伪甘露事，去未旋踵，朝廷无复记纲，不暇翻译。时悟达国师知玄，好学声明，礼月为师，情相款密，指教梵字并音字之缘界。悉昙八转，深得幽趣。玄曰：异哉。吾体两方之言，愿参象胥之末可乎?因请翻诸禁咒，乃与菩萨嚩日罗金刚悉地等；重译出《陀罗尼集》四卷。又《佛为毘戌陀天子说尊胜经》一卷。详核三复，曲尽佛意。此土先已有《陀罗尼集》十二卷，新翻四卷，未闻入藏。月等俱不测其终。”
   
    ⑥  《唐语林·卷七》曰：“太尉韦昭尉，旧族名人位非忝。窃而沙门僧澈潜荐之中禁一二时相，皆因之大拜悟达国师知元，乃澈之师。世常鄙之。诸相在西川行在，每谒悟达，皆申跪礼，国师揖之。请于僧激处吃茶后，书掌武，伐成都。田军容致书曰：伏以太尉相公，顷因和尚方始登庸。在中书则开铺卖官，居翰林则倩人把笔。盖谓此也。”另《北梦琐言》卷6亦有载此事。
    
    ⑦  《大宋僧史略》卷中云：“西域之法推重其人，内外攸同，正邪俱有。昔尼犍子估婆罗门法，国王封为国师，内则学通三藏，兼达五明，举国归依。乃彰斯号，声教东渐，唯北齐有高僧法常，初演毘尼。有声邺下，后讲涅槃，并受禅数，齐王崇为国师。国师之号自常公始也。殆陈隋之代，有天台智顗禅师，为陈宣隋炀菩萨戒师，故时号国师(即无封署)。至则天朝，神秀领徒荆州，召入京师，中睿玄四朝皆号为国师。后有禅门慧忠，肃代之时，入宫禁中，说禅观法，亦号国师。元和中，敕署知玄，曰悟达国帅。若偏霸之国，则蜀后主赐右街僧录光业，为佑圣国师，吴越称德韶为国师。江南唐国署文遂为国大导师也(导师之名而含二义。若《法华经》中，商人白导师，言此即引路指述也。若唱导之师，此即表白也。故宋衡阳王镇江陵，因斋会无有导师，请昙光为导。及明帝设会，见光唱导称善，敕赐三衣瓶钵焉)。”

    ⑧  《宋高僧传》卷第21《唐彭州九陇茶笼山罗僧传》载：“释罗僧者，蜀圣寺中得果位人也。尝寝疾于五台山，同会僧人俱不测也。而瞻视之，曾无怠慢，将及九旬而病愈。临诀之际曰：深感所苦，而烦看视。今遂平，复由师之。我住在剑外九陇郡之茶笼山尔，异日游方无忘相访也。暮岁而至蜀，历访群峰，遍讯老樵辈，且曰：未尝闻兹山名。乃叹曰：噫，病禅之安也，将回，遇山童曰：某是彼岩之聚沙者，即前导而去。俄睹殿塔俨空，房廊环肃，果值昔之卧病者。迎门叙故，日将暮矣，而谓之曰：兹寺非得漏尽通不能至此，尔以我宿缘一谐遘止。言寄宵乎，斯为未可尔。其克勤修证至此，胡难乃命旧童送师归去。其僧回望，但见岩壁峭峻，杉桧莽苍而已，则开成中也。时悟达国师知玄著传之次，得僧可思，尤闲地理，命为玄作他日安茔兆之地，得景丹前峰。”

     ⑨  苏恽《灵泉县圣母堂记》全文如下：“灵泉邑北直向驰道，俯仅一舎地，聚落带镇市。去市径行越距半里，拔秀众山，环列崇阜，遭回喦岭，瞰若百雉。城隅崯岑缭汇，崛竦天外。绵亘固，高揭云表。由其峰半，挺设平岗，健盘壮垣，方秩千步。中构佛宫，领僧刹迨百室，有古褚氏圣母祠堂在焉。谨按，隋开皇中，褚氏名曰信相，自江都来。本唐安郡青城县黑水溪人也。黄冠草带，幼悟佛心，葛帔练裙，夙参法要。先游方外，首卜此山，端择胜址，芟薙芒枿，科树枯柏，尘初地之位，创安居之。渐偃息禅梵，韬秘声味，勤事大雄氏教，本为空寂。师表日递月进，精一无怠。当时所闻见者，亦未甚悉而奉之。适值岁歉田稼，民伤饥馑，则持龙头小铛，散粥而饲之，救拯生聚众，给千万活病克疲，咸告丰饫。厥后，以圆明相空，俗身委化，奉之者指其故地，置祠塔以归其灵。俗议习传，号曰米母院。俄属唐武皇会昌岁，削废天下寺宇，斯院与塔，亦例除毁。时革皇太中九载，白丞相敏中按节右蜀，首谋兴建，寻得法润禅师主之。仍访遗基，冉蒇能事，揭崇构堂，毁廊庑牙阁室之备，咸与维新。就刻旧塔石，绘其遗像，遂设祠焉。逮咸通中，悟达国师知兀由长安来，观两蜀名地，寓此侨隐，亦继住持，因题为圣母院。其山亦从而名之。唐室下衰，荐经王母两阙。阙世胙土，僣朔期地，灵异之应，愈新于人。救旱乘时灼，示为霖之兆，拯民布惠，尤司及物之仁。神变屡闻，曾无旷岁炎。宋大中祥符二岁，府主密直任公中正，聆其显迹，拜章上闻，愿锡名额。未几诏下，院新瑞应之号。至宝元、庆历、皇祐之初，亢闵时泽，蜀土遘厉，府主密直张公逸、杨公日、严相同、文公彦、博端明，杨公祭毕，谕将校就堂祭请，置府佛庙，设钟梵，焚献以祈之，匪夕而应。甘漱浃于百里之外，农稼稔字，蕃固秋成，享大年之望；洎三殿省丞潘公洞、徐公汾、刘公永咸出宰，是邑轸民告雨来拜祠，下皆获祥应。着文赋诗，大志其异。迩后动越两蜀，走巴邛繇、绵、汉、梓，遂列郡县镇。凡属愆旱，奔来千里，请祷于前。动皆协应章章然，以愿从人，其神化之若是。与夫包山奠宅庸，列圣姑之名，崧岳升高，亦着启母之祀可并驾。而议其明效，祠前旧刋李唐大中时朱道异譔记辞，旨恭懦颇肆诬诞，尤不可详究。观其统载建院时，禩祷雨应祈之状，咸阙如也。院僧惟膺惧其故事湮废，因集其本末，请序而申之。贵乎，圣母之遗烈，斯院之所以兴，尽传于时不泯。余故执笔，为录其实。”(《全蜀艺文志》卷37)

    ⑩  原文为：“按《高僧传》释罗僧者，蜀圣寺中得果位人也，尝寝疾于五台山，同会僧众俱不之测。悟达国师独善视之，将及九旬，病愈别去。云所苦今遂乎，复由师之力。我住在剑外九陇郡之茶笼山尔，异日游方无忘相访也。惜达暮岁至蜀，历访群峰，讯老樵辈，皆以未尝闻兹山名，乃叹曰：噫，病禅之妄也。将回，遇一山童，曰某是彼岩之聚沙者。前导而去，俄睹殿塔俨空，房廊环肃，果值昔之病僧迎门叙故，日：将暮矣。而谓之曰：兹寺非得漏尽通不能至尔。以宿缘一谐遘止，言寄寓乎，斯为未可尔。其克勤修证，诣果胡难，乃命旧童送师归去。回望之顷，但见岩壁峭峻，杉桧莽苍而已，则开成中事也。时知元著传之。次得僧可思，尤闲地理，为元作茔，兆于丹景前峰。其山若雉堞状，虽高低起伏，而中砥平。俄有里人耆老曰：古相传云茶笼山矣。”(《蜀中广记》卷5)

    (11)  《蜀中广记》卷5。

    (12)  《蜀中广记》卷150曰：“常粲者，雍京人也。咸通年路侍中岩牧蜀，粲自京师至，路公礼待之。善传神，杂画有七贤像、六逸像、女蜗伏羲神农像、立释伽像、五天胡僧像、孔子西周问礼像、名医下蛊像、樗蒲图、龙树验丹图，至今好事者收之，为后学师范。又玉局化壁画、道门尊像甚多，工蜀时修改，亦颓损矣。”

    (13)  《佛祖统纪》载：“《汉书》，文帝时吴太子人见，得侍皇太子，饮傅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杀之。吴王由此称疾不朝，始有反谋。太子家令晁错数上书，言吴过可削。文帝宽不忍罚。及景帝即，错说上曰：‘吴王前有太子之却，诱天下亡人谋作乱，令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及楚、赵、胶西三王皆以罪削郡县，廷臣方议削吴。吴王因遣使，约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吴相袁盎入见，上方与错调兵。食上问盎，盎愿屏左右，错趋避东厢，甚恨。盎对曰：‘吴、楚相遗书言，贼臣晁错擅适诸侯，削夺其地，以故反。欲共诛错，复故地。方今计独有斩错发使，赦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上良久曰：‘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上令丞相劾奏错，要斩东市。”

    (14)  《佛祖统纪》卷41载：“开成元年正月，左街僧录内供奉三教谈论，引驾大师。悟达法师端甫右胁而灭，荼毘得舍利三百粒。师表率清众，十有一年。弟子传业者千余人。史馆修撰裴休撰碑铭。”又《佛祖统纪》卷42载，中和元年，黄巢犯长安，自号大齐。上幸成都，诏知玄国师赴行，在所引对大悦。上自制号悟达国师。留行宫久之，辞归九陇。定中见菩萨摩顶说法，言讫即隐。俄见一珠入玄左服，隆起痛甚，上有晁错二字。玄知夙业，即右胁安卧而逝。”
    (15)  《欣定日下旧闻考》卷132云：“原岛初赴名场，日以八百举子所业，悉不如已，往往独语，旁若无人；或闹市高吟，或长衢啸傲，韩愈与之为布衣交，赠诗曰，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云顿觉闲。天恐文章声断绝，再生贾岛向人间。贾又吟病蝉之句，以刺公卿。公卿恶之，与礼闱议，奏岛与平曽等风狂挠扰贡院，逐出关外，号为十恶。后为僧，名无本。入京投蜀僧悟达国师院中。潜于钟楼安下。宣宗微行，聆钟楼有吟咏声，遂登楼，于岛案上取吟次诗欲看。臣岛不识帝，攘臂睨帝，遽于帝手夺之曰：郎君何会耶?帝惭赧下楼。岛寻追悔，欲投钟楼。帝惜其才，亟诏释罪，谓岛曰：方知卿薄命矣。遂御札墨制，除岛为长江主簿，敕曰比者礼部奏卿风狂，遂且令关外将息。今郄携卷轴潜至京城，遇朕微行，闻卿高咏，睹其志业，可谓屈人是用。显我特恩，赐尔墨敕，宜从短簿别俟。殊科可守剑南道遂州长江县主簿，仍便赍敕，乘驿赴官。大中八年九月七日，岛自长江迁普州司仓。至老无子，因啖牛肉得疾，终于簿署。后程錡评事倅岳阳日为诗悼之，因创墓在岳阳山上。岳阳，普州地名。山下有岳阳池。原贾岛，字浪仙，范阳人。初为浮屠，名无本。韩愈教其为文，去浮屠，举进士不第。文宗时坐飞谤，贬长江主簿。会昌初，以普州司仓，迁司户，未受，命卒。《鉴诫录》《新唐书》。”

    (16)  《蜀中广记》卷150载：“升者，成都人也，小字锦奴，弱冠工山水，天纵生知，不从师授。初得张藻员外山水一轴，玩之数日弃去，曰未尽妙也。遂出意写蜀中境，山川平远，心思造化，意出先贤。数年中创一家之。能尽山水之妙，每含毫素，必有新奇。如桃源洞图、武陵溪图，青城山图、峨眉山图，二十四化山图，好事者得之，为箱箧珍。明皇朝有李将军思训者，擅名山水，称李将军。蜀中乃呼升为小李将军，盖其艺相匹。云悟达国师自京入蜀请于圣寿寺本院，同居数年，于殿璧画三峡图一堵、雾中山图一堵。又于大圣慈寺真堂内画汉州三学山图一堵、彭州至德山图一堵。时称惜达国师真堂有四绝：常粲写真、僧道盈书额、李商隐题赞、李升画山水，今见存。出益州画录古寺名笔，大圣慈寺四绝画壁二堵，为彭州至德山。金堂县栖贤山寿宁院有三峡图及雾中山二堵，俱唐李升笔，评为妙上。”又《全蜀艺文志》卷42云：“四绝堂壁画，悟达国师真，常粲笔(妙格上品)，画彭州至德山。”

    (17)  《蜀中广记》卷150载：“孙位，东越人也。僖宗南巡，自求入蜀，号会稽山人。性情疏野，襟抱超然。好饮酒，未尝沉酩。禅僧、道士常与往还，豪贵礼有少慢，纵千金不屑，唯好事者，时得其画焉。光启年，应天寺无智禅师请画山石两堵、龙水两堵。寺门东畔顾东方天王及部从两堵。昭觉寺休梦长老请画浮沤先生松石墨竹一堵、仿润州高座寺张僧繇战胜一堵。两寺天王部众人鬼相杂。予鼓吹，纵横驰突，交加戛击，欲有声响。他若鹰犬之类，皆三五笔而成。弓弦斧柄，并掇笔而描，如从绳而正矣。其作龙拏水汹涌，千状万态，势欲飞动。松石墨竹，笔精墨妙，莫可记述，非天纵其能。情高格逸，孰能与于此邪。悟达国师请于眉州福海院画行道天王及松石、龙水两堵，并存。不知其后。”

    (18)  《佛法金汤编》卷第10曰：“昇，字正伦，自称唐建安王恪之后，吴杨行密养为子。诸子不能容，乃乞徐温，冒姓徐，名知诰。后受吴禅，国号南唐，复姓李，更名昇，即李先主。升元初改徐温所建兴教寺为清凉大道场，请抚州崇寿寺休复悟空禅师居之，升元二年改瓦官寺为升元寺，又改报先院为兴慈寺。(刘宋元嘉二年，文帝为高祖建寺曰报恩，唐会昌末废之。杨吴太和六年，毗陵郡公徐景运为亲重建，曰报先院。宋政和中，改能仁寺。)。昇居建康，作无遮大斋七会。天竺中印度沙门进贝叶书及舍利为贽。昇召僧智玄译其书，并图李长者像，班之境内(五代史并金陵志)。”

    (19)  《全蜀艺文志》卷42曰：“知玄，字后觉，姓陈氏，眉州人。僖宗时赐号悟达国师，歌诗二十余卷， 今存诗三首。《五岁咏花》：花开满树红，花落万枝空。惟余一朵在，明日定随风。《祝尧诗》：生天本自生天业，未必求仙便得仙。鹤背倾危龙背滑，君王且住一千年。《答僧澈》：观君法苑思冲虚，使我真乘刃有余。若使龙光时可待，应怜僧肇论成初，五车外典知谁敌，九趣多才恐不如。萧寺讲轩横淡荡，帝乡云树正扶疏。几生曾得阇瑜意，今日堪将贝叶书。一振微言冠千古，何人执卷问吾庐。”

    (20)  《宋高僧传》卷第6《唐京兆大安国寺僧彻传》曰：“释僧彻，不知何许人也?敏利天资，高迈逸类。稚岁聪頴，而慕悟达国师，若颜回之肖仲尼也。既而时亲函丈，颇见幽微，随侍翼从，未尝少厌，窥其门墙，其殆庶几乎。悟达凡有新义别章，咸咽付彻畅衍之。为《如来藏经疏》，著《法鉴》四卷。《大无量寿经疏》，著《法灯》二卷。《胜鬘师子吼经疏》，著《法苑》十卷。观乎悟达为疏，若左丘明之传也。彻述三法钞，犹杜服之集解欤。初居法乾内寺，师资角立，声彩风行，凡百官寮，无不奉仰。率由彻内外兼学，辞笔特高，唱予和汝，同气相求。寻充左右街应制，每属诞辰，升麟德殿法座讲谈，敕赐紫袈裟。懿宗皇帝留心释氏，颇异前朝。遇八斋日必内中饭僧，数盈万计。帝因法集，躬为赞呗，彻则升台朗咏，宠锡繁博，敕造栴檀木讲座以赐之。又敕两街四寺行方等忏法，戒坛度僧各三七日。别宣僧尼大德二十人，入咸泰殿，置坛度内。福寿寺尼缮写大藏经，每藏计五千四百六十一卷，雕造真檀像一千躯，皆委彻检校焉。以十一月十四日延庆节，麟德殿召京城僧道赴内讲论。尔日，彻述皇猷，辞辩浏亮，帝深称许。而又恢张佛理，旁慑黄冠，可谓折冲异论者，当时号为法将。帝悦，敕赐号，曰净光大师。咸通十一年也，续录两街僧事。初彻经江论海，勇于揭厉，于青龙寺讲贯，既循悟达国师义，意寄呈所见。蒙回八十四字云：‘观君法苑思冲虚，解我真乘刃有余。若使龙光时可待，应怜僧肇论成初。五车外典知难敌，九趣多才恐不如。萧寺讲轩横淡荡、帝乡云树正扶疏。几生曾得阇瑜意，今日堪将贝叶书。一振微言冠千古，何人执卷问吾庐。’览兹奖饰，悲喜盈襟。以广明中，巢寇犯阙，僖宗幸蜀，其夕彻内宿。明日，仓黄与杜光庭先生扈从入于岷峨，再见悟达，痛序艰难。彻极多著述，碑颂歌诗，不知所终。内翰侍郎乐朋龟为真赞，凤翔嘉州皆写其真相，弟子秦蜀之间，愈多传法者。”

    (21)《宋高僧传》卷第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