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松法师》——高风亮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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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拒敌引诱,坚持民族正气

    本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日本军国主义者悍然发动侵华战争,继『一·二八』事件後,他们接连挑衅,先後出动军队三十余万人大举进攻。持松法师对日军侵略之种种暴行,感到无比愤慨。一九三九年侵华日军又攻陷、占据了上海。上师挥毫疾书『平原长牧马,大道久亡羊』、『挂锡何尝有立锥,纳衣鉢袋自相随。唯思法乳恩难报,一卷真言却付谁』?其忧患之心,可见一斑。这时持松上师索性在圣仙寺闭门著述,足不出户谢绝往来。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於二十年代以来及三十年代初,曾先後三次赴日学习密教,不仅与日本真言宗有很深渊源,熟识佛教界许多师友,与商界等人士也有交谊,又精通日语。因此,在日本他是一位相当有知名度的华人,国难当前,他不愿再与日本人往来了。当时,侵华军驻滬司令部司令官河田大佐,为了推行其『以华制华』战略,多次派人送请柬约持松上师见面洽谈,持松上师接到请柬後,均以有病推却,拒不见面。日寇请他出任日伪上海佛教会会长,都被他断然拒绝。一次派来的人赖在圣仙寺三天不离开,还是见不到师尊一面,来人无奈,只能悻悻而回。如此纠缠三个月,种种威逼利诱,持松上师始终不屈不挠,表现了崇高的民族气节。当时,持松上师还为自己设下一个个课题,要把在日本学回之唐密教理、事相,能写者全部写下来,以利後来学者,几年功夫,他耕犁了不少论著、纂注、疏解,前後四十余部、七十余册。各类仪轨、行法记三十余种,其时收编入『师奘全集』中。

    (二)染重病而不辍笔

    持松上师夜以继日地伏案书写,废寝忘食,营养原本又不够。日久,肺结核、胃炎、胃下垂、丹毒继发感染接踵而至,腿部也多处感染,深受病患折磨。敌伪控制糧食,主食配给红糙籼米还夹有杂砂,菜贩也难以进市。尊师面色苍白,形骸枯槁,弟子们都为师担忧着急,扶师就诊、催促服药。其时,还未有抗结核病类药物出售,也无抗菌素,只有早期之磺胺类片剂,师时胃痛,与饥饿也有关系,磺胺药片不能多服。然而,高热、癰疽、咳嗽、咯血、胃痛,都未能使持松上师却步,他没有辍笔,一部纂注完成,他又在构思下一部佛学论著,弟子们见他走路飘飘然,有气无力,很是可怕,後来两腿部都留下了数处七公分左右的手术切口疤痕。那是甚么力量支撑着他从病魔中挺了过来?那是一颗圣洁、净化、慈悲之佛陀心灵!那是爱国、爱教、爱护众生之悲誓愿力啊!

    (三)重任在肩终不卸

    抗日战争胜利後,持松法师满怀喜悦地迎接胜利。一九四七年三月,上海静安寺恢复十方丛林选贤制,他理所当然地被公推为首任住持,并兼任静安寺佛学院院长。这时,持松法师首先想到的还是继承和发展佛教文化事业,他提出『静安寺应作为佛教文化事业中心』,并表示自己仍应『潜心内学』。那些年,在他的努力之下,静安寺被治理得面貌一新。

    新中国成立前夕,一位法师好友多次专程来上海,要接他去台湾,住持某寺庙。持松法师也未有丝毫动摇,坚持留在上海,迎接解放。一九五二年,人民政府在当时经济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拨款修葺了静安寺。他十分感动,从内心里发出拥护政府、拥护社会主义的心声,表示要管理好寺院,进一步钻研佛教教义,并写下了『生生世世常居学地,此我世尊学习精神也』的誓言,次年四月,他在政府的帮助下,设立真言宗坛场,又写下了『信仰自由成政策,爱国传统是优良』的对联,挂在客厅上,作为座右铭。特别是那年中国佛教协会成立,他被选为常务理事,以及一九五六年接任上海市佛教协会会长之後,他更感到任重而道远了,在这以後的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孜孜不倦、呕心沥血,致力於办好三件大事。其一,弘法与研究佛学。持松法师学识渊博,显密皆通,又精通梵文和日文,一贯刻苦钻研,他先後著有显教著作十五种(仅是弟子整理到者),《密教通关》等密宗论著三十余种,可谓著作等身,能取得这些成就,在近代、当代高僧中是屈指可数的。新中国成立後,他在教务活动十分繁忙的情况下,还反复思考,认真撰写了《我对佛教史籍整理的几点意见》和《佛教研究工作计划》等,呈交有关部门。从一九五七年开始,他又在寺内组织专门人员整理佛教史料,他本人也积极投入写下了不少佛教史料和学密修密的体会等文章,可惜均在『十年浩劫』中散失了。一九六四年前後,持松法师被聘为《辞海》编委会委员,他也始终如一地积极参加了有关佛教条目的编审工作,他条纂纲目、叙述完整、精练,海外人士有此工具书,等於亲聆尊师的开示一般,因此也给後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财富。那些年,持松法师这样不辞劳苦地研究,还嫌不够,还利用参加上海社联学术活动的机会,呼吁中国哲学史的研究,把佛学也列入研究的范围,他说:『佛学思想也是我们先辈留下的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佛教教义及其理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单靠我们出家人去学习和研究,是很不够的,必须在理论界、学术界同时组织人员去研究的』,并且在方法、步骤、范围、态度、要求等方面,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他在中国佛协第二届代表会议上,还郑重提出:『研究佛教与发展佛教文化相结合,在发展优良传统的同时,也应该进行必要的革故鼎新,以适应新时代的要求』。持松法师的所有这一切言行中,是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位高僧的强烈的使命感和时代责任感。

    其二,这种使命感和责任感的继续与延伸,又反映在培养僧才上所表现的急迫性和所作的努力上。同时,这也是持松法师一贯的努力方向。早在一九一八年任兴福寺住持时,就办了『华严预备学校』,一九四七年任静安寺住持伊始,又续办了静安寺佛教学院,他培养了许多佛教人材,至今港台地区的寺院里,还有当年在静安寺佛学院学习过的弟子。一九四七年起在办静安佛学院时,持松法师不仅关心学员的生活,更关心学员的学习进步,他常说:静安古寺是滬上名刹,海内外影响卓著,应该成为佛教文化发展事业的中心,而静安佛教学院则应成为传授佛教文化,宏宗传教、培养高级佛学人才的重要基地。『你们全体学僧,应该心不旁骛,专心致志、刻苦学习佛教知识,精研教理,培养自己成为发扬光大佛教文化的专门人材』。持松法师不仅自己亲自办学,还曾向有关部门提出,要特别爱护人才,他说:『隋唐时代是我国佛教之鼎盛时代,那时高僧辈出,佛典翻译众多,独立撰著佛教书籍之风盛行。而中国佛教在近代之复兴,也主要是出现了一大批高僧和居士,这既能使社会人民受益,也能提高国家荣誉』。并且还呼吁哲学界、理论界和学术界,也能有计划地培养一些佛教文化人才。可惜,一九六六年开始的『十年浩劫』,持松法师的这一宏愿暂时被搁置了。直至一九七二年他圆寂之前的一段时间还念念不忘,还对近伺弟子讲解佛学精义,手书《法华碑文》、《圣教序》馈赠弟子们,矢志不渝,感人至深!

    (四)为祖国争光

    持松法师致力於办好的第三件大事,是在国际佛学领域为祖国争光。早在一九五七年,中国佛协第三届代表会议时,他就提出:『中国佛教徒为了争取国际上的学术地位,应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他这么说,也是这样亲自实践的。同时,他也看到中国的佛教,由於祖先们的努力,留给我们极其丰富和宝贵的遗产,在国际佛学领域,客观上早应占有重要地位,现在更需要宣传、需要交流。五十年代,他不仅在静安寺接待了许多国家的佛教代表团和各界贵宾,而且还先後出访了尼泊尔、柬埔寨、缅甸、日本等国。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持松法师率团访问尼泊尔,参加南传佛教国家纪念佛陀涅槃二千五百周年庆典。释迦牟尼佛的诞生地『蓝毗尼园』就在尼泊尔境内。出访前,周恩来总理亲切接见了他们。讲了很多话,说国际上有很多人以为我们共产党不尊重佛教,讲我们国内没有一个真和尚,说到这里,总理指了指持松法师,『难道持松法师不是真和尚?(听到这里访问团全体都哄然笑了。)我们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但我们尊重所有信仰宗教的人』。周总理同时握着持松法师的手,发觉持师的手冰冷,原来空调暂时失灵,总理又笑着说:『哪能让持松大师受冻呢,我要检讨』,大家又笑了,总理总是那么风趣,立即换了另一个暖室;接着,周总理很亲切地又对持松法师说:『我们新中国成立还不久,一些外国人对我们新中国还很不了解。你们到了国外,总有一些人会提出一些问题,甚至叫人一下子难以回答,你要有个思想准备,用新中国巨大的建设成就,用社会主义国家佛教徒的生动事实,去打消他们的猜测和疑虑。』

    持松法师没有辜负周总理的重托。周总理的殷殷嘱咐使师尊在这次出访中获得了具大的成功,当访问团的飞机在加德满都国际机场一着落,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马享德拉国王和王后并在皇宫设素筵为师等洗尘。在尼泊尔王国蓝毗尼园的群众大会上,数万群众夹道欢迎,持松法师应国王之请为数万群众说法,授『三皈依法』,当时有数百群众要求持松法师收为弟子,法师欣然应允,为他们摩顶、祝愿。他受到了这么多尼泊尔群众的崇拜、礼敬,是中国佛教界的光荣,也是持松法师道风高标、德行从容的生动体现。

    同年十月,持松法师率团先去印度再赴柬埔寨参加佛陀二千五百周年纪念大典,受到国王、王后和王子西哈努克亲王之热烈接待。他亦被邀为各界人民说法、摩顶皈依。

    旋即出访缅甸和日本。在东京,一位记者很不友善地问他:『你们佛教徒在中国有什么前途?』持松法师挥笔疾书:『信教自由成政策,爱国传统是优良』作答,表明中国佛教徒爱国爱教立场,记者见之,哑然而退。

    一九六三年年十月,持松法师率中国佛教代表团再次访问日本;代表团之团旗,及日本佛教界友人赠送师之礼品,现均陈列在『持松法师纪念堂』内。

    一九六四年持松法师又随中国佛教协会代表团,去日本出席东京召开之第一届世界宗教徒和平会议。新中国成立後,他先後又三次访日,在访日期间,除了出席会议,他寻师访友,求经问道,继续扩大与日本佛教界的联系,加强了我国佛教界与日本佛教各宗派的交往。对此,真禅法师赞誉:『六次为法,忘躯东渡,可与鉴真媲美』,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一九六五年四月,途经香港,出访印度尼西亚。

    持松法师十多年内所开展的这些对外友谊交往,不仅促进了中外文化交流,也使世界各国进一步了解了新中国,增进了这一时期中国和周边国家的友好睦邻关系。

    (五)善根福德

    持松法师待人宽厚、自奉节俭、外貌严肃、内心慈悲,挚友遍天下。他四十多年来传授密宗,从受弟子达数十万人,可说自唐代惠果以来所未有(据现在所知,法门寺地宫唐密曼荼罗是惠果传第三代之後唐智慧轮大师所建立)。尤其是建国後在静安寺建立密坛,四方弟子云集,纷纷前来皈依灌顶,出现了千年未见的盛况,影响遍及海内外,这是持松法师的一大功德,而且他谆谆告诫每一位弟子,切勿为名利困扰,要有菩萨心肠,发大悲心,与人为善,做到无我无相境界。持松尊师虽名气响,受戒人多,但他从不趋附达官贵人,也从不为那些官气、俗气十足的显贵们灌顶;有时这些人一连等上三四天也见不到法师的面,即使见到了,也常常数十分钟听不到法师的一句话。因为,尊师很清楚这些人对人民是没有也不可能有菩萨心肠的,他们来相见,无非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往这些人脸上贴金,岂不是对人民不善了么?持松法师在这些问题上从来不含糊。他十几岁随侍月霞、应慈两位老法师,一次在哈同花园讲《华严经》时,适逢哈同寿日,当时哈同命他们跪下祝寿,他们就都不为所屈。何况後来他已成为一代宗师!就更不慕荣利;但是一般信众请求灌顶,他随时都给予接待,真正做到了普渡众生,观机授法。当然,像抗日爱国将领张学良,敬慕持松法师佛学才智,曾携省长等人到辽宁听经闻法,甘为师尊座下弟子,尊师也是欣然接待的。还有朱子桥将军、教育家蔡孑民先生以及许多海外侨胞,持松也为他们设坛灌顶。

    持松法师先後兴办华严大学、法界学院、静安寺佛学院,他学识广博、德高望重,为人和蔼可亲,对信众、弟子、学子的求问,从不厌烦,因人施教详为解答。弘法广远,而且培养了不少僧才。

    他身教言教,以为世界和平,为祖国富强、人民安居乐业祝福祈祷为己任,尊师自己明确记载的有影响的几件大事,如①、一九二四年,第一次东渡归国後,『甲子春……,余主洪山宝通寺,……是岁值鄂省大旱,设孔雀坛,如法崇之,方三朝,霖雨大霈,岁赖以熟。』②、抗战胜利前夕,日寇烧杀掠夺多年,造成国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上海建坛修『仁王护国法』;③、一九五三年,为祈祷世界和平、人民安乐,後建『孔雀明王和平息灾法会』七天。『孔雀明王大法』在中国已失传一千多年,由持松法师主持,盛况空前。

    除了祝福祈祷,他还经常见之於行动,一九四八年,在社会动荡、灾民日增的情况下,持松法师作为静安寺住持,拨出沿街的一处房屋,创立『佛教平民诊疗所』,面向贫病而无力就医之群众施诊施药,他还亲任所长。为谋求发展,筹募基金,又由他发起,敦请海内书画名家捐赠作品,举行义展。当时有张大千、邓铁翁、唐云、白蕉、郑午昌、马公愚、施叔范、张炎夫、申石伽等三十多位名家义赠书画、扇面二百余件,如此慈善义举,社会反响极大,《申报》、《大公报》、《时事新报》、《新民晚报》等各大报刊,常时都以一定篇幅,详细报道,并配图介绍了静安寺佛教平民诊疗所的盛况。持松法师早在三十年代就离开兴福寺了,但是,兴福寺每遇困难,派人去上海向他求助,他都慷慨资助,多次解决僧众道糧。至今,兴福寺仍深切怀念尊师。

    持松法师先後任常熟兴福寺、武汉洪山宝通寺、上海静安寺等名刹住持,在任期间,清廉自洁,并十分注意民主管理寺院。早在任兴福寺住持时,他就继承了月霞法师遗志,大力整顿寺院,事事以身作则,数年中,赎回寺产,偿还積债,使兴福寺面貌为之一新。一九四七年就任上海静安寺住持之时,社会混乱,民不聊生,静安寺亦面临地痞流氓争地夺宝,吞噬寺产,以致於前任住持德悟法师被诬陷而入狱关押,而内部则管理不善,入不敷出,一百多位僧众食不果腹,囊钵几罄。持松法师就任於危难之时,即提出四项要求:①坚持十方丛林制,实行住持公推,以示大公而杜流弊;②静安寺应作为佛教文化事业中心,逐渐减少应酬,以期成为纯粹弘法之道场;③寺内经济应行公开,尽力量所及,举办慈善公益事业以符佛陀救世利生之教旨;④本人潜心内学。除寺内行政大计如需本人主持外,其余事务概由监院领导诸执司分别负责。这四条规约在得到诸山长老和全体僧众的一致拥护,即逐条付诸实施。其中特别是第三条『寺内经济实行公开』,在当时刚由剃度派子孙庙转为永久选贤十方丛林的静安寺来说,推行起来特别困难;寺内原剃度派以六根为首的某些僧人就竭力反对十方丛林制度,经常捏造事实,混淆视听,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从中捣乱。而持松法师则不为所动,坚持其既定原则,未及半年,静安寺经济即大有好转;禅林宗风亦一时复盛,僧侣安心,寺誉日隆。

    以上讲述都是一些大的方面,平时吾辈弟子,亦同样亲身感受到持松法师的大德。

    记得五十年代初,余患病多日不愈,某星期日下午,恩师慈祥地陪余去中医师周潜川处诊疗,对周医生,我知其人,他是藏密宁玛派修持家,著名食饵疗法医师,与持松法师交往甚笃。但藏密与唐密乃至东密,毕竟是密教中的不同宗派,这次尊师敢於把自己亲近的弟子送往他处诊疗、学医,确实是余始料未及,很感惊奇的。到了那里,周医师见余讲话声音低,问是否觉得『气』落到地下去了?我因为对他抱怀疑态度,正想说『气』已落到地球对面去了!但气竟提不上来,话也出不来了。接着他开了处方。我也是医生,看到他开的补中益气汤,但奇怪的是他对每味药的制作都另有说明。细细推敲,豁然开朗,觉得他的诊治实在是一针见血,非常高明,由此也可见出持松法师的求实精神,他胸襟宽广如海,能容纳百川,这种精神,这样的胸怀,造就了他作为佛界的旷世奇才,他的一生确实是学者的一生,慈悲济世的一生。直到五十年代他在静安寺设立真言宗坛场,弘扬密宗时,他还坚持华严、东密、台密同弘,而且还同时在静安寺的前厅定期举办了禅学讲座,邀请禅宗一些法师、居士讲解禅宗经典。持松法师对佛学的研究,持松法师几十年如一日弘法,早已摒弃门户之限,他一生的成就,面广、量大,几乎无人可以与他比肩。

    持松法师慈悲为怀,培养佛学人材也不拘一格。现任上海佛协副会长、著名佛像绘制画家胡建宁居士,就是持松法师一手培养的,尊师在胡建宁少年时就培养他的兴趣,授以佛像绘画画册,为其讲解绘画及装裱技法,详述佛学知识与画佛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并传授真言,收为结缘弟子。胡居士从当年一个平凡、弱病的孩子到今天成材,其间倾注了持松恩师很多很多的心血,胡建宁至今从心底里感戴持松尊师的恩德。他说:持松法师是他最敬佩的法师之一,影响了他一生的事业。

    弟子欧国藩一九六六年研究印欧语系的渊源时,非常需要了解一些梵文知识。这件事被一直关爱他学习的持松尊师知道後,就慨然将自己珍藏的一套《印度文典》(日文版)赠送给他,鼓励他认真研究,学业有成。

    许华瀚和我一样,是在家弟子,五十年代时,他曾一度怀疑,密宗一些深入法门的法宝是否只传给出家人,因为有一次,他向尊师提出想学『入定』以及『长寿法』,尊师说:『你不是出家人,学这个有什么用?』许华瀚回答:『大法可以求,这个是否也可以求』?结果,师尊闭起眼不理睬了。不料,一个星期後,许向尊师汇报修持进程後,尊师给了他一个法本和几张纸。许华瀚一看,正是他一星期前所想求得的法宝。欣喜不已,尊师叫他先看,看了之後叫他讲怎么理解的。接着,持松师尊便亲自传授内护摩的秘诀、手印和长寿法的要诀,尊师讲析、示范耐心、细致,花了很长很长时间。如今许华瀚九十余岁,仍耳聪目明,出国前全身体检,一点疾病都没有。为此,许华瀚常对人说:『这完全是持松师尊的恩德所赐呵!』

    持松法师经常不顾惜自己,而对他人对弟子的生活、安危却关怀备至。最典型的一件事是发生在一九四一年,当时日寇侵占上海,竭力邀请法师出任伪上海佛教会会长,三番五次闯入法师居地,尊师拒绝,闭门不出,他们则派人看管、监视。当时,弟子们不知其故,照常去拜访法师。法师看见弟子入室,首先想到的是弟子们的人身安全,连忙摆手叫弟子快走,弟子问师父为什么那么紧张?尊师说日军要他出去做事,他宁死不愿出去,简短两句话後又催促弟子快离开,以免受牵连,这样经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日寇不再缠绕,他才重又让弟子们去他那儿。

    持松尊师爱国爱教、爱人民、爱和平,功德无量,高山仰止,他受到了人们普遍尊敬,他被选为人民代表,他多次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会见,他每次国庆节都登上了观礼台,参加检阅典礼,他和海内外许许多多为祖国为人民鞠躬尽瘁的精英,诚挚交往,由於他学识广傅,还有不少高级知识分子也都与他结成了莫逆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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