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刚笔与《贤密教衡》
持松法师在世时,人们都称说他有一支『金刚笔』,这是有来历的,这里先说常惺法师其人。
常惺法师与持松法师在华严大学时,同桌同砚,故最为挚好。常惺少时即能作长江大河之文,月霞校长颇为爱护。卒业後,他先在兴福寺襄助持师办华严学校教务、後历任安庆迎江寺、泰州广孝寺、厦门南普陀寺等名刹住持,还创办多处佛教研究社、佛教学校以及闽南佛学院等,功绩显著。一九二七年师从日本归来,赵炎午、叶香室诸人假南院简宅,乞师传授真言宗仪轨。常惺好学,亦列坛场,加行半载,得受明灌顶。两年後,师於北戴河,朱子桥将军发起暑期讲经会,常惺亦由北京柏林寺特来,与师更互讲演,摄化甚众。抗战次年,咯血及肝病,一月之内,病剧示寂於上海,师痛惜佛门英才早逝,哀伤至极。胜利後,其门人昙光等,将其舍利归塔於泰县,乞师为作『常惺法师传』。其法嗣南亭集其生平著作,编次付梓,请持师作序,师遂写『常惺法师集序』,(《持松法师论著选集》(二)下编《师奘文钞》),并载於静安佛教学院《学僧天地》。
『金刚笔』之说即缘於常惺法师。那是一九二五年持松法师初次由日本归,曾带回他自己撰写的《贤密教衡》(『贤』指贤首华严宗、『密』指真言宗)一卷,藏於笥中,以备日後整理教义之资。曾出示於常惺。而常惺未徵得持师同意,就把稿件带至福建去阅读了,接着又想,登於闽南佛学院佛化策进会年刊上。未几得持师手书,以稿成後未经审削,嘱暂缓发表。二年後,常惺由滇回滬,便将原稿奉还於师,师旋即将稿件藏於书橱。然而,奇怪的是八年後,《贤密教衡》在《海潮音》上发表,常惺及师均犹不知,因为原稿仍在师书柜也。此後,不久,又有王弘愿居士『衡贤密教衡』之文刊於潮州佛化季刊。常惺欲具函申明,已不及焉。
王弘愿认为持松法师《贤密教衡》不尽同意弘法大师之判『十住心教』,虽然是以十衡辨『贤首』、『真言』两种教义之差别次第,且详为剖析;却是一种叛佛叛祖不能墨守的行为。为此持松法师又作《贤密教衡释惑》文,亦刊於《海潮音》上。文曰:『古来密教祖师,皆约教本立言,并未於差别乘中,更判教门权实,至弘法大师始以《金刚顶经》横判显密二教,依《大日经》「住心品」文鉴判「十住心教」。所以,其後,日本台密诸祖师,如安然等,对此「十住心教」多所非难,安然并著以《教时义》以破之』。『居士推重慈觉大师之言,谓华严但属理密而非事密,此语乍观甚似有理,细究之则此语非特浅见华严、而其所见之真言亦浅矣。夫舍森罗海印、而独认舞手弄物之事相为事者,其犹弃全鑛而执瓶盘、取浅而遗深、得小而失大、是岂真言密教之本意也耶』。『……居士止知孝祖,甯不知孝佛耶?』……持松法师精熟华严和真言,他对弘法大师之显密分镳十心异住之教,及抑显扬密为古来祖师所未有过者,也有看法,认为不能无惑,不能墨守,所以才写了《贤密教衡》,非敢妄抑真言、亦非敢妄评古人耳。持松法师後来所著《释惑》,对自己写《衡》之旨意,就讲得更明白了。『……夫弘法大师之著十住心论,广钞诸宗章节,甚至将後人伪托杜顺和尚所造之五教止观全文钞入……吾非不尊前贤也,尊者尊其是,而不是尊其非。非其不是……乃因其草创者难,因修者易,吾之所以开坛灌顶,推行所学者,正吾之所以尊吾师也、尊吾祖也、尊吾自心成佛之教也。吾之所以有贤密教衡者,亦吾之所以尊吾师吾祖之所宗者,令其去十住心教之小疵,而还成其真言密教之良规。更藉华严之广以充其略,用五教之圆以扶其偏,使之揉成一味,令偏习华严者兼习真言,使偏学真言者兼学华严,更无所谓君臣佐使,但求其法门之适於成佛而已。吾师吾祖,成佛之人也,非墨守我见,固执其草创之十住心教以为是者也。承受其草创未完之业,尽心而整理之,使吾师吾祖闻之,亦未必谓墨守者尽是,而不能墨守者尽非也』。常惺法师在《贤密教衡释惑》一文之後,加有附识:『……竊以密教之在中国,教内教外,正在疑神疑鬼。今尔二位大德旗鼓对扬,引起吾人研究之兴味,斯亦密教前途之曙光也欤』。并以『贤密教衡』及『贤密教衡释惑』两文出专集《真言宗海潮音文库》,于右任题签。尊师又云:『又,居士命吾於华严中求得印相之法以见告,吾应之,曰有,华严之印,有总有别,总则曰法界印、曰海印、曰弥勒弹指印、曰文殊摩顶印。别则执笔印、按纸印、乃至泉流印、风动印、行住坐卧取舍屈伸印等。凡此诸印、皆一切凡圣天龙鬼神所不能越者也。以执笔印、召请金刚笔,入我心莲华台,从一一羊毛、一一兔毛中,放无量光,照触十方法界、灭一切众生苦,还来收一聚,成金刚笔三昧耶形,而加持我,令我於一刹那间,即得华严中金刚笔三昧,我承此如来执笔誓教法印、得於弥勒楼阁中自在行走,无人阻挠,乃至於大日如来法界宫中,金刚萨埵铁塔之内,亦皆能自在行走,无人阻挠。若不明此执笔三昧印相,虽持如来百千印相,亦不得入真言之门,而为毗那夜伽所执,幽闭於无明之域矣』。持松法师上述释惑词後,佛界诸仁便从此称他有枝金刚笔,而王弘愿後亦无言以对矣。又如因信众要求,为习真言宗者入门方便,『又复条撰事类,汇辑群言,徵法苑之典据,详宗趣之异同,品骘邪正,辨别真伪,审宗派之源流,溯兴替之沿革。名相繁糅,则胪为图表;音训淆混,则注以梵书。剖析义例,标章十门,而著《密教通关》一书,资料庞大深邃,持松尊师仅禀笔三旬而完成,若非有金刚笔能成功乎?一次尊师为孔雀明王开光,手持系有五色丝线之笔,对众人言:『此非妙笔生花之笔,此乃金刚笔也。』
(二)讲经传法
一九二七年春至一九三七年秋,持松法师三十四至四十四岁,正青壮年期,他却未清闲自遣或如野鹤游云,悠然方外,相反,兢兢业业,奔驰於全国各地,应诸讲经说法、著论释经、传法授戒、灌顶皈依等,无有暇时。尊师戒、定、慧三学具足,深行密德,威仪整肃。讲解的思路清晰,层次分明,深入妙理。新加坡慧福讲堂住持演培法师说,常年尊师讲授时声音洪亮,故其内容至今记忆犹新,深为钦佩。师之著作於此时期亦完成十多部,皆发挥前人之所未有,无论显、密各宗,皆透澈明了;而辞义之精妙,尤为佛教界四众人士所折服,不啻留给後世以丰厚之奇珍硕果、精良之宝典财富,兹略述於下。
一九二七年,尊师於滬上功德林净业社宣讲《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经》(简称《仁王经》)、《大日经·住心品》。《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经》是佛当年为印度十六大国诸仁王讲各护其国,使之国泰民安的经文,此後七难不起、万民丰乐。旧本之《仁王经》,罗什译,无陀罗尼,故念诵作法不备。及不空新经译出,经中有陀罗尼,且别出念诵之仪轨,属於杂密部类经藏。《住心品》乃《大日经》三十六品中最主要一品,这里首先提出阿字菩提实相之心。真言宗一切圣教,皆以此品为纲要。持松尊师集诸家之宏旨,阐三句之妙谛,注释此品,讲解精到,故学者易得真义、真抵宝所。
当年在净业社,尊师还讲《菩提心论》,即《金刚顶经》之一品。凡欲学习真言宗者,此乃入门要典,师学密有成,纂取其要,注释此论,庶几学人藉此都能得门而进。那年冬天,他为蒋维乔(竹庄)居士等授『十八契印』。十八契印者,四度次第中十八道念诵次第,其中须结诵十八种契印真言,故名,是为修习金刚界或胎藏界正行之前方便。後又在《晨钟特刊》上发表《佛教对於人类的根本使命》等文章。同时还传法於滬上,并著《住心品纂注》、《菩提心论纂注》、《理趣经释》、《四度加行口诀》、《悉昙入门》等书。
一九二九年春,朱庆澜居士(即朱子桥将军)请师赴辽宁,作『仁王法会』恭诵《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经》。途经金陵,被邀至古林律寺,为程颂云将军授戒。後抵北平,居柏林寺月余,编写《仁王阐秘》四卷,同时传法於华北居士林,讫,乃赴辽宁。『仁王法会』又称『仁王供』、『仁王斋』,供奉讲诵《仁王经》以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辽宁『仁王法会』开始之日,张学良将军偕省长翟熙人,入坛护摩受戒,法会毕,道出榆关,为奉直战争枉死者施食迴向。秋八月偕朱子桥谒五台,设『千僧斋』结缘灌顶。《菩提心论纂注》(师奘全集)书末附录云:《仁王经》自来注疏最多,《仁王阐秘》依真言宗理而为之解者,实未之见。持松法师显密双修,依真言宗法,用浅略、深秘二种意义,解其秘要,乃使吾辈同愿不致枉费心力也。
次年,持松法师年三十七,受汉阳归元寺之邀,赴该寺宣讲《楞严经》。十六年前他来此寺听讲此经,未解,现成反哺。诚如荀子所言:『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冰,水为之,而寒於水』。这时,蔡元培(教育家、北京大学校长)先生也率十多位学生来听经,叩宗教与哲学大意,并讨论以美术代宗教之利弊等。尊师乃作《哲学与宗教》一文以赠。其实,哲学、文学、美术包括绘画、书法、建筑等艺术与佛教均有相通之内涵,但却都不能替代佛教,因为整个佛学是研究人在宇宙法界中之正确位置的。十月,持松法师於武昌莲溪寺讲述《仁王经》,後又受南京功德林之邀,回南京宣讲《仁王经》、《住心品》;又至居士林开示、灌顶。
翌年,於沙市章华寺讲《维摩经》。《维摩经》是讲维摩诘居士深通大乘佛理,与文殊师利菩萨和罗汉共论佛法,阐述佛教『不二法门』之教义。该经中注,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入不二法门时,维摩诘默然无言,两人均示甚深定慧,而维摩胜於迦叶也。《维摩经》有後秦罗什、东吴支谦、唐玄奘所编的三个译本。接着,持松法师又往居士林宣讲《大乘起信论》,此论传为马呜菩萨所著,他认为世界一切均由『真如』显现,一切众生本来入於涅槃,只要深信真如佛性和佛法僧三宝,修六度万行,即可获得解脱。此为大乘佛教之入门书,通於各宗基础。时朱子桥居士发胜愿菩提心,请师尊去任西安大兴善寺住持,以期恢复古密宗道场。师尊行至汉口,洪水泛滥、火车铁轨淹没,此行又未成果。而早年冶祖欲令持松尊师住持常州天宁寺,又因兴福寺月老圆寂後嗣法继位而未成,凡此皆因缘未至也。秋,他受杭州昭庆寺延请,赴该寺传戒,任教授阿闍黎。其间,著成《因明易解》一卷、据《菩提心论纂注》书末附录者云:《因明入正理论》系陈那弟子商羯罗主所著,唐玄奘译。自古以来,注疏甚多,以窥基(玄奘弟子)之大疏最著称,然早年流入日本後,湮没无闻。後之解者,不足取也。师奘法师(即持松法师)在日本得参唐文字,因其深奥,故作此《易解》,而为研究者附方便之门。因明之因,是指推理的根据、理由;明即知识、学问。『因明』即是通过宗、因、喻三支作法,进行逻辑推理、证明的学问。佛教有『辩经』的活动,要在辩经会上成功,首先要学好因明之三支作法才能把所辩之经义阐述清楚。若欲学因明,此书为入堂之阶梯。除此之外,尊师还著有《真言宗之戒》一卷,《三味耶戒义释》一卷、详明真言密教之戒名、戒义及戒条,主要详明恪守教规之重要性。
又次年,应汉阳、汉口两地之邀请,至武汉宣讲《密严经》於归元寺,《密严经》主要阐述如来藏不生不灭,以及阿赖耶识大乘法相之义。其时,又有汪书城居士请讲,尊师就其汉口私宅,为诸多居士宣述《摄大乘论》和《因明论》。复为当时湖北省主席夏灵炳及指挥徐克成请先後修『炽盛光及尊胜佛顶大法』於武昌抱冰堂,以薦拔士卒抗日。此後又赴汉口圆照寺讲解《金光明经》(属於杂密部,昙无谶译四卷。读诵流布此经之国土,将受到四天王及诸神之护佑)。一九三四年,持松尊师受武昌莲溪寺之请,宣讲《圆觉经》。此经乃唐佛陀多罗译。『圆觉』乃真如、如来藏、佛性之别名;认为一切众生本来成佛,只因有贪欲,才流转生死,如能舍弃情欲、破除迷悟,便能开悟成佛。次年,他又於汉口九莲寺讲述《维摩经》,并传法灌顶,或应弟子要求,观机进一步传授各尊之印、明等。一九三六年访日归国後,又应九莲寺之请,多次讲解《金刚经》,并作《金刚经注解》。
(三)密教著述
日寇占领中国期间,持松法师为避免日伪骚挠,蛰居上海圣仙寺,杜门谢客,专事著述。他还於一九三八年夏,为班禅大师追悼会讲解《胜鬘经》,於净业社编《胜鬘经浅注》三卷。《胜鬘经》系南朝求那跋陀罗译,主要叙述大乘佛教之『一乘真实』和『如来藏法身』之理义。又先後於静安寺和上海市佛教协会讲《十二门论》。并著《十二门论浅注》。
持松法师前後讲述的佛经有数十部,涉及佛教范围内各宗各派。他每次讲经後,又必撰写该经之论释著作。对比月霞先师弘法三十余年,讲大小经论百余部,持松尊师虽不及先师项背,但亦不辱先师遗志,他对超越时间空间、有内容、有实际阶梯之密教,再行学习,锲而不舍;他敢於为自己设置障碍,不断去克服、去攀登,不怕挑战,一往直前,就是非把东密及台密都弄通而不止,这一通显密宇宙,人生大谜全彻通了。持松法师的这种义无反顾的求学精神、治道精神和写作精神,实可慰於前了然、冶祖、月老、应老、金山穆韶、权田雷斧大僧正诸祖师於常寂光中矣。
一般说来,持松法师的著作先显後密。或显中有密、密中有显,如《贤密教衡》及《贤密教衡释惑》是也。余初读,不甚解;再阅,齿颊生津,欣喜无比,及至细读,如饮甘露,夜寐安酣。
师在蛰居期中,撰有《密教手印》。《密教图印集》、《般若理趣经集解》、《金刚顶大教王经疏》、《苏悉地羯罗经略疏》、《金刚界行法记》上下二册、《胎藏界行法记》(上、中、下三册)、《三陀罗尼释》、《十八道略诠》、《真言送终仪》、《弥陀本尊十念法》、《四度加行口诀》、《真言宗朝暮行法记》、《一尊供养行法记》、《随行一尊供养念诵私记注》、《护摩行法记》二卷以及各种梵文读本(如《悉昙入门》等。
观上列仅二十多部类密教之论著,及数十种作法仪轨已令人惊叹不已,不特密教之教相(义理、弘法)、事相(上供下化、各种作法),已融述在内。以《心经阐秘》为例,乃显密同阐、开亘古未有之先例,且深受信众之喜爱。在这部著述中,尊师总叙缘起,明《心经》又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乃《大般若经》之一小部内容,惟以文略义丰,古今历代注疏不下百余家,但均为显类疏释,而奥旨蕴藏,仍多发挥未尽。弘法大师虽曾作《般若心经秘键》,但仍悬论经旨,对文义仍未消化和简述,致使初学者难以洞悉《心经》旨趣而入门。师因之斟酌显密、会通句义、深入浅出,嘉惠後学。现略作介绍:
观音菩萨(即观自在菩萨)在《心经》中是会主,显教一般认为他大慈大悲,是慈航普渡之救星。尊师在注释『观自在菩萨』时,不仅突出其慈悲之义,而且更以密教中之观音比之,称说,观音菩萨在『金刚界十六大菩萨』中,名为『金刚法菩萨』;在胎藏界中台八叶中,为『观自在菩萨』。其他各佛院中亦皆有观音,如虚空藏院之『千手』、苏悉地院之『十一面观音』、观音院之『马头、如意轮』等,较之显教之观音内容更为丰富。在诠释菩提萨埵时,尊师亦采用同样的方法,先以显教教义作解释,举出密教意义之四种萨埵以印诠之:1.愚童萨埵,指六道之凡夫俗子;2.有识萨埵,指二乘人等;3.金刚萨埵,此指真言行者;4.菩提萨埵,指一切大乘之人。
弘法大师是尊师极为敬仰之日本大阿闍黎,尊师从日本带回的藏书中,就有『弘法大师』全集。但尊师也不是盲目崇拜,他对弘法大师《般若心经秘键》一书将《心经》里从『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至『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一大段内容,配释华严、三论、法相、天台各宗教义的写法,就提出过不同意见,认为『经在先说、宗为後起』,如此配释,先已勉强,『不足以服人』。他还针对空海法师所作的《心经》诠释有看法,精炼地提出以五分法摄持其义:1.摄诸法以归真空;2.绝妄想以除戏论;3.遮外境以成唯识;4.依二乘以明缘谛;5.泯境智以归无礙。後人以尊师的诠释对照《心经》上一大段经文,本义便一目了然。
尊师治学态度之严谨,以及在学术上,尤其是在公认为深奥之佛学理论的研究上,尊其师道而不尊其讹,敢於争辩,敢於坚持真理的无私无畏的精神都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他对三宝负责,对学子负责,具真诚之情操,高尚之人格,乃佛陀胸怀也。尊师佛学精奥,著作等身,堪称『金刚笔』之著作,乃早基於泯识显智,明体达用,皆自般若性海中流出。但若非显密义理,双修成就,也不可能如此与诸佛菩萨定慧见解相应,诸佛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也都是显密双修的。当然,尊师所著之许多密教典藉和仪轨,留待以後有缘者学取,也是他的本意,因为密教有待机而传之说,如:金刚萨埵等了七百多年,才得以传授与龙树菩萨(龙树又等了八百年,才得传与龙智)。目前这些法宝,有的已成绝本,珍贵异常,有些虽属填补唐密之空白,将来亦必成胜妙之金刚种子。
一九三九年,持松尊师的皈依弟子李圆净居士发现师父历年来所写著述达数十类,百余万言,且各类仪轨还未计在内。然而,如此旷世之作,竟未能荟聚成帙。赞叹之余,恐遭涣散,於是约同好(均师之皈依弟子)助施并整理,遂分显密二编,师等又费时一年之校对,随後由爱俪园主罗迦陵夫人及姬觉弥居士资助,终予付梓,出版於上海佛学书局,书名定为《师奘全集》。这件事也功德无量,那年尊师四十七岁,有感而作《自述》,刊载於《觉有情》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