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西一境有罗汉——归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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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元寺位于武汉市汉阳区翠微路西侧,为武汉四大丛林之一,建于清顺治十五年(1658)。

    虽然就建寺的历史而言,归元寺不算悠久,但其名气却很是不小,尤其是海外盛誉有增无减,在中外文化交流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1983年,归元寺被列为全国重点寺院。

    归元寺的布局颇有特色,并非像唐宋古寺那样轴线对称的格局,而是处处透露出园林的气息,颇有几分散居合成的意味。原来此寺的前身为明末王章甫的葵花园,顺治十五年(1658)捐给德明禅师建寺。三年后寺成,取《楞严经》“归元无二路,方便有多门”之意,定名归元寺。以后屡遭兵火,但屡毁屡建。现存的建筑系同治三年(1864)、光绪二十一年(1895)及民国初年陆续兴建的。寺院的山门及殿堂皆朝向东,但建筑物却由南向北逐次侧进,整个寺院由北中南三个特色各异的院落组成,其间时时透露出陆续添建的痕迹。而且寺院的院落之间环绕着茂林修竹,极富南方水乡的宜人特色。

    归元寺的山门上悬有一“归元古刹”匾,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黎元洪手书。进门后就是韦陀殿。此殿的布局十分有特色,殿内供有大肚弥勒佛,取皆大欢喜之意;而殿外放生池栏板上的浮雕图案为太阳、杨柳、羊,谐取“三阳”之音,寓三阳开泰之吉祥。殿内外联系起来,就是“入门见喜,出门见三阳”,寓含了祈求吉祥如意、多福多寿。

    归元寺的正殿是俗称“大殿”的大雄宝殿,殿内正中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其背后为海岛观音。虽然殿内的佛像设置并未突破俗套,但殿内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佛前的供桌。这是一件难得的艺术珍品。在供桌的垂栏上,分五格镂空刻画着一幅《唐僧取经归来图》。这幅图场面宏大、人物众多、构思精巧,既有唐僧师徒取经归来在大雁塔译经著述的场景,更有京师万民空巷观瞻的盛况,还有唐太宗携同文武盛宴接风的景象,称得上是一幅人间万象画卷。垂栏下沿为五龙在云彩缭绕中翻腾戏珠,另外支地的虎形柱脚也是独具匠心。这幅浮雕图是尼建元偕同九位匠师,在一块长3.6米的整樟木上,耗时一年精雕细琢完成的。二是海岛观音群塑的艺术构思十分精巧。群塑呈30度角倾斜,使之俯临。如此设计,使得塑像更具悲悯人间的感染力。同时,设计者还巧妙地解决了塑像前倾所造成的立基不稳的问题,使之自清顺治十八年至今仍完好无损。

    北院的主体建筑是高25米的藏经楼,这是1920年建造的仿唐歇山式2层5开间的建筑。整个建筑造型古朴大方,涂彩绘朱。楼内珍藏着许多佛教文物,有一些甚至是绝代之作。楼中所收藏的历代佛教造像,其范围之广、品类之多、跨越时间之长,都是国内少有的。而藏经楼收藏的佛经更是美不胜收。其中清藏印馆刊印的7200卷《龙藏经》极为壮观,其中的1335卷为唐玄奘所译的梵褶本,至今完好,堪称稀世珍宝。《华严经》和《心经》是由清光绪元年湖南衡山69岁的李舜年老人所做,原文中的5424个字,他在一个6寸方纸上,组成了一个“佛”字,组成佛字的小字只有在30倍的放大镜下才可看清。民国初年的武昌僧人妙乐每日清晨剌血和金粉,耗时十年,抄写了《华严经》与《法华经》,可以说是虔诚与艺术的结晶。

    南院的主体建筑是罗汉堂。归元寺的罗汉堂是中国佛寺罗汉塑像中的精品,所谓“上有宝光(成都),下有西园(苏州),北有碧云(北京),中有归元”,讲的就是以罗汉称雄宇内的四大佛寺。归元名列其中,可见其地位。

    归元寺的罗汉堂建于顺治年间,同治、光绪年间重修。殿内的佛像排列布局颇具匠心。迎门一组由笑弥勒与护法韦陀组成,中间一组由阿弥陀佛与千手千眼观音组成,最后一组是西方三圣,3组佛像的周围为五百罗汉的群塑。为了巧妙安排这些罗汉,罗汉堂的建筑是由四个小天井构成的“田”字形的格局,而五百罗汉也依“田”字形排列。如此布置,不仅采光、通风合理,而且在禅堂内安置了如此之多的塑像后,仍毫无拥挤杂沓之感。

    罗汉堂更值得称道的是其塑造技术。归元寺的罗汉是由来自雕塑之乡湖北黄陂的王氏父子,耗时9年精心塑造的。他们在南岳衡山祝圣寺石刻拓本五百罗汉的基础之上再加工创造,采用了“脱胎漆塑”的技术,即先塑好泥胎模型,再用葛布生漆逐层地贴沾套塑,再去掉泥胎,最后再装饰金粉。如此塑出的罗汉像质坚体轻,防腐耐潮,而且经久不变形。1954年武汉大水,淹了归元寺,罗汉堂内的罗汉满堂漂浮。但洪水退后,罗汉竟完好无损。民间因此有“五百罗汉洗过澡”的说法。看来这不是罗汉的道行深,而是王氏父子技术高超。如此杰作在国内外享有盛誉也是理所当然,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日本首相中曾根来寺参观时,对此都大加赞誉。

    罗汉堂内罗汉的造像多姿多彩,生动有趣,极富艺术感染力。有的盘腿端坐冥思苦想,有的卧石观天若有所思,有的研读经卷如醉若痴,有的掏耳挠腮怡然自得,有的斩妖驱魔处处透露出“力”的雄浑,有的嬉戏玩耍若天真顽童,有的憨态可掬令人捧腹,真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尤其是第463尊的飒陀怒尊者,其四周塑有6个幼童对罗汉在做挖耳朵、掩嘴、遮眼、捏鼻等行为,俗称“六贼戏罗汉”。所谓六贼就是指眼、耳、鼻、香、身、意,亦即各种俗念与凡情。这尊塑像将罗汉的憨态与幼童的天真刻画得极其传神。

    到了罗汉堂,您一定要玩一玩数罗汉的游戏。据寺僧讲,到寺参观的人任意挑选一尊罗汉,依次向下数完自己的年龄,那最后的一尊罗汉的身份、表情与动作,就昭示着数罗汉者今后的命运。虽说此属无稽,但却为肃穆的殿堂平添了几分情趣。有时,佛寺与道观常常有一些相通的习俗,看来这都是不能脱俗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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