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悟境界与仙道境界是宗教境界,更是审美人生境界。宗白华把人生境界分为六种:功利境界、伦理境界、政治境界、学术境界、宗教境界和艺术境界。并认为,宗教境界“主于神”,而“艺术境界主于美”。①禅悟境界与仙道境界是宗教境界,因为它们“主于神”,是神、佛的境界。然而佛、神在禅宗与全真那里并不是指外在于人的崇拜偶像,而就是指人的真心本性,指人之本真生命状态,因此,禅宗之“佛”境,全真之“神”界也就不再成为外在于人的“神”的境界而成为一种内化于心的生命境界。这种生命境界表现出超越现实生命,回归永恒之生命本体,指归于人生之自由与解放等特点,体现出对美好人生、智慧人生的追求,对生命存在意义的深层思考,对生命价值的终极关怀,具有“主于美”的特色,从而也就成为了一种审美的人生境界。作为一种宗教审美人生境界,禅悟与仙道境界在诸多方面皆表现出共同的审美特性。
其一,禅悟与仙道境界皆是一种本真生命境界。“禅宗以重现本心为终极关怀。”②禅悟境界乃是一种觉悟了的人生境界,觉悟境界乃“明心见性”,透识生命本质,扫除内心挂碍、破除执著意识,凸显真心的本真生命境界。“踏得故乡天地稳,本来面目露堂堂。”③回光返照,直照本性真心、凸显本来面目是禅悟境界的实质。而仙道境界也是超脱了肉体生命之束缚,在性与命两方面体证“本来真性”,复归生命本源,即与道合真的生命境界。“若把黑云俱退尽,放开心月照繁尘。”④“反见本身真面目,白云稳驾一仙神。”去妄存真,回归本性是仙道境界的归旨。可见,回到父母未生前,五行不到处,既是禅宗也是全真宗教修养之追求,同时也是禅悟与仙道境界的共同本质。作为一种本真生命境界,禅道境界皆体现出本真生命的空虚明净的特点。“宝月流辉,澄潭布影”⑤,“冷似秋潭月,无心合太虚”⑥,“雁过长空,影沉寒水”⑦,此乃对禅境的描述。“渐渐放开心月,微微射透灵台,澄澄湛湛绝尘埃。莹彻青霄物外,日落风生古洞,夜深月照寒潭,澄澄秋色净烟岚,独弄圆明宝镜”⑧,此是对道境的描绘。宝月、塞镜喻境之明净、莹澈,澄潭、秋潭、寒潭、古洞喻境之冷寂、深邃与清虚。“雁过长空,影沉寒水”,“澄澄秋色净烟岚”写境之澄湛无染。从禅道诗歌所用意象、意境看,二者皆突出了境之清虚冷寂、明净无染、光明莹澈,而这些特点正是真心本性之本质特征。可见,禅道境界乃是一种清虚明净、无染无挂、与道合真的境界,也就是一种清虚明净的本真生命境界。禅道之修行乃是从清净之心出发又回归于清净之心境。
其二,禅悟与仙道境界是永恒的生命境界。出离生死,超出三界五行、摆脱生命的轮回既是禅宗也是全真的终极追求。禅师们说“无常迅速,生死事大”,“参禅只为了生死,生死不了成徒劳”⑨。全真大师们认为“世上枉铺千载事,百年恰是转头时”⑩,“光阴如电,百年随手偷却”(11)。禅道大师们对肉体生命的有限性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但他们并不屈从于生命的自然安排,不屈服于死亡的威胁,而是力图超越之。禅宗以超越物我分别的二元世界、回归物我一体之本真世界来消解生死,“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在禅悟境界中,参禅者通过“一朝风月”,对当下生命之瞬息彻悟,来获得“万古长空”,一种超越时空的生命永恒感,而禅悟境界正是这样一种瞬息即永恒的生命觉悟境界。而全真道则在“性命双修”之中,力图通过宗教修行践履,从身心两个方面究成对生命有限性与短暂性的超越,化有形入无形,以获得物质与精神双重生命的超越,从而实现生命的永恒,仙道境界正是这一宗教理想的反映,如前面所论述的,追求生命的永恒乃是仙道境界的本质特性。禅道境界所呈现出的生命永恒性,体现了禅宗与全真对生命超越性的追求。
其三,禅悟与仙道境界是自由逍遥的人生境界。“饥来吃饭,睡来合眼”(12),“寒即围炉向火,热即竹林溪畔坐”(13),“但能随缘消旧业,任运著衣裳,要行即行,要坐即坐”(14)。禅宗崇尚随缘任运、率性适意、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见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来自由,无滞无碍”(15)。全真道也提倡“饥来吃饭睡来合眼”的自在逍遥,无拘无束的生活,“为人不作乡中鬼,指日须归外物仙”(16),超脱死生,作逍遥自在的神仙是全真道的人生追求。禅悟与仙道境界正体现了禅宗与全真这种自由无拘、逍遥任运之人生理想,“住深山,栖岩谷,那管春花秋草绿。一个闲人天地间,饥寒饱暖随缘足。锄为枕,草为毡,睡眼摩挲白昼眠。不动步,是真修,体露金风得自由。看破世间颠倒事,青林深处一声鸠”(17),这是禅境;“落魄无拘野叟,自在逍遥闲走,他日返家山,重会云朋霞友。知友知友,共饮蟠桃仙酒”(18),这是道境。二者共同的特征乃在“自由”上,一个是“饥寒饱暖随缘足”,“睡眼摩挲白昼眠”的无染无着、任运随缘;一个是“落魄无拘”“云朋霞友”的“自在逍遥”。而二者在共同的“自由”背后乃是心的安闲,心的休歇。“放舍身心。令其自在。”(19)“不即不离,不住不著,纵横自在,无非道场。”(20)“心中无杂念,境上得闲游。”(21)休歇一切功名之心,外求驰骛之心,贪恋放纵之心,让心安闲,回归于明净澄湛的本来面目,如此便能无染无着,自由快乐。禅道诗歌中皆有大量闲适诗描写这样的境界。“尺璧易求千丈石,黄金难买一生闲。(22)“云水逍遥物外仙,闲闲静静本来天。”(23)心无杂念,无染无挂,闲适安静,自然自由快乐,逍遥无拘。摆脱生命的羁绊,追求自由闲适的生活是禅道境界的共同特点。“行住坐卧无非是道”,“纵横自在,无非道场”(24)。禅道之自由乃是合于道、合于法的自由,虽率性而为,却无不合于道,正如康德所说之“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是一种理想的审美人生境界。
其四,禅悟境界与仙道境界皆是一种充满生命活力的境界。禅道境界尽管是一种本真生命境界,强调对生命本体的回归,强调与虚空同体,凸显本性真心之清虚明净,但禅道境界并非一种空无一物、虚空死寂的境界,相反却是充满鲜活生命的境界。花开草长,鸢飞鱼跃,在禅境中,万物保持着自性,保存着各自活泼泼的生命。“千峰梅雨歇,绕舍流泉音。”(25)“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26)在闲适幽静之中,始终不失生机,始终保持生命的活力。宗白华在论禅境时说“静穆的观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了艺术的两元,也构成了‘禅’的心灵状态”(27),准确地道出了禅境的审美特质。
全真之道境也是充满生气的境界,仙道境界是形神俱化的超越境界,这种超越不是让生命走向死亡而是走向永恒的辉煌。“霓旌绛节朝金阙,羽盖云旗映宝台”,“命驾游三岛,抟风过百蛮。周旋窥海岳,奋掷上天关”,华丽的宫殿、任性的云游,整个仙境充满了自由与快乐的生命,没有虚无空寂之迹。“荡荡空无极,滔滔兴未阑”,无极之道虽然空荡荡,但回归之人,却兴致勃勃,充满了解脱之愉悦,也因解脱了束缚而更加充满活力,在神奇瑰丽的仙境中,我们感受的是生命的永恒与辉煌,自由与欢乐。
浓郁的生命力是禅道境界共同的特征,勃勃的生命使禅道境界更倾向于审美境界而非宗教境界。李泽厚说:“中国哲学所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是审美的而非宗教的。”(28)此言道出了禅道境界的共同本质。
禅道境界作为一种理想的人生境界、本真的生命境界在本质特征上表现出相当的一致性和共同性。然而,由于二者的理论基础的不同,信仰的终极关怀不同,二者在审美特性上也存在不少着差异。
其一,禅悟之境与仙道之境的性质不同。禅悟之境与仙道之境虽然都是一种生命之境界,但二者却不完全相同。“禅”重心智的觉醒、心灵的直觉,禅悟之境是一种直觉境,是一种觉悟之境,其实质是一种智慧的心境。迷则凡,悟则佛,禅境的形成乃在智慧一刹那间的领悟,“顿悟成佛”,佛的境界即觉悟的境界,即禅的境界。“未悟未解时,名贪瞋。悟了,唤作佛慧。故云:‘不异旧时人,只异旧时行履处。’”(29)彻悟之后,人未改变,行为也未变,但境界却完全不同了。这里的境界明显指的是一种心境,人的外在形象未变、行为也未变,但心境却完全不同,此乃禅境之实质。而仙道境界则完全不同,它是全真道士力图通过性命双修的宗教践履所达到的“实在境”(30)。尽管这种境界是全真道士心中之理想,加入了全真道士们神奇的想象,但却是道士们在进行心性和内丹修炼过程中出现的切身体验的外化,是心力思之,身体行之的实在之境。达此境界的人,不仅在内心,而且在外在形象、行为上都会发生大的变化,由于要获得身心的质的飞跃,因此,仙道境界不可能在瞬间抵达,而需要经过身心的长期修炼,方能得道成仙。总之,禅境是一种心灵的状态,是一种心境,重在智慧上的觉醒,在顿悟的瞬息即可达到。而仙道境界却是身心双重飞跃的实在之境,必须经过长期修炼方可抵达。
其二,禅境是一种心境,一种心灵的直觉体验。表现为觉悟之后的解脱感、愉悦感和自由感。而仙道境界是一种实在境,更倾向于一种完美的生活境界,表现出物质上的超凡脱俗与精神上逍遥自在相统一的特点。“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这是对从迷而悟的禅境的描述,强调对世界、生命的一种新的见解、体验。另外,从拈花微笑、香岩击竹、黄檗佛法无多子等众多公案所揭示的禅境看,禅境的关键乃在一个“悟”字,是对生命本真的觉悟之境,其实质乃是一种对生命本质的直觉体验。“凝寂淡泊,皎洁泰然”(31)、“朗月悬空”,此是对本真状态的一种描述,也是对禅境的一种描述,突出了禅境之湛然明净、无染无挂,以及由此而获得的自由感,“来去自由,无滞无疑”。总之,禅境重在一种心境,重在获得一种生命的新体验。而仙道境界作为一种完美理想的生活境界。从前面全真道对仙道境界的描述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一点。餐风饮露、碧台仙宫、吹箫弄玉、云朋霞友、云游四海等等,构成了仙道境界不同于凡尘俗世之审美特征,这些特征可以说是完美人间生活的写照,一方面物质生活上高雅脱俗,不同凡响,另一方面精神上生活上自在洒脱、不拘藩篱,这便是全真道士们追求的理想人生境界。仙道境界中所展现的物质之脱俗与精神的超迈,内心的安闲与外在的洒脱总是统一于一体的,这显然有别于重内心觉悟之禅境。
其三,就其本体论基础而言,禅境以世界本体之虚无为前提,以“无相”、“无念”、“无住”为基础。世界万物皆无自性,皆因缘合和而生,所见之现象世界乃人心识幻化的结果,不存在一个统摄万物,置于万物之上的本体。禅的目的就是要人们体悟到这一生命之真谛。因此,“破执”,外不着于相、住于境,内不住于心、住于念,便成了“悟”的核心,也成了进入禅境之钥匙。破除了对内外的一切执著,便能直抵生命之本源,也就进入了禅的境界。可见,“无住心”是禅境的基础,同时也是其本质特性。“闲适是道”、“无心是道”、“无事是贵人”,闲适无事本身即是禅境之标志,禅境之特征。而全真之仙道境界则以世界本体“道”之实有为前提,以性命的双修双合,个体生命(性命)与宇宙本体(也是生命本体)之“道”的合一为其目标,因此是一个与道合一,个体生命与宇宙生命融为一体,个体纵身大化的永恒生命境界。而这一永恒生命境界是建立在承认有形而上之“道”的存在基础上的,因此,全真道的整个修炼乃是一个个体生命向宇宙本体(亦即生命本体)之“道”无限趋合的过程,仙道境界乃是这一体道合真的理想境界的展现。卢国龙先生在比较释道两家的差异时指出,道教拟探讨以现实肉体实现神仙理想的可能性和途径,而佛教则注重在至无空豁的本体论层面,通过泯灭有无、色空的矛盾对立,获得一种明净不染、至无空豁的心理体验。(32)此言,也道出了禅境与道境本质之不同,虽然,全真超越了肉体成仙,但以“性命双修”为核心之全真道,仍在探讨一条现实生命实现神仙理想的可能性和路径,尽管他们对生命与神仙有了新的理解,但仍未脱离道教对永生的追求,此点显然不同于禅宗的禅境体验。
其四,从禅道境界中所反映出的生命观的不同。尽管二者皆是一种生命的超越境界,但却流露出了不同的生命意识。禅宗最终要超越的乃是主客二分、物我对峙的二元世界,通过达到能所俱泯、物我一体的一元世界,来超脱生死。本着有无一体、善恶不分、生死一如的价值观,禅宗对现实生命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以不执著的态度,超然处之,生不喜、死不忧,生时就自自然然地活,好好地活;临死也不畏惧而泰然处之,此乃禅境中显露出的生命意识。而仙道境界中始终贯穿着一种长生意识,如上面所论,尽管全真道强调超越生命的现实束缚,超越肉体的长生不老,但对性命双化的执著追求,对灵魂飞升的刻苦修炼皆流露出强烈的对“生”之留恋,对生命之执著。全真道对现实人生持否定态度,认为它是牢笼、铁网,但其厌生并非目的,厌生为了超生,它厌恶的是现实境域对真正生命的束缚、有形生命对真正生命的制约,它抛弃这些约束,最终是要追求生命的永恒。可见,全真之超生,所超越的不是生命本身,而是生命的外在约束,长生乃是全真道乃至道教永恒的追求。对生命的执著与超然构成了仙境与禅境在生命价值观上的本质差异。
其五,从外在的审美特征看,禅悟之境与仙道之境仍表现出一定的差异。由于禅境的核心乃在“悟”,禅境即悟境,而“悟”则是一种神秘的直觉体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并且,最终直指对“虚空”本性的领悟,因此,禅境往往显得含蓄蕴藉、清雅空灵,极富深邃的哲理。如,“碧落静无云,秋空明有月。长江莹如练,清风来不歇。林下道人幽,相看情共悦”(33),此诗写禅境,描写出禅境之明净、莹澈、幽静以及心之无住无染,此诗之意蕴深远、意境深邃,也道出了禅境之悠远与深邃。
而道境则不同,仙道境界表现的是与道合真,证真成仙,个体生命与宇宙相容无碍、并生而不悖的理想人生境,因此仙道境界往往神奇瑰丽,富于想象,富于浪漫的神话色彩,让人憧憬、向往。“逍遥于广漠之乡,放任于旷垠之野,隐显莫测,应变无方,细入毫芒,大包宇宙,在有非有,居空不空,清静本然,古今常若。”(34)此是对道境的描述,尽显“道”之本质特征:本然清静、变化莫测、超越存在、恒常不变、逍遥放旷,而作为万物本体、本源之“道”,其自身的神奇特性加强了道境的神奇。
又如:“琅苑红尘外,瑶台碧汉间。洞中仙不老,云外容长闲。赤凤吟丹穴,红犬吠药栏。青衣传诏下,白鹤送书还。宴赴琼林会,诗裁羽客班。浩歌金母殿,长啸玉龟山。果结三千岁,楼高十二环。穆王何日到?方朔几时攀?姑射肌犹洁,双成儿更殷。飞琼投月窟,弄玉弹花鬟。命驾游三岛,抟风过百蛮。周旋窥海岳,奋掷上天关。荡荡空无极,滔滔兴未阑。恢然超法界,不复恋人寰。”此乃典型的道教仙境,从环境、景物、人物的描写中,皆透露出一片恢弘、华丽、繁荣之景象,凸显出仙境物质生活之优裕,精神生活之畅快和自由。同时,诗中大量应用神鸟、神兽、神人的典故,暗示出繁华永存、生命永存之理想,令人憧憬与艳羡。
以上两首诗典型地描写出了仙道境界的审美特征,与前面之禅悟境界相比,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审美风范。禅悟之境内敛含蓄,其中内含着深厚的生命意蕴,令人在反复的咀嚼回味中透悟生命之哲理,获得生命的智慧。而仙道境界则神奇瑰丽,洋溢着勃勃的生气,让人脱离尘寰、飞升天界,遨游宇宙,作庄子一样的“逍遥游”,获得人生的彻底自由与解放。如果以无染无着为含蓄空灵之禅境的审美特质,自由逍遥则是神奇瑰丽之仙道境界之审美特质。
禅道境界的不同,体现了禅宗与全真在终极信仰、理论基础、修行内容等方面的差异,但我认为,从本质而言,二者是相同的,二者皆是一种生命境界,一种本真的生命境界,一种超越的生命境界,并且是一种在尘而出尘的此岸超越境界。同时二者皆立足于对生死的超脱,以获得生命的永恒感与自由感为归宿,表现出对生命价值、意义的深层思考与探索。从这些意义上讲,禅道境界更是一种审美境界,一种理想的审美人生境界。
①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59页。
②吴言生《禅宗哲学象征》,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337页。
③《禅宗颂古联珠通集》卷十二《佛灯珣颂》,见(宋)法应、元普会集,《卍新纂续藏经》第115册。以下简称《颂古》,引用只标明卷数,不再标作者、出处。
④王重阳《活死人墓赠宁伯功》,《重阳全真集》卷二,《道藏》第25册,第702页。
⑤《丹霞子淳禅师》,《五灯会元》卷十四,第890页。
⑥《石佛晓通禅师》,《五灯会元》卷十六,第1065页。
⑦《净土生无生论》,《大正藏》诸宗部第47卷,第383页。
⑧丘处机《玉炉三涧雪》其四,《磻溪集》卷六,《道藏》第25册,第842页。
⑨《天如惟则禅师语录》卷二,《中国佛教思想资料选编》第三卷第1册,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555页。
⑩王重阳《引丹阳上街求乞》,《重阳教化集》卷二,《道藏》第25册,第782页。
(11)丘处机《无俗念》其十一,《磻溪集》卷五,《道藏》第25册,第833页。
(12)《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古尊宿语录》卷四,第71页。
(13)《云峰悦禅师初住翠岩语录》,《古尊宿语录》卷四十一,第766页。
(14)《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古尊宿语录》卷四,第58页。
(15)《六祖坛经》,第109页。
(16)王重阳《述怀》,《重阳全真集》卷二,《道藏》第25册,第704页。
(17)《示林野禅人》,《无异禅师广录》卷十七,《卍新纂大日本续藏经》第72册,第299页。
(18)谭处端《如梦令》,《水云集》卷中,《道藏》第25册,第856页。
(19)《百丈怀海禅师》,《五灯会元》卷三,第133页。
(20)《景德传灯录》卷六,《大正藏》史传部第51卷,第271页。
(21)丘处机《示众》,《磻溪集》卷五,《道藏》第25册,第830页。
(22)(元)清珙《闲咏》之一。《禅诗三百首译析》,李淼编,吉林文史出版社1995年版,第304页。
(23)谭处端《畅道》,《水云集》卷上,《道藏》第25册,第848页。
(24)《景德传灯录》卷六,《大正藏》史传部第51卷,第247页。
(25)(元)僧志仁《次韵竺和尚山讴四首》,《禅诗三百首译析》,李淼编,吉林文史出版社1995年版,第306页。
(26)《兜率从悦禅师》,《五灯会元》卷十七,第1148页。
(27)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65页。
(28)李泽厚《中国美学及其他》,《美学述林》第1期,刘纲纪、吴越武编,武汉大学出版社1983年,第27页。
(29)《百丈怀海大智禅师广录》,《古尊宿语录》卷一,第15页。
(30)这里的“实在境”是相对于禅宗的心境而言的,主要指全真道通过性命双修所达到的一种形神俱化、性命双合的人生境界,达此境界的人不仅仅是心智获得了改变,而且是身体与精神两方面都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变化,因此称为“实在境”。
(31)弘忍《最上乘论》,《大正藏》诸宗部第47卷,第379页。
(32)参见卢国龙《道教哲学》导论,华夏出版社1998年版。
(33)《慧林若冲禅师》,《五灯会元》卷十六,第1039页。
(34)姬志真《重阳祖师开道碑》,《云山集》卷七,《道藏》第25册,第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