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丛谈 漫谈罗汉 一、十六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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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罗汉是释迦牟尼佛的弟子。据经典说,他们受了佛的嘱咐,不入涅槃,常住世间,受世人的供养而为众生作福田。古代译品中如北凉道泰译的《入大乘论》说:“尊者宾头卢、尊者罗睺罗,如是等十六人诸大声闻散在诸渚……守护佛法。”但是未列举出十六罗汉一一的名字。此外,西晋竺法护译(一云失译)《弥勒下生经》云:“所谓大迦叶比丘、军屠钵叹比丘、宾头卢比丘、罗云比丘,汝等四大声闻要不般涅槃,须吾法没尽,然后乃当般涅槃。”东晋失译《合利弗问经》也说:“我去世后摩诃迦叶、宾头卢、君徒般叹、罗睺罗四大比丘住不泥洹,流通我法。”隋智顗《法华经文句》卷二即根据此说云:“佛敕四大罗汉不得灭度,待我法灭尽。由是住持于今,未得入无余涅槃。”而唐湛然《法华文句记》解释此文却云:“准《宝云经》第七,佛记十六罗汉令持佛法,至后佛出方得入灭。彼经一一皆列住处、人名、众数等。故诸圣者皆于佛前各各誓言:我等以神力故弘护是经,不般涅槃。”宾头卢、罗云在十六数,却不云迦叶。今勘现本《宝云经》有两译,一是梁代曼陀罗仙译,一是梁代曼陀罗仙共僧伽婆罗译,都无此文。只是僧伽婆罗译本卷七末没有一般经典惯例的“信受奉行”的文句,或者现本的经文有所缺失,这就难以考定了。现在所有的十六罗汉的典据是依唐玄奘译《大阿罗汉难提密多罗所说法住记》。难提密多罗,此云庆友,是佛灭后八百年时师子国(即今斯里兰卡)人。
    《法住记》中说:第一尊者宾度罗跋惰阇(Pindolabharadva-ja),与自眷属千阿罗汉多分住在西瞿陀尼洲;第二尊者迦诺迦伐蹉(Kanakavatsa),与自眷属五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北方迦湿弥罗国;第三尊者迦诺迦跋厘惰阇(Kanaka—bharadvaja),与自眷属六百阿罗汉多分住在东胜身洲;第四尊者苏频陀(Suvinda),与自眷属七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北俱卢洲;第五尊者诺距罗(Nakula),与自眷属八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南赡部洲;第六尊者跋陀罗(Bhadra),与自眷属九百阿罗汉多分住在耽没罗洲;第七尊者迦理迦(Karika),与自眷属千阿罗汉多分住在僧伽荼洲;第八尊者伐阇罗弗多罗(Vajraputra),与自眷属千一百阿罗汉多分住在钵刺拏洲;第九尊者戍博迦(Svaka),与自眷属九百阿罗汉多分住在香醉山中;第十尊者半托迦(Panthaka),与自眷属千三百阿罗汉多分住在三十三天;第十一尊者罗怙罗(Rehula),与自眷属千一百阿罗汉多分住在毕利飏瞿洲;第十二尊者那伽犀那(Nag-saena),与自眷属千二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广半度波山;第十三尊者因揭陀(Ingata),与自眷属千三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广胁山中;第十四尊者伐那婆斯(Vanavasin),与自眷属千四百阿罗汉多分住在可住山中;第十五尊者阿氏多(Ajita),与自眷属千五百阿罗汉多分住在鹫峰山中;第十六尊者注荼半托迦(Cuda—pantha-ka),与自眷属千六百阿罗汉多分住在持轴山中。
    自《法住记》译出以后,十六罗汉受到佛教徒的普通尊敬赞颂。现存敦煌唐人写经中还存有《第八尊者伐阇罗弗多罗》、《第十尊者罗护罗颂》二首,每首七言八句(见《敦煌杂缀》下)。此外还有《十六大阿罗汉因果识见颂》一书,题云“天竺沙门阇那崛多迦译”而不记时代。前有宋范仲俺*(淹)序云:“庆历中宣抚河东,宿保德冰谷传舍,于堂檐罅间得之,因于府州承天寺命僧别录藏之。于戊子岁(1048)有江陵僧慧哲又出其藏本,称得之于武陵僧普焕,宝之三十余年云云。”书中记十六阿罗汉,各各为摩拏罗多说自所证“因果识见”,各有七颂,总有一百十二颂。唯文义浅薄,其为宋代汉地民间伪造无疑,就此亦足见当时民间对十六罗汉崇奉之广。在《秘殿珠林》还载有唐人画十六应真图,卷后附宋姜夔跋,完全引用了此颂,可见这《因果识见颂》在宋时是相当流行的。
    关于十六罗汉的图像方面,《宣和画谱》卷二载梁张僧繇有十六罗汉像一幅。他是否根据北凉道泰译的《入大乘论》,或者如湛然所说《宝云经》的记载而画,难以考定,但是我们知道当时佛教界对十六罗汉的崇奉并不普遍。唐玄奘译出《法住记》以后,到乾元中卢楞伽特爱好作十六罗汉像,《宣和画谱》卷二记载他有这类作品多种,又同书卷十中记王维也有十六罗汉图四十八幅。到了五代时这类绘画就更多起来,如南唐的陶守立(见《式古堂书画考》二)、王齐翰(见《宣和画谱》四、《清河书画舫》五、《秘殿珠林》九),前蜀的李升(见《宣和画谱》三)、张玄(见《宣和画谱》三、《清河书画舫》五),吴越的王道求(见《式古堂书画考》二),都有此类作品,而以前蜀贯休为最知名(见《清河书画舫》五、《妮古录》、《式古堂书画考》十),宋代孙知微(见《清河书画舫》六)、李公麟(见《珊瑚网》二三,《弇州四部稿》一三七,《式古堂书画考》二,《秘殿珠林》九、十,《书画鉴影》二,《宝绘录》十,《平津馆鉴藏书画记》,《江村书画目》,《好古堂家藏书画记》上,《三秋阁书画录》二)、颜博文(见《式古堂书画考》二)、李时择(见《式古堂书画考》二)、梁楷(见《书画鉴影》三)、孙必达(见《秘殿珠林》九);僧中如梵隆(见《珊瑚网》二三,《弇州四部稿》一三七、《式古堂书画考》二、《大观录》一四、《江村销夏录》一、《春霞阁题画绝句》)、月蓬(见《式古堂书画考》二)、海仑(见《秘殿珠林》九、十);元代赵孟頫(见《秘殿珠林补编》十)、钱选(见《盛京故宫书画录》三),明代吴伟(见《秘殿珠林》二集)、仇英(见《过云楼书画记》四、《江村销夏录》一、《盛京故宫书画录》三)、吴彬(见《石渠宝笈》三)、丁云鹏(见《石渠宝笈》二、三)等,都有名作见于历代的著录。
    关于十六罗汉的雕刻方面,最早的有杭州烟霞洞吴越国吴延爽造十六罗汉,计右壁内部二尊、前部四尊、左壁十尊。此十六尊的雕刻技巧同一手法。阮元《两浙金石志》曾载有《烟霞洞吴延爽造像功德记》。吴延爽是吴越王钱元瓘妻吴夫人的兄弟。宋代曾在此洞补刻僧像一、布袋和尚像一,作法浅陋,远不及前十六尊。可见《咸淳临安志》所记:“原有石刻罗汉六尊,吴越王感梦而补刻十二尊,成为十八”之说,全出于附会。
    从以上所述绘画和雕刻两方面来看,十六罗汉的尊崇是从五代时发展起来的,特别是在江南一带地区,并且由十六罗汉而演变成十八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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