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代和元初,禅宗在北中国有过相当的发展。
金代统治者奉佛,约从金太宗时期(1123—1137)开始。传说他常在内廷供奉佛像,并迎旃檀像于燕京悯忠寺(今北京法源寺)。此后陆续在河北、山西一带建寺造塔,促进了佛教在金统治区的发展。金世宗在位(1161—1189)是金的全盛期,也把佛教推向了兴盛。大定二年(1162),金移都燕京,敕建大庆寿寺,以玄冥顗禅师为开山祖师,赐钱二万缗、沃田二十顷。大定二十年(1180),在仰山建栖隐寺,也以玄冥顗禅师开山,赐田设会,度僧万人。大定二十四年(1184),在燕京重建昊天寺,赐田百顷。这些寺院以后都成为元代北方禅宗的重要基地。在整个佛教中,以禅宗最兴隆,燕京则是禅宗高僧云集之地。
就金全境言,禅宗属于临济黄龙派的道询(1086—1142),以济南灵岩寺为活动基地,著有《示众广语》、《游方勘辩》《颂古唱赞》等,有一定影响。圆性禅师(1104—1175),曾从学于汴梁的佛日禅师,于大定年间受请住持燕京潭柘寺,大力复兴禅学,有《语录》三编传世,弟子中有普照、了奇、圆悟、广温、觉本五人。广温(?—1162)也曾从学于燕京竹林寺的广慧,后至河北蓟县盘山双峰寺弘法。曾先后住于潭柘寺的禅师还有:政言,著有《颂古》、《拈古》各百篇,《金刚经证道歌》、《金台录》、《真心说》、《修行十法门》等;相了(1134—1203),曾从懿州崇福寺的超公学习。另外,比较著名的禅师还有教亨(1150—1219),号虚明,济州任城(山东济宁)人,长期活动在嵩山一带,“五坐道场”,后应金左丞相夹谷清臣之请,住持潭柘寺,继而奉章宗诏住持庆寿寺,晚年归少林。其弟子有宏相等。
金代曹洞宗的传承源自鹿门自觉一系。自觉递传华严慧兰、常州一辨、大明僧宝、王山僧体、雪岩如满。在如满时期,此系还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到其弟子万松行秀,此支成为曹洞宗的代表。行秀是金代晚期最受朝廷尊崇的禅师,后来又为蒙古贵族所敬重。
一、海云印简与北方临济宗
在有影响的汉地佛教僧人中,印简是与蒙古贵族建立密切关系的第一人。临济一宗在元代北方的兴盛,与他在政治上的活动是分不开的。
印简(1202—1257),字海云,俗姓宋,山西岚谷宁远(今山西岚县)人。自幼出家,拜中观沼为师,十一岁受具足戒。据《佛祖历代通载》记,印简十三岁,蒙古军队攻陷岚谷,他于“稠人中亲面圣颜(大约是窝阔台)”。1219年,木华黎军再取岚谷,印简见到清乐元帅史天泽和义州元帅李七哥,颇受赏识。不久,印简师徒随木华黎北行,到赤城。成吉思汗传旨给木华黎:“尔使人说底老长老(指中观)、小长老(指印简),实是告天的人,好与衣粮养活者,教做头儿,多收拾那般人,在意告天。”由此,中观得赐号“慈云正觉大禅师”,印简得赐号“寂照英悟大师”。
不久,中观禅师逝世,印简来到燕京大庆寿寺,从学于中和璋禅师,并成为他的嗣法人。先后应请住持过兴州(河北滦平)仁智寺、涞阳兴国寺、兴安(河北承德)永庆寺和燕京庆寿寺。1235年,窝阔台差官选试天下僧道,印简被推为住持,进一步加深了与蒙古贵族的关系。1237年,成吉思汗的二皇后赐号“光天镇国大士”。1242年,忽必烈请他到漠北讲法。1245年,奉皇太后旨,在五台山为国祈福。1247年,贵由皇帝命他统领僧众,赐白金万两,太子合赖察请他至和林,住太平兴国禅寺。1251年,蒙哥即位,命印简掌管全国佛教事务。1256年,奉旨在昊天寺建法会,再次为国祈福。印简死后,忽必烈命建塔于大庆寿寺之侧,谥“佛日圆明大师”。
印简历事成吉思汗、窝阔台、贵由和蒙哥四朝,并与专管汉地事务的忽必烈保持密切关系,是汉人僧侣中权势最大的一个。他以禅师身份参与政治活动,又以政治需要改造禅宗面貌,对北方禅宗以致整个佛教都有不小的影响。首先,他把政治条件列进选僧标准,把佛教引向直接为蒙元服务的轨道。
1235年,印简参与选试僧道,蒙古主考官确定:“识字者可为僧,不识字者皆令还俗。”印简反对,对主考官说,他自己就“不曾看经,一字不识”。厦里丞相问他:“既不识字,如何做长老?”他反问:“方今大官人还识字否?”他的话使在座的蒙古达官、外镇诸侯大惊失色。接着他说:“应知世法即是佛法,道情岂异人情?古之人亦有负贩者,立大功名于世,载于史册,千载之下,凛然生气。况今圣明天子在上,如日月之照临,考试僧道……宜以兴修万善,敬奉三宝,以奉上天,永延国祚可也。我等沙门之用舍,何足道哉!”这话是十分清楚的:僧侣的资格不应由精通多少经论取得,而要看他们能否为“永延国祚”尽力来决定。“奉上天”是主要的标准,沙门自身的规定不足挂齿。
这次考试僧道经业,是蒙古联宋灭金后的第一项文化措施,对佛教界震动颇大。许多名僧忧心忡忡,担心佛教受到沙汰,唯独印简胸有成竹。他说:“主上必有深意。我观今日沙门少护戒律,学不尽礼,身远于道,故天龙亡卫而感朝廷,励其考试也。三宝加被,必不辜圣诏。”主上考试经业只是名义,通过考试令僧人循规蹈矩才是本质。结果,“虽考试,亦无退落者”。
印简积极投靠蒙元的行为,是否也带有类似丘处机那样的“化胡”目的,很难评说,但他在劝说蒙古贵族接受汉文化方面确实是尽过力的。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劝他们以儒术治国。1236年,孔子第五十一代孙孔元措托印简向上陈情,准于袭衍圣公,并免差役。印简劝告忽都护接受了这一请求。在印简的努力下,颜、孟等儒家圣贤的后裔也被免除差役。1242年,忽必烈请印简到漠北讲法时曾问:“佛法中有安天下之法否?”印简劝他“宜求天下大贤硕儒,问以古今治乱兴亡之事,当有所闻也”。意思是说,“安天下”的事情应请教儒家,不应垂问佛家。在告别时,印简又说:“恒念百姓,不安善抚,绥明赏罚,执政无私,任贤纳谏”,所有这一切,“皆佛法也”。换言之,在没有发现古贤硕儒之前,他的佛法就是治国的儒术。
1236年,蒙元正括中原户口,曾想用“印识人臂”的非人道手段阻止人们逃亡。印简向断事官忽都护说:“人非马也,既皆归服国朝,天下之大,四海之广,纵复逃散,亦何所归?岂可同禽兽而印识哉?”①经过印简的努力,阻止了这种野蛮行为。
印简宣扬孔子之教,从三纲五常到治国平天下,其用心的程度,远比弘扬佛教教义为深。在他领导下的北方临济宗,已无别的禅理和禅行可言。
至大二年(1309),赵孟頫奉敕撰《临济正宗碑》,把印简一系奉为临济正宗,他的传承法系被追溯到北宋的五祖法演:演传天目齐,齐传懒牛和,和传竹林宝,宝传竹林安,安传容庵海,海传中和璋,璋传印简。很明显,这个系统能为世人所知,全赖印简的腾达。
印简有知名弟子二:一是可庵朗,一是赜庵儇。可庵朗有俗弟子刘秉忠,赜庵儇有弟子西云安,对印简一系的持续兴盛有重大作用。
刘秉忠(1216—1274),原是云中南堂寺僧人,名子聪。印简去蒙古见忽必烈时,途经云中,携其同行,因而得识忽必烈。《元史》本传说,刘“久侍藩邸,积有岁年,参帷幄之密谋,定社稷之大计”。忽必烈即位后,诏复原姓,更名秉忠,以翰林侍读学士窦默之女妻之,拜光禄大夫、太保,参领中书省事。死后,忽必烈对群臣说:“秉忠三十余年,小心慎密,不避艰危,事有可否,言无隐情。又其阴阳术数之精,占事知来,若合符契,惟朕知之,他人莫得预闻也。”有这样一位职高权重的俗家弟子,对扩大印简一系的社会影响无疑是有利的。
西云安也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元贞元年(1295),成宗诏请西云住大都大庆寿寺。武宗赐以“临济正宗之印”,封为荣禄大夫、大司空,并让他“领临济一宗事”②。说明元代统治者把印简一系作为临济正宗的代表。
二、万松行秀与北方曹洞宗
早在北方临济宗兴隆之前,曹洞宗就在金元之交昌盛起来。代表这股禅宗势力的是万松行秀一支。
行秀(1166—1246),河山之解(河南洛阳一带)人,俗姓蔡。十五岁在邢州(河北邢台)净土寺出家,曾到磁州(河北磁县)大明寺参见曹洞宗僧人雪岩如满③,成为其嗣法弟子。他返回邢州净土寺后,在寺旁建“万松轩”,由此有万松之号。不久,应请住持中都(北京)万寿寺。
金章宗明昌四年(1193),行秀应诏赴内廷说法,受到章宗躬亲迎礼,后妃贵戚罗拜于前、各施珍财的隆重礼遇。承安二年(1197),应诏住持西山的仰山栖隐寺,后迁报恩寺,晚年退居报恩寺从容庵。
行秀在金元之交,以“儒释兼备,宗说精通,辩才无碍”④著称,吸引了金、元众多的官僚和士大夫,尤其对契丹贵族后裔、儒学素养很高的耶律楚材(1190—1244)影响最大。在蒙古兵围燕京期间(1214—1215),作为金朝留守官员的耶律楚材拜行秀为师;归元后,他成为元朝的中书令,实权主要行及今河北、山西地区。终其一生,都对行秀尊敬唯谨,称得上是佛教的内外护。
行秀的著作很多,除著名的《从容庵录》外,还有《请益录》六卷、《祖灯录》六十二卷,以及《释氏新闻》、《鸣道集》、《辨宗说》、《心经凤鸣》、《禅悦法喜集》等。
行秀的门徒众多,得法者一百二十人。他们中的许多人住持名刹,与元王朝有直接的联系。其中影响最大的有林泉从伦、华严至温和雪庭福裕。
林泉从伦(1223—1281),曾住持万寿寺和报恩寺。至元九年(1272),元世祖诏他入内廷说法,他“从容问辨,抵暮而退,帝大悦”。他引用《华严》、《楞伽》、《涅槃》等经典,说明“禅”就是“佛性”、“如来藏”。“达摩以来递代相传者,是如来清净禅也。”⑤以此论证禅宗是佛教的正宗,禅与教经一致。至元十八年(1281),从伦奉旨在燕京悯忠寺主持焚烧道教经典,成为元初佛道斗争中佛教一派的代表。著有《空谷集》和《虚堂集》,进一步推动了曹洞僧人诠释公案和颂古的风气。
华严至温(1217—1267),字其玉,号全一,邢州人,俗姓郝。幼年入寺,从十五岁开始随行秀习禅,常年不离左右。后住京城华严寺,与继住报恩寺的从伦齐名。至温与刘秉忠幼年相交,经其推荐,“留王庭多有赞益”,“居三载遣还,出赐金资,日用不计其费”。忽必烈赐号“佛国普安大禅师”,命他“总摄关西五路,河南、南京等路,太原府路,邢洛磁怀孟等州僧尼之事”。他在保护和振兴这些地区的佛教方面起了重要作用。“凡僧之田庐见侵于豪富及他教者,皆力归之。”⑥后代僧人评论这一时期的曹洞宗说:“今人独味万松评唱语,而不闻公(指至温)有回天之力。”⑦
雪庭福裕(1203—1270),太原文水(山西文水县)人,俗姓张。二十二岁出家,从学于行秀十年。金元交兵,嵩山少林寺遭到毁坏,福裕在行秀和印简的支持下兴复禅宗祖庭。1248年,奉诏住和林兴国寺。后受宪宗召见,奉命“总领释教”,重建各地废毁寺院236处。他也是参加元初佛道论战的主要人物,受赐“光宗正辩”法号,并住持万寿寺,晚年退居嵩山。以后行秀一系曹洞宗的传承均出自福裕,并长期以河南嵩山少林寺为主要传法基地。
三、《从容庵录》与评唱之风
当圆悟克勤的《碧岩集》受到南方禅师普遍冷落的时候,金末元初的北方曹洞宗僧人则对它推崇备至,并极力仿效。行秀撰《从容庵录》于前,从伦作《空谷集》和《虚堂集》于后,纳评唱之风为曹洞宗风,从而影响了元代南北禅学的不同走向。
从伦的《空谷集》,全名《林泉老人评唱投子青和尚颂古空谷集》,六卷,诠释义青的《颂古百则》。《虚堂集》,全名《林泉老人评唱丹霞淳禅师颂古虚堂集》,亦六卷,诠释丹霞子淳的《颂古百则》。从伦在谈及他撰写这两部书的目的时说:“非敢与佛果、万松联罅并鹜于世,且傍邻舍试效颦者欤。”⑧说其是“效颦”之作,当非自谦之词,它们的影响也远不如《从容庵录》那样大。《从容庵录》一书,足够反映此宗评唱的特点。
《从容庵录》,全称《万松老人评唱天童觉和尚颂古从容庵录》,诠释天童正觉的《颂古百则》,有六卷和三卷两个版本。其中每则公案和颂古组成一个部分,每部分包括五项内容,即示众、列举公案、列举颂古、公案和颂古中的夹注,以及它们之后的评唱,完全是效仿《碧岩集》的形式。每部分之前有四个字的标题,比《碧岩集》的题目整齐,用语也生动。
关于《从容庵录》的成书过程,行秀曾说:“万松昔尝评唱,兵革以来,废其祖藁,迩来退居燕京报恩,旋筑蜗舍,榜曰‘从容庵’。图成书绪,适值湛然居士(耶律楚材)劝请成之。”行秀在蒙古太祖十七年(1222)接到耶律楚材的信,次年成书,第三年耶律楚材为此书作序。《从容庵录》是行秀整理多年讲解公案和颂古的旧稿,代表了他长期弘扬的曹洞禅风,也反映了金元北方统治集团对这种禅风的认可和赞赏。
行秀把《从容庵录》与同类著作进行比较时指出:“窃比佛果《碧岩集》,则篇篇皆有示众为备;窃比圆通《觉海录》,则句句未尝支离为完。”《碧岩集》少部分没有示众一项,而《从容庵录》不缺,讲清了每则的中心思想。《觉海录》对公案和颂古的讲解有时支离不全,《从容庵录》则句句有解。行秀指出的这两个方面都是形式上而非内容上的问题,表明他注重的是形式的完备,而不是内容的创新。
行秀曾指出他撰《从容庵录》的动机是:“一则旌天童学海波澜,附会巧便;二则省学人检讨之功;三则露万松述而不作,非臆断也。”⑨用“述而不作”和“省学人检讨之功”,以展示天童正觉的学识渊博,充分显示出他以文字考证和诠释见长的特性。在这方面,比之《碧岩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下面仅举一例说明。
《从容庵录》第八则是《百丈野狐》,说的是百丈怀海说法时,总有一个老人前来听讲。一天,说法结束,众人散去,唯老人不走。怀海问他是什么人?老人说,他远在迦叶佛时期就居于此山,那时有人问他“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他回答:“不落因果”。就因这句话,使他“堕野狐身五百生”。所以老人请怀海“代一转语”,以便脱去“野狐身”。怀海说了一句“不昧因果”,老人“言下大悟”。正觉据此“公案”作颂文曰:一尺水,一丈波,五百生前不奈何。不落不昧商量也,依前撞入葛藤窠。阿呵呵,会也么?若是尔洒洒落落,不妨我哆哆和和。神歌社舞自成曲,拍手其间唱哩啰。行秀即对上述公案和颂文的每一句都进行细致的考证和解释,这里仅举一例以见一斑。
《从容庵录》解释“哆哆和和”说:
“哆哆和和”,婴儿言语,不真貌。又《法华释箴》云:多跺学行之相,婆和学语之声。《涅槃经》有病行婴儿行。有本云:婆婆和和。石室善道禅师云:涅槃十六行中,婴儿行为最。哆哆和和,时喻学道人离分别取舍心,与下“神歌社舞”皆一意也。
为了解释该词,行秀考证了它的词源字义,又考察了它在佛教典籍中的用法,最后诠释正觉将其用在这段颂文中的含义,简直是禅宗用语的绝好词典。行秀就通过这种词典式的注解,达到令学道人“离分别取舍心”的禅学目的。
在将禅学引向考据学和诠释学方面,《从容庵录》与《碧岩集》相同,但行秀更增添了一项内容,那就是围绕公案,附会蔓衍,大篇幅地讲解儒道经典和有关神话。例如《从容庵录》第九则《南泉斩猫》,公案讲南泉普愿提起一只猫,对弟子说:“道得即不斩”,众皆不知所云,南泉就把猫斩却了。后来南泉将此事讲给赵州从谂听,赵州听罢,脱下草鞋,顶在头上走出去。行秀联系正觉对此公案的颂文,评唱道:
赵州脱草鞋,头上戴出,果然此道未丧,知音可嘉。孔子云:天将未丧斯文也。看他师资道合,唱拍相随,无以为喻。谥法泉源流通曰禹,又受禅成功曰禹。《尚书·禹贡》:导河积石至于龙门。《淮南子》:共工氏兵强凶暴,而与尧帝争功,力穷触不周山而死,天柱为之折,女娲炼五色石补天。《列子》:阴阳失度名缺,炼五常之精名补……南泉如大禹凿山透海,显出神通;赵州如女娲炼石补天,圆却话头。
从这里可以看到行秀所谓的“附会巧便”,在很大程度上是借题发挥,以传播儒道等传统文化,尤其是用大禹治水受禅和女娲炼石补天这类传说譬喻禅师,是特别容易发古人之幽思的。
《从容庵录》的评唱,在文字考证、引用典籍、背离公案等方面,都比《碧岩集》走得更远,却容易为不倾心于禅学,而又希望获得佛教知识的民众和官僚士大夫所接受。精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说的耶律楚材,特别喜好此类评唱,就颇能说明问题。耶律楚材是元初儒学的积极提倡者,而志不得伸,心情的压抑时时露于文字。当然,促发评唱之风盛行的主要原因,还是当时政治上需要将禅僧禁锢于书斋之中,以限制禅宗的活动范围和禅僧人数的发展。
①上引均见《佛祖历代通载》卷二一。
②《佛祖历代通载》卷二一。
③此宗传承:鹿门自觉—华严慧兰—青州一辨—大明僧宝—王山僧体—雪岩如满。
④耶律楚材:《万松老人评唱天童觉和尚颂古从容庵录序》。
⑤《五灯会元续略》卷一。
⑥《敕赐佛国普安温禅师塔铭》,见《佛祖历代通载》卷二二。
⑦《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七。
⑧陆应阳:《林泉老人评唱投子青、丹霞颂古总序》。
⑨上引均见《评唱天童从容庵录寄湛然居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