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奇才盖世的天文学家一行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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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能在佛教史上被称为杰出高僧,又在科技史上青史留名的,恐怕除了唐代的一行禅师,便再也没有第二人了。我国的老百姓,普遍的使用着一个夏历,由于此历合乎农民一年四季的农作,所以又叫“农历”。很多人知道夏历源于夏朝,但是,历史上对它加以详细的审订和正确的修改,则是出自一位佛教的高僧——一行禅师之手,这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天生奇才

    一行禅师(673~727),唐代巨鹿(河北平乡)人。俗姓张,本名遂,出生于显宦世家,是唐初剡国公张公谨的后裔。

    一行自幼聪慧异常,不但具有超群的记忆力,并博涉其他诸学。

    一行21岁时,双亲相继去世,一行悲痛不已,顿感世事如幻,豁然厌离,适闻普寂禅师在嵩山弘扬禅要,一行前往参听之后,深为折服,就在普寂禅师那里剃度出家了。

    出家后,一行归心参禅,用功习道,对于所诵读的经法无不精通。一次,普寂启建大法会,礼请道高学富的卢鸿撰写法会缘起,卢鸿向普寂要求由朗俊聪慧的弟子宣读,普寂就找来了一行。虽然原文长达数千言,字僻文古,一行却迅速浏览,然后微微一笑,将文章置于几上。起初,卢鸿不免暗责一行态度轻率,稍后不久,堂中传来一行清朗悦耳的语音,铿锵有力地宣读,字句毫无差失。卢鸿惊视良久,赞叹不已,当下建议普寂让一行游学四方。

    得到师父的许可,一行开始四处参学,凡当世知名的高僧,一行都一一拜访,并且旁涉阴阳谶纬之书。

    一日,他到了天台山的国清寺,见寺旁另有一个小院,小院门前古松耸立,溪流横前,景致优美,不觉走到门前,探首朝内望望,听到里面有很熟练的打算盘声音,他正侧耳听时,忽闻里面有人说:“今有弟子从远处来,我算着已到门外了,怎么还没有进来呢?”即时又听到算盘子“簌”的一声,里面又讲话了:“门前的溪水如果倒流,我的弟子就进来了。”一行在外听得清楚,看看溪水果然倒流起来,于是便走了进来。一进门即向那位僧人伏倒在地,口称:“弟子一行顶礼!”那位僧人立刻扶他起来,略述因缘后,即把所有算法都教授予他。一行学成后,叩别恩师出门,倒流的溪水,这时才恢复了顺流。

    一行的名声日益远播,朝野争相请益。开元三年(715),玄宗召见,询问一行有何才能,一行谦虚地说自己除了记忆力好之外,别无所长。于是,玄宗命官吏取出一本宫女花名册,叫一行查看,一行迅速地翻看了一遍,合上本子便交给了官吏,对着玄宗,把一页一页的名字,滚瓜烂熟地背诵。还没背完,玄宗就走下御座,点头赞叹说:“大师您真是圣人啊!”就这样一行留在了宫中,玄宗不断向他请教治国安邦的高策,一行的建议往往都能切中要害。

    开元四年(716),善无畏从那烂陀寺前来长安,一行拜他为师学习了胎藏界密法,并成了善无畏最得力的助手,协助译经。开元八年,金刚智也来到中原,一行又跟他学习了金刚界密法,此后一行便与金刚智三藏开始积极推行密教的活动。

    天文学的成就

    当时通行的是唐高宗时历学家李淳风编的《麟德历》,但是依照这部历书预报的日食都不准确。尤其是从麟德二年(665)启用到现在,预报的误差逐渐增大。开元九年(721),玄宗命一行修订、重编新历。一行接受任务后,上奏说,制作新历必须依照黄道进退和天体的位置,要求重造已废弃的黄道游仪和水运浑天仪。

    一行于开元十二年(724),主持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全国天文大地实测工作,北起铁勒(今俄国贝加尔湖附近),南到林邑(今越南国中部),共确定13个地理点。用圭表来测日影在同一时间内13个地点的差数(影差),以此来判分太阳与赤道南北的距离,例如,太阳行到最南、位度最低、圭影最长,就是冬至日;太阳行到最北、位度最高、圭影最短,就是夏至日。还可区分出春、秋二分,二十四节气和时刻。

    一行领导的实测工作队,在东都洛阳这个全国天文中心的观测成果最佳,在确定的四个地理点,实测了北极出地高度(地理纬度),夏至日影长度和四地间的距离。一行依数据测算结果,得出北极高度相差一度,南北两地相距351里80步。这是世界天文史上,第一次算出地球子午线一度的长度,90年后的公元814年,回教王阿尔马蒙才测出了子午线的长度。一行的实测结果,再次推翻了《周髀算经》所提到“王畿千里,影差一寸”的说法,完全否定了盖天说,继而确立了浑天说,这是天文科学的一大进步。一行还在测定中,发现了恒星的位置比汉代有一定的变化,比英国天文学家哈雷,在公元1718年发现恒星自行,也早了近千年的时间。

    一行经过三年的实测准备,于开元十五年(727)完成了新历法《大衍历》的编撰工作。这部历书结构严谨、内容丰富、体系完善,为我国历法史的伟大里程碑。一行的《大衍历》编成后,并据此再制作成每年的通用历书,颁行天下,从开元十七年,到肃宗至德二载(757)止,通行了29年。开元二十一年,《大衍历》东传日本,在日本国通用了将近一个世纪。

    那时,有一位很有名气的道士名叫邢和璞,曾拜会过一行禅师。他说:“汉朝时,有位名叫洛下闳的曾造过历书,曾说过800年内,必有一日差错,到那时候,必定会有圣人出世来修正。算算期限,今年已满,而一行禅师的《大衍历》已经造了出来。由此得知,一行禅师岂不正是洛下闳预言之圣人吗?”

    一行的神奇法术

    一行幼年时候,曾受邻居王姓母乳并受过她家生活上的周济。一行闻名于世为玄宗皇帝所钦重的时候,王姥姥的儿子因牵连一桩人命案被判了刑。王姥姥知道一行在朝为皇帝之师,便跑来京城,向一行求救,期望皇帝能赦免儿子。一行听后有些为难,对王姥姥说:“您如果需要钱,十倍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这件事关乎王法,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王姥姥气愤地说:“我真是白认识你了。”一行禅师只好惭愧地向她反复道歉,可是王姥姥心中挂念着失去儿子的痛苦,哪里能听得进去。

    送走了王姥姥后,一行禅师便坐下仔细地占算了一下。然后,他叫两个手下人来,给了他们一个布袋,对他们说:“明天中午时分,你们到某街去等候,如果看到有东西过来,数目是7的话立刻全部装进布袋,一只都不能少。”手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到第二天,两个手下人果然在那里见到了7只小猪,于是都捉了回来。一行禅师早已备好一只大瓮,把它们一一放进瓮中后,盖上盖子,封上朱泥,写上梵文,又念了几遍密咒。

    第二天,玄宗皇帝就下旨急召一行上殿。进了宫,玄宗问一行道:“太史奏说昨夜北斗七星完全不见了,朕的心里十分着急,禅师赶紧看看这是什么预兆?”

    一行说:“凡是天象中有这样的异象,恐怕都会有不测的天灾降临。不过,佛门认为大慈大悲能降伏一切魔难。我看您最好是大赦天下,慈济万民,用圣德来感召,也许能回转天意,转危为安。”

    唐玄宗闻听一行禅师所说,立刻下令大赦天下,释放囚犯,赈济贫民,救度苦厄。当晚,北斗星就出现了一颗,以后每晚都陆续出现一颗。经过7天,一行才把7只小猪放完,北斗七星也全部出现了。当然了,王姥姥的儿子也在大赦时被释放回家了。玄宗皇帝君臣等人每晚望着北斗星议论,竟然都不知道是一行的法术!

    一天,玄宗在长安大明宫向一行禅师请教江山社稷的运数,一行顾左右而言他。玄宗问了数次,一行才说:“銮舆(皇上的车驾)有万里之行,社稷终吉。”玄宗当时很惊讶,要继续问下去。一行没有说什么,就送了玄宗一个小盒说:“到了万里之外,才能打开看。”玄宗回去终不能释然,便私自打开来看,盒中只有中药“当归”一小片,玄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后来安史之乱,玄宗仓皇逃入四川,銮驾经过万里桥时,玄宗皇帝才忽然想起来一行的话和“当归”的意思,心里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知道自己“应当回归”了。不久安史之乱被平定,玄宗果然很快就回到了长安。又照一行的话推算,唐朝末年的皇帝是昭宗,昭宗曾封过吉王,这不是“终吉”的预言吗!

    开元十五年九月,玄宗晚上梦到一行禅师生病,派人前去探问,果然一行卧病华严寺。于是唐玄宗诏请京城大德,为一行作法消灾,不久病就好转了。到了十月八日,一行法师本来看起来非常健康,忽然就自己沐浴更衣,往禅床上一坐,便圆寂了,享寿45岁。

    玄宗听说一行圆寂的消息,大哭着说:“老天啊,为什么要夺去朕的师父!”于是罢朝三日,并下旨停龛21天,让国人瞻礼追悼。在此21天中,一行禅师容貌如生,头发胡子还在继续生长。玄宗亲制碑书,出库银五十万两,为一行建塔并铸制铜像,追谥为“大慧禅师”。

    一行禅师参与了善无畏的译场,并担任笔受,译出密教根本经典《大日经》,随后根据善无畏的讲解写下了《大日经疏》。这部书将印度密教糅合了中国大乘佛教思想,加以解释演绎,使得密宗教理得以合理化、中国化,为密教的弘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一行禅师还同时接受了胎藏界和金刚界的密法,所到之处灌顶传法,对密法的弘扬有极大贡献。

    知识链接

    顶礼:印度习俗的最高礼节,即两膝、两肘及头着地,以头顶触受礼者的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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