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起源于印度,自从两汉之际传入中国后,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交融,渗透到了中国社会的各个领域,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佛教的地位和影响而言,佛教地理研究在历史宗教地理学中举足轻重,尤为引人注目。
中国佛教地理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三四十年代。当时,一些史学家为治史的需要,对佛教入华的路线和早期佛教的传布范围有一些零星论述,如梁启超的《佛教之初输入》①、汤用彤的《汉代佛法地理上之分布》②、陈垣的《明季滇黔佛教考》③等,对于佛教地理研究很有意义,但是并未将佛教地理作为一个问题提出④。此后,1943年出版的刘汝霖所著《中国佛教地理》一书,虽以佛教地理为名,然该书分为《名都》、《名山》、《地方》三卷,只是对一些著名都会、重要城市和名山圣地的佛教发展史作了简要记述,严格地说,还不算是佛教地理研究。
20世纪50年代以来,人文地理学废而不讲,佛教地理研究一直处于空白状态,学者们多从哲学思想角度研究佛教。20世纪70年代,一些港台学者开始研究佛教地理,香港严耕望的《唐代佛教之地理分布》⑤、李洁华的《唐宋禅宗之地理分布》⑥和台湾何启民的《佛教入华初期传布地理考》⑦、颜尚文的《后汉三国西晋时代佛教寺院之分布》⑧堪称开创之作。影响所及,内地个别学者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涉足佛教地理研究,主要成果有辛德勇的《唐高僧籍贯及驻锡地分布》⑨和《长安城寺院的分布与隋唐时期的佛教》⑩,朱士光的《试论中国佛教与历史地理研究之关系》(11),张伟然的《南北期佛教地理的初步研究》(12)、《东晋南期时期湖南佛教的流布》(13)、《湖南隋唐时期佛教的地理分布》(14)和《湖北晋唐时期的佛教地理》(15),张弓的《唐代佛寺群系的形成及其布局特点》(16),李映辉的《唐代佛教地理研究》(17)等。以上这些成果,为我们研究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奠定了学术基础。然而,由于题意所限、主旨不同,上述已有的佛教地理研究成果,个别对西北地区佛教略有涉及,大多与西北佛教几无关涉。
关于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全面、系统的研究至今还尚未展开,只是在历史研究中略有涉及。1920年,梁启超发表了《佛教与两域》、《又佛教与西域》(18)。此后,又有1956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日本学者羽溪了谛撰著的《西域之佛教》(19),在学术界影响很大,主要探讨佛教在古代新疆地区传播的情况。近年来,高永久撰著的《西域古代民族宗教综论》(20)一书对新疆塔里木盆地周边佛教文化的兴衰状况也有一些论述。此外,尚有季羡林的《弥勒信仰在新疆的传布》(21)和《佛教传入龟兹和焉耆的道路和时间》(22)、黄文弼的《佛教传入鄯善与西方文化的输入问题》(23)、耿世民的《古代新疆和突厥、回鹘人中的佛教》(24)、吴焯的《关中早期佛教传播史料钩稽》(25)等论文。这些研究成果虽与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的某些方面也有关联,但主要是历史意义上的研究,况且集中关注的多是西域之佛教。
总之,佛教文化地理研究在我国起步很晚,又曾经一度中断,因此研究成果为数很少,而涉及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的论文更是屈指可数,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研究的许多方面仍处于空白状态。佛教主要是由印度辗转中亚先传入中国西北地区,进而再传入中国内地的。佛教传入中国取道西北地区,因此,西北佛教文化地理研究在整个中国佛教地理研究中的意义尤为重要。这些情况说明,全面、系统地深入研究西北佛教历史文化地理是十分必要的。
① 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1—39页。
② 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56—59页。
③ 中华书局1962年版。
④ 张伟然:《中国佛教地理研究史籍述评》,载《地理学报》1996年第4期。
⑤ 张曼涛主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6册《中国佛教史论集(二)》,(台北)大乘文化出版社1977年版,第83—89页。
⑥ (香港)《新亚学报》第13卷,1980年。
⑦ 张曼涛主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5册《中国佛教史论集(一)》,(台北)大乘文化出版社1977年版,第79—113页。
⑧ (台湾)《国立师范大学历史学报》第13卷,1985年。
⑨ 《唐史论丛》第4辑,三秦出版社1988年版。
⑩ 《文史知识》,1992年第6期。
(11) 张岂之、韩金科主编:《首届国际法门寺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选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223—228页。
(12) 《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1年第4辑、1992年第1辑。
(13)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1年第6期。
(14) 《佛学研究》,1995年卷。
(15) 张伟然:《湖北历史文化地理研究》,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9—85页。
(16) 《文物》,1993年第10期。
(17) 湖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18) 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92—112页。
(19) 贺昌群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再版。
(20) 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21) 《文史哲》,2001年第1期。
(22) 《社会科学战线》,2001年第2期。
(23) 黄文弼:《西北史地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40—260页。
(24) 《世界宗教研究》第2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73—81页。
(25) 《中国史研究》,199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