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禅学的独立化运动(东晋十六国)

作者:杜继文 魏道儒出处:《中国禅宗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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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晋十六国时期,佛教得到北方少数民族国家的特殊扶植,开拓了另一类发展领域,那就是以“神异”动众,扮演“祥瑞”的角色,发挥为王者护国绥众的作用;而王者作为“护法”者,以国家力量推进佛教的扩展,从而促使佛教步入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一、北方诸国与佛教神异的流行

    最早扶植佛教的是羯人国家后赵(319—350)。石勒供养西域沙门佛图澄,他以神异预言参与军政咨询,影响所及,“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石虎更从异民族立场出发,以为“生自边壤”,而“君临诸夏”,“佛是戎神,正所应奉”,遂令“夷、赵、百蛮”悉听事佛。①后来鲜卑人苻秦(351—394)发兵襄阳,劫持道安入长安,作为“神器”尊崇,聚“僧众数千,大弘法化”②,开始了毗昙学③的译介。羌人姚秦(384—417),迎有“闲阴阳”、“测吉凶”的鸠摩罗什为国师,建立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规模庞大的国家译场,致令“四方义士,万里必集”,弟子八百,名僧辈出,振动江东西蜀。至于北方其他小国,如鲜卑人在河西建立的南凉(397—414),以“神僧”昙霍为首,推行佛教;匈奴人所建北凉(397—445),招纳以“神咒”著称的昙无谶(385—433),教授方术,翻译经典。匈奴的另一个国家夏赫连勃勃(407—424)和鲜卑人建立的北魏拓跋焘(424—451)都曾摧残佛教,而昙始以“刀不能伤”的功能护持佛法,促令悔改。由鲜卑人另建立的前燕(337—370)和南燕(398—410)则以重赂向在泰山的僧朗祈求“咒愿”、“盖护”。

    北方诸国对佛教给予的厚望,使僧侣队伍急剧扩大。但能够进入这些国家上层的僧侣,不但要有高度的义学理论修养,更需要有神异功能。在当时,神异功能不只可以诱惑普通民众,尤能倾动王室权贵。至少在五胡十六国中,“神迹”是刺激统治集团引进佛教的重要因素,对他们来说,译经讲说只是瑞祥福祇的一种。

    北方重神异的这一趋向,在南方佛教中也有相当的反响,但对政治的影响不大。庐山慧远(334—416)说:“菩萨无神通,犹鸟之无翼,不能高翔远游,无由广化众生,净佛国土。”④支遁(314—366)注解《逍遥游》的著名“支理”,其中有言:“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无穷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速,则逍然靡不适。”⑤这里的“天正”就大同于禅,其“游无穷”、“不疾而速”、“物物而不物于物”,则是设想的神通境界。⑥

    这样,佛教为适应统治集团的需要而向民众的大普及。加上出于同道教长生术竞争的考虑⑦,在全国范围内突发了一股追求神迹的潜流,令僧俗中许多人为之倾倒。当时的神通,基本上由外来僧侣把持,汉地人士只有向禅法中探求一途。这一新的动因,将禅思潮推向了第二个阶段,即禅学的独立化运动。

    从晋宋之际开始,禅学从佛教整体中逐步分化,形成了一个以禅统摄佛教全体的新体系,同时涌现了专以弘扬禅学为宗旨的僧侣,被称为禅师或禅僧。这一现象,已经引起南朝梁的佛教史学家的充分注意。慧皎撰《高僧传》,辟《习禅》专篇,为二十一个禅师立传;又写《禅论》,论述禅在佛教中应有的地位和功用,这是禅学独立已经十分明显的表现。

    二、鸠摩罗什和觉贤的禅籍译介与慧远禅林

    禅僧出现的时间可能很早,但自觉到为禅学争取独立的地位,应从鸠摩罗什的门徒算起。鸠摩罗什(343—413)在辛丑年(401)底自姑臧到长安,五天以后,僧叡就请求他译介禅法。这就是《禅经》(《坐禅三昧经》)和后来重新校正的《禅法要解》。据僧叡看:“禅法者,向道之初门,泥洹之津*(左彳右圣)也。”尽管还是“初门”,却肯定是“津*(左彳右圣)”,禅的地位明显地突出了。他重申禅数学关于禅有消除“驰心纵想”和达到“系意念明”的功效,但重点是放在聚集“心力”上:

    心如水火,拥之聚之则其用弥全,决之散之则其势弥薄……心无形,故力无上。神通变化,不思议心之力也。心力既全,乃能转昏入明。⑧

“心”无形质,而其“力”逾地水火风;禅定若将“心力”聚“全”,就能“神通变化”,“转昏入明”,“明”即“智慧”。“神通变化”既是禅的直接目标,也是通向智慧的渠道,“智慧”已经包含了“神通”的内容。据此,僧叡提出了“无禅不智,无智不禅”的口号,这在禅思想史上是有重要意义的。

    鸠摩罗什本人一贯奉行和弘扬的是印度龙树、提婆的中观学派思想,与魏晋以来流行于上层的般若学一脉相通,并将般若理论推到顶峰。般若中观学提倡用“慧学”统摄全部佛教,认为“般若为诸佛母”,三世诸佛“皆从般若中出”,诸佛不过是般若的产物,一切菩萨行中唯有般若最为尊贵。在这种浓郁的氛围中,僧叡要求禅智并重,无形中贬低了般若的威势,打破了般若学长期盘踞上层社会的垄断地位。无疑,这反映了当时僧侣对于禅学的普遍兴趣。

    就在鸠摩罗什译经讲学期间,觉贤(音译佛陀跋陀罗)自罽宾(在今喀什米尔境)至长安(约408),“大弘禅业”,特别以神异奇迹闻名当时,致令“四方乐静者,并闻风而至”,同时在教义上向鸠摩罗什发起挑战。后来当权的罗什门徒用“显异惑众”的罪名,将其摈出僧团(约411),觉贤被迫南下,随从他的僧侣中有罗什门下著名的慧观等四十余人,送行者千余人。觉贤的禅法有很强的吸引力。

    觉贤首先为庐山慧远接纳。慧远“传综六经,尤善老庄”,以深厚的传统文化作基础,成为佛教中国化历程中里程碑式的人物。他建东林寺于庐山,“复于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筵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可以说是开南方禅林之始。慧远邀觉贤入山,目的就在于请他译介禅法。慧远为他译出的禅经作《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劈头就说:“三业之兴,以禅智为宗。”他提倡“禅智相济”,持同僧叡类似的观点。不过,他不是强调“全心”,而是着眼于“妙物”,即“运群动以至壹而不有,廓大象于未形而不无:无思无为而无不为”。这三句话中的第一句讲禅;第二句讲智与神通;第三句是总结,“无思无为”是禅,“无不为”是智,也就是神通。把神通作为智慧的组成部分和侧重点,这在当时已经成了佛教界的共识。

    三、慧观与南朝宋的禅业建设

    觉贤在庐山住了约一年,又投奔刘裕,定居于宋都建业的道场寺,专事译经,号称“道场禅师”,其寺则称“禅窟”,可知授禅仍是他的重要业务。

    慧观与觉贤并至建业,在刘裕君臣的支持下,成为南朝宋的佛教领袖,着力推动禅学的发展。他在《修行地不净观经序》中认为“禅智为出世之妙术,实际之义标”,鼓吹“定慧相和以测真如”。同时,他又是觉贤与求那跋陀罗两个译场的组织者和主持者,受《华严经》、《大般涅槃经》(简称《涅槃经》)、《胜鬘师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广经》(简称《胜鬘经》)等佛性论的影响,他的禅思想有可能有所变化,可惜已难知其详。现存他的《法华宗要序》,可供参考。

    在慧观的招揽下,另有经师子国(今斯里兰卡)、阇婆国(今印尼爪哇岛或苏门答腊岛,或兼称此二岛)自广州进入宋境的罽宾僧人求那跋摩,也以多种灵异著名,曾改始兴虎市山为灵鹫山,于山寺之外别立禅室;入京见宋文帝,虽以译讲为事,但其所长仍是禅法。

    畺良耶舍来自西域,“常以三昧正受传化诸国”,于钟山道林寺传禅,元嘉后期,西游江陵、岷蜀,“处处弘道,禅学成群”。所译《观无量寿经》,不但为净土宗所宗,对禅宗影响亦大。经中有言:

    诸佛如来是法界身,遍入一切众生心想中,是故汝等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诸佛正遍知海从心想生。

此话后来就成为禅宗提倡“即心是佛”的重要依据。

    天竺来的僧迦达多、僧伽罗多等,也以深明禅学、山中坐禅影响于宋境。罽宾又一僧人昙摩蜜多,“特深禅法”,“神力通变”,游方“自在”,经龟兹(今新疆库车),到敦煌,适凉州,所到之处,弘传禅业,“学徒济济”;后转至蜀,抵荆州,“于长沙寺立禅阁”;后入建业,为宋室后宫所尊,译出《禅经》、《禅法要》等,即“以禅道教授”;又于钟山建立定林上寺,“禅房殿宇,郁尔层构”,“息心之众,万里来集”。事实上,定林下寺就是禅寺。

    南朝自宋建国到元嘉年间(420—453),禅学得到长足的发展。此后,沮渠京声自凉州来,译出《禅要秘密治病经》(455),说明禅法的流行已经泛滥到必须防治禅病的程度了。

    但就鸠摩罗什、觉贤以来所传的禅法内容看,并没有超出此前的禅数学范围,而分类趋向细密。罗什主要是综合介绍小乘说一切有部诸师的禅法,包括婆须蜜(世友)、僧伽罗叉(众护)、沤波崛(近护)、僧伽斯那(众军)、勒比丘(胁尊者)等五家的主张,一般称为“五部禅法”⑨,这就是:一、“治贪欲法门”,令“淫欲多人,习不净观”;二、“治瞋恚法门”,令“瞋恚偏多”者学“慈心法门”;三、“治愚痴法门”,令“我见”重者学“思维法门”(即思维十二因缘);四、“治思觉法门”,令思绪骚动重者习“安那般那三昧法门”;五、“治等分法门”,令“等分行及重罪人”学“一心念佛三昧”。“等分”、“等分行”,指先世作恶受罪、今世继续作恶受罪的行为。此“五部禅法”本来分属上述五家,不是一个派系,内容与东汉以来流行的“十二门”、“安般”等禅大体相当。此后被系统化,作为佛徒修持全过程的初门,称作“五停心”⑩。

    觉贤所译禅经名《禅经修行方便》,亦名《达摩多罗禅经》,慧远介绍它的旨要是:“惑色之悖德,杜六门以寝患”,即“不净观”;“达忿竞之伤性,齐彼我以宅心”,即“慈悲观”;“于是异族同气,幻形告疏”,即“界分别观”(11);“入深缘起,见生死际”,即“十二因缘观”。加上慧远没有单独论述的“数息观”,也是五门,只是略有调整。慧观作《修行地不净观经序》,则着重发挥觉贤五门中的“不净观”,要求由观“不净”转移到心地明净,即所谓“开四色为分界,一色无量缘”(12)。求那跋摩也看重“不净观”,他提倡与“白骨观”一起,用来调伏身心,为“因缘观”和“四念处”创造条件,再经“有顶”、“世第一法”而趋“见道”(13),比较完整地叙述了小乘修习的诸层次。至于昙摩蜜多,所译禅经即名《五门禅经要用法》,顾名思义,就知道其禅法范围了。据此可知,五部禅法,特别是号称“二甘露门”的“不净观”和“数息观”,是晋宋之际南北流通的主要禅学。

    几乎与此同时,在佛教义学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动。觉贤与法显共译的《大般泥洹经》(417),以“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的崭新思想,震撼了整个佛教理论界,也成为影响着社会的一般思潮。觉贤另一译经《大方广佛华严经》(418—421),重申了“三界虚妄,唯心所作”的命题,推动了唯识学的兴起。此二经的译出,标志着流传两百余年的般若性空说的统治局面完全结束,随之而来的是般若学、佛性论和唯识学的并行,师说竞起,佛教向多元发展。从此,佛性论和唯识学也渗透到了禅学的理论领域,“五门禅”独行的局面逐渐改观。

    继觉贤之后在建业从事翻译的有求那跋陀罗(394—468)。他的译籍对禅思潮转变的影响也很大。其中,《胜鬘经》(公元436年译出)与《涅槃经》相呼应,进一步阐发“如来法身不离烦恼藏,名如来藏”,“生死者依如来藏”等主张,创“如来藏缘起”之说。另有《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简称四卷本《楞伽经》,公元443年译出),是系统唯识学最早的译典,称“如来之藏,是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为无始虚妄恶习所熏,名为识藏;生无明住地,与七识俱,如海浪身,常生不绝”。这些说法,不但把世界和人生的本原归结为人的“唯心”,而且还把这“唯心”归结为“佛性如来藏”,因此,佛教为出世而进行的全部修习,最后都应该归向对自心佛性如来藏的开发。这类佛经,为一贯提倡向内心探求解脱之道的禅学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资料,为禅学的独立化开辟了一个新的方向。

    四、早期的禅法宗系

    然而,“禅”由佛教整体中独立化出来的标志,主要在于它为自己安排了一个独特的传承系列。

    禅的种类以千万计,禅的操作因人而异,为了达到期望的身心经验或幻觉神通,同时又要保证身心安全、不出事故,特别需要禅师的面授亲教。因此,在禅法的传播中,师承关系往往被看得异常重要,近乎神圣。僧叡在要求鸠摩罗什译出《禅经》时说:

    此土先出《修行》、大小《十二门》、大小《安般》,虽是其事,既不根悉,又无受法,学者之戒盖阙如也。(14)

就是批评这些禅籍之说,无有师承,缺乏戒条。所以说:“人在山中学道,无师终不成。”对此前的禅法贬意极重。在这里,他强调禅法必须“学有成准,法有成条”,有严格的传承作根据。此说影响很大。

    按照僧叡的评判准绳,慧远、慧观也批评了鸠摩罗什传播的禅法。慧远说,罗什所传,“其道未融”,“为山于一篑”,主要是缺乏师承。慧观更说:

    禅典要秘,宜对之有宗,若漏失根原,则枝寻不全;群盲失旨,则上慢幽昏。(15)

在慧观看来,寻枝穷原,“推究高宗承嗣”,乃是保证禅学不失宗旨的根本措施。

    慧远、慧观都记载过禅学的“高宗承嗣”,谓“如来泥日(16)未久,阿难传其共行弟子末田地,末田地传舍那婆斯”,号称“三应真”(17),后传至优波堀,遂有上述“五部”之分。慧远还特别突出这一传承的特点,所谓“功在言外,经所不辩;必暗轨之匠,孱然无差”(18)。这里明确肯定了禅法流布的关键不全在经典文字,师徒之间亲自授受更为重要。

    这种另立宗系、别定授受关系的做法,实际上已经把禅法同经教分离开来,其必然结果,是促进佛教内部分裂,制造宗派。当然,这些首倡者或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慧远、慧观所列的禅法宗谱,据说是来自“西域宗匠”之说,具体当指罽宾的神僧。罽宾属犍陀罗佛教系统,为说一切有部东方师的大本营。晋宋之际传播禅法的僧侣,几乎都与这里有关系,不只觉贤、求那跋摩、昙摩蜜多等影响一代的禅师是罽宾生人,而且所传宗系也属于罽宾。慧观指出,五部禅法的本宗,传至罽宾的富若蜜罗和富若罗,又二十年,有昙(达)摩多罗与佛陀斯那“宣行法本”,佛陀斯那则是传入中国的直接祖师。

    佛陀斯那又名佛大先,东晋末年凉州智严西游罽宾就曾向他咨受禅法。在罽宾时,智严邀觉贤同时进入长安,后觉贤被摈,智严止于山寺,坐禅诵经,神迹亦多。《禅要秘密治病经》的译者沮渠京声,在著名的于阗衢摩帝大寺也从佛陀斯那学过禅法。佛陀斯那称自己的禅法直接导源于昙(达)摩多罗,也就是将五门禅最后归之为专观色彩的禅师。他的这一禅法流传极广,自罽宾经于阗、河西而到长安和建业,有极大影响,但在以后的中国禅宗史中却鲜为人知了。

    此外,现存的《十二头陀经》,传说也是求那跋陀罗译。此经提倡远离愦闹,于山林墓野等闲静处静坐行禅,严戒苦行,游化乞食。行此法者,或称“头陀行”,居无定所;或称“兰若行”,深隐密迹,大都为政府和舆论界所罕知。它为禅众的往来流动、出入随意,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经典依据。在禅学的独立发展上别成一枝。

    新的义学理论在禅学中得到反映的时间颇早,兼习般若学的慧远可以说是向佛性如来藏思想转化的先行者,尽管他连《大涅槃经》尚未见到。他在概括觉贤所传达摩多罗的禅法特点时曾说:

    达摩多罗阖众篇于同道,开一色为恒沙。其为观也,明起不以生,灭不以尽,虽往复无际,而未始出于如。故曰色不离如,如不离色,色则是如,如则是色。

大意是说,五门禅法,最后可以归结为观“色”一门,而观“色”的禅法又有“八背舍”、“八解脱”、“十一切处”等,都是从凝观白骨的“白”、土壁的“黄”等物体的具体颜色着眼,强化想象,产生世界一切皆成一色的幻觉,故曰“开一色为恒沙”。这都是五门禅可以达到的境界,但由此形成的观念则远远超出了五门禅的思想,所谓“色不离如,如不离色,色则是如,如则是色”。这一观念显然来自般若学的经典命题,与“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含义一致。“如”既可释作“本无”,亦是“空”的同义语;但也可释作“真如”,则有真理的意思。在般若学那里,真理就是空;在涅槃学那里,真理却是佛性。两者在世界观、本体论上有很大的差异。这表明,当觉贤在庐山译介五门禅法时,可能已经给予了佛性论的解释。

    慧观的禅思想,向佛性如来藏的转化更为显著。早在《法华宗要序》中,他就注意到《法华经》的核心乃是教人开发“佛慧”,所谓“诸佛出世间,唯此一事实”。这一思想后来成为禅宗立宗的重要依据。及至慧观晚年为《胜鬘经》作序,指出此经“言逾常训,旨越旧篇”,那就很自觉地归依到以“如来藏”为“本际之源”、“返流之极”的方向了。

    ①《高僧传·佛图澄传》。

    ②《高僧传·道安传》。

    ③毗昙,梵文阿毗昙、阿毗达磨(Ahbidarma)的简称,意译“对法”。指不以佛的名义而有作者署名的佛教论籍,此处特指小乘有部的论典。

    ④《大乘大义章》。

    ⑤《世说新语·文学篇》南朝宋刘孝标注。

    ⑥“物物而不物于物”的精神境界在唐代禅师中备受赞赏;“不疾而速”,慧远明确解释为“神通”,所谓“法身独远,不疾而速”。

    ⑦道教的长生术,对于王室豪族有强大的吸引力,是佛教的一大威胁。佛教用以对抗的,一是净土信仰,另一个就是神通。两者到东晋末年均已成长起来。

    ⑧僧叡:《关中出禅经序》,见《出三藏记集》卷九。

    ⑨僧叡:《关中出禅经序》。

    ⑩《大乘义章》卷一二。

    (11)地、水、火、风、空、识,称为“六界”,“族”与“种”,“类”、“界”的含义相同。从“六界”分析人我空,也属对治愚痴的禅定。

    (12)由不净观转到白骨观,于定中能见白骨所现青、黄、赤、白四种光彩,每一种光都会遍满宇宙。属佛教禅定构想的重要幻觉之一,可令心由肮脏龌龊境界转为清净明洁。

    (13)《高僧传·求那跋摩传》。

    (14)僧叡:《关中出禅经序》。

    (15)《修行地不净观经序》。

    (16)泥日,亦作泥洹,涅槃的异译。

    (17)应真,阿罗汉的意译。

    (18)《庐山出修行方便神经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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