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下十五世上大随元静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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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州大随南堂元静禅师,十岁时病得很厉害,母亲为他祈祷,感念异常的梦境,让他舍身出家,师从成都大慈宝生院宗裔禅师。元佑三年,因通晓佛经得以剃度。元静留在禅院讲研佛理有些年头,才南下游学,首先参拜永安恩禅师,在参究临济宗三声棒喝话头时受启发解悟。接着依随诸多知名高僧,没有适合心意的。听说五祖机锋犀利,想压抑他,就去谒见五祖。五祖却道:“我这里和各地丛林不同:凡是在禅室里,不要你有进前退后,竖指举拳,绕着禅床装作女人礼拜,或者提起坐具等千般伎俩,只要你一句话说得真确恰当,便是你悟到之处。”元静禅师茫然退下。

    元静禅师参究了三年。一天,他进了禅室,五祖对他说道:“你所说的禅语,已悟到了十分,试着再给我说说看。”禅师就剖析陈述了一番。五祖道:“说也说到了十分火候,再下断语给我听听。”禅师根据所问的问题下判语。五祖道:“好是好,只是还没有达到我说认可的话。斋饭后可到祖师塔那里,我与你一一考察过才行。”及至到了那里,五祖便以“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睦州担板汉,南泉斩猫儿,赵州狗子无佛性、有佛性”的话头连续开导他,禅师的对答完全没有滞碍。当答到“子胡狗”话头时,五祖马上转过头来道:“不对。”禅师道:“不对又怎么样呢?”五祖道:“这不对,就连前面都不对。”禅师道:“希望和尚发慈悲指点开示。”五祖道:“听他说,子胡有一条狗,朝上咬人头,中间咬人腰,下面咬人脚。进他的门就有好看的了。子胡一见到僧人入门,就说:‘看狗!’你在子胡说‘看狗’的地方讲一句灵转的禅语,要让子胡说不出话,我张不开口,那就是你彻悟之处。”

    次日进了禅室,禅师低声地回答了问话。五祖笑道:“不说你不是千了百当的人,这话只像是先师说过的。”禅师道:“我算什么人,能够像端和尚那样!”五祖道:“不是这样。我虽然继承了他的衣钵,但认为他语言笨拙,因此只是用远录公的手段接引学人。如果我同远录公一道,就与百丈、黄檗、南泉、赵州等人牵手同行,一听到语言拙劣就不能忍受。”禅师认为不是这样,于是拖起禅杖准备渡过长江,适逢洪水暴涨,因此留了下来。四祖等辈的僧人挽留他,让他回去。又过了两年,五祖方才对他赞许认可。

    五祖曾经在评论古今的时候,握着禅师的手道:“得到你评说必须是我举示,得到你举示必须是我评说。从今以后,佛祖的秘要,各方的关键,都逃不出你的手心了。”于是创建南堂让禅师居住,从此名声天下第一。成都军帅席旦请禅师在嘉佑年间开设法坛。不久迁往昭觉寺,继而又迁往能仁寺及大随寺。绍兴乙卯年秋七月,天降大雪,山中有奇异的景象。禅师道:“我离世的时间到了。”十七日诀别郡守及以下的属员,过了三天在天彭出现小毛病,二十四日夜里对侍僧道:“天亮没有月亮时怎样呢?”侍僧无言答对。禅师道:“倒要让我给你点火才行。”第二天回到堋口廨院,留下遗训,像灵魂脱离躯壳一样圆寂了。门下弟子护送遗体回来,烟雾四面会合,猿鸟悲哀地啼鸣。火化时奇异的香气弥漫山野,舌头像原来一样。五色舍利多得不可计数,安葬在定光塔的西面。(此篇属南岳十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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