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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川会谈到延安谈判

戴镜元

洛川会谈前的形势
  1935年9月底到11月下旬,红军在陕北消灭东北军三个师。10月1日红十五军团在劳山消灭一一○师,击毙师长何立中①。10月22日又在甘泉东南的榆林桥消灭了东北军一○七师的六一九团团部和四个营,生俘团长高福源。中央红军到陕北后和十五军团会师,11月21日在富县西南直罗镇消灭一○九师。在黑水寺又消灭一○六师的一个团。这样,就彻底粉碎了敌人对陕甘革命根据地的第三次“围剿”,整个军事形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政治上,党中央政治局1935年12月瓦窑堡会议,决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瓦窑堡会议结束后,毛主席在党的活动分子会议上作了《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报告,系统地阐明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这对于洛川会谈有着直接的影响和深远的意义。
  东北军六一九团团长高福源被俘后,根据中央优待俘虏的政策,给他治伤,生活上倍加照顾,经常给他讲红军北上抗日,打回东北去,收复失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道理。在红军政治思想工作的影响下(程子华和彭德怀都先后做过高福源的思想工作),高福源主动请求放他回去,宣传红军抗日的主张,说服东北军,包括张学良在内和红军联合抗日。他向红军保卫局局长(中央联络局局长)李克农谈了这个想法。李克农把高福源的想法和请求报告了毛主席、周副主席。毛、周都同意,周副主席指示,要高福源多住几天,多看看,多听听。回去之后多讲红军联合一切抗日力量,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的主张。
  1936年1月初,高福源回到东北军,通过他的同学,六十七军参谋处长佟铁肩见到了王以哲和张学良,面报了他这几个月在苏区听到的、见到的情况和红军抗日救国的主张。张、王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要他赶回瓦窑堡,请红军派一位正式的代表来谈判。
  1月16日,高回到瓦窑堡,向李克农汇报后,李将他带去见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中央决定派李克农为代表去会见张学良、王以哲。
  我原在军委二局工作,临时抽出来随李克农一起去洛川。大约是2月10日左右,李克农和我去见了周副主席。周副主席说:“根据目前的政治形势和军事情况,这次出去和东北军张学良谈停止内战,联合抗日的问题,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要考虑到有一定的困难和一定的危险,你们要有精神准备,力争谈成,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一定要谈和。谈判要按照中央政治局瓦窑堡会议的中央决议来谈。”同时指示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先商谈局部合作抗日的问题和经济通商问题。这次出去,任务很重,重大的问题要及时请示,电报中央。周副主席还指示:克农是正式代表,代表团总的负责人,镜元负责机要译电工作。并指定了密码,研究了密码携带隐蔽的方法。当时,我们的心情都很激动,精神振奋,深感任务艰巨,决心竭尽全力,克服一切困难,不怕任何危险,坚决完成中央给予我们的光荣任务。
  我们出发前两天,周又以毛主席和彭德怀司令员的名义,致电张学良、王以哲:我方代表李克农等四人于2月21日由瓦窑堡启程,25日可抵洛川,望妥为接待,并保证安全。 洛川会谈
  2月21日我们从瓦窑堡出发。李克农是正式代表,穿中山装,我负责机要译电,着学生服,钱之光是国民经济部贸易局局长,他负责采购物资和药品,当时戴礼帽、穿长衫。还有一位警卫员,负责保卫工作,穿便服,高福源带路,他是农民打扮,头包白毛巾。我们全都骑马,另外有几位护送人员和马夫,也都是农民打扮。
  我们去洛川谈判是绝对秘密的,整个谈判工作是党中央和毛主席直接领导,恩来亲自布置的。毛主席于1936年1月上旬、周副主席2月下旬先后离开瓦窑堡东征,我们谈判的情况和请示报告都直接以密电发往前线——山西石楼。
  25日,天下着鹅毛大雪,路滑雪深,行走困难。中午我们到了富县,先在富县城外山下一个小村子休息。高福源先进城联系,山上守城部队东北军的一位团长立即出城迎接我们进城,东北军的一位师长宴请我们。中午饭后,护送我们的同志和马夫牵着马回瓦窑堡去了。我们骑东北军的马,是骑兵用的马,一色纯白,由东北军护送,当天下午5时左右到了洛川。
  王以哲六十七军的军部在洛川,王和他的参谋长赵镇藩热情接待我们,让我们住在离军部很近的一座独院里,是四进的院子,我们住在最里面。我们于2月25日晚上,即电告党中央,李等四人已安抵洛川。我们没有带电台,是由东北军六十七军的电台,用自己的密码发出的。同时,王以哲亦于当晚电报张学良,汇报我们到达洛川的情况,张学良回了一个电报,说他因事要到南京去,暂时回不来,要王以哲、赵镇藩先同我们商谈六十七军和红军局部合作问题。重大的问题等他回来以后再谈。
  这样洛川会谈,分为前后两段,前一段是从2月26日开始到28日,经过二三天的谈判达成以下口头协定:
  1.为巩固红军与六十七军共同抗日,确定互不侵犯,各守原防之原则(包括六十七军在陕甘边区及关中区之防地)。
  2.红军同意恢复六十七军在鄜县(即富县)、甘泉、延安马路上之交通运输及经济通商。
  3.延安、甘泉两城现驻六十七军部队所需粮秣、柴草、蔬菜等物,可向当地苏区群众购买。红军为便利延安、甘泉友军起见,准转告当地苏维埃政府发动群众运粮、柴等物送进城内,恢复正常通商关系。
  4.红军同意在甘泉被围半年的东北军两个营换防。
  5.恢复红白通商;红军采办货物前往洛川、富县等地,六十七军有保护之责;六十七军入苏区办货,红军有保护之责。但为暂时掩饰外人耳目,红军去白区办货,东北军入苏区办货均穿便衣。
  2月28日上午8时,我们电报中央。28日23时中央回电同意商谈结果和协定。双方约定口头协定,于3月5日秘密下达到部队实行。
  在谈判期间,王以哲掩护我们的采购人员两次到西安采购物资。并收集了北平、天津、南京、上海、西安各大城市的报纸。他们还送给我们河北、山西、绥远、察哈尔四省的军用地图。当时红军准备向这四省发展。
  红军东征打了许多胜仗,中央经常电告我们,我们把电报内容稍加修改,把主要战果先后告诉王以哲、张学良。这对谈判顺利进展很有好处。我军2月20日20时开始,胜利渡过黄河。2月21日占领三交镇,歼灭守备敌军一个营。22日占领留誉镇,歼敌一个营,同时占领石楼,歼敌一个营。26日在关上村又歼敌独立第二旅一个团。3月初,我军越过吕梁山,进至总久峪,逼近同蒲线,并迫使原先进占陕北根据地,“围剿”红军的晋军四个旅全部撤退。我军威大振,政治影响极大。军事斗争和统一战线的工作是相辅相成的,我们越打胜仗,谈判就越谈得好,他们越热情接待我们。到洛川的第二天早上,王以哲来看望我们,在互相寒暄后,王以哲说,日常生活,接待方面有不周到地方,请随时转告副官长和参谋处长。在整个会谈期间,对我们招待得非常周到殷勤,生活供应也十分丰盛。当时经常陪我们的是两名副官,参谋处长佟铁屑和王以哲的副官长宋学礼也常来。每天吃过晚饭还经常一起娱乐,一起下围棋。我们到陕北后,在瓦窑堡磁窑烧了黑白围棋子,我略懂皮毛,其实以下棋为名,继续交换意见,互相了解,增进友谊。佟铁肩对我讲:三民主义主张世界大同,共产党讲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不也是世界大同?我说: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不完全一样。孙中山的新三民主义,三大政策,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是好的。可是他不承认有阶级,不主张阶级斗争,只认为中国有大贫小贫之分。共产党认为中国有阶级,有地主、有资产阶级,有工人和贫、雇农,我们要消灭阶级,消灭剥削制度。不消灭阶级,不消灭剥削制度,怎么能实行世界大同,实现共产主义。佟、宋二人表示赞同。
  3月初的一个晚上,我同参谋处长在一个套间的外屋下围棋,陪同我们的一个副官在下棋的套间里屋对副官长说,军部特务营长今天下午向他报告,特务营一个连长打了士兵,因为在大街上这个士兵没有向连长敬礼,认为士兵看不起长官。但被打士兵说,正向营长敬礼,来不及同时向连长敬礼。如再责打,就跑到山北边去,山北那边的官长和气,不打骂士兵。副官长听后说,要转告特务营各级官佐,今后对士兵要讲道理,不要动辄打骂士兵,听到套间里屋的简短谈话,想到我军在直罗镇、榆林桥、劳山战役中,俘虏了数千名东北军官兵,经过我们优待俘虏政策和思想政治教育后,愿意留下的就留下参加红军,愿回原部队的都发给三元路费,释放归队。这些被俘归来的人,都成了红军的义务宣传员,在特务营的士兵中,就有不少人听到了“神奇红军”和“神圣抗日”的宣传教育。并且,在东北军各部队中都起到了义务宣传“神奇红军”和“神圣抗日”的作用。东北军上下发生了很大的思想变化,认识到红军是朋友,东北军应该联合红军共同打日本,打回东北去。在前线的东北军连队和红军连队,由互相对峙,变成了友好的芳邻。我们的统战工作,在东北军的基层连队,有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3月3日,张学良回到西安,3月4日,他自己驾机飞到洛川,一下飞机就到我们住地看望我们。他化了装,银灰色长袍、黑绒马褂、礼帽、墨镜、手提文明棍,颇似富商。他来到我们住的大院,是王以哲陪他来的。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大家都很亲切,不感拘束。在会谈开始前,王以哲、赵镇藩把同我们商谈的情况,红军与六十七军合作抗日的口头局部协定内容,向张学良又作了汇报,张学良表示完全同意。吃过午饭,下午3点开始谈判,这是洛川会谈的第二段。张学良首先说,完全同意关于红军与六十七军的局部口头协定。并说,我这次是整销,不是零售。李克农说:张将军解甲从商了。会谈气氛十分融洽,风趣盎然。接着,张学良提了几个问题:1.为什么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包括蒋介石?2.要抗日,如何抗法和共产党对国防问题的看法。3.共产党为什么不西去宁夏,反而东渡黄河去山西。(他认为宁夏靠近绥远前线,靠近苏联,担心我们吃阎锡山的亏)4.红军和东北军派代表到苏联请苏援助中国抗日。
  李克农根据中央政治局瓦窑堡会议精神和党的政策做了说明:
  1.蒋介石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专打内战,不抗日。九一八事变以来,蒋介石把东北三省送给了日本,华北也岌岌可危,内战一天没有停止过,还残酷镇压全国人民抗日救国救亡运动。所以我们不能把蒋介石列在抗日民族阵营中。如果蒋介石放弃反共反人民、不抵抗日本的反动政策,我们是可以考虑的。
  2.抗日主要依靠全国人民的力量,同时争取国际的援助。战争真正的胜负不决定于武器,决定于人。发动全国民众,这个力量是伟大的,唯武器论是错误的,抗战是长期、持久的,不可能速胜,投降论和速胜论都是错误的,中国地广人众,利用长期作战,最后胜利是我们的。
  3.红军东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为了推动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到山西、河北政治影响大,到宁夏对全国影响小。我们对东征胜利是有把握的。东渡黄河去山西,还可以适当解决我军军需和兵源问题。
  会谈的气氛是融洽、坦率、诚恳的。有时为了一个问题,李克农和张学良会争得面红耳赤。张学良在其他几个问题完全同意李克农的看法。另外在几个问题上达成口头协议:
  1.为了进一步商谈抗日救国大计,张学良提出,中共派一位全权代表,最好在毛泽东、周恩来中推出一位,与张再一次商谈。地点定在肤施{延安),时间由中共决定。
  2.红军去苏联的代表由张学良负责和盛世才交涉。
  3.中共派一位代表常驻西安,由张学良给以灰色名义掩护。
  3月5日凌晨5时谈判结束。一结束我们马上将谈判结果电告党中央毛主席,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3月6日上午中央复电嘉勉,完全同意谈判的结果,并要我们到山西石楼汇报。
  由洛川到石楼返回瓦窑堡
  3月7日,克农和我,以及一位警卫员,离开洛川,北上走延长,到清涧的河口过黄河。钱之光已到西安,采购物资和药品。3月16日到达石楼,我们见到了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副主席、张闻天、彭德怀等。李克农汇报了谈判的详细经过和张学良的要求。中央3月27日在石楼附近召开会议,认为张学良的态度是诚恳的,应与他做进一步的谈判,对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很重要,当时中央会议决定由周副主席为全权代表,立即偕李克农到延安谈判。
  会后,周恩来、博古、邓发、李克农和我,还有电台机要人员和一个警卫排,离开石楼。于4月5日回到瓦窑堡。本来约定4月初到延安谈判,因张学良患喉疾,推迟到4月8日。
  延安谈判
  4月6日毛泽东、彭德怀给张学良发电报,内容如下:
  甲、敝方代表周同志偕克农依约于8日赴肤施,与张学良先生会商救国大计,定7日由瓦窑堡启程,8日下午6时前到达肤施城东北20里之川口,以待张学良先生派人到川口引导入城。关于入城以后之安全,请张学良先生妥为布置。
  乙、双方会商之问题敝方拟定为:
  1.停止一切内战,全国军队不分红白一致抗日救国问题。
  2.全国红军集中河北,首先抵御日帝逼进问题。
  3.组织国防政府,抗日联军具体步骤及其政纲问题。
  4.联合苏联及先派代表赴莫斯科问题。
  5.贵我双方订立互不侵犯及经济通商初步协定问题。
  丙、张学良先生有何提议,即祈预告为盼。
  4月7日周恩来和李克农带着电台、警卫部队从瓦窑堡出发,我也随行。
  我们从瓦窑堡出发时,天就阴着,8日到了川口附近,先是下大雪,后下大雨。我们带的电台和东北军联系不上,中央的电台(在石楼)和东北军联系上了。9日晴空万里,上午张学良带着王以哲、刘鼎由洛川飞到延安。晚6点多钟,张学良派专人到川口来接。这时周恩来和李克农换上便衣,周是穿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周、李随来人进城谈判,我们在川口等着。我们警卫部队控制了机场,在谈判没结束前任何飞机不得起飞。
  会谈的地点是在城内的教堂里,这个教堂后被日本飞机炸毁,有些人就误以为谈判是在桥儿沟的教堂,在桥儿沟无法保证安全。参加谈判的共五个人,周恩来、李克农、张学良、王以哲,还有刘鼎,他是从上海到西安的,张学良知道刘鼎是共产党员。延安谈判后,他作为我方联络代表常驻西安。
  谈判开始,张学良首先把他关于国家前途的看法坦率地说出来,请教恩来。张学良说他对国民党不抱什么希望了,中国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共产党的道路,一条法西斯的道路。两年前他从意大利回国,曾经相信法西斯可以救中国,现在开始有了怀疑。想听听周恩来先生的意见。
  周恩来说:法西斯主义是独裁、专制,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的最后阶段,最反动的产物,在中国是绝对行不通的,中国只能走共产党引导的道路。中国要抗日必须首先改变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要抗日还必须实行民主,要发动全国广大群众,全国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比伟大的,依靠全国人民的伟大力量,才能获得抗日的最后胜利。
  张学良又问,假如我们能够联合抗日,应如何对待蒋介石。他认为蒋介石是现在中国实际的统治者,中国现有的主要地方都是他在统治着,全国主要军事力量都被他掌握着,其他如财政、金融和外交大权也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根据回国两年的观察,蒋介石还有抗日的可能。张学良对于要抗日必须首先改变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政策,表示完全同意。他说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设法把这个错误政策扭转过来。并说,他现在不能反蒋,如果蒋介石投降日本,他一定离开另作打算。他派人去新疆联络盛世才,就是为打通西北,自成抗日局面做准备。他主张他在里面劝,共产党在外面逼,内外夹攻,一定能把蒋介石的错误政策扭转过来。
  周恩来说:在改变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的斗争中,对逼蒋抗日或联蒋抗日问题,是可以考虑的,是有道理的。这是一个重要方针政策,他个人不能决定,愿意把张学良先生的意见带回去,提请党中央郑重考虑,再作最后答复。这是张学良对我们战略决策的一个帮助,他了解国民党的情况。周恩来对张提出的其他问题,也做了具体的答复。张学良对周恩来精辟的论述,科学的分析,高度的政治修养,政治家的风度,十分敬佩。他是心悦诚服。
  另外还达成了口头协定:
  1.我们赴莫斯科的代表由新疆到苏联,东北军的代表由欧洲去苏联。后中央派邓发同志去苏联。
  2.停止内战,联合抗日,张学良完全同意。
  3.张学良没有公开表示抗日之前,不能不接受蒋介石的命令,进占苏区,六十七军准备开到延安以北一带来。1936年6月,我们主动让出瓦窑堡,即是恪守延安谈判协议的一例。
  4.双方互派代表常驻。
  5.张学良认为红军主力在山西恐难立足,去河北太早。最好去绥远靠外蒙。如我坚决东进,他可通知东北军万福麟部不加阻挠。
  6.互相通商。普通办货由我们设店自购,军用品由他们代购,子弹可供给。
  张学良对谈判十分满意,他拿出二万块光洋,说是他私人的钱,支持抗日的,谈判后他又送给我们20万法币。
  谈判10日早4点结束。4月10日周恩来和李克农、刘鼎一起回到川口,当天下雨,在川口住了一天一夜,马上给中央毛主席和张闻天、彭德怀发了一封电报,简单地报告谈判情况。 11日20时又发了一封长电,详细地汇报了谈判的情况。电报是周恩来起草的,并及时译成密码发出。
  4月12日我们由川口动身,很快回到瓦窑堡,一路上天气很好。到瓦窑堡后我们各回原位,我回到军委二局工作。
  (1985年3月)
  *作者时任中共谈判代表团译电员。 ① 本书周祖尧《劳山战役》称:何立中于1935年10月7日早晨因伤重而毙命。 

文史资料存稿选编:西安事变/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