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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日记(节录有关西安事变部分)

冯玉祥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
  十二月十二日 雨
  ▲十二点,协和先生告我西安发生事变云云。
  ▲午后二点,鹿瑞伯告我,介石在西安被扣。
  ▲我到协和先生处,未在家。又到哲生处一谈,哲生亦方知长安之变。
  ▲我又到头条巷,協和先生来谈;溥泉来,同鹿瑞伯谈。哲民来,报告张汉卿扣介石要求八条。先请鉴三兄北去,告韩、宋小心说话为主。
  ▲后到何敬之家开会,即谈话:
  一、协和主张安全介石为主。
  二、陈璧君主安全。
  三、除公博亦然。
  四、朱益之主打。
  五、何敬之主打。
  六、叶楚伧主打。
  七、戴季陶主打。
  八、戴说军事归何应钦管。
  ▲我说不成,参谋总长是军令机关,而军事委员会尚有办公厅主任。
  ▲后到中央开会,夜十二点开至三点。我亦说了些话,然皆是表面的,重要的话决不使吾人知之也。
  十二月十三日 晴
  ▲早起后,同协和先生谈,张文白先生来谈,均为介石被扣,大为忧虑,研究很多时间,亦无确实办法。
  ▲文白说,蒋夫人希望和平,孔庸之亦望和平,文白自己亦望和平。
  ▲午后三点,在中央开联席会议:
  一、何报告:据飞机之报告,西安城外似有小战,长安东、西门均闭,南、北开门。
  二、孔庸之报告财政情形及现在敌情,并希望能以和平解决。
  三、张外长报告:甲、对日外交之一段落。川樾之谈话。乙、日、德同盟。丙、日、意同盟。两同盟与中国之关系。
  四、程颂云先生报告:国防之布置情形,对日实有预备。
  五、林主席说:讨伐令不可下。
  六、何应钦主下讨伐令。
  七、戴季陶先生说话极多:甲、张学良会见毛泽东。乙、日本无人当家的。
  八、孔庸之又说:甲、张联共抗日可商。乙、杨虎城态度未明。丙、主张缓和。丁、端纳已去事。
  九、吴敬恒先生说:甲、表面是抗日不成。乙、蒋是真抗日。丙、为介石安全须速运兵去。
  丁、设法去人。戊、须要担的住错。
  ▲归来已六点了。
  ▲又同瑞伯、筱山很谈一回。
  ▲发给张汉卿一电,已登报,可黏于下边。
  十二月十四日 阴
  ▲早起即读书,如下: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我以为真是好教训。介石如知人,不至有今天。介石如守北辰,不作流星,也不至有今天。
  ▲为国惜,为民族惜也,如何,如何,真急死人了。
  ▲昨晚德全来,谈见介石夫人,拟陪其到西安去,我以为很好。
  ▲今早纪念周,记如下:
  居先生讲话:
  甲、张学良之出身。
  乙、张学良之行为。
  丙、张学良之失地。
  丁、非打不可。
  戊、黄埔应当起来。
  己、不要命令去打。
  庚、介石去到永丰时,谁给命令。
  辛、马上去打。
  ▲此后大家要我说话。我说现在情形:
  一、十七年会议时,提出张为司令长官时,我曾反对。
  二、今日之外交。
  三、今日之军事。
  四、今日之办法。
  ▲会完后,大家又到楼上,人很多,谈话情形:
  一、吴敬恒先生说,要打要快,须防共党,须防准共党。
  二、戴先生大怒之下,责备孔之谈话不用力。
  三、孔庸之详问那一句不合适,可改之,意思甚为和气。
  四、有几位更急,非打不可。
  ▲我介绍孔、石见面,为营救介石也。
  ▲会散后,到马相伯老先生处谈话:
  一、彼此寒暄后,即说西安之事。
  二、马先生发电报给张,劝之。
  三、请于主教去北平转西安,营救之。
  ▲马老先生握余手久之,又将左手同我右手相合比比并说道,介石过于独裁专制,而钱则为外人费的不少,但未掖起。说到张学良,说真辣真辣,其家传为绑票老手云。
  ▲归来,即到军会,见蒋伏生(高四组长),其意以为应接受张的条件为是,并云他是蒋先生的学生。
  ▲协和先生到会中一谈,又找发电者,张来一电约我赴陕,我给张之电尚未发出,催之,允午后发出云云。
  ▲同到庸之先生家谈话,孔以不打为好。丁惟汾先生倒亦说找英国人设法为好。孔说不成,如找俄国人,还有一点办法。
  ▲见宋美龄女士,说她要去西安,因端纳尚无回电云云。又说须给他们留一条路,不可打。
  ▲出门,遇见傅秉常先生、覃理明先生。
  ▲我同协和到孙哲生家,哲生先生说,都要打,我也不敢说话。
  ▲归来,见刘凤岐,左一笑右一笑,我对他说的话很正当,即是有话即说,不必拘谨。
  ▲同石筱山谈话很久,详论长安出事之原因。
  ▲百川说我是牛,筱山说牛最好,能耕田,能吃苦,最大则在牺牲不为吾。
  ▲发表几句谈话,不知有何用处也。
  十二月十五日 晴
  ▲早八点到军委会,至十一点多而回。
  ▲李兴中、李维城有电来,言蒋先生甚平安,只邵元冲一人有流弹伤。
  ▲军事有电二件,均说很好,尤其是长安,内容已知的电报。
  ▲午后三点,到军会看看,又到协和先生处,见溥泉先生及吕苾筹。谈及军队事,我说真不知道,请莫怪,因无人给我说,而在军会坐甚久,不见一纸公文也。说是应当说,可是很没有涵养了。
  ▲王伯群来,未多谈即走。
  ▲邵元冲先生受伤,不能不告之,德全将电报给张默君送去。
  ▲二位李先生来电,其中定尚有别意在也。
  ▲明明的不可发生内战,偏偏的发生内战,潼关内外正在交火中,中央包围张匪之军队也。
  十二月十六日 雨
  ▲中央九点开政治会议,其意如下:
  一、为奖学事:立夫以为不可送行政院,然仍送行政院。
  二、立夫说,非学校出身不可、非多少年不可,须改去。他说,如在家中有研究有所发明,即不可吗?
  三、戴季陶说几日未眠未食,大发议论。
  四、何敬之亦是大发议论。
  五、朱益之主快战。
  六、程颂云亦主快战。
  七、居觉生主围到城下为好。
  八、决定任何为讨逆总司令。
  九、下讨伐令归国府办。
  十、覃理明因哲生先生有一句“不耐烦了”,起而质问:为什么当主席不耐烦,不耐烦不要当主席。
  十一、孙说:很好,很好,我让,请别位来。
  十二、众劝之始完的。
  ▲午后,知宋美龄说,外面多人骂孔庸之主和平。美龄说,如打时,她即飞往长安同介石同死也。闻之,甚为难过。
  ▲晚六点,约溥泉、协和、鹿、石、张、梁及何叙甫先生又张维先,会食北京来的羊肉。
  ▲感想:
  一、宋美龄本要去西安,因恐红胡子太无道德,故不去了。
  二、于右任先生宣慰西北人民已决定,拟明日起身先往潼关。
  三、孙哲生先生同覃理明之吵,是因不耐烦三字,可见说话不可不小心了。
  四、居、戴很表示一致。
  十二月十七日 雨
  ▲早起,即同简又文先生、罗运炎先生早餐,并谈些西安事件。
  ▲接李时甫电,知邵元冲翼如先生已死。
  ▲九点,开会通过些案子后,戴仍逼孔,不知其意何在也。
  ▲蒋鼎文已到洛阳,明日来南京。
  ▲知张、杨二人已就新职矣。
  ▲派韩多峰到北平,送信给宋。
  ▲佀朝栋往庐山去。
  ▲于右任先生来辞行,可惜我未去送,于说此间不能定办法,必须到前方看看之后,方能规定方法。我说甚是,为国家、为民族、为关中父老兄弟,均应去看看。于问我还有何话,我说没有。
  ▲鹿瑞伯来,说熊哲民之话:军委会即无事办云。又拿某人一本辞典找我题字,我写了:为抗日救国用此宝典。 
  ▲写了两副对子,为褚辅成要开一绥远募捐会的缘故。
  ▲薛子良来函,说我不可去西安,蒋、张感情极好而有此事发生。冯、张素无好感,如何能去的呢?说的不为真理,然内容并在此。
  十二月十八日 雪
  ▲早八点半即到军委会开会,协和先生亦到。散会后,朱益之辞职并荐黄季宽代之,我心中十分不明其所以,坚留之,盖介石不出来,如何能说辞职的话呢。
  ▲同协和到机场迎蒋铭三同志,因其由西安来也。握手后问介石平安后,即回。
  ▲午后,见蒋铭三来谈,出介石之函:甲、停止轰炸。乙、本星期六可回南京。丙、万不可开仗。
  ▲又谈话云邵翼如已死。
  ▲午后八点,在开政治会议,约十四人,谈话如下:
  ▲蒋铭三鼎文报告:
  一、来时前,张学良因渭南之轰炸,请介石下手谕停战。
  二、见蒋先生时,张学良不准说私话。
  三、蒋先生找信纸写信。
  四、蒋先生说,不可再炸,我在星期六之前可回南京。
  五、蒋百里亦在此间。
  六、张学良说,好了,汽车、飞机都可以,后又改了,不准走。
  七、又种种困难情形,准走。
  八、临潼之发动为十二日早六时,白凤翔一师包围打起,萧秘书、蒋孝先死之,卫队死有一半,钱大钧受伤甚轻,介石则跑到骊山上,因都有人,故未走脱。
  九、蒋在山坡久坐,后被搜得。皆大欢呼,拥之使下(不叫他自杀)云。
  十、蒋乘车入城到杨虎城家去。
  十一、城内之西安招待处发动亦六时,为杨虎城之卫队。
  十二、叫门时即大骂,先把鲍子宜拿住,又把胡若愚之两腮一弹穿透。
  十三、蒋铭三等始被擒住。
  十四、陈诚从窗向外跳,藏于煤室中,后被搜出。
  十五、邵元冲亦由窗中跳出,被打三枪,至昨日死之。
  十六、现在介石在张学良前院,铭三等大家在张学良的后院。
  ▲其次则为张学良盼南京去人见面。又共产党不日亦有人到该处,可以会议抗日之事。
  ▲报告完后,大家即交换意见久之。
  ▲戴因张溥泉之振足于邵元冲之死,季陶即说,萧亦是人,蒋孝先亦是人,为什么邵即这样动心,说完即走出去了。溥泉劝之又回,人说戴有神经病,未知然否也。
  十二月十九日 雪
  ▲早起即想今日为介石回来之日了,看是如何,心中异常惦念。
  ▲蒋铭三所带之信,言三日介石归来,而今已三日,不知能否归来也。此为极大之事,故刻刻不忘,以为国家民族之安危甚重,希介石之早归也。
  ▲十二点,殷先生等八、九位同王柏龄先生会食后,谈些大局的事。协和先生说,高贤在此,当有所见,请指示,于是各人都有些论断。
  ▲黄绍竑季宽往太原,所带中央各友之信甚切实,是托百川了结此大事也,亦一很好之方法,不知能成否耳。飞出去不远又回来,言飞机不好故也。
  ▲曾扩情有电给某人问,中央何不派大员前往长安呢?
  ▲瑞伯说外边各项谣言都有。
  ▲李世军来,持有明轩之电,来看我平安否,我告以很平安。
  十二月二十日 晴 
  ▲到陵园去看马,甚好。如能常常去骑,自能有点好效。
  ▲因长安之变,知道作事不可不小心,不可不从多数中表现自己之意见,万不可固执己见。
  ▲午前八点见杜重远先生,谈长安之变久之。他怕他们把他留在西安不放,所以不愿到西安去。十点钟去见陈果夫去,不知情形如何也。
  ▲九点,见朱子桥先生,谈长安之变久之。朱先生说何应钦太狭量,杨耿光很大方,指前在北平后援会之炮的事,后来炮给了宋部二十九军了。
  ▲刘定五先生差刘某来,我讬他对定五先生说,去到陕西设法放蒋,给杨虎城说,如能救蒋出险,我担保以副司令官给之,请努力为之,刘即速回。
  十二月二十一日 晴
  ▲早八点,到中央作办公事:
  一、洛阳设临时办公处。
  二、阎百川转来张学良之覆电,专为抗日,无他条件。
  三、黄季宽飞大原,因飞机不好,在郑州降落,换车往太原,本日可到。
  ▲委员到有孔、陈、丁、叶及余。
  ▲九点纪念周,叶先生报告大局情形后即散。
  ▲我去看朱子桥先生,他说戴先生找他发起佛教为蒋祈祷会。
  ▲协和先生说,有何某者,其人甚坏。意思是说宋曾说如介石不在时,继任之人有问题。协公说,乃对何应钦也。
  十二月二十二日 晴
  ▲早八点,到中央办公,九点多归,办事如下:
  一、洛阳设办事外。
  二、宋子文昨天归来,今天十一点同宋美龄蒋夫人往长安去,诚痛心之事也,为朋友者真愧怼无地矣。
  ▲天天的谣言是多的,有什么谣言,全在自己拿的定,不为所动摇。我既以身许国,什么危险全不怕,死亦可,活亦可,大丈夫全在不怕危险中得来。
  十二月二十三日 无小雪
  ▲介石已被难,然我看介石确有救国之能力及心田。
  ▲八点到中央办公,仍是上学。丁惟汾、叶楚伧、陈果夫、陈立夫、孔庸之、张溥泉,孔先生报告几个电报。宋子文到陕西来电,言停战条件事,叶先生说,不可如此说,何有停战条件之说。
  ▲飞机被张学良的兵打下十二架,元气真大伤了,真痛心了。
  ▲九点,开正式会,为大纲事,吵了一大套,好像有什么事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推林先生子超为政会代主席,推居觉生为常委,又推居为常会代主席,除了为决议促进兵外,无他事了。
  ▲何说:军队须秘密(对谁),一星期见蒋一次(什么时候)。
  ▲因为大局如此之坏,我不愿告诉他。
  ▲决议的有一项是报告军委会之事,亦堪注意也。
  ▲归来,同戈定远、单超谈开会情形,及宋明轩之拥护中央事为最好。
  ▲午后,到协和先生处一谈,为大局甚为忧愁。
  十二月二十四日 阴
  ▲早八点到中央办公,首先即听立夫说韩、宋有电出来,言长安事要和平,要开会,要救蒋。然居、叶、孔、丁都到了,亦未拿电给我看,我想了一想,大概是以为我已知道吧,这不能不说有点冤枉大老爷了。
  ▲商议了几条事,都不要紧。如学生们呼喊可以不必行动,如停止娱乐不可过三天等。
  ▲见广东来的二位,带有信件,一为陈策,一为李某,将黄、余二位信件看了,都很客气,我告以中央同仁均以救介石为主要也,并告以我写二封信,请其带回。
  ▲见萧振瀛,我告以二事:一、要知道二十九军为抗日团体,不可破坏。二、说话须小心谨慎,不可为人利用。
  ▲同鹿、孙、张三位一谈,鹿、张为新办煤矿事去见翁文灏先生,孙则去看小轮船去。
  ▲居先生来谈话:
  一、林先生明日午后三时约茶会。
  二、广西很忠实,然不可待他故意不好。
  三、广东事用人换的太多。
  四、又说到近日待遇不平之非是。
  ▲有电报说甘省省城已克复,不知如何。
  ▲有人说中央党部编四个团共二百人,往前方工作,而居先生说归何应钦为好,不可归于右任指导,于此我看出居、于之不一致之点,似可不必也。
  十二月二十五日 晴
  ▲早起先写对子,为协和云南起义二十有一年之纪念。八点,到党史纪念馆公祭邵元冲先生,居先生主席,甚简便而有秩序。
  ▲见李石曾先生,未说多话。
  ▲九点,到中央开云南起义会。李协和先生报告很有条理,很有思想。其要义如下:
  一、云南事大家都知道,且年年有人说过,此间不必再说。
  二、介石先生蒙难,国家极大危险。
  三、本党数年来尚未把国作到富强地步,而国人对此次事变,如此热烈拥护本党及领袖。
  四、此后本党当如何作法以安人民之心,全在吾人努力。
  ▲散后,即同协和到军委会办公,先是何敬之报告现在军队之地点如下:
  一、张、杨之兵为黄色。
  二、共军为红色。
  三、本军为蓝色。
  四、胡宗南所部约十二师在宁夏以南。
  五、天水亦有若干。
  六、共军在固原及平凉之间。
  七、共军大部均南下中。
  八、我军分三路:甲、为潼长大路。乙、为蓝田之一路。丙、为渭水北之一路。主力拟置于渭水以北。
  九、运兵极不便:甲、张茅、硖石二地极难行。乙、车头不足用。
  ▲吴思豫副主任又报告人事情形。
  ▲我说数事,记之:
  一、关于十二夜以来的办法,要确信是对的。甲、兵进愈速则事愈好办。乙、不论用何方法,不可缓进兵。
  二、原则须要认:甲、大家努力于团结,不可有一点裂痕。乙、大家要按时而到,要看公事,不可露出垂头丧气,毫无办法,使各官长好照常作事,以免众人泄气。
  ▲对于国防,非一时所能说,我指出烟台有很好之炮而无炮机,须设法。
  ▲对于用兵,我以为西路须特别努力为好。
  ▲午后一点半,见哲生先生谈话如下:
  一、韩、宋之和平电事。
  二、找已往之错误,如左右之得罪人,如广东之事,如特务队之乱拿人。
  ▲谈了一些以为救出介石之后,须大加改正。
  ▲午后六点,到协和先生家去用饭,忽得何敬之电话,介石先生已于五点五十分到洛阳矣。大家均都狂喜,有的振足,有的鼓掌,有的乐的前仰后合,哈、哈、哈直嚷。更有人说,好了,好了,中国亡不了了。溥泉先生更大顿其足,大喝白干酒。
  ▲午后三点,林先生森在其家请吃茶点,有居、孙、戴、孔,有我、何、朱、程及叶、陈布雷,谈些大局话很多,我说如下:
  一、十二夜以来,政府办法极对,要确信不移。
  二、有要派人出去,到川,到桂,到鲁、冀,如无人,而能请朱子桥先生去为最好,以免不会说话,更免乱说,又防人家不见他。
  ▲我应作一篇论文。
  十二月二十六日 晴,大风
  ▲早八点到中央办公。我特说电影检查事,因检查者不太负责任了。
  ▲十点,各委员都到中央,为欢迎介石先生事。先说到城内机场落下,后说到城外大校场落下。十二点,大家都到机场。
  一、叶楚伧先生言:站成一行,常委在前,其余向下排好。
  二、起初差不甚多,后来则越来越乱,毫无秩序矣。
  三、原定三个人到前方去握手,后改为林主席一人了。
  四、飞机到时,一大堆人都到机前,而林先生不动,戴先生有点急,促楚伧去对林说,向前走几步。
  五、因为没有人说大家在此地候迎,故介石未首先过来,此为帮助人的人不太懂事。
  六、介石过来,似腰疼之式,向林握手,即去上车了。
  七、飞机乱响的声里,张先生某大呼口号,惜全白费力了。
  八、居觉生先生以大树将军能依靠来说我,我谢谢不敢当,愿学焉。
  九、归来自城外走,知汽车道不少,然仍不便于行人也。
  ▲午后五点,介石请居、孙、戴、孔、钮、朱、何、程、叶及我谈话如下:
  一、此次事变系自己不是,有愧对于国家及本党,因把部下带变了,所以如此,只有请辞各职,至少亦请准假六个月休养。
  二、张学良之叛变事,第一日对我很不好,且说你还强横,你还不准人说话。
  三、我说兹有二事:(一)可送我回洛阳或京城。(二)可以将我枪决。
  四、其他则无话可讲。
  五、张学良看我日记,天良发现了,所以送我回去。
  六、张、杨有意见四条,找我签字,我说不能,可到中央陈述之。
  七、大会倒可以召集了。
  八、腰疼、腿疼云云。
  九、我负全国责任,有什么意见亦须听我的。此我对张、杨说的话。
  十、请各位指示。
  ▲于是,我即发言了:
  一、大局发生意外危险,委员长平安回来,诚为极不幸中之大幸也。
  二、当外交方战胜川樾之时,当军事正在得手之时,当冀、察正在收复之时,而叛逆如此动作,此诚破坏抗日之工作者。
  三、国法不可不重视,当十二夜七时译出张之电报,中央即开谈话会,夜十二时开会至三时,决定免去张本兼各职,交军会严办。
  四、此时正用得不可因大喜而奖赏、不可因一怒而惩罚人之古语。张之叛逆应交军法严办,如罪已定后可设法减等,若以为他的良心发现便不闻不问,全国人民视政府如何,国际上视我国如何呢。有此一点贡献,请各位斟酌。
  ▲又孙哲生先生说,国法为重,不可忽视云。
  ▲又邹海滨先生说,国法甚要紧。
  ▲后孔庸之说,时间不少,请休息,我们再谈吧。
  ▲散后,到孔庸之家略谈以后如何。张学良已在旁室大谈特谈了。
  十二月二十七日 晴
  ▲张、杨等之悔改的内容,我以为如下:
  一、各省没有响应。
  二、各界没有响应。
  三、中央下令讨伐。
  四、大军压境。
  五、飞机之威力太大。
  六、毫无外援。
  七、本来怕死而又无知识。
  ▲有此七端,自以为即不放介石出来,亦不过泄一时之愤,而仍不免死拉,是不能不改途了。
  ▲介石口中说的如何,写下来:
  一、看了他的日记,良心发现。
  二、前因粗鲁之过,此时悔改。
  三、知介石关系国家太大。
  ▲今日各地庆祝介石回来。我以为大家应当欢喜,然不可使介石难过也,如鞭炮是外人的,红绿纸是外人的,何必这样呢。
  ▲在二十五日晚八点多,我同一家到电影院看电影,所见如下:
  一、检查者太没知识。
  二、毁坏中国一切教育。
  三、好事可以变坏了。
  四、应当利用的不用。
  五、代外人销货。
  ▲在二十六日我在中央曾特别说此事,然不知有何效果。
  ▲杨先生讲华侨要见我的事。详述日前中央祭邵元冲先生之祭文的太不对,说着要哭的二、三次,泪要夺眶而出,并敍明他的已往情形。
  ▲十二时,请海滨、稚晖、石曾、树人、子渊、天翼、协和、寒操会食,筱山、瑞伯亦陪之,未谈什么。
  ▲街上大热闹,识者反而落泪了。
  ▲午后六点,到马相伯先生家用饭。
  十二月二十八日 晴
  ▲十二点,请许汝为先生、居先生约十四位,谈些张学良的事情。请客,大家谈谈,一月有一次为好,我应列出一个单子来,今天请谁,明天请谁,后天请谁,要很科学的写出来为要。
  ▲午后三点,在政治会议大楼上谈话如下:
  一、蒋先生辞职如何办?慰留。
  二、张学良如何?交军会。
  三、讨伐令如何?取消。
  四、讨逆总司令如何?取消。
  五、张学良还回去吗?有二说:去、回。朱、程均主张回去。吴、张、孙、我均不主张回去,惟我说话太真实了一些,然我怕对不住国民及国家故有些说也。
  ▲出来看于右任先生谈西安事件,于先生主去杨。
  ▲萧、李均在于处,可谓很能活动。
  ▲午后六点,在中央政治会议大楼请西安归来朋友,谈话如下:
  一、大家坐下共八桌。
  二、常委坐一位于各桌。
  三、先将被请由西安回的人写名单置于桌。
  四、陪客则不置名单,皆为政治会议人员。
  五、坐下后由居觉生先生致欢迎词,其话不多,为给大家压惊云。
  六、答词则为蒋作宾先生,说明自己知道的西安事变情形。朱绍良、陈诚均到,同我坐于一桌的还有不认识的呢。
  七、菜很好,唯太慢了。
  ▲归来已不早了。
  ▲夜间睡眠极不好,有两个钟头未休息。
  十二月二十九日 晴
  ▲早起迟了,因夜间睡的不好,先见朱懋臣先生。
  ▲十点,开常会,居先生主席。
  ▲十一点,开政治会议,乃居主席。
  ▲决议事项皆昨日所商之事也。
  ▲归来,即到军委会开会,决定高等军法会审事:李协和,朱益之,鹿瑞伯,原为鹿,后改顾祝同,介石又改为鹿也。
  ▲午后五点,在介石家同之谈话:
  一、介石问我,对张学良如何看法?
  二、我说有二方面看看:甲、大局之未定也,统一未成也,各方均乱糟糟的,此时当以睁一眼、闭一眼,马马虎虎的过去,不可认真。乙、如大局已定,统一已成,为造福人民,为安定国本,则不能不立大法以垂百世,万不可稍有含糊。
  ▲此事须知不是蒋、张私人之争,而国家名分关系极大。且张之送介石归南京也,不因日记而发现良心,乃是:一、中央未动摇。二、各省未响应。三、各团体未响应。四、免去本兼各职,交军会严办。五、大军压境。六、飞机轰炸。七、少爷出身。八、钱太多了。九、怕死。有此九个理由而送介石回来。如放之回,则如受戒僧人有了道行,定当大吹大闹了。且如此儿戏下去,国人将谓政府何?各国政府将谓我国何呢?汉高祖入武关,张良之献策以大信小信为比。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盖以识大体,立大信,顾大体,决大疑,定大计为最要也。
  ▲介石知美龄所说德全陪之往西安事,故谢之再三也。
  ▲我又唁介卿大兄之去世事,介石言为西安事而死也。
  十二月三十日 晴,甚暖
  ▲八点,在常会办公。首先讨论介石再辞之事,一面慰留,一面给假一个月,又同时常委同各院长到介石宅面慰之。
  ▲九点开会,除右任先生报告西北宣慰事结束外,则为所谈慰留介石也。是邹先生海滨主席,到介石家亦是海滨说话,很简要。邹说,今日开会因又接蒋同志之辞呈,大家讨论结果一致慰留,共拟给假一个月,请休养云。介石亦未客气(真是傻子),便说,先休一个月吧,各位先生劳神了云。
  ▲归来,同海滨到头条巷,我说有一件事:为介石归来大家庆祝完了之后应作为一阶段,像过去的事,我党、政、军在一人手中,大家辅佐,何以发生此事,其原因何在,似有一条一条写出之必要。像为将来想,若不有所改革,将来不保再发生此类事件也。讨论很久,颇为一致。
  ▲见宁夏来人,要给郑某回信。
  ▲十一点,到政府行授勋礼,很有秩序,办法极好,不可不信是有研究的事情。
  ▲林训词,孙答词,都简要。
  ▲十二点归来。
  十二月三十一日 晴,甚暖
  ▲早起,同胡先生谈话后,即见戈定远先生:
  一、说韩、宋通电系韩主稿。
  二、韩在原稿又加几句,宋不知道。
  三、韩的手续似有不妥。
  四、已见蒋先生,然未多谈。
  ▲我告以二十五日午后三点在林主席家中用茶点时所谈之话:
  一、庸之说,韩、宋个人之电均为拥护中央,而此电不同,奇怪。
  二、不是仔细看稿之人,难免受人之愚。
  三、当时我说:韩、宋在北伐时、皆勇敢善战,但读书太少,心思太粗,发电前必未一句一字有所研讨,可以不必顾虑,不过去人看看,把中央意旨详告,确有必要。然所去人选,须特别注意,既须老成,说话又须为韩、宋素所尊重之人,最好如朱子桥先生为最合用也。
  ▲孔、林、程均以为然,季陶亦以为然,故定朱先生去云。
  ▲又见白一震,他说西山衣冠塚之工程约完十分之六。我赠他二语:
  一、须知月薪二十元不易得。
  二、须种些果子树,以为生产。
  ▲至于呈请国葬事,我已告知不久或可成为事实也。
  ▲九点,到陆大特别班说话,甚简陋的开学礼,连军乐都未备,可见其甚草率了。
  ▲我说的话有个稿子存着。
  ▲程颂云先生说西安事变:
  一、大骂张学良是军阀。
  二、认识主义。
  三、认识领袖。
  四、认识自己。
  五、军人训条、党员守则读的很好。
  ▲散后去同张俊看房,又在石筱山家用饭。
  ▲归来到头条巷,知鹿瑞伯说问张学良之结果也。
  一、张带有手枪,去之都很费力。
  二、初到时,朱、鹿见之以客礼。
  三、问时,先写好后,又找张自改之。
  四、不满意政府。
  五、如不抗日,出去还要革命。
  ▲以上情形闻结果为徒刑,我因不明法律者也。
  ▲归来,已是除夕了。
  中华民国二十六年
  一月二日
  ▲协和先生同其夫人及孩子们来,谈张学良过堂之慷慨情形,及自己口供之修改甚为通顺之事。
  ▲我自己以为:宽的若不得当,国家必不免大祸于将来也。
  ▲得丁慕韩先生一信,内中有上介石之条陈,说的极为透彻,然恐无人去看这样条陈呢!
  ▲感想:一、张学良本人不知好歹之人,而自去年即长发为民众呼苦之话,吾甚以为奇怪,今又作此奇事,其言谈又甚豪侠,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二、蒋介卿先生之死,甚为凑巧,如诚为陕变而死,介石如何得安,学良之罪,更可知矣。三、邵力子先生之见面于孙陵,他说西安报纸有我同孙夫人宋庆龄、廖夫人何香凝均失踪之事,我说日人之谣不可信也。四、邵元冲先生之死,为跃窗所致,可知“闻变不动”四字,诚为极要之事也。五、溥泉是老实人,好同志,他不赞成张学良再带军队,我觉得诚为不错,其他同意之人甚多,然皆不说,可谓老奸巨滑,可谓为饭碗打算了。
  一月三日
  ▲感想:一、介石令兄之死,实为介石精神极痛苦之事。二、把干犯法纪的视为儿戏的事,实在想不到。三、到底有何说法,我可谓全不知内如何。四、绥远之事,官兵万分痛苦,必须优加待遇为好。五、南京政府及军委会应速办之事有下列几种:甲、轻病兵每月一看有赏。乙、重病兵每半月一看有赏。丙、受伤分等给认识章办法(原文如此)。丁、受伤者分等一月一看有赏。戊、残废的分等给章办法。己、残废的分一月一看优给办法速办。庚、阵亡的人员祀典办法、优恤办法、父母半年一问办法、子女安置办法。辛、在营官兵其父母妻子随营居住办法,父母每三月、六月一看的办法。壬、退休人员如何助其日进良好办法。癸、乡贤祠的办法查看如何办的,专员查报。以上十条如能真办定,于抗日有极大之助力,惜不如此办呢,伤心!伤心! 
  一月四日
  “以前是假的,越过越真为要”,此段谈话是胡先生讲的、“雅各”改作“以色列”的原故。我以为作晨更工夫最大利益、最大教训,即在于此。
  ▲八点,到陆大听讲,杨耿光先生讲话有条有理,诚教育大家也。
  ▲十一点,到国府开会,通过二事:一、为张学良特赦事:宋、王均主训诫,张、居、戴、叶均主严加管束,而我说话更不客气。二、王正廷的二十多万特准注消的报销(原文如此)。以上二事我的感想:以为政府太无负责之人了,谁肯为人民任劳任怨呢,痛心!痛心!林先生主席已十二分的好了,然为管教二字还吃了钉子呢,可见不易了。然不固执三字,可以学的了。
  ▲午后二点,陆大听军制学,有笔记。
  ▲见朱益之先生,谈二次。
  ▲介石曾开有手谕:于、杨革职留用;王书翰到甘肃……顾祝同为长安行营主任。
  ▲何敬之先生来谈,又程颂云先生来谈,未见。
  ▲陶宏来谈。
  ▲宋修德介绍陶某来谈。
  一月五日
  ▲十一点,到军委会,开常委谈话会,即为陕甘之事要下命令。我以三点说之:一、“西北”二字,可用“陕甘”;二、国军之国,须注重全体。三、对于将领,须重去人说明意思,不可太不设法。
  ▲午后,在韩公馆见戈定远先生,谈他亦知现在办法。我说二事:一、宋明轩对贾昆亭,可请其致电何柱国,请其接命令后首先拥护中央。二、宋可告万福麟,请其去电劝王、何等。以上二事,即抗日工作也。
  ▲七点,到叶楚伧先生家,谈话如下:一、为陕甘事找我一谈。二、我对此事看法如何。三、我说三点:甲、字眼改正。乙、去人说话。丙、已托戈定远对此事努力。又谈些此次事变之方针未错之事;又谈到儿童“德育歌”之印法;又谈到梁式堂先生办“莲池书院”及书院的好处事。 
  ▲晚,同叶秘书谈写信给蒋先生,甚长。
  一月六日 晴
  ▲十二点,见李至刚,谈西安事及周某同介石见面的事,不知实在否。
  ▲二点,见闻甫庭,谈韩宋之通电事,好似随便一发的。
  ▲午后四点,回陵园,赠协和先生一付对又一寿糕,今日为协和先生生日。
  ▲佀朝栋明日往北平,给洪国一信。
  ▲感想:一、本日命令已发表陕甘事,但情形如何实不敢断。二、国家无内顾之忧,方能对日,若仍有内战,则日本必又大大地压迫我国,前途更为危险。三、驻兵地点不应在报纸发表,此条实在不敢赞成,此实负责任者之错误。四、学问无穷尽,不可不学,不可自足。五、为我自己求知是一件事,为使国人知道,非知识高于敌人,不能战胜敌人。六、能用人即可以了,这话万不可信,要自己作主。
  一月七日 阴
  ▲八点,看协和先生,谈及现在情形:一、为马相伯请国府委员事。二、为马相伯先生作寿的事。三、他们无主张,完全以介石之话为主。四、驻兵地点不宜宣布。五、大信、小信不分之点。
  ▲在头条巷见罗运炎先生,谈新年中英文报之说西安之内容。见熊冠民,谈刻碑的办法及各帖的名称。见范先生,谈衡山、华山、恒山各情形。
  ▲感想:一、说话无论对谁,须加慎字的工夫。二、宣布驻兵事是挤成事情的原因。三、尊贤敬老要十分注意。四、“先施”二字须努力为之。
  一月八日 晴
  ▲九点,到军委会开会,至十一时散会。散后,同熊冠民、曹四勿,王XX、简又文会食,谈的西安消息及美龄夫人如何签字事,实不敢信,然亦不能完全否认。
  简先生谈彰河大战的事情,我亦说了一些情形给他,如下:一、韩复榘大战彰河时,曹福林、孙桐萱等均受伤及韩之大哭不起。二、张凌云之传令兵十余人、马十余匹,同时被敌炮击伤。三、孙连仲之地洞外,均为敌之飞机轰过情形。四、鹿打电话,已万难支持情形。我告鹿:革命不成功,只有死,万不能退!
  ▲午后,到协和先生家略谈,言会中人员不齐之事。
  陈天秩往上海,为右任签名事。
  我同协和谈及一月一日右任之文章,协和言,好是好,只言介石,不言国、不言自己,不太妥。我说,文章不多经几人看不好。协公说,人多无用,要在有见识。我说,诚然,有许多块砖不能成为一块石头。
  ▲感想:一、目前大事,虽万端待举,而最重要则为抗日,若不万分努力去办,定遭亡国之大祸。二、一人靠一人,而一人又以为万事都有了,谁都不如何,如此必致成为误国。三、敬老尊贤还是说的,并未真正实行,看朱萨等不得大用可知。
  一月九日
  ▲同协和先生、溥泉先生到林主席家,谈二事:一、林子超先生说,西安事变,以不出事为好,不知近日情形如何。溥泉即把西安事情尚不能抱乐观,以西安士绅请释放张学良为词云云。
  二、我们是为马相伯先生年高有德,拟请给以国民政府委员事。林云,恐怕他不乐意吧!若能有高等顾问即好了,可是审计部又不能通过,前者曾去电给介石先生,久未接回电,是为给施肇基的。
  ▲林又说,我们没有一点权,原来因为许固卿先生他们送来的,打破了非中央委员不可一条,黄应白亦非中央委员。可是,朱骝先自广东带回的消息,不得不办,协和先生又说可以办的。林说,大家另想一想。溥泉一语不发,结果毫无,我同协和不免心中不快。
  ▲陈天秩往上海,去找于右任签名,未回。我发介石之电,亦未回来。
  ▲我叫潘蕴玉打一电话给郭立志,请其不寄款来。
  ▲感想:一、求人之难,难于上天,最好是不求人。二、为自己毫无求人之事,为人则不能不去求人。三、马弁部长吴自堂(光新)诚为可笑,而今更有了马弁……席如何。四、非有好学问,不能救国家,有了好学问,尤贵去实作,方能有益于人民。五、闻甫庭,心很细,言很慎,将来定能作大事。六、我有事要同瑞伯商议商议,以免有了错误。
  一月十日 晴 
  ▲十二点,凌、王、陈、方夫妇及熊、郑各大夫会食,谈话如下,凌谈:一、川樾来南京,同岳军谈话,要求七项时,即发往广州一电,得介石指示后,外部以为不敢提出五条对抗之条件,随复介石一电,甚长,约千余字,后得示照前电办理。外部同人考虑至再,实有不可,又去一电,甚恳切,待回电时,岳军同次长一夜未眠。后得复电,照前办理,不得更改,始有此五条之对抗;二、火车之在陇海者,每日能闻三十列者,而今只能开十二列车,因军人妄加干涉之故。三、洛阳车站之官兵,用小锅造饭种种之不经济太甚,且不雅观。四、军队办法如此不进步,实出人意料之外,云云。
  一月十二日 晴
  ▲见西安之代表说话,我到有点多不谈,太痛快了。
  ▲见良三弟,谈及各处实况,亦不为无见,川资已留下了。
  ▲午后四点二十分,讲话,对第四期将官班,题为“抗日与求学”,说的很不有什么条理,为他们请愿,替他们发一电去介石。
  ▲归来见郭XX,谈西安事变之详情,录之于下:蒋同张、杨谈话结果,有宋子文在,郭亦曾去来;三中会解决有之,美龄同子文代签有字,云云。我说,弯子要转,政府有政府的立场,介石有介石的身分亦要留一点,而今子文仍应努力,以救国家,若打起来,即危险不堪了。
  ▲叶来告以起稿子事,又同孙白奇世兄谈朱之为人有些狭窄,宾三的信息很要紧。
  一月十三日 晴
  ▲早,同胡先生读经,是摩西的故事,即从水而生之意。打拳十六分钟。
  ▲早九点,方休息十分时,朱益之、贺耀组二位来大学,出介石手教,为叫张学良到奉化去的事。我说很好,可即去。
  ▲到张溥泉先生家谈谢吾刚事,溥泉说乱人万不可管,云云。此实顶好的话,我甚感之。又谈西安事,为国为民,均觉非常不安。
  ▲见顾颉刚先生,谈为民众读物设法的事,我允为写几封信去。
  ▲鉴三兄往上海,去迎精卫先生去。
  一月十五日 小雨
  ▲午后,骑马。见陈天秩归自溪口,言送信归来之事。又知昨晚,鉴哥自上海回来,为迎精卫先生之事。
  ▲感想:一、要得大众的赞佩,必须真为大众谋幸福,不可口是心非。二、要得大众赞成,须真实为大众说话,不可畏首畏尾,有话不说。三、为民族而死的决心,为民族抗日的决心日进,于勇猛之途,毫不畏缩,此为真得大众之心之点。四、什么也不留下的决心办法,什么也不为己的办法,乃是人的办法,是光明的,是得大众心理的好办法。五、责己严而不责人,乃是大众所佩服的。
  一月十六日 小雨
  ▲陕甘的事,报纸登的很厉害,问朱益之有无所闻,朱先生说只见军政部之通报,言如报纸也,云云:亦同我一样,这种情形,是有病在内了。
  一月十八日 雨雪
  ▲午后半点,到协和先生家会食,有李、孙、胡、张、刘、朱、马,男女两桌,席间谈许多笑话,皆胡先生说的。
  ▲散后,精卫先生来谈:一、分手后的情形。二、同石、曾所谈人民阵线事,以联英、美、俄、法为主,亦以不打为主。三、陕甘善后事。四、此后开会的希望等。
  一月十九日 晴
  ▲十二点,在哲生先生家用饭,有汪、叶、李、戴、曾、梁、吴等,饭后汪先生谈话如下:一、各国均在备战。二、我国应同英、美、俄、法来联。三、蒋先生在二十四年十月三十日曾说,对日不退让,非拉不可。四、张看蒋日记,悔改为假。
  ▲回看汪先生,谈些陕西事情,我以为汪先生之联英、俄的说不错,不过太无信用了,真是无人敢信了。 
  一月二十日 阴雨
  ▲开政治会议时之所见:一、汪先生说,不说人话的人不算人,说话而不失信的人方是人。二、他说,共党中但有此种人,即是说了不算。三、何应钦之矛盾,非骂陕甘不对不可,又说还须政治解决,云云。
  ▲自九点到十二点三十分始散。
  ▲汪先生之不慌不忙,慢慢清理大家所说之话,十二分的清楚,本事真不小,可敬的很,此为极特别之天才也。
  ▲十二点多,同范先生用饭,谈些学校的事件。
  ▲同吴组缃先生谈赠蒋先生的瓷器的意义何在事,像片他带去五、六张。
  ▲协和先生说一大段,分三层:一、竭力恭维。二、推起精神。三、恢复信用,不可失了信用,要保守信用。
  ▲孔庸之先生,九点钟来谈:一、陕甘事盼和平。二、他们请汪回来,为联日。三、大局仍难乐观。四、驻兵地点不该宣布。
  ▲到朱子桥先生会里看看,朱先生未在,又到张溥泉先生家,同协和大谈刘允丞先生来电之事;一、刘电真不真:真。二、他们请汪回来将要联日,知道不。三、为什么把西安的事,定要给他们带红帽子呢。四、谈了好久到散了。
  一月二十一日 
  ▲午后四点,见杜重远先生,卢作孚先生,谈到如何建设如下:一、国防分三条线:甲、为军队,即在前方的。乙、为钢铁各矿、各厂,此为第二线。丙、为科学,在后方,为第三线。此为卢说的一大段。二、杜先生说,大家接好头,送之于介石,近同张、吴谈,已有进步。三、杜说宋态度转好一些,因宋近到奉化方回,定有所感也。
  ▲见张之江兄、钟可托先生,谈长安所见如下:一、长安秩序甚好。二、人民不怕红军,而怕杨虎城之军队。三、杨虎城请他见我致意。四、□家见周恩来、博古二位谈话,周说幼稚事。
  ▲谈话后我并介绍到叶楚伧先生处一谈。
  ▲见刘湘之参谋长傅××,谈最近看蒋先生之病的事,介石问他,对陕甘有何意见,他答,来时只为看病,而无意见。介石又问个人有何意见,他说不敢说意见,只说愿和平而对外,又对我谈话很客气。我说,刘先生此时应发一电,曰:甚愿和平,如不能时,愿确听命令,云云……。
  ▲见闻甫庭先生、唐佛哉先生,谈话如下:一、应说先生教我告韩之话“自信信人”,四字已经告知。二、要听闻甫庭、刘熙众之话,已说了。三、闻说南京工业比北方好。四、宋子文到奉化,归上海,请闻看电影,意极诚恳。五、找闻问候我云。
  一月二十二日
  ▲感想:一、滦州革命起义十四位先烈之国葬筹备人员,已经通过,须要有几次谈话,然後方能不致大误。二、陕甘事件,真是把人急死,然打起来,外有日人之压迫,内有各方之不同情的理想与事实,不打又恐商不出真正统一之方法来,此为目前南京之一般情形。三、前、昨二日会后,都有谈话,然说不到各人之真话,只觉生不赞成小张回去,这是真话吧。四、朱益之同张文白要看马相伯先生,他病了,不知现在好些未有,甚为念念。
  一月二十三日
  ▲九点,未到陆大听讲。到军官学校看行毕业,记之:一、发奖品,何发的,只看他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既糊涂又混帐。二、朱则一味谦退,一言不发,可见是有说不出的痛苦来。三、汪先生讲抗日,又说的光而圆,然而比未出国前好的多。四、吕参军长代表主席讲爱国。五、何讲,军队不能抗日,是训练的不好,因为他曾亲自检阅过的,打仗的本事不注重,不打仗的事,反倒很注重。六、我以非抗日不可的道理来说,意思还好,然动听与否不敢必也。
  ▲董先生把各方情形说了一些:一、西安方面,是把亲日分子除去。二、亲日者现在极为活动。三、联日必要亡国。
  ▲我说,此是实在的情形,我们唯有抗日方是救国之道,为什么要亲日呢?恐怕蒋先生决不听他们的。
  一月二十四日 雨
  ▲为国事想到几点:一、陕甘事如何得了。二、共军如何能听指挥。三、日本若再来犯,如何抵抗。四、不久开会,提案如何办法。以上四点,均须切实有个办法。 
  一月二十五日 雨
  ▲九点,到中央作纪念周,张溥泉报告,西安不可不驻兵,内中亦有很多要点,苦心费的不少。
  ▲会后同叶、陈、戴、张四位谈常委所交之件:一、国民大会如何。二、本党经济如何。三、将来的最近大会之提案如何。 
  ▲谈了半会儿,没有效果,因为人太少又不负责任的态度充满了,所以无结果而散了。
  ▲感想:内忧外患的情形,一天比一天严重,而一般官气十足的人们,谁都愿意。当官的但圆滑的像油中之蛋,是一点责任也不负的,这真是危险的一件大事。二、多少事集于一身,而分开负责,又被一人把持,如此情形,还如何得好呢。三、争权夺利为主,营结为私之党,不以大局为念之辈很多,可伤心也。四、吃喝玩乐不努力,到处能见,立国于今日,而行动如此,不亡何待,可怕至矣。
  一月二十七日 阴
  ▲昨天同广西八位谈些广西困难,又谈些西安事件,盼早日解决。
  一月二十八日 阴 
  ▲九点,到中央开谈话会:一、汪先生主席,报告介石近来病况大好。二、为国民大会事,林、于、张、张、吴、孔各有说法,林、汪、蒋主开,吴、张、张、孔、居、于皆不主即开。三、无结果,我先到陆大特三期去照像。四、张溥泉先生说,精卫应该少说话,不可过于热衷。
  ▲十二点半,孔庸之请客,到者不多。只溥泉、烈武同我,其余有邹林传先生、沐波、徐堪,盖因发帖太紧于时间故也。
  ▲孔谈,介石自二丈高的墙上落下来,自四时至九时,只赤脚、单裤、棉袍在山中,故受寒太甚也。 
  一月三十日 阴
  ▲感想:一、西安不知如何结果,全国无不关心,多少军队均在途中,为公仆者应深知毫无可乐之点,何必去到那里去看。二、一切建设多是皮毛,实无极大之进步,言之可叹,思之可畏。三、本拟看颂云先生之病,途中将此事忘去,诚岂有此理了,必须去为要。四、晓庄之路,尚有二段未修。
  二月二日 睛,太暖
  ▲西安事变,国家损失,实为不少。
  二月五日 阴
  ▲见鉴三兄持函往杭州去见介石,谈到来往的信。
  ▲乘马约四十分,坐车回,因要见张公权也。七点十八分,张来,谈话如下:一、公权之办中行,其初办时之种种困难。甲、外国银行之压迫。乙、本钱不过一百五十万。丙、二十三年存款到五万万元,还不算其它事件。丁、办铁路的情形,拟自陕甘达四川,自滇黔而到湘桂,再自津浦之蚌埠到信阳等等,大办起来。
  ▲我因同杜重远先生谈过张先生之为人,所以知道他一些事情。兹又听得张先生之谈话,更知道他是一位干事的人。为国家计,是一位很难得的人。或有人说他不革命的,可是能革命的人,是有一种才能,不可为求备于一身,是为很重大的事。
  ▲午后,见张峰伯先生,连日未见,谈话如下:一、前方归来之人以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军中甚为不明情形不免疑惑。二、所有中央军队,都有抗日之决心,都有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之认识,云云。
  ▲午后,见曾为本军军官学生某,很英武,在杨虎城部分来的,曾充总部炮连长的,在山西被裁的,现在陆大特三期读书的,曾在南京骑兵专科考过第一的,而学过一年的。
  ▲见岳相如先生,谈到:甲、为已死的同志拟请恤的事。乙、为安徽政治之腐败及教育之不良的事。以上二事,盼有些主张。
  ▲见游凤池先生,他于民国十四年到过张家口的,就未事。十九年,曾在瑞伯处帮过忙的,说话如下:一、盼介石有新改变、新认识,不可为自己、为小团体,而为国、而为全民族努力;有事可以来帮忙的。 
  二月八日 睛
  ▲七点十五分,邓实珊先生来自陕西,谈话如下:甲、长安日前有少壮派之变,口号是斩除和平派,名单中人很多。乙、王以哲本为联共之主谋者,而此次,又为和平主持甚力者,故被杀。丙、杨虎城、于学忠,因不认主和,故能免患。丁、此次红军,多主和平甚力,故张、杨两部对之极不满意。戊、孙德全把其□长杀了,亦为此事。己、各部,自杀王以哲以后,人人自危,故前方之兵,西退甚速。庚、希望中央不逼太紧。辛、飞机有一架试飞,回了洛阳,故不准再飞了。壬、对于我,仍说不自由了。
  ▲我告以到杭州,见蒋先生,说话要说实话,不可客气。
  二月十日 
  ▲今年一月又过去了,到底有什么大的感觉:一、关于国家的:甲、抗日有点眉目。乙、不退让了。丙、广西事未打起来。丁、长安事件,未闹特大,还能顾住局面。戊、铁路等项,亦有相当进步。二、关于私人的:甲、已有四本书。乙、小学算办了一点点。丙、知先生事未办完。丁、马的事办了些。戊、达志、达民及孩子们的事,办了一些。己、十年纪念办了些。庚、革命纪念会成立了。辛、胡祠事办了些。壬、滦州诸烈士之事,办了一些。癸、“在南京一年”已办了。子、笔记事有点办法。丑、庐山写了字。寅、杭州西湖写了字。卯、李、王、杜、谭、史、司,读书稍有帮助。辰、骑车、乘马,均办了。
  二月十三日
  ▲午后四点,开国民政府会议,至四时半始开,怕不紧要之案件。只有介石来电,为恢复汉卿公权之事为一件事,因觉生同林先生谈了一回而未提出,不知是何原故也。
  ▲感想:一、非团结不能抗日。二、要团结,必须责己,而不责人。三、须立有收复失地之步骤。四、须真正耐苦,方能求学。五、没有学问,决不能抗日。六、不求学问之人,皆是混蛋东西。七、自己不要欺骗自己,无学问而装有学问也。
  二月十四日 睛
  ▲见秦绍文先生,谈话如下:一、带来宋明轩之信件。二、秦带些萝卜来。三、宋之辞呈事。四、宋之提案事。五、日人打电话给何敬之,何即马上去的经过。六、日人某上校亦打电话给秦,秦不去的事。七、何梅协定的情形。八、军队长官,须有二十天在军中,十天到府去。
  ▲我即将西安情形详告一切,又及实力为一切的根本,不可轻视。
  ▲见薛子良、张怀九先生,谈话如下:一、带到宋庆龄女士之信,及何香凝女士之信,为提案事,改改前头,改改后头,并把总理三大政策改为扩大三政策,云云,如联俄,改为联俄、法、英、美。如联共改为联各党各派。如扶助工农政策,改为扶助工农、工商各行业之政策,云云。二、言日前学生救国会各团体恭请在沪中委茶点,而巡捕干涉,致成不欢而散之势。
  ▲我亦把西安情形详告一次,又把昨日开国民政府会,未提出张学良恢复公权事,说了一遍。
  二月十八日
  ▲午后三点,主席团开会,又从陵园赶去:一、讨论蒋先生辞职事。二、讨论共产党的电报。三、讨论宣言。四、讨论明日开会之主席。
  二月十九日
  ▲八点三刻,到中央主席团开会,虽有汪先生很张罗,一条一条的,可是不免太散慢,我的意见写下来:甲、无人负责的主席团。乙、秘书长之下秘书们的主席团。丙、万幸极了,汪先生改了蒋先生辞呈之答辞,如措国家如盘石之安,登人民于衽席之上。汪先生说,国家如此危险,人民如此困苦不好,如此说改去吧。我极敬佩汪先生之办法,不然主席团如此办法,岂不是骂蒋先生吗。
  ▲感想:一、主席团太不负责。二、开会之文件太随便,少研究。三、宴会太多,太浪费,无革命精神。四、介石愈辞愈不准,其意何在?五、汪先生改的稿子很好。六、党中制度欠研究。
  二月二十日
  ▲八点一刻,到中央开主席团会,已悉居先生、吴稚晖先生反对汪先生为常委主席之事,及为中常中政会多人参加事而成不快之事实。 
  ▲汪先生主席,讨论宣言,约有二点三刻钟,太少预备而又颠倒了,真可惜了。
  ▲介石又新书二纸来辞职:主席团商之良久,始有林、吴二位去问的决定。
  ▲十二点,同王励斋先生、谢远涵先生用饭,很有新生活的精神,实应光之大之也。
  ▲午后四点,到朱益之先生大殓之处,介石大哭,亦益之兄生平为人之忠诚所感也,落泪者极多。
  ▲本日在主席团开会,介石又写亲笔信辞职,其故如何,我想如下:一、长安事心中觉惭愧太甚。二、常委主席已知汪先生而不成。三、常会、政会,京委都出席,不便。或者还有说不出的困难,亦未可知。
  二月二十一日 雨
  ▲早八点一刻,到主席团开会,商数事:一、陈公博为民众训练部部长。二、邵力子为宣传部部长。三、林子超先生同吴稚晖先生报告昨见介石所商之事:甲、国防专门委员会。乙、国防会议。丙、现在拟设一国防委员会,推汪为主席,介石为副主席,既可少数人议事,又可维持介石推汪为常会主席事。丁、常会之正副主席取消。
  ▲精卫有很长的说明,似甚为不快,后争持甚久,吴稚晖同林子超二位加以说明始完事。
  ▲林先生说,起初不明白各位找见介石说什么,我只知道介石非辞职不可,无法使此会平安过去,如门不能找着钥匙,我即拿砖把它开开,可以进门而已,云云。
  ▲后来精卫又把文字修了一修,算了。
  ▲又主席团签字,退还介石辞呈。
  ▲又主席团签字,退还觉生辞呈。 
  ▲午后三点,开大会,介石到会,真有一人鼓掌,其意何居。
  ▲开会时邹海滨主席,一切均按计划进行,会场上无甚争持了。
  ▲感想:一、大会之精神太不足,如能大家有话即说即好了,况我看没有人反对介石的,何必如此怕呢。二、孙夫人提的案子,很可以告知大众,本无什么不可说的,何必如此呢。三、我想昨天胡先生说话,是怕我有骄傲之处,我须万分小心。四、陈哲甫先生说,须不听谣言,亦有教训在也,不可不注意也。五、介石动不动即辞职,亦不是好法,应当加以改正为好。六、须小心谨慎说话,方能与国有益。七、大事要说,小事可以不说。八、精卫改慰留介石之文章,去的极好,实堪敬佩。九、来的朋友很多,应当多见面谈话。十、还有很远处的朋友,亦不可忘了。十一、峪道河的事,亦应有一妥当办法。
  二月二十二日
  ▲见李志刚先生,谈杨虎城要走开,我说可以不必。
  二月二十三日
  ▲我说社会似无是非,而实在有是非,社会非无公理,而实有公理。子良说,真无公理。我说不然,你看有知识的人无不言你清廉有为,骂你的人只是一些无知识的人……。
  ▲子良言,午后见介石,谈他看介石很谦和而能虚心,不类西安以前的样子,因此他说了三事,为言论之开放等事。 
  ▲介石约他来帮忙,他说无所求,不必来,有话定上陈,云云。
  ▲到九号,同郭增恺先生谈,知共党周某已回西安,还有人在此。又说宋子文、孔庸之之事。
  二月二十四日
  ▲后又谈及广西平安事,长安平安事,因孔、何找他,遂散了。
  二月二十七日
  ▲见孙蔚如主席,谈及在陕之大概情形,意思言介石对张、杨都不满,云云。
  ▲我给杨的一封信,托李志刚先生带去问候的,我听二位师长,一为赵寿山,一为李时甫,甚为欢喜,诚为国而慰也。
  节录自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冯玉祥日记》(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一月,一版) 

西安事变史料/朱文原编.—台北:国史馆,民国82[1993]-民国85[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