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凤翔保卫战大获全胜缘由初探
娄生成
马克思主义认为，战争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人心向背和有生力量的消长。辛亥革命凤翔保卫战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一举成功，就是依照这个规律进行的。
凤翔，清代府治(下属8县)，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自古就是通往西北、西南的交通要道，兵家必争之地。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武昌起义成功后，革命风暴迅速向西卷来。西安新军三营管带张凤翙、司号长张云山等，即在省城五味什字义聚楼秘密召集各县同盟会员开会，商议全省光复事。凤翔应召前往的同盟会员是清秀才杨荟桢，当会约定，全省于10月22日同时起义。到了10月22日，由于各地步伐不一，唯独西安如约起义，公推张凤翙为秦陇复汉军大统领。西安起义的消息很快传到凤翔，凤翔在同月28日晚，由杨荟桢、刘鋕联络本县太白巷人黄发、糜杆桥人杨凤德、三岔堡人陈德胜、小里村人赵大柱，再加上农民出身的洪帮大爷马云心、艺人出身的洪帮大爷白福顺，率领一千余义勇攻城，早安插在城内的县差役张三保、王有荣、李振海、鲁福林等应之。内外夹攻，于次日(即10月29日)黎明时攻入县城。经过激烈巷战，击败了清兵，夺取了县城。清军参将王志英在北城上自杀身亡，知县彭毓嵩化妆逃跑，被义军搜出杀掉，知府德祜亦被搜出砍头。经过宣传整顿，城内秩序逐步安定。接着以杨荟桢、马秉乾(当地哥老会首领，回族)为首成立同志会，组织地方革命武装。
省秦陇复汉军都督府大统领张凤翙听到凤翔光复分外高兴，认为凤翔是陕西的西大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凤翔起义成功，对全省起义意义重大，于是，特派省优级师范毕业生凤翔人王丕卿、汧阳(千阳)人高丹贵(均系清秀才)等西府10余人以宣慰使名义回县组办民团。王、高回来后，即与凤翔城南马家庄人李逢春(清禀生)和八旗屯人刘治州(清秀才)相商，由王丕卿、高季馥2人单骑入城，以奉张都督之命招安马秉乾，并出示了省秦陇复汉军政府文告，文曰：“各省皆变，排除满人，上见天意，下见人心。宗旨正大，第一保民，第二保商，三保外人。回汉诸教，一视同仁，特此晓渝，各放其心。”马秉乾接受招安后，命秘书田润以同志会名义出示安民，文曰：“省城来文，保教安民，告我同胞，万勿心惊。”告示一出，言出法随，为匪作歹的立即斩首示众。”
正当全民欢腾的时候，清政府起用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袁立即调河南清军和甘军夹攻陕西，首先是夹攻凤翔。凤翔刘治洲、王丕卿分析形势后，认为：武昌起义后中国北部只有西安和太原响应，而西安为西北屏障，凤翔又为关西重镇，一旦凤翔有失，对陕西全省，对大西北，对整个战局，都有重大影响，因此，凤翔的保卫战只能胜，不能败。这时，凤翔刘治洲赴省，向军政府请求援兵，大统领张凤翙随即决定，派副大统领万炳南率新编民军2500人来凤驻守；委赵乃普署理凤翔府事，胡树人署理风翔县事；设立民团总局和城防总局，李振禄、刘治洲任民团总局和城防局正副局长，王丕卿、周德润、谷逢时辅之。面对凤翔秩序的逐步稳定，清政府恨之入骨，企图把革命扼杀在摇篮里，陕甘总督长庚即派固原提督张行志和副将崔正午，兵分两路夹攻凤翔。张行志带“壮凯军”由灵台南下，进驻凤翔城东北水沟太相寺，前锋直至大沙凹堡；崔正午带“骁锐军”，经陇、汧，进驻凤翔城西柳林镇，前锋直至亭子头，两路成犄角之势，直逼凤翔城，总共有马步兵16营、12000余人，装备精良，素著骠悍。而省军政府增派凤翔的曹印候敢死队1200人来援，说是敢死队，实际无枪枝，均以铡刀为兵器，加上凤翔全部民团力量，总计不到8000人，且多是长矛、大刀，与清兵力量对比，不但众寡悬殊，且武器差距甚大。在这样条件下，凤翔军民靠革命意志，靠军民团结，靠上下一条心，战胜了强大的清军。这场保卫战，由当年12月下旬到翌年3月上旬，历时70多天，和清军交战30余次。清军攻城20多次，均未能得逞。尤其是3月5日黎明，同盟会员董振五手持铡刀，自城头跃下，一时跟从者200余人，如疾风暴雨，挥刀杀敌，威慑之力，使敌丧胆，追敌20余里，歼敌300余人，打败清军于柳林镇。从此，崔正午退守汧阳，不敢再犯凤翔。凤翔革命保卫战的胜利，不仅保住了县城，而且振作了北路张云山坚守乾州的志气，解除了西安省军政府西顾之忧，对陕西辛亥革命的最后胜利，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凤翔战役不久，清帝退位，战役告终。
辛亥革命凤翔保卫战只所以大获全胜，其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执行了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10月22日省城光复，张凤翙任秦陇复汉军大统领，他是正确路线的代表，旗帜鲜明，立场坚定，以推翻满清、赶走洋人为宗旨，以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前提。凤翔革命获胜夺取政权后，立即响应省城的号召，建立各级政权，保卫和发展工业、商业，尊重少数民族、保护宗教、保护知识分子；建立和发展民团，壮大军事力量。当清军卷土重来的时候，一方面向省上请援，增派敢死队，一面加强自己民团的战斗力，终于做到了以少(8000人)胜多(12000人)、以弱胜强。相反，相邻的岐山县革命军攻克县城后没有这样做，自动放松斗志，新任县长花天酒地举行结婚仪式，其结果不仅政权被清军夺去，县长也被杀掉。血的教训说明，路线方针政策正确，胜利可得，得而巩固；反之，适得其反。
二是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打了一场人民战争。“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凤翔反正，省上即派在西安优级师范毕业的学生王丕卿等10余人来凤翔做宣传工作。王等到凤后，在各阶层、各民族、各宗教、各界知识分子和广大群众中广泛宣传满清丧权辱国、对外献媚、对内压榨的事实，使广大群众认识到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瓜分中国，清政府却一再退让，只知割地赔款，华夏将沦为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在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面前，只有起来革命才是出路。经过深入的宣传，各阶层、各界人民普遍发动起来，设障碍；阻清军；给革命军送饭、送草料，背弹药、抬担架，挖战壕，从各方面支持了自己的军队，把清军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革命军中，纪律严明，斗志昂扬，涌现出众多的像董辑五式敢杀敢拚的英雄人物，给清军以致命的打击，使其丧失了有生力量。这是凤翔保卫战胜利和巩固的基本因素之一。
(作者单位：宝鸡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陕西辛亥革命八十周年纪念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