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战争引向蒋管区
符先辉
一九四六年六月，蒋介石撕毁了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挑起全面内战，向我各个解放区大举进犯。为了打败蒋介石的军事进攻，党中央、毛主席在一九四六年七月至十月，先后向全党全军发出了《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三个月总结》等重要指示。这些指示，从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出发，根据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战略思想，具体地制定了人民解放军的作战方针，并明确指出我们不但必须打败蒋介石，而且能够打败蒋介石。
当时，针对国民党军队的大举进攻，我们晋冀鲁豫野战军太岳纵队(陈赓任纵队司令员)立即奋起自卫。
七月三日，胡宗南匪军七个旅(师)猛犯我晋南三角地区，先后侵占茅津渡、张店、夏县、水头、闻喜等城镇。我太岳纵队在广大民兵配合下，奋勇反击，至七月十七日歼敌六千余人,闻喜、水头以东被敌人侵占的广大地区，即告全部收复。八月九日至九月一日，我军在洪(洞)赵(城)地区，迎击阎锡山军的进攻，连克平遥、介休、灵石、汾西、霍县、赵城、洪洞、临汾等城，控制铁路沿线二百七十余里，歼灭阎锡山部八千余人，切断了胡阎对我夹击，粉碎了敌人妄想打通同蒲路南线的企图。
九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我军又进行了临浮战役，在临汾、浮山之间的上阳、陈堰、官雀一线，围歼了进犯的胡宗南部四千五百余人，同时收复了浮山。胡宗南号称最精锐的部队“天下第一军”的第一旅被歼，中将旅长黄正成被俘，狠狠打击了敌人的进攻气焰。
十月初，胡宗南一部由晋南偷偷西渡黄河，妄图进犯延安。我军立即进行了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思想动员，部队全体指战员积极请求参战，决心书、保证书纷纷不断，坚决粉碎敌人对陕北的进犯。为了配合我军在陕北作战，我们旅奉命西进吕梁。十一日夜，部队从霍县出发，在灵石的南关以南强渡汾河，沿河守敌怆惶逃走；我们进至汾西，这里的守敌也弃城而逃。于是，部队继续前进到山大人稀的吕梁山区。
吕梁有些地方是解放区和游击区，也有的地方是敌占区。这里人民群众生活艰苦、贫困，我们部队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博得了人民群众的爱戴、拥护和支持。
十一月二日,吕梁战役开始,我们旅首先攻克大宁县城、并控制了黄河渡口马头关。至此进入吕梁的沿途障碍已被扫除，为我主力部队长驱直入创造了条件。原来，上级给我们部队的任务是到陕北去，配合陕北我军打击胡宗南的进犯。但由于情况变化，我们部队又奉命留下，继续参加吕梁战役。二十四日，我部配合吕梁部队攻打阎锡山的晋西南总指挥部所在地——隰县。隰县是晋西南首府。阎锡山在这里修了多年工事，他们认为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结果只几天时间，就被我军攻下来了，歼敌三千余人，并活捉了阎部的上将总指挥杨澄源和一个专员。解放战争刚开始就活擒了个敌人上将，这在当时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对敌人也是个很大的震动。我们攻下隰县，对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开辟吕梁地区，扩大解放区有着重大的意义。至此，北起中阳，南至吉县，西起黄河，东抵同蒲路，长达四百余里，宽约三百里的广大地区获得了解放，使晋西南与吕梁两地区连成一片。同时，我军还向同蒲路沿线进击，使敌人顾此失彼，首尾挨打。这样一来，迫使胡宗南军队撤返黄河以东，解除了对陕北东面的威胁。
十二月初，我七十二团协同兄弟部队攻打中阳县城。部队冒着严寒，连续几天行军，到达了中阳以东地带(在这里我见到了王震同志，当时我们配合吕梁军区作战，部队听从他的指挥)，立即进行了战斗部署。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攻打中阳北门。我们首先观察了地形，发现城北邢家塔有个大碉堡，敌人配有较强的火力，要打开北门，必须首先拿下这个制高点。当天晚上下雪，又刮着刺骨的寒风，我们带着部队顶风冒雪向邢家塔进击。在战斗中我负了伤，身边的警卫员张家福也英勇牺牲。但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激烈战斗，我们攻城的主力部队，终于攻下了敌人外围所有据点和碉堡，把城池包围了起来。城内敌四十五师师长张居乾于是不得不带着一千八百余人宣布投降。
胡宗南进攻的重点主要是陕北，并企图控制山西，他同阎锡山勾结起来向我解放区进犯。胡宗南以四个整编师以上的兵力，并配有机械化部队和空军，攻占了临汾、霍县等地。阎锡山配合胡宗南从东南面进攻陕北。后由于我军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胡宗南又随即抽调三个旅由临汾出发西进，企图攻占大宁、隰县，藉以西渡黄河，进攻延安。敌人是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向我军进攻，但敌人后方交通被我友邻部队切断，供给和补给发生了困难。于是，胡宗南急令他的整编第一师师长董钊指挥九十师、一师、三十师的六十七旅，向吕梁地区的蒲县、大宁、午城镇一带进犯。敌人以三十师、六十七旅为先头部队，进占了这些县城。这时，我军则由霍县以北，夜渡汾河转入吕梁山。董钊在蒲县数日无所获，也没有发现我军的踪迹，便回窜临汾。胡宗南的嫡系部队先撤，留下六十七旅殿后，并留一个团驻守大宁。正当敌人由午城镇后撤时，我们旅配合主力部队出其不意，将敌人三十师六十七旅包围在井沟一带。我七十二团在围歼敌人作战中，神速地占领井沟以南高地，击退敌二○○团数次疯狂突围，给敌以重创。接着我参战部队发起总攻，敌人大部被围歼，敌副旅长阎德志、参谋长王树民被俘，团长姜长泰被击毙，并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和战马九十余匹。吕梁战役遂告结束。经此一战，胡宗南和阎锡山受到沉重打击，锐气大减。这对保卫陕北，巩固吕梁解放区起了重要作用。
当时，吕梁战役在打下隰县后，彭老总、贺老总、王震、陈赓同志等曾到离石县的柳林地区开了一次会。会上，对部队作战计划作了研究和部署，确定在吕梁战役中先消灭敌人几个旅，然后部队立即北上，再打晋中战役。所以，吕梁战役刚一胜利结束，我们部队尚未休整，即挥师北上，参加汾(阳)孝(义)战役。
一九四七年一月十九日，孝义城被我十旅攻克，全歼守敌两千余人。阎锡山这时大为震惊，便集中了九个师、两个纵队共二十五个团的重兵，令其几个军长孙楚、赵承绶，王靖国率领，兵分三路，西渡汾河，气势汹汹地要与我军主力在汾孝一带决一死战，企图重新夺回吕梁地区。吕梁与陕北之间只隔一条黄河，两座高原可以相对而望。阎锡山大举进犯吕梁，封锁黄河，目的是为了配合胡宗南进犯陕北。我们坚守吕梁也意在援助西北战场。
一月二十日，我们旅配合主力在孝义一带迎击阎部，打退了敌人数次疯狂进攻。经过四天激烈战斗，进犯之敌全线溃退。二十四日，北、中两路阎军分别向平遥、张兰方向逃窜，我军继续猛追，给敌人以重大杀伤。至二十八日，汾孝战役告捷，共歼敌一万一千余人，缴获山炮三门和大批武器弹药。这次战役给阎锡山以重大打击，粉碎了阎锡山对汾孝地区的控制和再度进入吕梁的企图。
一九四七年三月，蒋介石的全面进攻在各个战场遭到失败以后，他又改为对我山东解放区和陕甘宁边区重点进攻。为了牵制敌人进攻陕北，三月二十八日，我们旅召开干部会议，陈赓司令员亲自到会讲话，他首先传达了党中央的指示，讲述了全国各个战场的形势和我军的任务。他号召全体指战员积极配合西北野战军歼灭进犯延安之敌，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要求和鼓励部队在新的战斗中，消灭更多的敌人，缴获更多的武器，争取更大的胜利。部队遂即遵照命令，向晋南敌军发起攻势。
晋南是一片平原，土地肥沃，人烟稠密，村庄多筑有围墙。阎锡山在这里强行“兵农合一”的暴政，建立保安纵队和特务组织，严密地控制和镇压人民群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初期，我军在这里打过游击，曾一度解放过垣曲、侯马，高显、曲沃，绛县、翼城等广大农村和城镇，并建立过民主政权，领导当地人民进行过反奸、反霸、减租、减息的斗争，人民群众对我军有着深厚的感情。
四月初，我们西渡汾河，进击侯马；而后转战同蒲路，横扫残敌。这里是晋豫陕三省交界之处，我们纵队的各个旅在此到处打击敌人，部队士气非常旺盛。各部队之间互相开展竞赛，看谁消灭的敌人多。十旅打绛县，我们旅的七十团、七十二团于四月八日奔袭稷山，歼敌一千二百余人，而我们只有几人伤亡。十日，七十一团攻打万泉县城。当时我军没有攻下来，旅部即令七十团前去支援，结果立即攻克了县城，歼敌五百余人。十四日，七十团、七十二团又打下了猗氏，全俘守敌五百余人。在战役中我又负了伤，警卫员也在战斗中牺牲。我们的战士打起仗来，英勇顽强，不怕流血牺牲。他们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有的伤员还没有全愈就要求再去参加战斗。这种为了打败蒋介石，解放全中国，而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革命精神，是多么可贵啊！解放猗氏后，我们旅于二十二日配合十旅，十一旅，在嵋阳镇一带截击溃逃之敌，歼灭胡宗南三个团。随之，我们旅配合十一旅追歼向运城撤退之敌，并占领了运城飞机场。五月三日包围了运城，歼灭了胡军二○六师二○三团，生俘敌人三百余人。
运城这一仗我们打得比较艰苦，伤亡大一些。敌人有飞机配合，又有坚固的工事还集中了大量兵力。七十团一开始就打到了城边，准备登城，团长谭应保同志就是在这一仗中英勇牺牲的。后来，上级下令对运城只是包围，围而不攻。晋南战役胜利后，我们部队奉命转移曲沃休整。
晋南战役从四月四日发起至五月五日结束，历时三十天。我们旅相继解放了稷山、万泉，猗氏三座城池，俘敌三千四百九十三人、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补充了自己。与此同时，我们还配合主力部队解放了晋南地区二十五个县城，共歼敌二万余众。其余敌人被我们压缩在运城、临汾等少数几个孤立据点内。
我们部队经过连续行军、作战，得到了很大锻炼，培养了顽强的战斗作风，丰富了攻防作战经验，也提高了战斗力。我们部队在攻坚、打外围等方面都是比较熟练的，特别是擅长野战，打穿插。在抗日战争中，遇到情况不好的时候，部队可以化整为零，一旦需要，又可以复零为整，以这样的机动灵活，适应战争需要。自解放战争以来，经过几次大的战斗，部队战斗力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提高，部队比以前更加发展壮大、坚强有力了。
我们解放了汾河下游的广大地区后，晋南形势大有改观，胡宗南企图进入山西的阴谋没能得逞。过去，蒋介石的军队很不容易进到阎锡山所把持的山西，历史上蒋派兵真正到山西只有两次：一次是我红军东渡黄河的时候；一次是抗日战争时期。这次蒋胡军虽然进入山西，但也只是在晋西南地区。在吕梁、晋南战役中，我军采取的是分割，包围的战术，切断了蒋胡军队与阎锡山的联系，粉碎了他们联合进攻陕北的狂妄企图。晋中、汾孝战役主要是打击阎锡山的主力，晋南战役主要是消灭胡宗南的主力。
晋南战役的胜利，不仅粉碎了胡、阎的猖狂进攻，而且胡宗南将其侧后之关中东部，陕南商洛地区，以及豫西一带，暴露于我军强大威力之下。晋南战役有力地配合和策应了西北战场我军对胡部主力的作战。这一胜利，使得陕晋天险之禹门口和陕晋豫三省交界的要隘风陵渡，北至灵石长达四百余里，宽百余里的广大地区，肃清了阎锡山的势力，扩大了太岳解放区，建立了各级人民政权。
一九四七年五月二十日，我们部队由原来的八纵二十四旅，正式改编为四纵十二旅，下属的七十、七十一、七十二团，依次改为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团。六月上旬，部队奉命进入曲沃开展军政大练兵。为了提高部队的阶级觉悟，首先进行诉苦教育，从而激发了干部战士对阶级敌人的仇恨。接着我们又转入以攻坚为主的军事练兵，注重了经验总结与交流，互相交流学习。收效比较显著。
在军政大练兵的基础上,七月下旬部队开展了大反攻的形势教育。这次教育非常重要，陈赓司令员亲自传达了党中央、毛主席对当时战局的全面分析和将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的方针，也传达了上级改变要我四纵队增加到陕北战场的原议，决定以四纵、九纵、三十八军组成陈赓兵团，挺进豫西，配合主力作战。通过教育，广大指战员明确了形势、任务和打到外线去的胜利条件，充满了必胜信心。部队士气更加旺盛，坚决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打过黄河去，把战争引向蒋管区，决心多打胜仗、迅速开创新的根据地。
从全国战场上看，当时刘、邓首长率领我晋冀鲁豫野战军的主力，已经突破黄河天险，在鲁西南歼灭了敌人九个半旅，并通过黄泛区，强渡沙河、汝河，直指大别山。西北野战军在沙家店战役中也歼灭了敌人一个师。胡宗南的主力虽然大部调到陕北，但他连续吃了几个败仗之后，到处显得很被动。豫西和陕南广大地区大部分是地方武装，或是国民党的杂牌部队，主力部队较少，实力比较空虚。这些情况，都成为我军挺进豫西的有利条件。
陈赓兵团于一九四七年八月十二日由曲沃一带出发，十万之师浩浩荡荡，跋山涉水，翻过中条山、太行山，经翼城、沁水、阳城、济源，直至黄河北岸，当时正值雨季、水大浪高，南岸敌人筑有坚固的河防工事，在加强警戒的情况下，我军毅然于八月二十二日夜和二十三日拂晓，分兵两路：一路在茅津渡以东，一路在垣曲与济源之间，发起渡河作战，最后终于胜利突破了黄河天险。随之，我军占领了西面的三门峡和东面的新安、渑池、宜阳等地，迫近洛阳城郊，切断了陇海路。我军先后又解放了灵宝、阌乡、陕县，向潼关逼近。我们旅奉命沿洛河西进，攻打洛宁、卢氏，然后进入陕西，直逼商州、威胁西安。
我军取得这次渡河作战的胜利，证明党中央，毛主席指示的英明。我军在半个月中就歼灭了敌人三万多人，并控制了从新安到潼关的广大地区，切断了敌人的东西联系，直接威胁着胡宗南的老巢——西安。蒋介石这时急忙在九月二十日飞到西安，他从进攻大别山的部队中抽出六十五师，空运西安，并从陕北战场调回胡宗南一部分部队，企图防范我军西进。这样我们就牵制和调动了进攻陕北的胡宗南部，迫使敌人回兵陕中布防，有力地配合了西北野战军转入进攻。同时，也配合了刘、邓大军跃进大别山。大别山位于长江以北、陇海路以南，平汉路以东的广大地区，直接威胁武汉和南京。当时陈赓司令员向我们传达党中央、毛主席指示曾说，只要打过黄河，能坚持住就是胜利。
这时，兵团根据党中央、毛主席指示，以一部进陕西，开辟陕南根据地，主力转向东进，寻歼敌人主力，攻占郑州、洛阳以南，平汉路以西各县，开辟豫西根据地。我们旅奉命沿洛河西进陕西，开辟陕南根据地。
我们在西进中，首先攻克了洛宁。洛宁东北面有个杨坡寨，寨子虽然不大，但却险要，一面靠山，三面绝壁，很是难打。敌人声称：“过去吉鸿昌曾在这里把我们包围了三个月，都没打下来，你们穷八路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后，当我们把寨子攻下来的时候，敌人非常震惊，有许多寨子的敌人吓得弃寨而逃，这些土匪才知道解放军的厉害。我们在洛宁一带共歼土匪两千余人。胡宗南这时慌忙调一支部队配合土顽守卢氏。九月八日，我三十四团，三十六团将卢氏县城包围起来，十日发起进攻，经两个小时战斗，全歼守敌三十六师九团一个营，以及地方保安团一千五百余人。卢氏这一带，土顽很多，枪枝也多，许多村庄都修了碉堡，比较难打。我们打下卢氏以后，即在这里开辟根据地，从部队里抽出一些同志，帮助地方建立政权和人民武装。
九月十九日，部队继续西进，解放了陕西的雒南，并向商州挺进。二十六日，我们进入陕西东南重镇——龙驹寨、掖村一带，遂与当地游击队会合。是日我三十八军的十七师亦到达这里(他们也是由豫西进入陕西的)。这时，胡宗南见我军直接威胁西安，便慌忙空运整编第六十五师(敌人的整编师下设有旅)到商州进行防御，并分路向我进攻。当时情况复杂，我们一时摸不清敌人主力究竟有多少。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直接往里插。时逢阴雨连天、丹江洪水猛涨，不能乘舟或涉渡。于是，我十七师向东进发，我旅沿西荆公路进攻商南。解放商南后，部队又挥戈北上，进驻豫陕交界的五里川、朱阳关一带进行短期休整，待机行动。
十一月三日，我旅奉命开辟鄂陕根据地，部队由五里川等地出发，跨过西荆公路，经武关，渡丹江，穿过竹林关，奔袭陕南山阳。十一日，包围了城池，主攻东门，用炸药炸开了城门楼，当时，连城跟前的房屋都震倒了。解放山阳中，计俘敌县长王洪达以下八百余人。这时，我们旅分为三路：三十六团西进向镇安、柞水进攻；旅直和三十五团一个营向米粮川前进；三十四团向南进攻漫川关、上津和湖北的郧西、郧阳地区。还从旅里抽出二百余人，在山阳县建立了陕南第一个民主政府和县大队，并留三十五团在山阳向洛峪河川以南地区扩展。我们旅原来确定在镇安的米粮川建立中心区，可是部队进到这里一看，此地名叫米粮川，实际上很穷，不但山大，人少，而且土地贫瘠。旅直属队在这里与三十六团会合后，即向镇安、柞水地区发展，以威胁西安。三十六团在前进中，路经凤凰咀(红军时期，徐海东部队曾路过这里)，寨子里的敌人以为我们也是路过，就向我打枪。当夜，我们就把寨子包围了起来，第二天拂晓发动攻击，我军基本上没有什么伤亡就把它打开了。寨子里敌人不多、但他们都比较顽固，象我们在洛宁打杨坡寨一样，物资丰富，现洋很多，尽是些地主武装。
十一月十二日，南进部队进抵鄂陕要隘漫川关和上津，沿途土顽闻风而逃。十六日，三十四团继续东进，解放了湖北的郧西县城。十七日，三十六团解放镇安，守敌弃城逃跑。以上解放的县城，旅里均随即抽调干部建立了民主政权，这样我们部队暂时就立住脚了。不久，胡宗南趁我立足未稳，以六十五师全部兵力向镇安、柞水地区进犯，但均被我击退。
因为镇安一带山很大，各方面供应困难，又不便于我们作战，也不适于作为根据地中心地区，于是部队继续向东挺进。同时，旅里抽调干部战士七百余人，在镇安、上关(陕西山阳的漫川关和湖北郧西的上津组成的县)建立两个县大队和一个独立团(上关独立团)。
为巩固根据地，部队对当地土匪进行了清剿。商南县东赵川有一股顽匪，盘踞了二十多年，匪首叫党文斌。这股顽匪人数不多，但很顽固，都是些地头蛇。他们的巢穴在深山峡谷之中半山腰上的石洞里，洞子上面是悬崖绝壁，下面是山涧深渊，唯有一条狭小的栈道可通山洞。但这条栈道非常出奇，它是用木头一端，插进山壁石缝和凿开的石眼里，另一端悬空，上面铺放着横三竖四的短木条，小木棍。看上去又好象悬在半山中的一道浮桥。顺着栈道下山，倒有条倾斜的羊肠小道，但坡度很徒。土匪为防我攻山，已将小道破坏，抽掉栈道上的木条。这里不仅山势险要，难攻，而且土顽依仗天险，负隅顽抗。当时只有三十六团七连攻打，我和参谋长董明瑞同志也亲自参加了。土匪占山为王，如果把这股顽匪消灭了，这一带的其他土匪就会不攻自破。有些我们认为是小的战斗，但对敌人震动很大。所以，我们决心一定要把它搞掉。开始，我们派人送信跟他们谈判，要他们放下武器，不料这股土匪十分猖狂，竟回信扬言：“等你们打下西安，襄樊后，再把东赵川交出”。敌拒不投降，我们只有消灭它。于是，我们组织较强的火力发起攻击，终于攻破敌巢，匪首党文斌被击毙，为当地百姓除了一大害，并切断了胡部与当地土顽的联系。
为了继续扩大根据地，十二月二十六日，三十四团、三十六团分兵两路，向鄂西北重要城市郧阳进攻。郧阳守敌闻风丧胆，弃城向汉江以南逃窜，我即解放郧阳。至此，我开辟鄂陕根据地工作已初步打开局面，相继建立了六个县的民主政府，五个县大队，一个独立团，还有四个基干民兵队，共约三千余人的地方人民武装。
一九四八年元旦，奉纵队命令，成立鄂陕分区，由我旅兼，后来改为两郧分区。为了巩固和发展根据地，我们既要防范敌人的进攻、骚扰，又要发动群众，争取时间、肃清境内土匪。于是部署三十五团活动在上关、山阳、镇安等鄂陕交界地区；三十六团在郧阳以东丹江、汉江一带；旅部进驻郧西土门，旅直属队在郧西、上关、白河以东地区清剿土匪，并协同工作队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扩大地方武装；三十四团为旅的机动部队。
蒋胡见我在鄂陕交界立足已定，西面威胁安康，东面威胁襄樊，特别是北面威胁商州、西安，他们大为恐慌，便以六十五师四六○团，四六一团及商县保安团、地主恶霸组成的还乡团，兵分两路，于二月十八日向我山阳、竹林关进犯，并先后占去了我根据地北部的山阳、商雒等地。我旅立即调动三十四团和三十六团一个营，去配合三十五团作战，部队分别由郧阳、郧西出发经漫川关，向山阳进攻。在山阳附近，我增援主力与敌人展开了激烈战斗，击退了敌人，再次解放山阳，东面襄阳、老河口的敌人一六三旅，也不断向我均县进扰，但均被我打退。
粉碎敌六十五师对我鄂陕根据地西北面进攻后，各团继续进行清剿土匪的战斗。三十六团在此期间，重重打击了均县保安团一部，并俘敌八十余人，紧接着又投入了攻打荆紫关的战斗。
荆紫关地处鄂豫陕三省交界，当地老百姓称它是“狗吠达三府，鸡叫闻三省”，由此而知它在军事上的战略地位是多么重要了。荆紫关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为了发展和巩固鄂豫陕解放区，我们决心要把这个咽喉之地拿下来。当时由我带领三十六团攻打荆紫关。三月六日，部队推进到荆紫关以南丹江的南岸花塘地方，当即派参谋董作晋同志带领侦察分队，隐蔽侦察地形和敌情。发现关口周围设有不少明碉暗堡，关口的北面猴山上有座大碉堡，踞高临下，扼守着关口，这是敌人的主阵地。我们要攻破荆紫关，必须先要拿下这个制高点。根据这些情况和早先掌握的敌情，了解到守敌有一个团、四个营的兵力，并配有较强的火力，他们依仗靠山傍水、地势险要，以及严密的防御工事，就以为万无一失。因此，我们决定夜袭荆紫关，打它个措手不及。
七日，我三十六团分兵三路夜渡丹江。一路从荆紫关的西面绕到北面夺取猴山；一路包抄荆紫关的南门和西门；另一路插向荆紫关的东面，防范敌人逃跑。当时夜静更深，对于我们部队的行动，守敌毫无觉察。担任突袭猴山敌人主阵地的一营三连干部战士，以迅速的动作、鬼不知神不晓地摸上了猴山，活捉了敌人哨兵，而后突然发起攻击，全歼正在大碉堡里熟睡的敌人，占领了控制荆紫关的制高点。一营二连、四连同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猴山周围的阵地。顿时，我包围部队从南、西、北三方面向荆紫关猛攻。
荆紫关内的敌人听见枪响，恐慌万状，见东面枪声稀落，就怆惶出东门逃窜。但是敌人没有料到会被我埋伏在这里的二营和三营(一部)截住，这些敌人被狙击在北面是大山，南面是滔滔丹江的狭窄地带。八日晨结束战斗，守敌一千余人全部被歼。其中生浮敌团长以下九百余人，毙伤敌人百余名。打下荆紫关，就打通了鄂陕根据地与豫西根据的通道，这对巩固豫陕鄂根据地起着重要的作用。三月二十一日，该团分兵一路为防止敌人逃路，奔往草店阻击逃敌，其余挥戈南下，沿水旱两路奔袭湖北均县。解放均县时，打得守敌措手不及，俘敌营长以下七百七十五人，毙伤敌五十余人。
四月二日至十八日，我三十四团、三十五团(欠一个营)和郧白、上关两个独立团，以强大的优势解放了汉江南岸的白河县城，全歼守敌一千五百余人。接着，沿汉江西进，又解放了白河西北面的洵阳。守敌保安八团，保警大队一千余人闻风弃城逃跑，部队在追击中俘敌五百余人。随之，在白河、洵阳建立了民主政权。这时，鄂陕根据地已经有十个民主政府，三个独立团，十个县大队，两个支队。境内土匪基本上肃清，根据地得到了进一步巩固。
一九四八年六月，我们十二旅奉中原军区命令，在鄂陕地区成立陕南军区。下属两郧和商雒两个军分区。当时任命我为两郧军分区司令员，任命张明为政委。为了作战的需要，仍然保持旅的建制。不久，我旅又奉命配合主力参加襄樊战役。为巩固根据地，陕南军区留下三十六团坚持斗争，旅率领三十四团、三十五团和郧白、郧均两个独立团等，于六月下旬向襄樊推进。七月中旬，襄樊战役胜利结束后，旅转移到豫西淅川一带休整，郧均独立团返归两郧军分区建制。随后，旅又奉命东进，参加了举世闻名的淮海战役。
当我旅主力外出作战之际，陕南军区周围之敌趁机大肆活动。为了打退敌人的进犯，我三十六团和十七师的五十团在鄂西北的房县，竹山地区作战，先后歼敌一个正规团大部和地方土匪一部，并解放了房县。这样，不仅保持和巩固了陕南根据地，而且还有所扩大。
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后，一九四九年二月，我旅奉命重返陕南。并在河南南阳西南的邓县、以西的淅川等地执行剿匪任务，歼灭“豫鄂人民自卫军”司令路宝仁以下一千九百余众，基本上平息了匪患。
一九四九年五月，我十二旅在全军整编中改为十九军五十五师，原三十四团、三十五团为十七师的五十一团，依次编为一六三团，一六四团、一六五团。我由两郧军分区调到五十五师任师长，张明同志任政委。原来的三十六团编入五十七师(原十七师)序列，为一六九团。
这时，解放战争的形势发展得非常迅速。部队整编后，我师在“打到汉中去，解放全陕南”的口号下，于五月中旬由河南宛西地区开赴湖北郧阳黄龙滩一带集结，经过深入动员，部队以高昂饱满的战斗士气向陕南进军。
进军陕南的第一仗就是攻打白河(这是第二次解放白河)。白河是陕东南最突出的据点，它北临汉水，三面环山，地势非常险要。敌四十七师两个团和一个地方保安大队，布防在城东沙帽山，城南泡桐树梁，城西天池岭、西山砦等山上，踞高临下，顽固地扼守住白河县城。五月二十一日，我师主力并配合五十七师两个团向白河推进。二十四日分路向敌人的各个阵地发起攻击，我军以优势兵力和强大攻势，分别夺取了敌人东、南、西三面山上的阵地，并对溃逃之敌进行追歼和夹击，全歼敌四十七师一四○团，毙伤敌团长以下三百二十八人，共俘敌一千二百六十七人，战斗于二十五日八时以胜利告结束。
我军西进首战白河，全歼敌人一个整团，胜利地突破敌第一道防线，进一步鼓舞了战士们的作战士气，更加增强了解放陕南的信心。二十七日，我师乘胜西进，沿毛坪、板桥、界岭直插平利，并配合五十七师歼灭四川竹溪守敌，解放竹溪县城。二十九日，我一六三团进击十八盘之敌，夺取了阵地，击溃了敌人，并追击敌人到双河口、观音堂，俘敌一五八师四七四团一部。三十一日，我一六四团二个连协同一六五团一个营，对磨粮石山之敌展开攻击，并配合一六九团尾追敌人，将敌四七四团大部和四七三团一部压缩至杨柳坝一带山谷里，后被我全部歼灭。随之，我各团先后逼进平利，当晚解放了平利县城。敌二十七军之四十七师、九十八军之一一七师和一五八师接连遭我打击和追歼，其大部已溃退到平利西南的女娲山、岳妇山、洛河街一线。
至此，我军相继解放白河、竹溪、平利三座城镇，共歼敌三千九百余众，缴获迫击炮十二门，六○炮二十门，轻重机枪九十四挺，长短枪八百余支，各种弹药十万余发。
这时，敌人见我突其防线，连克三城，长驱直入，便急急忙忙调六十九军前来增援。原被我击溃并歼其一部的二十七军和九十八军，集结了将近有三个军的兵力，企图阻止我军西进。为了诱敌深入，寻机消灭敌人主力。我军奉命主动撤离平利，转移到关垭子以东的竹溪一带休整，待机行动。
六月中下旬，我军在休整中，全面开展了政治动员和军事练兵活动，进一步提高了干部战士的必胜信心和战术技术水平。部队的战斗情绪更加高涨，纷纷请战出击敌人。这时，敌人以关垭子为重点重新布设了所谓第二道防线。我们在关垭子的正面，摆下了约有四个团的兵力，另外还有一地方保安团。为了突破敌人这条重兵把守的防线，七月上旬，在军前委指挥下，我师担任主攻，五十七师配合，安康分区部队等也积极策应我主力作战。
九日夜，我主攻部队摸到敌阵地前沿，十日凌晨一时，出其不意突然发起攻击，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我一六三团在一七一团协同配合下，当即夺取了关垭子左侧制高点鹰咀崖阵地，并继续向前发展。我一六四团迅速突破了营盘樑，枫树樑敌右翼阵地，并继续攻占西谷垭以北高地，经过三次争夺，终于歼敌大部、占领了阵地。我一六五团配备强大火力佯攻关垭子正面，引诱敌人把兵力集中在正面上。经过几个小时激烈战斗，十日拂晓，我各路部队占领了关垭子的大部阵地和高地，并向敌后纵深发展。八时许，守在正面擂鼓台、三宝岩之敌，见我已突破防线、绕到他们背后，便放弃阵地怆惶向西南逃窜。至此，敌人已全线溃退，我即紧紧追击，重创逃敌。战斗直至十九时结束，当即又乘胜再次解放平利县城。这次关垭子之战，我军干部战士打得很英勇、很顽强，战斗中敢打敢拚，不怕流血牺牲，始终保持着压垮敌人，打垮敌人的士气，发扬了我军英勇善战的优良传统。这次战斗，歼敌一四四师等部二千余人，活捉了该师师长符树蓬，并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
突破敌人第二道防线后，敌六十九军、九十八军士气大衰，节节败退；而我军则越战越勇，尾追不舍。敌人退至女娲山狮子坝、大贵坪一带又布防扼守。敌人原在女娲山就筑有阵地和工事，这里山高路险，经常云雾腾腾，敌称之为第三道防线。我们打女娲山的战法与前不同，而是以五十七师打敌人的正面，我师从两翼进攻，迂回狮子坝，奔袭乌梢岭、插入敌后，包围阻击敌人。女娲山守敌见我正面部队猛攻，又见我迂回包抄到背后，便放弃阵地沿公路西逃。五十七师攻占天先庙、红岩时，歼敌一一七师三四九团一部。此次战斗从七月十八日至二十一日，仅仅三天时间就打破了敌人的第三道防线。
女娲山防线被我突破后，敌六十九军、二十七军及第三军二五四师一部溃退至安康外围大小牛蹄岭、文武山等地继续进行防御，并在防地以东，狗脊关派出警戒部队。这是敌人的所谓第四道防线，也是敌在安康以东的最后一道防线。包括溃退之敌，这里现约有四个军的兵力。
七月二十一日，我师奉命主攻大小牛蹄岭；五十七师沿黄洋河东侧向汉江南岸安康进攻；安康分区部队从侧翼向茶店、磨沟铺活动，迷惑和牵制敌人。二十二日，我师先头部队一六三团挺进至狗脊关，击溃守敌三十一师九十三团两个营，追至县河口，遂控制牛蹄岭东南一带高地。二十三日拂晓，五十七师一七○团攻占大帽山、控制了黄洋河以东诸高地，配合主攻部队对牛蹄岭发动进攻。我师决心以一六三、一六四两个团全部，采取夜摸手段攻占大小牛蹄岭、塔儿山敌人主阵地，并以一六五团迂回到牛蹄岭西面攻夺磨石梁子，掩护主攻部队侧翼。
战斗从二十三日深夜十二时打响。一六三团经县河口、牛岭坡、牛岭沟，首先攻占了小牛蹄岭敌阵地；一六四团也迅速打下了大牛蹄岭石头寨，继续向北发展，连夺三个山头。敌人对失去的阵地进行了十数次疯狂反扑，但均被我奋勇击退。这次战斗打得十分激烈，从二十三日夜发起进攻，一直打到第二天天黑，反复争夺，激烈冲杀，牛蹄岭连续战斗时间之长，争夺次数之多，是少有的。敌人每次反冲锋的兵力几乎都是一个营，而且由山后发出火力掩护。发现这一情况后，我即调一六九团一部，从大小牛蹄岭之间插入山后敌人反冲锋火力发射点，迅速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消灭掉，结果敌人的反冲锋减弱了。这时我军乘机向敌人防线纵深进击，最后终于全部占领了大、小牛蹄岭及塔儿山敌阵地，敌人全线溃退，我即追击，并占领安康新城。
牛蹄岭之战，是一次激烈争夺战，我军指战员充分发扬英勇顽强、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精神，在酷暑炎热下，打得吃不进饭，喝不进水，苦战一昼夜，与敌展开十数次的冲杀，连续打垮数倍于我的敌人十八次反扑，大量杀伤了敌人，并攻入安康新城，取得了很大胜利。这时，敌人溃败至安康老城，胡宗南又急急忙忙调部队来安康增援。至此，我在陕南共牵制敌人四个军，对我西北野战军攻打和歼灭胡宗南部，起了很大配合作用。
为协同配合西北我军作战，在安康外围战斗结束后，我师奉命到平利进行休整，待机行动。此次休整两个多月，主要是进行诉苦教育和军事训练。由于时间充分，领导又很重视，收效比较显著，使部队在政治觉悟、组织纪律，战术技术，作战指挥等方面，都有很大的提高。在教育训练中，十月一日北京传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特大喜讯，部队欢欣鼓舞，精神大振，纷纷要求马上出师汉中、解放全陕南，把战争进行到底。这时，我西北野战军已向大西北胜利进军，十八兵团南下入川，中路大军突破胡宗南秦岭防线，安康一带胡的几个军纷纷南逃。
在这种胜利形势下，为积极配合十八兵团自关中南下入川，完成打到汉中去解放全陕南的任务，军前委命令我师、五十七师和安康分区部队，分别由平利、洵阳和安康以东袖河街等地出发，沿汉江两岸西进追歼逃敌。当时兵分两路：五十七师经安康、汉阴、石泉，向汉中方向挺进；我师经平利，攻打岚皋、紫阳，向西乡、镇巴方向进攻，截击南逃四川之敌。
十一月二十八日拂晓，我一六五团一营向岚皋进攻，激战约三小时，歼敌一五八师四七二团一个营，及地方武装“鄂陕人民自卫总队”一部，岚皋县城即告解放。三十日攻打紫阳；敌人一个个先后被我全歼。之后，我师进驻西乡。
陕南解放后，胡宗南留下的残匪新四军、新五军、新八军共八千余人，在匪首王凌云率领下，由陕南溃退到四川通江以南地区，活动在川陕交界大巴山之火天岗、平溪坝、云雾山一带，企图继续进行顽抗。这是一股由国民党地方武装和土匪拼凑起来的反动武装。当时，我师奉命清剿这股残匪，即令一六四团由西乡峡口向川北通江的平溪坝进剿；一六三团从川北万源、通江泥溪场向云雾山、火天岗围攻。两个团采取近三百里的大包围，经过二十天连续追剿作战，将该敌全部歼灭。共计歼敌川陕鄂豫绥署主任王凌云和所属新四、新五、新八军三个军长以下七千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此外，我一六四团在此次战斗中，经人民群众报知，发现敌一二七军残部窜到南江官路口，经激战一时许，全歼该敌八百余人，敌一二七军三一○师师长丁树恒被生擒。至此，陕南全部解放，我军建设随之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一九八三年五月
《陕西文史资料》（第十七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