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一纵队在荔北战役中的侦察工作
刘桐树
荔北战役是我西北人民解放军为配合全国的战略进攻，继澄、郃战役歼敌万余人之后，于一九四八年十月在大荔以北地区，对敌整编第十七师、第三十八师、第三十六师等依托平原村落和人工筑城，进行防御的攻坚战役。由于我战前侦察，准确掌握了敌人布置、工事构筑、地形道路等情况，彭总采取了集中力量、从敌翼侧、直插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指导方针，取得了迅速突破敌防御体系，歼灭敌整编第十七师、第三十八师、第六十五师、第三十六师等大部及反动地方武装共二万五千余人的胜利。从而有力地配合了全国的战略进攻，特别是直接配合了淮海战役、晋中战役，粉碎了胡宗南为确保西安、潼关、宝鸡和保存实力而采取的“重点机动防御”的妄想，进一步扩大了新解放区，为我西北人民解放军向敌展开全面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受领任务，巨大鼓舞
九月中旬的一天，纵队贺炳炎司令员、廖汉生政委、陈外欧参谋长将孙巩科长和我叫到他们住的窑洞里。贺司令员庄重地对我们说、“又要打仗了。这次的仗，主要是消灭部署在大荔以北地区的敌整编第十七师、三十八师，我纵队担负正面的主要攻击任务。因地形特殊，又是攻坚，非同过去一般的仗，你们要早点出去，把敌情、地形道路搞清楚，看看怎么克服这些特殊的困难，出奇不意的歼灭敌人。这次的任务既艰巨又重要，你们一定要认真搞好。请廖政委指示吧！”廖政委既严肃又兴奋的对我们讲：“我军进入解放战争以来，第一年打得很艰苦，第二年打得比较顺利，第三年全国各大战场都已转入战略进攻阶段。我们全军在这一年仗也打得最好。敌人完全处于战略被动，由原来的全面防御转为重点防御。所谓重点防御主要是防御一些以战略重点为中心的点，如郑州、石家庄、平津、西安、武汉等城市，为了围绕这些大的战略重点防御，国民党除了组织坚守部队以外，还组织了若干战略集团实施机动作战。全国整个形势对我们极其有利。西北战场的敌人以前也是采取全面性防御，通过一九四八年的几次进攻战役以后，敌人改变为重点地区的‘机动防御’。在西北战场上，敌人的防御重点，一个是西安、一个是东府(即大荔地区)和西府(即宝鸡地区)。并围绕这些重点部署其部队。毛主席曾号召我们，战争进入第三年，能够消灭敌人一百一十六个旅，就基本上把敌人战略机动部队消灭了。从全国来讲，敌人总兵力还有三百多万，但敌人除受围困的守备部队外，机动作战部队只有一百七十余万。而我军已发展到二百八十万，绝大部分都是机动部队。从西北战场来讲，敌我双方力量对比还是敌人占优势，但已从开始时的十比一变为现在的四比一了。我军作战部队是七万多人，敌人是二十几万。虽然我们现在转入战略进攻，但从敌我兵力对比来看，还有一定的悬殊。根据这一特点，前委和彭总(即彭德怀副总司令)确定了我军在西北战场诸战役的指导思想和方针，主要是以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把胡宗南部队牵制住，不叫他离开西北战场，以配合全国战场。我澄、郃战役歼灭了敌人整编三十六师之后，迫使敌人向南收缩，调回了由裴昌会带领向中原进发的五个整编师。敌人的部署是以大荔、蒲城、彬州、礼泉为一线部队，预备队整编第一师、第六十五师驻扎于耀县、兴平、武功。这时敌人还集中了十三至十五个旅同我们作战，但我们在每次战役中都能打掉敌人几个旅。如：瓦子街战役围城打援时，我们打伏击一下子就打掉敌人五个旅，以后的每次战役也都能打掉敌人二至三个旅。根据这些情况，彭总讲要配合全国的战略攻势，很快消灭敌人。我们西北战场也要发起攻势，这次作战的主要任务是将部署在洛河以东、大荔以北、大峪河以南地区的胡宗南集团之整编第十七师、整编第三十八师和整编第三十六师残都以及平民、朝邑等地方的反动武装打掉，进一步把胡宗南牵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进兵中原，以配合全国各战场的战略进攻。”接着他讲了野战军的部署方案和我第一纵队预定沿澄(澄县)、大(大荔)公路对敌整编第十七师、整编第三十八师主力实施攻击的任务。并说：“我纵队担负着野战军主要作战方向上的主要任务。我纵队打好打坏对这次战役影响很大。因此，侦察工作一定要认真搞好，把敌情、地形、道路等搞得清清楚楚，以便确实保证首长定下正确的决心、部署和采取的重大措施。”最后贺、廖首长拍着我们的肩膀亲切地说：“搞清楚了吗？担子重呀！还有什么困难吗？”我和孙巩同志异口同声地说：“情况和任务都清楚了，我们决不辜负首长的信任和期望，一定完成好这次任务。”我和孙巩都争着要挑这副重担。贺、廖首长高兴地说：“这次就叫小刘去执行任务吧！”
二、群策群力，英明的决策
接受任务后，我和孙巩科长一起，在出发以前，作了一些侦察的准备工作：第一，迅速组织纵队和各旅侦察力量，计有：正、副科长三人、参谋十几名、报务员、译电员各一名(带电台一部)。三个侦察连及六个侦察排的大部，共约六百余人。并做好了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第二，认真学习和领会首长的作战决心和意图。因为这是战役侦察的具体的指导方针，也是侦察工作遵循的原则，不领会这一点，侦察工作就不是为了指导作战，为了完成某个战役意图的实现，而使侦察工作陷入一定的盲目性。如果片面的理解侦察工作，只单纯的注意侦察手段的运用，而不注意领会首长的作战意图，其结果必然是所获得的情况不能满足战役的要求，也很难起到既参又谋的作用。从西北战场来说，野司常常把我们一纵队使用在主要作战方向上。我们的侦察工作搞得好，对全军都有利；若搞不好，全军都要受到影响。所以，我们每次接受任务，都有这样的心情，一定要领会首长作战意图，考虑全面的利益。第三，要熟悉敌情和社会情况，为更好地完成任务奠定基础。第四，初步把侦察计划搞好，自己所带侦察部队到达侦察地区以后怎么办？有个概略的计划，并先向首长汇报。
这次战役的侦察工作，我们使用了纵队的大部侦察力量，提前十五天左右进入了预定的战场。
敌人的第一线是整编第十七师，第二线是整编第三十八师。一线之敌是沿永丰、韦庄、寺前布防的，敌人为什么摆在这里呢？因为这里是澄县和大荔交界的地方，这里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深沟(名曰：大峪河)，这条沟的地形是非常特殊的。关中象这样的地形也有一些，但却没有这样深的沟，从北塬到南塬，一下一上最少需要三个多小时，比翻越一座终南山还难，但是在沟这边(北塬畔)喊话，沟对面(南塬畔)却能听到，真是沟深坡陡，易守难攻。敌人利用这样的天然屏障，在南塬畔上构筑工事坚守，的确煞费了一翻苦心。
从交道镇到韦庄镇有一条公路(澄县至大荔公路中的一段)，公路通往南塬畔上敌人占领的张家城村，通往北塬畔上的村子已记不清村名了。我们的前沿伸到北塬畔，然后在沿公路两侧之北塬畔一线约十五里左右的地区内进行部署。我纵队的侦察部队立即在各个点展开了工作。我们初步确定搞好三项工作：一是加强警戒，做好预案，严防和打击敌人的袭扰与破坏；二是认真做好发动与组织群众的工作，同时广泛开展对敌情、社情、地形道路的调查研究工作；三是组织精干的侦察组深入敌后和纵深查明敌情、地形道路等。
经过社会调查，我们了解到敌人在前一段时间里，曾多次派一个连至一个营的兵力，趁北塬边沿一带武装力量少而弱的情况，在夜间由南塬窜入北塬，对我地方武装、侦察小分队、地方干部和群众进行过多次袭扰破坏，敌人十分嚣张，群众比较恐惶。根据这些情况，我们认为主要是对敌人的袭扰打击不力，其次是没有踏踏实实地做好群众工作。这样的状况如不改变，对我们以此为侦察基地，进一步开展侦察工作和深入敌后了解情况等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于是，我们首先组织了廿几个侦察、工作组，派赴各村，分片包干，深入做发动群众工作；同时，集中一定力量于机动位置，按予定方案，随时准备打击和消灭向我进行袭扰破坏的敌人。我们还派出一旅侦察科长魏家珍、纵队侦察科参谋孙振英等同志带领精干的侦察组，从北塬到南塬在敌人正面插入敌整编第十七师防御的纵深地带，对敌情、工事构筑、地形道路等，进行了实地侦察，特别是魏家珍同志所率领的侦察组，他们化了装，夜间摸进去，日间在敌阵中东查西看，或出入于敌阵地前沿，查明了敌人第一线部队的部署、工事构筑，地形道路等。
通过这些工作，我们初步了解到：从临皋、张家城、南北酥酪到醍醐镇一线是敌正面设防的主要地段，兵力比较集中(敌十七师大部)，工事多而强。从塬畔至纵深一至二公里，除村寨中之环形防御外，都有三道阵地，每道阵地都由交通壕、暗堡、散兵坑构成，特别是在第一道阵地之塬畔边沿，还砌成了很多人工绝壁，因此从北塬到南塬道路极少，能通行的道路都被敌人严密封锁和控制。根据上述情况，我召集各位科长、参谋共同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大家一致认为：敌人依靠天然屏障(大峪河这条深沟)，加上人工筑城，确实是易守难攻。虽然，我侦察小组进入的比较顺利，但这是在绝对秘密隐蔽或化装成敌人的条件下实现的。这些条件在平常大部队是不可能完全具备的。大部队若不能隐蔽地突然占领南塬畔阵地和突入敌之纵深内部，则很难掩护主力部队顺利通过天然屏障，源源不断地投入战斗，向敌纵深继续攻击。若只以先头小部队占领塬畔敌前沿阵地，就要遭受敌人强有力的阻击，后续部队也上不去，同时又为深沟所隔，我火力不能直接支援，敌人却极易集结兵力和火力向我先头部队突施反击，使我攻击难于奏效。总之，敌人利用这一天然屏障，给我军发起攻击造成的困难，比强渡江河和攻城都难。
怎么办呢？当前的中心问题，是要找出敌人正面防御地段中，在两个部队的结合部以及某个部队的防御之翼侧有无空隙？是否能利用空隙突然占领塬头、插入敌人纵深向敌侧后迂回攻击？这些还有待组织新的侦察组深入敌后进一步搞清楚。
正当难题未解之时，第二天拂晓，敌人从醍醐镇过来约一个营的兵力，突然包围了我侦察基地交道镇东南三华里的XX村的侦察小分队，并妄图袭击我住交道镇之侦察机关和部队。当我被围侦察小分队各自据守窑洞与敌进行激烈战斗时，我分驻附近地点的侦察部队主力约两个多连，按予定方案，分多路同时向敌进击。敌遭我内、外突出其来的夹击时，惧怕被歼，即怆惶撤逃。我即迅速发起追击，毙、伤敌三十余人(其中击毙二十余人)，敌人在强大炮火掩护下狼狈窜回了醍醐镇。战后，经现地观察了解，得知敌人敢于对我侧后进行袭击，主要是XX村的甲长通敌告密所致。经过对战地的观察，我们又发现沟的走向从醍醐镇开始即是南、北走向了，而且沟较浅，坡度也稍缓些。根据这一新的发现我们又研究确定：一、必须加强各工作小组，协助地方干部认真搞好建党、建政(特别是村政权)和武装群众的工作；二、切实搞好我侦察部队侧后方的警戒，严防敌人再次袭击；三、在醍醐镇以北和以东派出侦察组，查一查那里的情况如何？是否有空隙可乘。
在打击了敌人对我袭击后的第二天拂晓，有两个老百姓赶着两匹小毛驴从对面塬上过这边来了。我们担任警戒的侦察员将其拦住，问他们是哪里人？这两个老百姓见到解放军一点也不紧张，说他们是南塬上布袋王家的人，到交道镇来驮煤的。听说他们从南塬来的，大家都非常高兴，认为这是提供敌人情报的最好来源。侦察员立即把他们带到我住的窑洞里。我热情地对他们说：“你们辛苦了，请坐下吧！”他们露出感激的面容，高兴地坐下了。我又问：“大叔贵姓?”这位年约五十岁左右(当时我才二十五岁，故称老人为大叔)的老人回答说：“姓赵，叫赵X X，他是我的侄子，二十岁了，叫赵X X，我们是到交道镇来驮煤的。”我说，咱们相遇不易，拉一拉家常好吗？家里还有什么人？有多少地？够吃吗？赵大叔悲伤地讲：“家有五口人，十亩多地，我叔、侄两还常在外当短工，这样一家人勉强够吃，日子苦呀！”这时一个侦察员进来说：“饭做好了，是否先吃饭？”我说：“好呀！快端来。”又对赵大叔说：“咱们一起吃。”我们边吃边谈，我问他：“你们怕解放军吗？”赵大叔说“我们不怕，一点也不怕，我们是想，是盼，盼望解放军早日消灭蒋、胡匪帮、穷人翻身早日得解放！”我说：“老人说得好，说得对。你见过解放军吗？”赵大叔说：“早在十一年前，那时还是红军呢！就来过我们这里。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刻在穷人的心里，老百姓称赞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替穷人翻身的好队伍！”这时我摆开了地图，问赵大叔：“你们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经过那些村子，到这里来的？”赵说：“路上卡子(即敌占据点)多，不让我们过。所以，没有办法，只有晚上绕过卡子，钻空子过来的。”我说：“你说说什么时候离开家？经过些什么村子，那里有敌人，是怎么绕着钻过来的，好吗?”赵大叔稍微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们是夜深人静才从家里出来的，因为很多村都住有敌人，不敢进村，先绕过X X村北，接着在西观与寺前之间插过来，以后又绕醍醐镇以北和马村以南这样过来的。到了塬畔才放了心，这时已快鸡叫了，我们赶着毛驴加快脚步，等到沟底鸡就叫了，再上行到塬畔天就快亮了，后来就遇到了你们，”赵大叔的话，使我受到了极大的启示，我想：敌防御正面的天然屏障不易克服，难以插进去?若是能在敌翼侧方向上找到出路不是更好吗?我以激动的心情跟赵大叔商量：“你能不能再沿着你出来的路带我们进去走一趟?若回不来，就住在你家里行吗?”赵大叔肯切地说：“行！咱们是一家人嘛，你们是人民的好队伍，是为我们打仗的，叫我们干什么都行。我给你们带路，到我家去住，保证你们平安无事。”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他们一天一夜未曾休息，我把赵大叔安排在当地一家可靠的群众家里休息，还派了一名侦察兵专门照料，防止别人吵闹，好让他们安静的睡觉。
安顿了赵大叔，我马上召集了有各旅(师)侦察科长和纵队参谋人员参加的会议。会上，对赵大叔他们过来的情况进行了分析，提出了从敌人翼侧插到敌人侧后，将敌情和我们所走的道路侦察清楚的设想。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是从翼侧插入敌人心脏，侦察敌情、工事构筑和地形道路等情况。同时，沿着敌人防御的正面，各部队要一面加紧协助地方干部做好群众工作，一面防止敌人袭扰，以保证我们插入敌后的侦察组既能够顺利地进去，也可以平安地出来。会上还把这个部署作了具体安排。会议决定由我亲自带领两个参谋、两个侦察兵共五人从敌人侧后插入。
当天晚上九点钟，我们五个人，带了两套国民党军的军服(一套军官服、一套士兵服)，由赵大叔当向导，向敌人侧后方向行进。我们由西塬畔下沟又上到东塬畔，在前进中，发现在我们的北面，有二十余名敌人正在巡逻并乱打枪。这时我们稍做隐蔽，即从敌南边绕了过去，在醍醐镇至马村镇、西观至寺前镇、酥酪至韦庄镇等多道据点网、工事网之中绕行穿插四十余里，顺利到达了敌人的心脏地区，韦庄镇附近一个小村——布袋王家，也就是赵大叔的家。来到赵家门口，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四点多了，我们没敢让赵大叔叫门，而是先让他的侄子跳墙过去，把门打开，我们才进入屋内。因为我们怕叫门引起狗叫，惊动敌人。进屋后，大叔、大婶忙着要给我们做饭，我连忙制止。告诉他们深更半夜不能动烟火，这儿离敌人据点近，会引起怀疑。我们把身边带的干粮拿出来吃了一些，喝点开水，就休息了。大叔为让我们放心地睡觉，他和他的侄子在外边放哨，嘱咐我们外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担心。我们非常感激赵大叔一家，我们现在真正成了一家人。虽然大叔再三叮嘱让我们好好休息，我躺在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由于顺利地从敌翼侧、空隙插入了敌人心脏，这就证明原来设想的改变正面攻击的打法是可行的，因而心情激动；另一方面因为对敌人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还有些担心，心里总不踏实。大约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时，我才睡着了一会儿。
下午四点多钟，我想出去看看，白天出去一定会看得更清楚、准确一些。于是，我们化了装，假装成监督派来修工事的老百姓的看守人员，到酥酪、张家城、韦庄等地方转了一遍，了解敌人据点工事的具体情况。我们发现，敌人是以村落为主形成防御重点，以隐蔽发射点、交通壕、伏地碉等构成环形的防御阵地。第一线的据点与据点之间都筑有互相联结的交通壕、地碉、散兵坑；在正面的塬畔一线，地碉密布，并有通交壕与据点相通，构成一个个紧密相联的防御体系。第二线(即韦庄镇东西之线上)，主要是以村落据点构成防御体系。
到了晚上，我们又针对着如何包围和攻击敌人，有什么可供利用的地形以及道路情况，继续对敌人的几个主要据点反复进行了侦察。这样，我们掌握的情况就更详细了。大约在天亮前五点左右，我们又回到赵大叔家。
第三天下午，我们决心去韦庄附近抓一个俘虏。韦庄是敌师部所在地，从师部进出的敌人一般了解情况比较多。我们抓俘虏不能只抓个把哨兵，因为有些哨兵并不了解多少情况。我们要抓那些能够掌握和了解较多情况的俘虏。如：机关的军官、汽车兵、搜索兵、通讯兵等。一般连队的下级军官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而机关人员因为经常要到各部队去联络，活动范围广，比较了解情况，我们要抓的是这样一些俘虏。这天黄昏前，我们在韦庄镇至南酥酪的大路上抓到敌人一个搜索连的副连长，经我们向他宣传了我军的宽大政策后，这个俘虏表示愿带罪立功。他对敌人那个团住那里、守备那块地方都非常清楚，他所供的情况，与我们原来所了解到的一些主要情况基本是一致的。
通过实地侦察，又加上俘虏的口供，我们对敌人的布署、工事构筑、武器装备、穿插路线等情况基本上都搞清楚了，同时也把第一线国民党整编第十七师和纵深(二线)整编第三十八师的情况基本上摸清了。我和两位参谋共同研究，认为我们的任务和目的基本达到了，可以返回部队，向首长汇报。当晚我们沿原插进路线返回，并在返回途中，对地形道路又反复进行了侦察，特别是西观至寺前间一段。因为这里两据点的距离才有一千五百公尺左右，以后大部队通过时能否暴露，暂时没有把握。我们派人到接近据点最近处去试看、试听，结果表明，乘夜暗通过，据点里既听不到，更看不到。但部队必须保持肃静。这样，又解决了一个难点。当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兴奋呀！拂晓前，我们顺利返回了侦察基地交道镇。
虽然几天几夜没睡好、没吃好、身体又累，但由于在赵大叔及其家属们的帮助下，我们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心情舒畅，也不觉疲劳。我告诉一位参谋，立即通知各旅的侦察科长和纵队孙振英参谋等来开会。不一会大家都来了，我说：“今天的会主要是向大家汇报。有些意见让大家议一议?至于对敌正面防御问题，有新情况、新意见可以讲讲，没什么新的就以后再谈好吗?”大家都同意。于是，我讲：“根据我们插入敌人心脏反复侦察和俘虏供述，敌第一线为整编第十七师，师部驻韦庄镇，其所属之四十八旅、十二旅分散守备在寺前镇、醍醐镇、南北酥酪、张家城、临皋、永丰镇、韦庄镇地区；第二线为整编第三十八师，分布于乌泥村、唐家堡、宜井、东西汉村地区。工事构筑：基本上是以平原村落和城镇为据点，特别在第一线，敌人利用天然屏障(大峪这条深沟的醍醐至永丰段)沿塬畔修筑了很多地碉、暗堡、交通壕，并与村落据点相联接。总之，正面兵力密度大，有可资利用的天然屏障，又加之修筑与据点相联结的人工筑城，空隙小，可以说易守难攻；而敌翼侧和纵深与正面相比较，兵力散、工事差、特别是据点间的空隙较大，宜于我大部队突然插入、割裂包围、各个歼敌。”我认为上述情况和意见应速向纵队首长汇报。大家一致同意，要我抓紧时间，立即返回纵队向首长汇报。
这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虽然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但由于“疑难”问题基本解决，心情激动，也就不感觉怎么疲劳了。我带着两个侦察兵立即乘马飞奔，行程六十余里，大约在下午一时左右到达了纵队驻地澄县东北之罗家凹，我找到孙巩科长，他同我一起到贺炳炎司令员、廖汉生政委、陈外欧参谋长住处。孙巩同志说：“桐树同志侦察回来了，有些重要情况和意见，须向首长当面汇报一下。”贺、廖、陈首长亲切地对我说：“你辛苦了！还没吃饭吧？”孙巩同志说：“没有。”贺喊：“警卫员，快叫炊事员给刘科长搞饭！”他转脸对我说：“边说边等吧！”我展开了自己标示的地图挂在墙壁上，向首长汇报。我首先讲了从接受首长赋予的任务后，大家情绪很高，不论战斗、深入敌后，还是做群众工作，从干部到战士人人都是争挑重担，坚决把任务完成好。下面又说明今天回来主要是向首长汇报一下，我们侦察的结果。我们向首长建议，“把原从敌防御正面攻击的方案，改为从敌翼侧插入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理由，一是敌人布署、工事构筑、地形道路等情况和特点(即前面所述，此处从略)；二是我们多次派干部带领精干侦察组插进敌阵及其侧后纵深的心脏地区，进行了反复侦察、勘察以及捕获的俘虏口供，通过大量的调查、询问，证实了上述情况是真实的，判断是正确的。因此，我们建议把从对敌正面防御攻击的方案，改变为从敌翼侧插入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贺、廖、陈首长听了汇报后，都说：“你们这次侦察工作搞得好，所提意见也很好，完全赞成。原来黄新庭旅长就有这个意见，不能从敌人防御正面打，要从敌人翼侧插入纵深心脏去打，实际情况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首长告诉作战科长刘英同志，因为情况关系到整个战役部署，要立即通知各旅旅长、政委马上到纵队开会议定作战方案。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警卫员拉我去吃饭。贺司令员拍着我的肩膀说：“饿了吧！”我说：“一心只想着汇报了，没想到饿呀！”首长又说：“要多吃点，一顿要吃够两顿的，也好完成任务呀！”我高兴地笑着说：“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到了炊事员那里，吃着香味可口的饭菜，我才真感到饿了，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将近下午五时，各旅的首长们很快就都到齐了。贺、廖首长主持会议，贺司令员说：“今天请你们来开个紧急会议，主要是研究把从敌防御正面攻击的方案，改变为从敌翼侧，插入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问题。先让刘桐树同志向大家汇报，然后大家共同议一议。”我按照向贺、廖首长汇报的内容又讲了一遍，黄新庭旅长马上说：“这个汇报和意见很好。原来我就考虑从敌人防御正面攻击的方案，比较困难，不易得手；从敌侧后插进去打，比较有把握，易于歼灭敌人，事实证明，从敌翼侧插进去打是可行的。我看现在可以这样定下来。”他还建议整个野战军亦可遵此方针，主力都从敌翼侧插入敌侧后打。这样，我力量集中，行动突然，协同密切，不仅有利于各个歼敌，而且会加速战役进程，更好地达到预定的战役目的。但还有一些情况和问题，须进一步搞清楚。一个是插进的道路问题，另一个是怎么实施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具体部署问题。因为方针确定了，就要抓住关键的问题，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这样才能保证实现呀！他指着我说：“小刘，你再谈谈这方面的情况好吗?”于是，我又有重点地向首长做了较详细的补充汇报，我说：“关于穿插路线，我的看法，可以初步选定：以雷家洼为起点，经王家村、贺家坡以东，再穿过西观与寺前两据点之间，绕醍醐镇、南北酥酪、张家城以南，直插至塬畔为终点。此线的优点，一是距离短；二是最隐蔽；三是不仅把敌整编第十七师之十二旅与四十八旅割裂了，而且也极便于割裂敌四十八旅之各团守备的据点；四是以此线为基点，不仅利于分割包围、各个歼敌，而且为向敌纵深发展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有利因素还很多，但有一个极端重要的问题，就是必须绝对保密，不论在行动前或行动中，特别是在行动中，为防止敌人发觉，部队是否应该轻装前进，不带骡马。关于割裂包围、各个歼敌的问题，我的看法，穿插线以北地区，是敌整编第十七师旅沿大峪河以南塬畔(张家城至醍醐镇)与靠近塬畔之各村为据点设防，正面宽十五至二十里，纵深三至五里，旅部及其主要兵力驻南北酥酪、醍醐、张家城，我主力可沿穿插线，同时由南向北对各据点守敌割裂包围，各个歼灭之。并以部分兵力沿穿插线由北向南担任警戒，防敌北援和击我侧背。”首长们听了以后，都一致同意黄旅长的意见，迅速请示彭总把此次战役的总方针定下来。最后廖政委讲：“这次会议是一次充分发扬军事民主的讨论会，会议中听取了桐树同志的汇报，大家根据当前敌情、地形道路等特点，以及彭总的战役决心和意图，认真研究了集中兵力，大胆地从敌翼侧插入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指导方针，以及部队部署和采取的重大措施等，我认为这些意见很好，我和贺炳炎同志都同意。我们立即向彭总汇报，请他决定。”
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当廖政委在电话上向彭总报告了上述讨论的情况和意见后，廖政委告诉我，彭总要你去当面向他汇报。我说：“怎么讲法，是否主要谈情况和首长们讨论的意见，行吗?”廖政委说：“可以。快去吃饭，吃了饭再走！”我带了一个参谋和一个侦察兵到达野战军司令部驻地赵庄已将近十点钟了。王政柱副参谋长带我到彭总住处，正好张宗逊副司令员也在。我向彭、张首长敬了礼，他们面带笑容亲切地同我握了手，彭总说：“你辛苦了。大概情况你们廖政委在电话上已讲了，你们的侦察工作搞得很好。(张副司令插话说：小刘是个很坚定、勇敢、灵活，能很好完成任务的好同志。)请你来是要专门详细谈一谈。”我说“廖政委说了，除向彭总汇报外，还请彭总给予指示。”说话间彭总拉着我到地图跟前，我说：“我还带了一张标好的图呢?”参谋接过地图把它挂了起来。我在地图上边指边说，把在纵队紧急会议上谈的情况，以及首长们的意见，又重新叙述了一遍，请彭总指示。这时，彭总露出满意的表情，但他仍严肃地说：“你们的意见很好。这次荔北战役，是一次极为重要的关键性战役，我们决定：集中野战军的主力，从敌翼侧，直插敌人心脏和侧后，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以此为作战指导方针。为迅速歼敌，拟第一步先歼敌整编第十七师；尔后再歼敌整编第三十八师。你回去告诉贺、廖，正式命令很快就要下达。一纵队的任务、部署和打法，可按你们的意见，尽快做好一切准备。特别是侦察工作，你们还要进一步认真搞好，千万注意保密。”
回返途中，我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彭总刚才的英明决策，他那无限信任的目光和这千斤重担的任务，使我感到首长的期望和肩负的使命多么重要。我回到纵队驻地罗家凹，已近深夜下一点了。我立即向贺、廖首长汇报了彭总的上述指示。廖政委说：“这就好啦！我们要速将彭总指示告诉各旅首长；并据此做好各项准备工作。特别是侦察工作要继续搞好。”
第二天上午，我又回到交道镇，召开了各旅科长、参谋参加的会议，传达彭总及纵队首长的指示，研究了如何集中主要力量进一步搞好从敌翼侧，直插心脏，割裂包围，各个歼灭的侦察工作和以部分力量协助地方做好群众工作的问题。我们各个侦察小组又反复进行了侦察，做到确有把握地带领部队插进去，割裂包围敌人和各个歼灭敌人。这时，有些旅、团的领导干部也到各自的作战地区进行了勘察。总之，根据总的作战方针、任务和部署，为了确保落实，我们对一些主要问题，如：插进路线，割裂包围、据点攻击等，不仅进一步搞清了情况，而且还研究了具体措施。至此，战前侦察工作基本上完成了任务。
三、正确部署，连战皆捷
根据侦察所获情况和战役指导方针，我军的布置是这样的：第四纵队(欠骑兵六师)，当前任务是攻击永丰镇，歼敌第十二旅三十六团，尔后任务是协同第一纵队围歼韦庄镇之敌；第六纵队的当前任务是包围歼灭醍醐镇之敌第一四三团，尔后集结于醍醐镇附近相机使用；第一纵队经寺前镇与醍醐镇之间迂回敌后，当前任务是攻击南北酥酪、张家城，歼敌第四十八旅旅部及一四二团、澄县保安团等部，尔后任务围攻韦庄镇之敌；第三纵队的当前任务是围歼寺前镇之敌第四十八旅一四四团，尔后准备配合第二纵队歼灭援军；第二纵队以一部歼灭两宜镇、双泉镇之敌骑兵第四团及保警队，并占领双泉镇，主力进至业善镇及其附近地区集结、切断酥酪、醍醐镇、寺前镇之敌的退路，确保第一纵队的侧背安全，并准备歼灭由南向北增援部队。另外，第三纵队独立第五旅十五团之第三营与黄龙分区、韩城、郃阳地方兵团，组成南进支队，由中共东府工作委员会指挥，出朝邑、平民地区，策应该地区的反动地方武装起义。第四纵队之骑兵第六师、黄龙分区之警备第四旅、关中分区第二十一团、渭北纵队等部，分别向咸铜铁路支线(咸阳至铜川)两侧及蒲城、白水等地进行游击活动，歼灭守备薄弱的据点之敌的地方武装。
根据上述部署和决心，十月五日拂晓，我野战军进到澄城、郃阳以南的交道镇、庙瓦、岱堡、黑池镇地区集结。五日黄昏开进，六日拂晓按予定部署全线发起冲击。第一纵队各部队分别由侦察兵带路，乘黑夜轻装急进。绕过醍醐镇、寺前镇、酥酪、韦庄等据点网，在割裂敌整编第十七师的同时，包围了各据点之敌、并且堵截住由酥酪向韦庄逃跑的第四十八旅旅部之敌。韦庄至永丰以及韦庄至宜井之敌军的联系，也被我第二、第四纵队所切断，从而打乱了敌人整个防御体系，敌人怆惶逃退，我军乘机顺利地进攻，敌人更加混乱，战斗进展极为顺利。至六日上午十一时，除双泉镇之敌骑兵第四团大部逃窜外，永丰、韦庄之敌都在我军围困之中。北党、寺前、西观、醍醐、酥酪、临皋、凤楼等据点均被我攻占，敌整编十七师之第四十八旅被歼灭。困守韦庄之敌整编第十七师师部、十二旅旅部及其第三十四团、三十五团，在我第一纵队、第二纵队攻占其外围据点并歼敌一部后，于黄昏猛力向外突击。我军除第四纵队继续围困永丰外，全军主力由追击敌整编第十七师残部的态势，于七日转向对敌整编第三十八师的进攻。敌整编第三十八师原来是准备作为增援的部队，结果，尚未来得及增援，在我军追击敌整编十七师残部时，就遭到我打击。七日十五时，敌整编第三十八师主阵地被我攻占后，即行溃逃，经我猛力追击，敌整编第三十八师大部被歼。
正当我野战军主力围歼敌整编第十七师、第三十八师之时，我南进支队也于十月六日争取了对朝邑县之地方武装两个大队共一千一百余人全部起义。并扣获了朝邑县长及县党部书记以下二百余人，解放了朝邑县城。七日解放了平民县城。至此，黄河以西、洛河以东和川北广大地区(除大荔县城)已完全解放。
我军于战役第一阶段胜利结束后，准备在原地进行休整。这时敌人又集中了整编第一师、整编第九十师、整编第六十五师、整编第七十六师、整编第三十六师残部、五十五旅、一三五旅共计十三个旅，九万余人，企图乘我军休整之时向我反击。敌人先后于十日、十一日向我进攻，我先以第二、第三、第六纵队中的各部队抗击敌人，掩护主力在杏子河、乌泥村、窑头、南阳庄、曲头地区、占领阵地，进行防御，待机进攻。经终日激战，我军各部队击退敌人十数次攻击，并查明当面第一线向我们进攻的敌人主力是整编第六十五师、整编第一师共六个旅。我军乘敌立足未稳之际，以争取歼灭敌精锐整编第六十五师为目的，决心集中全军主力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纵队转入进攻，同时第四纵队准备分兵一部分监视蒲城之敌，主力部队从孙镇东渡洛河，由西向东攻敌侧背。这是我们准备歼灭敌整编第六十五师的布署。十二日拂晓，我军发起总攻，经过激烈奋战，歼灭敌整编第六十五师大部，予敌以打击。至当日黄昏，敌增援部队七个旅赶来，大约有八万余人，围集一团，我难以各个歼击，乃改变了战役决心，撤出战斗。
在整个荔北战役中，我们歼敌正规军整编第十七师、整编第三十八师、整编第六十五师、整编第一师、整编第三十六师等部及反动地方武装共二万五千余人。其中俘虏敌四十八旅旅长万又*(上鹿，下各)以下官兵一万一千余人。缴获各种炮一百八十三门、机枪六百八十五挺、长短枪六千四百五十支。至此，胡宗南的五个机动师，先后遭我歼灭及歼灭性打击的即有四个师(即整编第十七师、第三十八师、第三十六师、第六十五师)，只剩整编第一师比较完整。这一胜利为以后我军在西北战场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四 认识规律，发扬光荣传统和作风
荔北战役的实践证明，由于在彭总和纵队首长的直接领导下，使侦察工作得以顺利进行，及时准确地提供了可靠的情况，为首长定下正确的决心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因而保证了战役的胜利。
(一)认真学习领会首长的意图和决心,并做为指导思想和依据，统帅侦察工作的进行，以达到提供重要可靠的情况，保证首长下定正确的决心与部署。我对这一点体会是很深刻的，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我参加了不少战役、战斗，特别是在西北战场那么困难的条件下，敌人又有十几倍于我的优势兵力，彭总能够以少胜多，打那么多胜仗，歼灭了敌人有生力量，削弱了敌人，发展壮大了我军，最后战胜了敌人。当然原因很多，有毛泽东思想的指引，有党的领导，有广大人民的支援，有全军干部的英勇奋战等，我再三思索，还有一重要因素，就是彭总的英明指挥，他全局在胸，情况熟悉，善于掌握敌人的规律，以及灵活的运用战略、战术、达到歼灭敌人的目的。比如这次荔北战役，敌人采取“重点机动防御”，并利用平原村落设防，妄图滞止我的进攻，伺机与我决战；而我为了歼灭敌人有生力量，针对敌在大荔以北地区设防特点，彭总采取了集中主要力量，从敌翼侧，直插敌人心脏和侧后，割裂包围，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指导方针，出其不意的打乱了敌人防御体系，顺利地各个歼灭敌人，达到了战役目的。所以，正确领会首长的意图，依此为指导思想，统帅侦察工作的进行，是完成战役侦察任务的根本保证。
(二)要认真、模范地执行党的政策，切实做好群众工作，争取群众的支援和帮助，这是做好侦察工作和一切工作的根本基础。我较长时期做侦察工作，深深感到，群众确实是力量的源泉，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如果没有赵大叔等这样好的基本群众，我们就不能胜利。我们认真执行党的政策，充分发动群众，群众就会起来自觉地协助我们共同与敌人斗争，再加上我们有重点地控制和封锁，两者结合在一起，敌人也不敢来了，任何消息他也得不到了。在蒋管区来讲，如果没有群众，就不能很好的保守秘密，也就无法达到我们部队行动的突然性。
(三)正确组织和使用侦察力量，并集中主要力量于主要方向上，采取多种手段，确实把急需的重要情况及时准确地搞清楚，认真进行分析，综合推断，结论迅速上报，提供首长尽快下定决心，指挥战役、战斗的顺利进行。
我们原来计划从敌人防御正面进攻，通过侦察，发现敌人侧后有机可乘，于是马上又把力量集中使用到这方面来。也就是把力量集中到对战役起决定性胜利的方向上。在主要必须解决的问题上，要把它搞得清清楚楚，非常准确。侦察工作也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而是要根据部队首长作战意图抓重点，在时间紧张的情况下，更应该这样做。
(四)不论在战前还是战中，必须在部队行动前派出侦察部队进行侦察，切忌怆促派遣，使首长和部队等情况下决心，造成被动形势，以免丧失战机，使战役的胜利受到影响。
在荔北战役中，我们也还存在缺点，特别是在战役后阶段，不能尽快查明情况，对敌人战略、战术上的新变化认识不足，影响战役的更大胜利。这些教训，切要记取。
(一九八三年十月) (王萍记录整理)
《陕西文史资料》（第十七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