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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印章铭刻丛考

陈晓捷


  内容提要 本文对秦汉时期的封泥印章铭刻“外乐”等重新做了考证。另外对《史记·秦本纪》“初居雍城大郑宫”的句读及《后汉书·舆服志》“洞朱”提出了新的观点,认为前者应读作“初居雍,城大郑宫”,而后者是“*(左氵右月)朱”,亦即“*(左氵右丹)朱”、“丹朱”之讹。
  关键词 秦汉 印章铭刻 《史记·秦本纪》句读 洞朱
  近年来新发现了一些秦汉时期的印章及铭刻资料,但是发表者对于其中某些铭刻的考释仍有未尽之处,今择数例再作以考释。另外还对文献中的个别词语和标点提出了新的看法。不妥之处,敬请方家正之。
  外 乐
  秦封泥有“外乐”[1]。外乐一职史籍缺载。关于外乐的性质及职属,《秦封泥集》中已有考释,然尚未完备。今再略述之。
  按外乐一词,见于《汉书·艺文志》:“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是以圣王制外乐以禁内情,而为之节文。”出土文献中也仅在湖北江陵张家山汉简《奏谳书》中有记载[2]。
  外乐相当于散乐。《周礼·春官·旄人》:“旄人掌教舞散乐、舞夷乐。”注:“散乐,野人为乐之善者,若今黄门倡矣。自有舞夷乐,四夷之乐亦皆有声、歌及舞。”疏:“释曰:云散乐,人为乐之善者,以其不在官之员内谓之散,故以为野人为乐善者也。”又《周礼·靺师》:“掌教靺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享亦如之。”《鞮鞻氏》:“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大享时祭,皆当歌舞之。”秦代的外乐,当是从以上这些先秦职官演变而来。《奏谳书》中记载的乐人讲到咸阳为外乐,其性质正与散乐相同。当然,在秦宫中所演奏的乐曲,除了俗乐(及散乐)之外,还包括了其他民族的乐曲,这些即所谓的夷乐。它们一起构成了秦代外乐这个有别于正统雅乐系统的音乐形式。
  至于外乐名称的来源,当与其演奏的场所有关。《白虎通》卷三《礼乐·四夷之乐》:“乐者,圣人作为以乐之耳。故有夷狄乐也。谁为武者?以为使中国之人,何以言之?夷狄之人礼不备,恐有过误也。作之门外者何?夷在外,故就之也。夷狄无礼义,不在内。《明堂记》曰:‘九夷之国,东门之外。’所以知不在门内也。《明堂记》曰:‘纳夷狄之乐于太庙。’言纳,名有入也。”这说明,夷乐一般是不能进入宗庙演奏的。而俗乐在当时同样也不能进入宗庙[3]。这与雅乐可在宗庙之内演奏形成鲜明的对比,因此被称为外乐。
  现如今在关中一些地方,每逢有红白喜事,总要请吹鼓手。吹鼓手在过去一般是在主家大门外面吹奏乐曲,因此,招呼他们的时候,总说是“门上”(在关中部分地方的方言中,称大门外边为“门上”),或许这正是秦代外乐之遗意。
  西安东郊西汉窦氏墓出土印章
  2001年,西安东郊西汉窦氏墓中出土了一方铜质穿带印。简报将印文释读为“窦氏”、“妾氏”[4]。
  案:此释读不确。细审简报所附印章打本及线图,我们可以看到所谓之“氏”字,上面为“女”,底下为“止”,合起来就是“*(左女右止)”。
  “止”与“之”相通。《诗·陈风·墓门》:“歌以讯之。”《广韵》六至谇下引“之”作“止”。《诗·小雅·车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释文》“仰止”或作“仰之”。《史记·三王世家》引作“高山仰之,景行向之”[5]。而“之”字在篆书中又作“*”,故“*(左女右止)”当即“*”又即“妛”。因此,这方印章当释读为“窦媸”、“妾媸”,是女子之名。
  《集韵·之部》:“妾,或作媸。”“媸,媸妍。”《字汇·女部》:“媸,丑也。”又《集韵·之韵》:“媸,侮也。”“痴也。”《玉篇·女部》:“媸,淫也。”可见这个字并不是好字眼。而周秦以来用不好的字眼取名字也并非仅见。如《史记·韩世家》载,韩襄王时有“公子虮虱”,《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有“高梁侯郦疥”,《史记·惠景间侯者年表》有“軑侯利豨”、“易侯仆黥”,《史记·张耳陈余列传》有“张黡”。援引诸例可知,用不好的字眼取名字,是当时的一种习俗。因此,窦氏取名为“媸”,也就很正常了。这种用丑字取名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在一些人的乳名中经常是用这些字眼。之所以这样取名,根据年长者解释说,小孩名字取得贱一些好养活。这是迷信的解释,其实是沿袭了秦汉时期的风俗。
  徐州顾山西汉墓M3铜印
  江苏徐州顾山西汉墓葬M3出土有一方瓦钮铜印,简报将印文释读为“兒忠(?)之印”[6]。
  案:简报自身对印文的释读也尚存疑问,而其释的“忠”字也确实不妥。细审所附印文打本,此字作“*”,应该是“禹”字。《汉印文字徵》卷十四“忠”字在汉印中也有发现。《汉印文字徵》卷十第十六页有“枪忠之印”、“李忠”、“陈忠”等印,皆可参看。第十二页有“后禹之印”,其中的“禹”字字形与之相同。因此,徐州顾山汉墓出土的这方印章应释作“兒禹之印”。
  “石门关”铭
  2002年,考古工作者在成都新都区三河镇廖家坡东汉崖墓的石墓门上发现有刻铭。铭刻由三个部分组成。上端竖行隶书“石门关”三字,三字下面有一单线阴刻边框,里面隶书5行共71字。连劭名先生对此作了录文和考释。连氏录文为:
  “惟自旧忯,段本东州,祖考倈/西,乃从于濨,因处广汉,造/墓定基,魂零不宁,于斯单之。/永建三年八月,段仲孟造此/万岁之宅,/刻勒石门,以示子孙。”
  方框外右侧又有竖刻文字一行,为:
  “段仲孟年八十一,以永和三年八月物故。”[7]
  案:连氏对此铭刻的录文有两处错误。其一是“乃从于濨”一句中之“从”字拓本作“*”,应为“徙”字。那么此句应作“乃徙于濨”。《广雅·释言》:“徙,移也。”《玉篇·彳部》:“徙,迁也。”《周礼·地官·比长》:“徙于国中及郊。”郑玄注:“或国中之民出徙郊,或郊民入徙国中。”《史记·殷本纪》:“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高祖本纪》:高祖九年“徙贵族楚昭、屈、景、怀、齐田氏关中。”总之,都是迁徙的意思。
  “于斯单之”,此句中的“单”字,拓片中作“*”,应为“革”字。《方言》卷十:“革,老也。”郭璞注:“老者,皮色枯瘁之形。”《三国志·蜀志·彭羕传》:“老革荒悖,可复道邪!”此句是说段氏终老于此。革字在此或又与亟相通。《集韵·职韵》:“*(左革右亟),《说文》:‘急也。’或作革。”《礼记·檀弓》:“夫子之病革矣。”郑玄注:“革,急也。”这样读的话,此句是说段氏故去的先祖没有归葬于故里,灵魂无法依止,后世子孙心里很着急。
  《石门关》中记载:“段本东州,祖考倈西。”后汉时期东州有三个意思。其一是指渤海郡东州县。再一个是方位名词。《后汉书·樊凖传》:“今虽有西屯之役,宜先东州之急。”章怀注:“东州谓冀、兖州”。《后汉书·臧霸传》:“东州扰攘,霸等执义征暴,清定海岱,功莫大焉,皆封列侯。”《后汉书·陈俊传》:“时琅邪未平,乃徙俊为琅邪太守,领将军如故。齐地素闻俊名,入界,盗贼皆解散。俊将兵击董宪于赣榆,进破朐贼孙阳,平之。八年,张步畔,还琅邪,俊追讨,斩之。帝美其功,诏俊得专征青、徐。俊抚贫弱,表有义,检制军吏,不得与郡县相干,百姓歌之。数上书自请,愿奋击陇、蜀。诏报曰:‘东州新平,大将军之功也。负海猾夏,盗贼之处,国家以为重忧,且勉镇抚之。’”又《后汉书·鲁恭传》:“其后拜为《鲁诗》博士,由是家法学者日盛。迁侍中,数召燕见,问以得失,赏赐恩礼宠异焉。迁乐安相。是时东州多盗贼,群辈攻劫,诸郡患之。恭到,重购赏,开恩信,其渠帅张汉等率支党降,恭上以汉补博昌尉,其余遂自相捕击,尽破平之,州郡以安。”《后汉书·伏湛传》载:“伏湛字惠公,琅邪东武人也。”“自伏生已后,世传经学,清静无竞,故东州号为‘伏不斗’云。”以上援引之东州,亦即章怀注所指。东州在东汉时期并不局限于冀州和兖州。《后汉书·刘焉传》:“南阳、三辅民数万户流入益州,焉悉收以为众,名曰“东州兵”。”这个东州指的是南阳、三辅一带。至于石门关中的东州,当是指冀、兖州。
  从“祖考倈西”一句可知,段仲孟先祖是在其祖父一辈迁徙到新都。而从铭文可知,段仲孟死于汉顺帝永和三年(138),他活了81岁(虚岁),那么生于汉明帝永平元年(58),其祖父迁居的时间当在段仲孟出生前后,当然还可能早到两汉之际。而西汉时期见诸文献记载的段氏有两例,也都是东方人。《汉书·儒林传》中有广川段仲,《汲黯传》中有濮阳段宏。这两地正处在章怀注所指的区域之内。或许段仲孟先祖便是其中某一枝的后裔。而东汉时期的新都段氏也很有名。其中有一位段翳,颇有未卜先知之术。《后汉书·方术列传》载:
  “段翳字符章,广汉新都人也。习易经,明风角。时有就其学者,虽未至,必豫知其姓名。尝告守津吏曰:‘某日当有诸生二人,荷担问翳舍处者,幸为告之。’后竟如其言。又有一生来学,积年,自谓略究要术,辞归乡里。翳为合膏药,并以简书封于筒中,告生曰:‘有急发视之。’生到葭萌,与吏争度,津吏挝破从者头。生开筒得书,言到葭萌,与吏挝头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创者即愈。生叹服,乃还卒业。翳遂隐居窜迹,终于家。”
  段翳或与段仲孟同属一族亦未可知。
  洞 朱
  “洞朱”一词见《后汉书·礼仪下》:“诸侯王、公主、贵人皆樟棺,洞朱,云气画。公、特进樟棺黑漆。中二千石以下坎侯漆。”又见《后汉书·舆服上》:“轻车,古之战车也。洞朱轮舆,不巾不盖,建矛戟幢麾,辐辄弩服。”“洞朱”又作“洞硃”。《宋书·志五》:“轻车,古之战车也。轮舆洞硃,不巾不盖,建矛戟幢麾,置弩于轼上,驾二。射声校尉司马吏士载,以次属车。”《晋书·舆服志》所述同《宋书》。
  我们从前后文意来看,洞朱应该是指涂红色漆。洞是动词,给器物髹漆的意思。但是在字书中,对洞的注解中从来没有这一说。
  笔者由此怀疑,所谓“洞朱”之“洞”应该是个错字。
  秦汉时期与髹漆工艺相关的词汇中常见有“*(左三右月)”或“*(左三右月)工”。《云梦秦简·效律》:“殳、戟、弩,*(左镸右桼)*(左三右月)相易殹,勿以为赢不备,以戠耳不当之律论之。”汉代漆器中*(左三右月)字也经常可以见到。对于此字如何隶定和解释,诸家观点不一[8]。于豪亮先生说,“此字当隶定为*(左氵右丹),即丹字。《墨子闲诂》所引《墨子》佚文即《淮南子·说山》均有‘工人下漆而上丹则可,下丹而上漆则不可,万事由此。’《吕氏春秋·贵信》:‘百工不信,则器械苦伪,丹漆杂色不真。’”[9]其说甚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遣册中多次出现有“*(左镸右桼)*(左氵右丹)”字样的漆器名称,这是指漆器的颜色。“*(左镸右桼)”是指黑色漆,“*(左氵右丹)”是指红色漆。“*(左镸右桼)*(左氵右丹)”连用是指髹有黑红两色漆的漆器。这在此墓出土的漆器中有直接的对应。如“*(左镸右桼)*(左氵右丹)幸食杯”是指出土的一些内红外黑的漆耳杯。由于“*(左氵右丹)”字右半边是“丹”,其隶书字形与“同”字相似。因此,笔者推测,《后汉书》中的“洞”字当是“*(左氵右丹)”字之讹。
  《汉书·外戚传下》载,孝成赵皇后“居昭阳舍,其中庭彤硃,而殿上髤漆。”这与《后汉书》“洞朱”和“黑漆”对举完全相同。因此这两者应该是同一个词语。《后汉书·舆服志》王先谦《集解》“洞朱”条引惠栋说,谓“洞”颜师古注引作“雕”,这个“雕”字实际就是“彫”字的异构,而“彫”又是“丹”古文的之譌。颜师古《汉书叙例》云:“《汉书》旧文多有古字。”《说文·丹部》载,丹字的古文作“*”。据此,则《汉书》中的“彤硃”亦当为“*(左氵右丹)硃”之讹。
  《史记·秦本纪》德公元年标点
  《史记·秦本纪》德公元年条中华书局本作如下断句:“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后子孙饮马於河。”笔者以为此种断法不妥。
  在《史记》、《汉书》中,记载雍城只作“雍”,从未见两字连读为一个词的现象。《地理志》亦载,右扶风有雍。当时雍城只称“雍”,不作“雍城”。“雍城”一词的出现当是在秦汉雍城被废弃之后的事。《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凤翔府”载:“后魏太武帝于今州理东五里筑雍城镇。”这当是雍城一词最早出现的时间。但这个雍城并不是秦汉雍城,而在唐凤翔府府治以东。《水经注》在记述雍城时,还是作“雍”。《水经注·渭水》:“渭水又东经雍县南。”又邓公泉等“数源俱发于雍县故城南,县,故秦德公所居也。”将“雍城”作为秦汉雍县故址之名出现在唐代文献中。《史记正义》引《括地志》云“岐州雍县南七里故雍城,秦德公大郑宫城也”,即此。
  在史籍中,城某一词也很常见,城是作为动词来使用的。《秦本纪》载:简公六年“城重泉。”《秦始皇本纪》引《秦记》秦悼公“城雍”。“城大郑宫”就是营建大郑宫。
  迁都是大事,迁都后会对国运有无影响,这就得进行占卜,通过占卜来解决这个疑问。“卜居雍”一句,记载的就是秦德公在迁都雍地后所做的占卜之事。占卜的结果显示,迁都雍城以后,后世子孙可以到黄河饮马,也就是说秦国的疆土可以向东拓展到黄河之滨。而秦德公在即位之初,秦国东部国界才刚刚到郑县(今陕西华县)。这说明,迁都对后世子孙很吉祥。因此“卜”下面的文字,是记述占卜的结果。如果此处以“卜居雍”来作为一句的话,又与前面所述的“初居雍城大郑宫”相矛盾。即前文已经明确记载了迁居到了雍,而且已经有了大郑宫,却又再来记载“卜居雍”,明显是重复。如果要记载“卜居雍”,就应该置于“初居雍城大郑宫”之前。
  《诗经·大雅·緜》:
  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迺慰迺止,迺左迺右。
  迺疆迺理,迺宣迺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乃召司空,乃召司徒,
  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捄之陾陾,度之薨薨。
  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乃立皋门,皋门有伉。
  迺立应门,应门将将。迺立冢土,戎丑攸行。
  这记述的是周人先祖古公亶父迁居周原时的场景。数百年之后,秦德公迁居雍地之后的所做之事与古公亶父基本一致。
  综上所述,笔者以为此句当做如下断句:“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
  2012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雍城遗址中发现了一处大型宫殿建筑遗址。其结构与马家庄朝寝建筑相似。从遗址所处的地层以及采集的砖瓦等特征判断,该遗址早于马家庄朝寝建筑,但晚于岐山凤雏西周宗庙建筑遗址,属于雍城早期宫室建筑,可能为文献中记载的“雍太寝”亦即大郑宫所在[10]。《秦本纪》德公元年如此断句,可使我们明确地知道秦都雍城最早的建筑大郑宫的始建年代,这对研究秦都雍城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注 释
  [1] 周晓陆、路东之:《秦封泥集》第140页,三秦出版社,2000年。
  [2] 江陵张家山汉简整理小组:《江陵张家山汉简<奏谳书>释文(二)》第十七则,《文物》1995年第3期。
  [3] 《史记·乐书》:“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正义》:“此当是庙中听乐,玄冕,祭服也。”以是知俗乐并不在宗庙中演奏。
  [4] 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西安东郊窦氏墓(M3)发掘报告》,《文物》2004年第6期。
  [5] 高亨:《古字通假会典》第403页,齐鲁书社,1989年。
  [6] 徐州博物馆:《江苏徐州市顾山西汉墓》,《考古》2005年第12期。
  [7] 连劭名:《成都新都汉墓<石门关>铭刻考释》,《文博》2004年第1期。
  [8] 早期对“*(左三有月)”的研究成果综述可参看周世荣《汉代漆器铭文“*(左氵右冃)工”考》,《考古》2004年第1期。另外刘玉环对周说提出了异议,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周、刘二人均未提及于豪亮先生对此的研究成果。参见刘玉环《释汉代漆器铭文及遣册中的“汎”字》,《今日科苑》2010年第8期。
  [9] 于豪亮:《秦律丛考·*(左氵右丹)》,《于豪亮学术文存》第142页,中华书局,1985年。
  [10] 陈黎:《以水御敌200年后雍城首筑城墙》,《西安晚报》2013年1月8日第2版。






秦始皇帝陵博物院2013/秦始皇帝陵博物院.—西安:陕西出版集团 三秦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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