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帝王陵

　　一、问题的缘起
　　秦汉帝陵存在着所谓“百官官署”机构设置的文献资料主要依据是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一段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送徒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关于这段文字中的“宫观百官”，长期以来人们并没有给予特别的关注，只是近年在秦始皇陵封土南侧发掘了被称之为“文官俑坑”的K0006号从葬坑，发掘者在简报中首次提出：“K0006陪葬坑是秦王朝中央政府中一个官府机构在地下的模拟反映，其性质可能为秦代主管监狱与司法的廷尉。《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始皇陵‘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的‘官’应为官署机构的省称。”[1]其后，简报执笔者再度撰文对K0006从葬坑的性质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研究，进一步论证该坑象征着秦国中央官署机构“廷尉”的观点。[2]不仅如此，同上作者与他人合写的论文以及其博士学位论文在对秦始皇陵进行全面研究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讨论了秦始皇陵其他从葬坑的性质问题，指出“K0007陪葬坑(铜禽坑)属秦陵外藏系统的组成部分，它是帝国中央政府或皇宫管理机构中某个官府机构在地下的模拟再现”；“铜车马陪葬坑可能属于九卿中的太仆，执掌皇帝出行的车马；而上焦村马厩坑为中央厩苑性质；兵马俑陪葬坑属三公中太尉属下的军队”。论文作者最后的结论是：“秦始皇帝陵园外藏系统的设置，因种种原因显现出了空间分布的不对称性，但是就其象征意义而言，可以认为以陪葬坑为其主要内容的外藏系统，应当是代表秦代‘百官’等官署机构在地下的模拟反映”；“秦始皇帝陵园陪葬坑象征的应是帝国全盛时期的中央政权机构和皇宫机构，是王朝政治体制在地下的真实反映。”[3]
　　由于秦始皇陵“文官俑坑”乃至其他从葬坑较少发现可以说明问题的文字资料，因而对其性质的认定还存在较大的争议。然而，汉承秦制，西汉帝陵布局基本沿袭秦始皇陵之制度。于是，一些学者在关注秦始皇陵外藏系统(从葬坑)性质的同时，也将视野扩展到西汉帝陵。特别是汉景帝阳陵经过较大规模的钻探和发掘，并在从葬坑中发现了一批印章、封泥，于是，有学者分析考证汉景帝阳陵从葬坑象征着三公九卿一类的中央官署机构，即与秦始皇陵相似，同样存在着所谓“百官官署”葬制。如此，秦汉帝陵外藏系统是为“百官官署”的观点，既有考古发掘资料、又有出土文字印证，并且还有文献依据，似乎证据确凿，几成定论。然而，笔者经仔细研读，觉得问题并非那样简单，有必要重新检讨。
　　注释
　　[1]秦始皇陵考古队：《秦始皇陵园K0006陪葬坑第一次发掘简报》，《文物》2002年第3期。
　　[2]段清波：《秦始皇陵园K0006陪葬坑性质刍议》，《中国历史文物》2002年第2期。
　　[3]a.段清波、张颖岚：《秦始皇帝陵的外藏系统》，《考古》2003年第11期。b.段清波：《秦始皇帝陵研究》，西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待刊，可在“中国知网”中查找阅读)。
　　

秦始皇帝陵博物院2011/秦始皇帝陵博物院．—西安：陕西出版集团 三秦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