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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马俑研究/承弓器及其用法

刘占成


  按语:该文发表在《文博》1988年第3期。秦俑坑出土承弓器后,笔者结合秦陵铜车马上的承弓器,专门撰写此文探讨承弓器的用法,对以前有关推测予以更正,明确指出承弓器就是安放弓弩的支架,承托弓弩就是它的作用。以前把它看作是弓弩的附属物或铜饰、瞄准器等,都是不妥的。
  承弓器,过去在洛阳金村古墓中曾有发现①,继而在中州路战国车马坑又出土2件②,满城汉墓出土12件③。可喜的是,近年于秦陵铜车马坑和秦兵马俑一号坑中又各出土2件。(图一)秦代承弓器的发现,填补了从战国到汉之间的空白,为研究承弓器的发展和用法提供了难得的实物资料。
  一号秦兵马俑坑发现的承弓器,出土于T13第6过洞二号战车遗迹上。通长21.5厘米,后端方形中空,长8.5厘米、宽3厘米、高5厘米,前端弯曲口含与卷扬的大象长鼻很相似。
  如果把秦俑坑所出承弓器同其他承弓器相比较,虽形制有雷同之处,但也有较显著的区别。一是洛阳中州路、满城汉墓和秦陵一号铜车马的承弓器,或错金银,或鎏金,工艺细巧,秀丽美观。秦俑坑的承弓器则为素面,身有锈蚀,显得古朴规整。二是洛阳中州路战国承弓器标本(图二),全长8.6厘米;满城汉墓承弓器标本(图三),全长12.3厘米。秦陵铜车马上的承弓器也较小,秦俑坑出土的承弓器形体则较大。究其原因,可能一为冥器,一为实用器。三是满城汉墓承弓器前端高昂之龙首和兽首,用玛瑙珠和绿松石镶嵌点缀,洛阳中州路承弓器蛇头错出眼、眉、耳、鼻、嘴,显得生动,而秦俑坑承弓器前端的首头,则无细部刻画。
  关于承弓器的用法,以前不甚了了,洛阳中州路战国车马坑初发现时,经“推测,它可能就是安于木臂前端承弓用的青铜附件”④,并且把它试做了复原如图示意(图四)。满城汉墓发现后又提出:“承弓器是装置于车上的弩机木臂前端承弓部分的铜饰”⑤。不但把它同弓弩相联系,而且和车联系起来。
  秦陵一号铜车马车舆上的承弓器,对称前伸于车舆左侧前阑上,因车也是铜质结构,承弓器后端不是像其他有进深的母卯,而是以凸出的子卯和车舆前阑桄木相结合,前端弧形口含朝上,两器相距约十几厘米。承弓器左侧阑板上,悬置有盛满箭镞的箭箙,以便作战时随时抽箭射击之用。两件承弓器的口含正好承托弓弩前端的弓背渊部,弩臂搭于车舆前车轼上。这样,三点稳定一个弓弩。(图五)
  秦陵一号铜车马的直观形象的资料,给予我们很大启示。可以认为:第一,承弓器是战车上专用之物,它是战车行进时安放弓弩的支架。它既不是弓弩弩臂的附属物或铜饰,更不是战斗时射手的瞄准器。因此,它除了和弓弩有关系外,关键是和车有联系。因为一辆战车(以俑坑车为例)的面积仅仅为进深1.1米,宽1.4米左右,若把长约1.25米的弓弩放置于车内,不但限制了车上甲士的活动余地,而且稍有不慎,则随时可能踩弓背或绊断弓弦。利用承弓器,把弓弩安放于车外,减少麻烦和担心,且使用方便,的确为一极好办法。第二,因为一弓弩有两个渊部,所以承弓器每每双双出现。洛阳金村、中州路、满城汉墓、秦陵一号铜车马、兵马俑一号坑均是两件成一对,且后端中空进深的母卯内均残存朽木,说明车上有伸出的木质子卯。两承弓器的距离,根据弓弩的具体尺寸大小而定,秦俑坑出土弓弩渊部一般相距约46厘米,可知T13第六过洞2号战车的两件承弓器,在车舆前的平行距离应为46厘米左右。第三,秦陵一号铜车马承弓器位置在车中辕偏左,洛阳中州路战国车马坑出土的承弓器亦“出自舆内左侧前轸附近”⑥,似说明战国至秦代的甲士“车左”是战车上的弩弓手,“车右”则可能主执戈、矛、戟、铍等类长兵,驭手御车。《左传》宣公十二年“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哀公二年:“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为右……郑人击简子中肩……大子救之以戈”。也反映了战车甲士前主御、左主射、右主击刺的武器配备和分工情况⑦。第四,秦俑坑战车上有的有承弓器,有的无承弓器,又说明秦代战车上有的配备弓弩手,有的不配备弓弩手(或仅配备轻弓,不配备强弓)。强弓劲弩的射击技术,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掌握的。
  现依据秦陵一号铜车马,试复原俑坑战车承弓器(图六),以供学界同人参考。
  注释
  ①梅原末治:《增订洛阳金村古墓聚英》图版,第72-76页。
  ②叶万松:《洛阳中州路战国车马坑》,载《考古》1974年第3期。
  ③《满城汉墓发掘报告》,第196-198页。
  ④同②。
  ⑤同③。
  ⑥同②。
  ⑦杨英杰:《先秦战车制度考述》,载《社会科学战线》1983年第2期。
  







耕播集/刘占成著.—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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