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陕北党团组织活动情况*—1

李文芳

　　1927年夏，中共榆林地委书记马云程，榆中党员教师张光远、周子贞被反动派驱逐离榆，地委组织委员郭洪涛，榆中支部书记武开章等被学校开除，因此榆林的党、团组织陷入停顿状态。11月间，共青团陕西省委派特派员焦维炽来陕北，先后到各县恢复团的组织。年底，中共陕西省委派杜衡(后叛变)为党的特派员，负责恢复和建立陕北各县党的组织，筹备召开陕北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
　　陕北第一次党代表大会在南丰寨召开
　　杜衡来陕北后，亲自在绥、米、清、延一带恢复党的组织，同时派赵通儒到榆、神、府等地视察恢复党的工作。赵在农历正月间到榆林，住在南关天成庙，通知我和白树棠开会，说杜衡回头就来，要我们做好准备，然后他去神、府进行工作。
　　1928年3月间，杜衡来榆林召开党员大会，成立了中共榆林县委，指定我为县委书记，选举产生了县委成员：组织委员白树棠、宣传委员叶贤英、青年委员赵亚农(兼榆林团县委书记)、妇女委员雷云祥(榆林女师党支部书记)、街道支部书记张德生，乔乃文为候补委员。榆林县委组成后，杜衡去米脂一带，筹备召开陕北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
　　4月28日，我接到开会通知后，随即由榆林动身步行到米脂。在米脂高小找到窦增荣，当晚住在窦家圪*(左土右劳)。第2天早晨窦增荣给我画了1张由小路去苗家坪的路线图，才知道是在苗家坪开会。我离开窦家圪*(左土右劳)约1里路时，听到后面有人叫“香斋慢走，等等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蜀卿。我问：“你到哪里去?”张说：“和你一样，咱们一块走。”张头戴礼帽，夹着1件呢子大衣，我戴着瓜皮小帽，穿着短袄短裤。因此我们随即商量作好应急准备，遇到盘查时，他称是公务员，我是他的伺候人，下乡访查案件。当天下午住在苗家坪的一家小店里，饭后找到苗家坪小学校长、地下党员苗仰实接头，苗让我们回店等候，晚上再来。我们回到店里，有两个师傅在拉话。二师傅是清涧人，问我俩：“听说有个什么‘公债党’闹事，先生们知道不知道?”张蜀卿说：“没有听说什么‘公债党’，听说有个共产党。”二师傅说：“对，就是共产党。那是干什么的?”张说：“那是南方的共产党，咱们这里根本没有。”把话岔开。天黑后，我俩由苗仰实、田庆丰领着从小路上山，进入一座古庙里，看到杜衡、焦维炽、景仰山、赵通儒、师应三等七八个人。我俩将店中听到的情况告诉他们，经分析，认为苗家坪有个反动知识分子刘兴汉，可能是他在造谣言。我们不能不防，于是决定警戒工作由苗家坪区委负责，并让警告刘兴汉，不许他胡说八道。第2天天明后，我看到古庙的门额上有石刻“南丰寨”3个字。
　　首先举行了预备会，研究决定了陕北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的议程：一、政治报告；二、传达八七会议精神；三、传达省委指示；四、讨论陕北政治、军事形势，制定陕北党的政治路线和工作任务；五、建立特委，选举特委委员。接着杜衡宣布陕北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开始。出席会议的有：省委派来的杜衡、焦维炽；绥德代表赵通儒；米脂代表景仰山；清涧代表师应三；榆林代表李文芳；神木代表张蜀卿；府谷代表柴培桂；特邀代表苗仰实、冯文江、杨国栋；白明善、马瑞生、张鸿锡因故未到；延安、延长代表因路远未到。会议开了3天，杜衡主持大会，作政治报告、传达八七会议精神；焦维炽为秘书，并传达了省委指示。报告中分析了国际、国内和陕北政治军事形势，指出白色恐怖虽然严重，但有其薄弱环节，只要我们发动群众，革命胜利定可实现。
　　经过充分讨论，大会制定了政治任务决议案，分析了陕北政治军事形势和各派军阀的实力和矛盾，决定当前工作任务主要是：积蓄力量，开展斗争，恢复和建立各级机构，扩大组织，讲究秘密斗争艺术，加强对党员的训练。工作重心由城市转到农村，普遍建立农村支部；在学校中宣传马列主义，领导学生运动，开展对反动派的斗争；在旧军队和土匪帮会中发展党员，建立组织，开展兵运工作；在水手、船工、煤炭、脚夫和城镇工人中，组织工会，领导其由经济斗争转向政治斗争。
　　会议最后宣布成立陕北特委，选举出陕北特委委员是：书记杜衡(省委指定)、组织兼农运委员冯文江、宣传委员马瑞生(未到职)、军事委员杨国栋、青年委员焦维炽、候补委员白明善和赵通儒。
　　大会结束后，代表们分道疏散，各回原地工作，陕北特委机关转移到米脂秘密活动。我和张蜀卿一路，到了苗家坪后，张去保安(今志丹)探望其叔父，我即回到榆林。
　　从此陕北各县党的工作由特委直接领导。所辖范围是：神木、府谷、榆林、米脂、绥德、清涧、延安和延长8个县委和县的党组织；其他横山归榆林，佳县归米脂，吴堡归绥德，延川归清涧领导；3个直属区委，即镇川区委，安定(今子长)区委、三边(靖边、安边、定边)区委；两个直属支部，即保安支部和宜川支部。
　　*本文是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根据李文芳1982年写的回忆材料节录整理的。
　　

陕北革命根据地/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