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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遗址——L.A废弃的窣堵波

作者:奥雷尔·斯坦因(英)








  城堡内窣堵波的位置
  城堡内值得一记的,只剩下东北角附近废弃的窣堵波(图29)了。它耸立于一孤土台上,周围地面因风蚀而降低,有些地方深达8英尺。这种情形,加上窣堵波本身残高约有33英尺,因而在整个遗址中最为显眼(见图11、27)。正如它的第一位发现者所猜测的,它是一个窣堵波而非烽燧,熟悉这种废墟的人一望便知。但是,由于侵蚀,更多的是人为的严重破坏,要测得此建筑物精确的尺寸并不容易,因为这意味着必须再现其原貌。人为破坏是指早期寻宝人的挖掘和赫定博士劳工们的发掘活动。无论如何,经过对废墟,特别是对其遭受损害不那么彻底的西南部进行仔细考察后,我终于确定了它的基本尺寸和建筑细节。
  窣堵波的结构特点
  此窣堵波的主要特征,与我第一次探险期间考察过的窣堵波相同。L.A废墟群的窣堵波也显示出传统的布局,方形基座分为3层,其上是鼓形塔身,再上面盖着穹隆形塔顶。最底层只有1英尺高,上面铺红柳枝层。以此为基础,再上面是其余各层,见图29中左边那人的下面。此层底部,在自然地面上砌有一层土坯,构成一种底座,这种结构在西南角附近还能找到约6英尺。第二层,内缩4英尺,高3英尺。此层上面是第三层,高12英尺6英寸。似乎附设有一约1英尺宽的双级阶梯,从南面切入塔身。但这些楼梯的准确布置,和在西南角找到的那些显然是用来通往第二层顶部的阶梯的准确布置,不能完全肯定地辨认出来。第三层的顶部,见图29中右边那人所在。这连续三层的尺寸分别约为51英尺、44英尺和33英尺见方。
  窣堵波的鼓形塔身和穹隆顶
  基座的第三层上面,规则地立着八角形鼓身,7英尺高,其顶上有一圆形底座,高1英尺半。再往上就是圆柱形穹隆顶,极度毁坏,甚至在保护较好的西南边,高度也只有约7英尺。它的直径约21英尺。在八角形鼓身的土坯建筑中,插入有两厚层红柳捆,图29中能够看得出来。赫定博士和早期寻宝人在鼓身和穹隆顶中所挖的洞穴,暴露出部分大而重的木头框架,它们由横梁和支柱组成,曾经安置在鼓身和穹隆顶之中,以使建筑物牢固。从圆形底座开始,穹隆顶破裂开来,由于失去了原来的灰泥涂层,变弯曲的横梁暴露在外。塔基的各层好像是分别建造的,一层比一层大,如同同轴的正方形,在新疆其他窣堵波中也见有这种方法。因此在东北角,风蚀已将建筑物的内部暴露出来,涂有灰泥的第三层基座的外表面,可从第二层的土坯后面看到。由于窣堵波的穹隆顶已严重毁坏,所以它是否包含有一根中心轴或中心室,不再能够确定。各处用的土坯,相当坚硬,尺寸是18英寸×12英寸×4英寸。它们有些地方略带红色的外观,可能是由于一场大火,这场大火可能曾从窣堵波的底部将此建筑物摧毁,或由于寺庙变成废墟以后在其顶上点着的营火。基座四边的朝向,与有墙城堡及其内部废弃的住宅一致。上面所说的词语“南面”、“东北角”等等,所以并不十分精确,只是为方便起见临时用用而已。
  表面的变迁
  这里要提一下对窣堵波附近地区的观察,因为它可以说明遗址废弃以后地表所发生的变迁。窣堵波所在侵蚀台地的北坡上,我发现了一厚层死红柳丛,它们曾生长于此,覆盖着无疑是从上面的废墟掉下来的一些加工过的木头。此死红柳丛所处的位置,比上文所述在窣堵波基座下方的红柳枝底座所示的原始地面低6英尺。显然,遗址放弃之后,风蚀一定先已将地面降低,然后,有一次临时的水源回归,促使红柳丛之类植物重又生长。
  影响地表高度的各种因素
  与此完全相同,我发现无论在哪里,窣堵波附近长有死红柳的雅丹地貌,其雅丹顶的地表都低于窣堵波底座所示的原地面高度5~6英尺。①我在别的地方也注意到相同的高差,例如,城堡的城墙以南,那里存有死红柳的雅丹顶,比城墙所在地低6英尺。显然,自遗址从公元4世纪某个时期废弃以来,剥蚀和侵蚀过程并不是一直延续着。再者,从风蚀地的任何高度测量的结果,都不能得出有关的早期地貌的可靠结论,例如赫定博士在遗址以南高程线经过的风蚀地。因为侵蚀过程既不是一成不变地发展,也不是整个地区必然一律,因此只有考古学上可确定年代和性质的建筑遗迹,才能提供有关特定历史时期土地表面所处高度的可靠标志。考虑到有一种理论仅根据一条单高程测线,就推断废弃的城堡曾位于“古罗布淖尔”实际的湖岸,因此强调一下我们对于早期地表高度方面知识的局限似乎是必要的。
  废弃的窣堵波L.A.Ⅺ
  在城堡的城墙外找到的最近和最出众的建筑遗迹,是用土坯砌的废弃的大土墩Ⅺ(图30),位于窣堵波东—南—东约400码。它位于风蚀台地顶上,南面的土壤已被挖空到约15英尺深,见图30。详细调查表明,此土墩是一座窣堵波,其圆柱形或穹隆形顶部分已完全毁坏,人类作用可能加强了风的侵蚀力。塔基方向似乎与城堡内的窣堵波相似,但由于外面的建筑毁坏得更严重,所以它的四边的情况不能完全准确地得出。从比其他面遭受毁坏少一些的北面判断,塔基地面上可能呈方形,边长约43~44英尺。看不出有层的布局。但在最低的土坯下方,底座清楚可辨(图30中,站在较下面的那人的脚所示)。它由两层6英寸厚的红柳枝组成,间隔以一层3英寸厚的夯土。残存部分东北角的高度约9英尺,中心部位约13英尺。与在Ⅹ中一样,窣堵波的基座似乎建成同轴方形的连续层,西北角附近和东南角附近残破后形成的大切面中,都可见到在两个土坯的核心之间有裂缝。所用的土坯尺寸略有变化,流行的为18英寸×12英寸×4英寸。
  寻宝人的盗洞
  寻宝人曾经正确地认出了废墟的性质,并有效地尽力到达推测存放在塔基中心的文物,这已由从西面正中挖入塔基的约5英尺宽、6英尺高的一个坑道所证实。它直通中心。我第二次访问楼兰时,当清出填于其中的厚沙后,发现它足有26英尺长,似乎已到达了放存放物(如果有的话)的地方。此坑道中有许多鸟巢,这个事实证明它一定是当动物还能在此地区找到食物时被挖进废墟的。
  城堡东北废弃的土墩
  到达这里的第二天,我偶然检查了在废城堡附近区域能够看见的其他建筑遗迹。在东北大约半英里我发现一个小土墩,标志着一个完全被摧毁了的硬砖砌的建筑的位置,硬砖显系烧制,建筑物已被侵蚀分解成金字塔形(图31)。它似乎是一个窣堵波基座的废墟,量得其基部最好的即朝向北—北—西的那边长约35英尺。土墩实际高度从最底层砖起大约是10英尺。暴露的砖17英寸见方,厚3英寸。土墩所在台地的附近地区已被风吹扫到16英尺深,只见有很少的几块陶片。
  标示废弃寺庙(?)的土墩
  从此向正北走,越过约1.75英里有冲刷而成的可怕的雅丹和深沟的地面,我来到另一个破坏得很厉害的土墩,它位于一个比附近风蚀洼地高约16英尺的台地上。除土墩的西面能量得为约36英尺外,结实的土坯堆由于风蚀作用已失去其原来的轮廓。约8英尺高的下层或基座上,有一小堆破土坯建筑物,约20英尺宽,7英尺高,位于基座的北部。虽然表面特征每一处都已被完全抹去,但我想我能看出其原样与米兰的废寺M.Ⅱ相似,下文我将描述这个废寺。②土墩的上部显示有插入土坯建筑之中的木柱,而可能曾属于某上层建筑物的大梁则掉落在土墩的脚下。风的侵蚀力已将土墩附近的松土或土块一扫而尽,因此已无发掘的机会。土坯尺寸平均为19英寸×11英寸×3~4英寸。也有一些硬砖,显系烧制,掉落在土墩的脚部。它们的尺寸是12英寸×8英寸×2英寸。附近少有陶片,这说明它是较某居住建筑物为晚的一个寺庙废墟。西北约110码,一光秃的土台地上散落着大梁,大梁长达20英尺,标示出一处完全被侵蚀掉的建筑物的位置。
  光地上的木料
  风蚀对另一组小废墟的毁灭同样彻底,它位于最后所讲废墟的西—北—西将近2英里。我们在这里发现一个小而严重毁坏的土坯墩,约8英尺高,西南面14英尺长,它附近的东面发现一堆木料,似乎标示此地曾建有一个至少60英尺长的建筑物。粗重但严重破裂开来的横梁现在躺在坚硬的地上,周围全无任何其他遗迹。小墩建在一层红柳枝底座上,它的土坯被两层间隔1英尺插入的芦苇加强加实。西北约45码有另一小块地,放置了大块木料,这些木料一定曾经属于一座用木头和编栅筑的大型住宅。现在它们放置在光光的泥地上,风蚀已将泥地削减到比附近墩基所示高度低约10英尺。
  遗址中的古河床
  就在从这个最后的小塔提返回途中,我特别注意到将要穿过一条清楚可辨的老河床,河床边死胡杨和红柳丘排列成行,显出河岸线。弯曲的河床15~20英尺深,宽约150~180英尺。河岸很陡,保护得相当好。河床的总方向指向东北,因此与盛行风方向接近一致,这个事实可能有助于保护它。像我在其他地方一再观察到的一样,我注意到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虽然任一边河岸上,地面都被切割成雅丹与深沟,构成完美的迷宫,而相当平坦的河床底却很少有任何风蚀的迹象。此河床似乎与我们12月17日从南面接近遗址区时所经过的河床相连。
  L.A周围塔提上的遗物
  在刚描述过的不多的遗迹和废城堡南面之间,以及在后者其他各面约1英里距离内,地面到处点缀着陶片,其特征与有墙城堡内流行的那些相同。鉴于甚至结实的建筑物在风动流沙不断的侵蚀下会有如何的结果,就很容易明白,如我曾在若羌最后见到的泥墙建成的,或也许是仅由像阿布旦那样的草屋组成的粗陋的住所,为什么消失得除这些小塔提上的陶片外任何遗迹都没留下。但由于这里曾是生活区,以及由于交通路线一度经过此地,在无遮蔽的风蚀地上留下了许多石、金属和其他硬质型小文物。那是测量员的厨子、忠诚的贾斯范特·辛格(Jasvant Singh)和那些暂不忙于挖掘的劳工们的快乐的狩猎场,他们带给我的“发现物”相当可观,有些较重要的发现物,这里还是需要简单提一下。
  绳纹或釉陶片
  青铜小件
  丰富的玻璃
  在陶片标本中,灰色席纹陶片(图32),可能与发现于敦煌边境沿线的汉代中国陶器极其相似。③有深青绿色釉的陶片,更像是当地物品,占主导地位的打磨较差的陶器标本,包括灯(见图32左),肯定是当地物品。此遗址小件青铜器的数量非常引人注目,比属于同一时期的尼雅遗址的要多得多。我认为从中以及从发现的数量异常多的钱币中,我们可以看到伟大的中国贸易之路给这个古代城堡带来了多么繁忙的交通。发现的大量中国青铜镜残片等(图33),说明从东方极易得到。还有青铜戒指以及青铜扣子、环、带环和其他盔甲装置。可以特别提到一柄青铜匕首残块,青铜钮扣和青铜大装饰浮雕,此浮雕好像固定在盾上。无论如何,在这里发现的不同颜色的玻璃珠和玻璃器皿残片(图34)充分证明我们从汉文史籍得知的玻璃是晚到公元5世纪上半叶晚期才从西方输入到中国的货物,当时生活在“印度西北边境即大致在奥克苏斯河中游的大月氏国”商人,最先将玻璃产品传入中国。
  ① 雅丹顶上生长的这种红柳,见图30前景左侧。——原注
  ② 参见第四章第一节。——原注
  ③ 见本章第三节。——原注

路经楼兰/(英)奥雷尔·斯坦因著;肖小勇等译.-桂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0;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