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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地宫影窟之谜

作者:王嵘



  82窟、83窟,是1980年11月因旅游事业需要整理环境,在断崖前多年积下的土沙堆中清理出来的。当时负责发掘的吐鲁番地区文物馆所长柳洪亮先生,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将是新疆考古工作中的新发现。
  这两个洞窟紧贴悬崖,用土坯砌成,两窟结构和内容基本相同,分前后室。前室约六七平方米,有甬道通向后室,但后室用土坯密封,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
  打开隔墙,顺甬道而下,后室比前室低下一米多,是一个两平方米左右的小暗室。一个用土坯砌的小土台,上面铺一张苇席,席上放置一个长方体夹砂陶匣,内盛经火烧后的骨灰,是一个无盖的舍利盒。
  前室正壁有壁画,画一弧形山丘和山丘两边对称的两个人像。二人均袒露上身,腰系裙带,脚蹬短靴,手上戴环,身体向右下弯曲,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眼睛望着箭头射出的方向。南北两壁上也各画一山丘,上面有大树。南壁杨树用白描写实手法画出片片树叶,还有一树枝头开满怒放的杏花,一只鸭子缓步登上山坡,用墨色浓淡表现出很强的立体感,晕染技法纯熟。空中有一只美丽的飞鸟擦着树枝俯冲而下,生动传神。北壁画一棵榆树,叶子自然下垂,山下彩绘各种花草。整个洞窟布局均衡对称,构成一个现实世界的立体空间画面。
  据柳洪亮先生研究,壁画表现的是明媚春光里射物禳灾的场面。宋使王延德于公元981年到高昌,看到“佛寺五十余区,皆唐朝所赐额。寺中有《大藏经》《唐韵》《玉篇》《经章》等,居民春月多群居于其间,游者马上持弓矢射诸物,谓之禳灾”。壁画正是把高昌春月邀乐于寺院的风土习俗移入画面,具有鲜明的地方色彩。
  我国汉晋以来为死者树碑立传,通常都是在墓内绘制画像石、画像砖或壁画,反映墓主人生前生活。这种世俗社会风气也影响到僧人葬俗,出现了高僧大德除塔林以外的地宫式洞窟安放舍利盒的新形式,并绘制与佛教典籍无关但能反映高僧生活的壁画,以作颂扬和永久纪念。柳洪亮先生认为,第82窟、83窟是公元十世纪至十一世纪回鹘高昌鼎盛时期,为纪念本寺高僧而修建的纪念窟,也叫做“影堂”、“影窟”。这种中原流行的世俗社会贵族墓葬习俗,也被西域僧侣所采用。
  “影窟”在新疆是首次发现,因无文字资料,不仅死者姓名、事迹无从查考,就是“影窟”本身的神秘疑团,也没有因“地宫”密封隔墙的被打开而彻底解开。
  柏孜克里克“影窟”、“地宫”之谜,至今对人们仍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虽然对柏孜克里克的许多专业学术问题,许多人缺少应有的了解。但自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柏孜克里克发生的变化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柏孜克里克佛寺只雇了一名当地农民看守,外界无人问津,一派古貌沧桑、破败冷落的样子。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新疆的几位年轻的考古工作者默默无闻地在这里考察发掘,对石窟进行修补维护,后来他们都成了考古界卓有成就的学者名人。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柏孜克里克已经开始吸引国内外文化学术界和旅游观光客的目光。修建了进入佛寺的水泥台阶、护拦,并为游客设计了参观路线和铺筑了路面。有几位学历史和绘画的大学生,不嫌寂寞地在这里冥思和劳作,实现着他们的理想。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外宾客如云,各门类的学术考察者络绎不绝。在这十年中,佛寺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维修,洞窟有了正式坚固的门,壁画前有了不锈钢玻璃护栏,地面铺设了青砖。千佛洞建立了服务设施,有了停车场、休息厅、文物和纪念品商店,还建造了一些招徕游客的人造景观。
  通向柏孜克里克的交通方便了,距离缩短了,纷至沓来的学者和游客,遍及全国和世界各地。
  与此同时,现代社会生活的喧闹和纷繁,反而拉开了人们与柏孜克里克佛寺这一历史遗存的心理距离,仿佛把历史推得更加遥远。
  远离世尘、藏匿于深山峡谷中的佛教净土,最终没有躲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论是金戈铁马的征战者,还是怀着友好期盼而来的考察者和观光客。

西域古寺探秘/王嵘著.-成都: 四川文艺出版社, 2007 ;吐鲁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