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壁画艺术——敦煌壁画的内容

　　敦煌壁画是敦煌石窟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莫高窟现存壁画4.5万平方米，其内容非常丰富，是一座博大精美的民族壁画艺术宫殿，所以被法国人称为“墙壁上的图书馆”。
　　第一节 敦煌壁画的内容
　　敦煌壁画从内容上看，人体可分为七类：
　　1.佛像画。即佛陀、菩萨等神灵的形象。其中既有释迦牟尼佛、三世佛、七世佛、十方诸佛、贤劫千佛等佛像画，也有观音、大势至、文殊、普贤、弥勒、地藏等菩萨像，还有天王、龙王、药叉、乾闼婆(飞天)等天龙八部。据统计，现存各种佛像12208身，还有说法图933铺。它描绘的都是佛教崇拜的各种神像。
　　据佛经里讲，佛、菩萨都为男像，但到中国之后，由于对女性之美及其温柔性格的爱慕，特别是对母爱的崇敬，到了唐代，菩萨逐渐变为女性。虽然有的嘴上还画有蝌蚪胡子，但其中丰腴的面庞，舞蹈式婀娜的姿态，温柔娴静的表情，却是对女性美的典型反映。画师们也多以宫廷美女作为描绘菩萨的蓝本，从而充分表现了女性美。
　　2.故事画。是指以佛经故事为依据而作的连环画。由于故事委婉曲折，有头有尾，对观众有较强的吸引力。我国古代的民间画师及佛教僧侣在创作故事画时，充分发挥了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和艺术天才，所画内容丰富多彩，情节动人，生活气息浓厚，具有诱人的魅力。由于故事性质不同，可划分为佛传故事、本生故事、因缘故事和比喻故事四类。
　　佛传故事是描绘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生平事迹的故事传说。只不过佛经中和壁画上的佛传故事，是经过神化，用宗教色彩修饰过的释迦牟尼生平事迹的故事。经过佛教徒若干世纪的加工渲染，已经把许多古代印度和东南亚优美的神话故事、民间故事附会到释迦牟尼的身上，可信的史实很少了。现存的佛传故事画实际上是一部佛教神话传奇文学。
　　敦煌早期壁画中，一般没有完整的佛传故事画，只有乘象入胎、夜半逾城两个代表性的场面。北周时才出现了多幅完整、连环画式的佛传故事画。如290窟六条并列的佛传故事画，长达25米，描写了87个场面，前后衔接，贯通一气，这是我国现存早期最完整的传记性连环画。五代宋初曹氏画院时期，佛传故事画以屏风形式出现，描写了130多个场面，并增加了一些新内容，使佛传故事的内容更为丰富，已经完全中国化了。
　　本生故事画是描写释迦牟尼前生各种善行的连环画，如九色鹿舍己救人、萨埵那舍身饲虎、尸毗王割肉贸鸽等，虽然已打上了宗教的烙印，但仍保持着印度民间故事的本色。依据佛教灵魂不灭、因果报应、轮回转世的思想，释迦前生只有经过无数次的善行转世，才能最后成佛。因此佛教徒便把释迦的前生描绘为与众行善的国王、王子、贤者、良士，或是动物中的鹿王、猴王、象王、狮王等。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把释迦说得神圣高大、不比常人，从而把许多优美的神话、童话和民间故事都附会到了释迦身上，并在这些故事的前后加上几句话，把其中善良的角色说成是佛的菩萨之身或其先祖、亲属及追随佛的弟子，而把邪恶的角色说成是佛的宿敌或外道师徒。
　　因缘故事是描绘佛陀度化众生的连环画。它和本生故事的区别是：本生只讲释迦本人前生故事，而因缘则讲佛门弟子、善男信女前生或今世之事。如沙弥守戒自杀、五百强盗成佛、犁耆弥七子娶妇、金财双手献金钱、波斯匿王丑女变美等。有些内容离奇，情节曲折，颇有戏剧性，是敦煌壁画中最引人入胜的内容。
　　比喻故事是释迦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地给佛门弟子、善男信女讲解佛教教义所列举的故事。敦煌壁画中的比喻故事画不多，主要有饿狼守戒、鹿母子、鬼子母、象护等。这些比喻故事画中虽有佛教的说教成分，但故事的寓意却十分深刻。其中许多故事在释迦降生以前就已由人民创作，在民间口头流传。只不过经释迦的口述改编，又被佛教徒结集记录，保存至今。所以《譬喻经》、《百喻经》、《杂喻经》、《法句譬喻经》、《杂宝藏经》等，实际上也是古印度和东南亚地区的寓言、童话故事集。
　　3.神怪画(即民族传统神话题材)。是指北魏晚期出现的东王公、西王母、伏羲、女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风雨雷电等汉晋以来体现传统的道家神仙思想的神话题材。如第249窟窟顶壁画就是很典型的道教题材画面。这类具有神仙思想的绘画题材突然闯进石窟，虽然与佛教题材不太合拍，但却大大丰富了石窟艺术的内容，而且出现了崭新的意境和中国风格。
　　道教题材的闯入石窟，乃是流行于北方的佛学禅定思想与道家虚静思想相结合的反映，是佛教思想和艺术中国化过程中突破性的表现。这类题材随着佛教思想与道家、儒家思想的结合而进入石窟，与佛教题材交织在一起，到了唐初才逐渐消失。
　　4.经变画。一切以佛经为依据的绘画都可以称为经变或变相。这里是指按一部经绘成一幅画的巨型经变。莫高窟中的主要经变有《维摩诘经变》、《阿弥陀经变》、《法华经变》、《观无量寿经变》、《药师经变》、《宝雨经变》、《报恩经变》等二十余种。每一经变又包含许多故事情节，如维摩经14品，以文殊问疾为主题，展现了维摩居士的神通变化，反映了当时帝王出行和各国王子使者赴会的场面。
　　经变画是我国佛教艺术的独创形式，莫高窟的经变画始于隋、盛于唐，五代以后逐渐衰落，据统计有24种1055幅之多。唐代前期的各种经变，形式多样，主题突出，含蓄地反映了唐代前期的历史风貌。到了唐代晚期，便出现了公式化倾向，而后每况愈下，渐趋衰落。
　　5.佛教史迹画。是指根据史籍记载，描绘佛教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佛教圣迹及感应故事、戒律画、瑞像图等的画面。其中既有真人真事，也有想象虚构，甚至宗教幻想，据统计有40处67种之多。初唐时期的第323窟，是绘制佛教史迹故事最多的一个洞窟，其主室南北两壁绘有8个佛教史迹故事，即张骞出使西域图、释迦浣衣晒衣石、佛图澄变现神异、阿育王拜塔感应事、康僧会建康献舍利、朱应吴松江迎石佛、高悝扬都得金像、隋文帝请昙延祈雨。
　　佛教史迹画多属本土自造，也有西域乃至印度的，尽管真假混杂，有些已被佛教徒神化，宗教色彩较浓，但也有不少史实，是研究佛教史、中印文化交流史的珍贵资料。
　　6.供养人画像。即为出资开窟造像的施主所画的功德像，属于肖像画。画像的内容有王公大臣、地方官吏、贵族妇女、各族施主、歌舞妓女、官私奴婢等。画面大小不等，既有二三十厘米的小像，也有高如等身或超过真人的大像。如《张议潮统军出行图》、《张议潮夫人宋氏出行图》、《回鹘公主出行图》等，就是真实历史人物的画像。
　　对于供养人来说，追求的主要是对佛的虔诚，并不要求肖似。所以绝大多数供养人像常常是千人一面，没有个性。只有唐宋时代的供养人像，既写实而又有个性，是莫高窟供养人画像中之佼佼者。
　　7.装饰图案。即建造洞窟的建筑装饰，有藻井、平棋、龛楣、圆光、宝座、地毡、桌围、冠服和器物等，其中以藻井和平棋最为突出。装饰花纹随时代变化而各异，主要有植物纹、动物纹、规矩纹、天象纹、人物纹等。装饰图案中的许多纹样并非单一不变，而是经过变形的，特别是一些结合纹样，如忍冬与莲花结合，动物与植物结合等，都是画师们丰富想象力的反映。
　　以上我们从七个方面概略地展示了敦煌壁画无比丰富的内容，虽然它们各有特色，但又是洞窟整体结构的组成部分，显示了我国各族画师卓越的创造才能和高超的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