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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纥与中原帝国之和、战史料

作者:李志夫


  根据新、旧两《唐书》,在叙事上各有简繁、异同,原想作一比较表,但制作上很难取舍,所以我便全部摘录刊出。不过摘录重点,也只在和与战之前因后果上多所著墨,至于过程,不是本文所必要之部分,便略去不赘。回纥(鹘)与唐之关系,册封与和亲是维系两者之重要组带;特别是和亲,是中原皇朝对北方草原部族中,与回鹘与唐也远胜前朝。
  (一)【根据《旧唐书》卷195】记载:
  1.贞观二十二年(648),吐迷度为其侄乌纥所杀,乌纥先使燕然副都护之礼臣,遣人至吐迷度言:“将奏请派乌纥为都督,以代替吐迷度”。乌纥轻骑往礼臣谢恩,礼臣将其斩之;太宗恐回纥叛,乃追封吐迷度为左卫大将军,封其子为左屯卫大将军,诏西突厥可汗贺鲁统五啜、五俟斤二十余部,回纥不肯西属突厥。(第5179页)
  2.永徽二年(651),突厥贺鲁破北庭,诏梁建方、契苾何力领兵二万,回纥五万骑,收回北庭。
  3.显庆元年(656),贺鲁又犯边。诏苏定方等领回纥兵,
  大破贺鲁于阴山、金牙山,尽收所据之地;置蒙池、昆陵二府,以弥射、步真为都督,右厢五弩失毕、左厢五咄陆,以贺鲁种落分置州县。婆闰随苏定方追贺鲁至石国,执贺鲁送洛阳。
  4.永徽六年(655),回鹘遣兵随萧嗣业伐高丽,后死,其
  侄比粟毒主领回鹘,与同罗、仆固犯边,命郑仁泰伐之败走,因以铁勒本部为天山县。其后之有酋独解支、伏帝匐、承宗、伏帝难并继为酋长,皆受都督号,以统蕃州,左杀、右杀分管诸部。(第5198页)
  5.开元中,回鹘强大,杀凉州都督,断安西诸国入长安。玄宗命郭知运讨逐,退保乌德健山。天宝初(742),其长叶护颉利吐发遣使入朝,封奉义王。三载,自称骨咄禄毗伽可汗,又遣使入朝,封怀仁可汗。
  6.至德元年(756)7月,肃宗即位灵武,遣邠王男承采,封炖(敦)煌王使于回纥,以修好征兵。可汗以女妻承采,并来朝,封回纥公主为毗伽公主。回纥遣太子叶护,领其将帝德兵马4,000余众助国讨逆,遂命元帅广平王见叶护,约为兄弟,谓王为兄。(第5198页)
  7.回纥大首领达干13人,与朔方将士见仆射郭子仪,留宴三日;初收西京,回纥欲入城劫掠,广平王阻之;及收东京,回纥劫官之府库,市井坊间掳三日始止。及肃宗还京,叶护自东京至,敕百官迎于长乐驿,上在宣阳殿慰劳。
  8.乾元元年(758)5月,回纥、黑衣大食使人来朝,秋7月诏幼女,封为宁国公主,其下降蕃日以堂弟汉中郡王瑀为特进,充册命英武威远毗伽可汗使;肃宗送至咸阳磁门驿,公主泣而言曰:“国家事重,死而无恨!”上流涕而还。9月甲申,回纥使大首领谢公主下降。(第5201页)
  9.乾元二年(759),回纥王子骨啜特勤及宰相帝德等,从郭子仪与九节度使于相州城,战失利奔于西京。夏4月,毗伽(阙)可汗死,牙官初欲宁国公主殉葬,公主要依中国法持丧行服3年,后以无子得归,是为秋11月事。其长子先被杀,立少子登里可汗。
  10.宝应元年(762),史朝义在洛阳代宗征兵回纥,修旧好,回纥已为史朝义所诱,登里可汗倾国自来十余万众。(第5202页)
  11.先是,毗伽(阙)可汗请以子婚,肃宗以怀恩之女嫁之,即是可敦;与可汗同来,请怀恩及怀恩母相见,会于陕西黄河北;旋怀恩与回纥右杀为先锋,及诸节度使攻贼破之,史朝义率残寇而去,回纥可汗继进于河阳,而止数月;百里之境,人民被剽劫逼辱。怀恩常为军殿,及诸使节收河北州县,仆固场与回纥之众追蹑二千余里,至平州石城县,斩朝义首而归。怀义、可汗会师,收恢东京,并进史朝义旌旗等物。(第5204页)
  12.初回纥至东京,以贼平恣行残忍,士女皆闭圣善寺及白马寺二阁,回纥烧之,伤亡万计,累旬火焰不止,及朝贺又大辱官吏。东都留守郭英乂、鱼朝恩不能禁暴,与回纥纵掠汝、郑等州坊市,人悉以纸为衣。
  13.代宗出册文,加可汗为登里颉咄(社稷法用)、登密施(封竟)、含俱录(娄罗)、毗伽(足意智)、婆墨(得怜)。可汗可敦同时加册,其他左杀封为雄朔王,右杀封宁朔王,胡禄都督封金河王,拔览将军封为静漠王,诸都督11人并封国公。
  14.寻怀恩叛,广德二年(764),引吐蕃数万至奉天,朔方节度使郭子仪退之。
  15.永泰元年(765)秋,怀恩遣兵马使诱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刺之众,20余万以犯奉天,郭子仪、浑日进数摧其锋。怀恩死,回纥首领罗达干等率众两千余,诣泾阳请降,子仪许之,乃单枪走突厥营,与之立盟。突厥敬畏有加,请诸同击吐蕃,南阳郡王白元光与回纥兵马,合于泾州灵台县西50里赤山岭,共破吐蕃等十余万,斩首5万,生擒万余,收蕃落5千人,吐蕃尽寒冬弓矢皆废。仆固不臣,怀恩之侄为骁将,领千余骑来降,子仪又使回纥宰相、大将军、试太常卿罗达干196人,来见进马,送缯彩14万疋而还;时帑藏空虚,朝官无禄俸。
  16.大历六年(771),回纥于鸿胪寺擅出坊市、掠人子女,所在官夺返,殴怒,以三百骑犯金光门、朱雀门,皇城尽闭,上使宣慰乃止。出寺强暴,夺县令乘马,有司不能禁。回纥侍功,自乾元(758)之后,仍岁市马,一马易绢40疋,动至数万,朝廷苦之。
  17.大历十年(775),回纥白昼刺人于东市,拘于万年县,其首领赤心闻之,砍伤狱卒劫囚而去。(第5207页)可汗举国南下,将乘我丧;其宰相顿莫贺达干谏曰:“唐,大国也,且无负于我。前年入太原,获羊马数万计,可谓大捷。以道途艰阻,比及国,伤耗殆尽。今若举而不捷,将安归乎?”可汗不听,顿莫贺乘人之心,因击杀之,杀其亲信及九姓胡所诱来者两千人。自立号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使其酋长建达干随文秀来朝,册为武义成功可汗。
  18.贞元三年(787)8月,贡方物请和亲,上言:“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也。”诏咸安公主降回纥可汗。贞元六年(790)4月,忠贞可汗为其弟所杀而自立。(第5208页)
  19.时回纥大将颉干迦斯西击吐蕃未归,其次相杀篡位者,立忠贞之子为可汗,年方十六七。殆大将西征归,可汗率次相陈唐使国备器,请命“唯大相生死之”,可汗以子事之,大相卑逊兴感,遂执臣礼,于是告哀,请封新君。
  20.初北庭,安西既假道于回纥以朝奏,所以附之于回纥。沙陀六仟多帐与北庭相依,亦附回纥;而吐蕃于去冬率葛禄白服寇北庭,回纥大相援北庭败,北庭之人既为回纥所苦,乃降吐蕃,沙陀部亦降;节度使杨袭古二千余,奔西州。
  21.贞元六年(790)秋,颉干利悉其国丁五万召袭古欲收复北庭,又败绩,袭古将入西州百六十人,颉干迦斯曰:“与我同至牙帐,当送君归本朝。”及至留而不遣,竟杀之。自是安西阻绝,唯西州犹固守焉。突厥葛禄乘胜攻取回纥之浮图川。(第5210页)
  22.贞元十一年(795)6月,册拜毗伽怀信可汗。元和4年,毗迦可汗遣使改为回鹘,义取回旋轻捷如鹘。元和八年4月,请和亲,宪宗使有司计之。
  23.长庆元年(821),毗伽保义可汗死;4月,册句录毗伽可汗。5月,回鹘宰相、都督、公主、摩尼等573人,入朝迎公主;敕太和公主降回鹘,为可敦。
  24.长庆二年(822)2月及3月,赐回纥马价绢共12万疋;是月,裴度招讨幽、镇之乱,回纥请以兵从度讨伐,朝议以其助收复两京、恃功难制,罢其所请。会其已上丰州北界不从止,乃诏发缯帛七万疋方还。
  25.同年(822)闰10月,金吾大将军胡证等,送太和公主至回纥。
  26.大和元年(827)及3年,每年以绢20及23万疋充马价。
  27.大和七年(833)三月,回纥李义节等报,可汗三月廿七日薨,册立其亲弟萨特勤,以金吾将军唐鸿宝为吊祭册立使。
  28.开成初(836),其相安允和,与特勤柴革欲篡被杀;另一相掘罗勿拥兵在外,怨诛柴、安二人,杀萨特勤可汗,立廅馺特勤为可汗。将军句录末贺恨掘罗勿走引突厥黠戛斯,领10万骑破回鹘城,杀廅馺,斩掘罗勿,烧荡殆尽。
  29.回鹘相馺职拥外甥庞特勤及男鹿并遏粉等兄弟5人、15部,西奔葛罗禄,一支奔吐蕃,一支奔安西。又有近可汗13部,以铁勒乌介为可汗,南来附汉。(第5213页)
  30.初黠戛斯破回纥,得太平公主,黠戛斯自称李陵之后,与国同姓。遂令达干10人送公主于塞上。(第5213页)
  31.乌介途遇黠戛斯使,达干等并被杀,太和公主却归乌介可汗,乃质公主同行,南度大碛,至天德界,奏请天德城与太和公主居之。有回鹘相赤心其人,与仆固、特勤那颉啜拥有部众,不容乌介。
  32.赤心欲犯塞,乌介遣其属嗢没斯先布诚于天德军使田牟,然后诱赤心宰相同谒乌介可汗,戮赤心与仆固于可汗帐下。那颉战胜,全占赤心下七千帐,东瞰振武、大同,据室韦、黑沙、榆林,东南入幽州雄武军西北界。
  33.幽州节度使张仲武,遣其弟仲至率大军破那颉之众,全收七千帐,杀戮收擒老小九万人,那颉中箭,乌介擒杀之。
  34.乌介诸部称十万众,驻大同军北闾门山,时会昌二年(842)秋,频劫东陕已北。诏诸道兵防患,以河东节度使刘沔充南面招控回鹘使;以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充东面招控回鹘使。
  35.公昌二年冬,7部3万回鹘部来降,诏致诸道,另有诸部降振武,三部赐姓李,及名思忠、思贞、思惠等,充归义使。有特勒叶被沽兄李二部南奔吐蕃,有特勤二部北奔大室韦,有特勤荷勿啜东讨契丹,战死。
  36.会昌三年(843),回鹘尚书仆固绎到幽州,约以太和公主归幽州,乌介其亲信骨肉及摩尼师志净等四人,先已入振武军。是夜,河东刘沔率兵至幽州乌介营,乌介惊走;依和解室韦下营,不及将太和公主同走。丰州刺史石雄兵遇太和公主帐,因迎回国。
  37.乌介部众至大中元年(847),诣幽州降,余存三千而已;乌介嫁妹与室韦,托附之。回鹘相逸隐啜逼诸回鹘杀乌介于金山,立其弟特勒遏捻为可汗,有众五千,其给养赖奚王供给。
  38.大中元年(847),张仲武大破奚部众,其回鹘日有耗散。至二年春,唯存王贵大臣五百人以下,依室韦。张仲武因贺室韦,遣送遏捻来幽州,遏捻等惧,与妻、子毒斯九骑西走,余众奔之不及,老幼、诸相、达官大哭。
  39.室韦分回鹘余众为七分,七姓室韦各占一分。经三宿,突厥黠戛斯相阿播领诸蕃兵称七万,从西南天德北界来取遏捻及诸回鹘,大败室韦,尽收回鹘归碛北。西望安西庞勒。,庞勒已自称可汗,有碛西诸城,居甘州,无复昔日之盛。今遣使入朝,仅玉马及本土产物而已。(第5215页)
  (二)【根据《新唐书》卷217上,回鹘上】记载:
  1.贞观三年(629)回纥始来献方物,突厥已亡,其首领活颉利发菩萨死,其酋胡禄俟利发、名吐迷度,与诸部攻薛延陀,并有其地,遂南踰贺兰山,境临诸河水,遣使献款。唐太宗幸灵州,次泾阳受其功。铁勒十一部皆来言:“延陀不事大国,以自取亡,其下麕骇鸟散。今(铁勒)各有分地,愿归命天子,请置唐官。”
  2.贞观四年(630),皆以首领为都督、刺史、长史、司马,即故单于台置燕然都护府统之。六都督、七州皆隶属,赐玄金鱼符、黄金为文,锦文袍、宝刀、珍器。帝坐秘殿,转受百斛镣盎,回纥数千人饮毕,尚不能半(还剩下一半)。又诏五品以上饮于尚书省中。其首领共言:“生荒陋地,归身圣化,天至尊,赐官爵,与为百姓,依唐若父母然。请于回纥、突厥部所治之大途(道途),号‘参天至尊道’,世为唐臣。”帝以诏碛南鷿鹈泉之阳置邮68所,具群马,岁内貂皮为赋。乃拜吐迷度为怀化大将军、瀚海都督。
  吐迷度兄之子乌纥烝吐迷度之妻,与俱罗勃谋乱,归向车鼻可汗,夜劫吐迷度杀之。燕然副都护之礼臣遣使乌纥,许其为都督,乌纥不疑往附,因斩以徇。帝赙祭备厚,谥左卫大将军,擢其子婆闰袭其父为左骁卫大将军。又助破贺鲁于北庭,再迁右卫大将军,从讨高丽有功。(第6113页)
  3.婆闰死,子比栗嗣。龙朔中(661-663),以瀚海都护府,北诸蕃悉隶之。比栗死,子独解支嗣。武后时(684-705),突厥方强,率部徙甘、凉间。支死,子伏帝匐立,助唐攻杀默啜,诏置其部于大武军北。伏帝匐死,子承宗立,凉州都督诬以罪,流死瀼州。族子护输乘众怨,杀都督,梗绝安西来贡。久之,奔突厥死。
  4.子骨立裴罗立,会突厥乱,天宝初(742),助拔悉密攻走乌苏可汗。后三年,破拔悉密,自称骨咄禄毗伽可阙可汗。天子封为奉义王,南居突厥故地,悉有九姓之地。后破拔悉密,葛逻禄统十一姓,号十一部落。置都督,拜为怀仁可汗。次年又攻杀突厥白眉可汗,更拜为左骁卫员外大将军,东极室韦,西及金山,南控大漠,尽得古匈奴故地。(第6114页)
  5.裴罗死,子磨延啜立,号葛勒可汗,剽悍善用兵;肃宗即位(756),使者来请助讨禄山,帝诏敦煌郡承寀与约,因召其兵。可汗喜,以可敦妹为女,妻承寀,帝更封承寀之妻为毗伽公主。可汗自将,与郭子仪合讨同罗诸蕃,帝驻彭原,俄以大将军多揽造朝,及太子叶护4000骑来,惟所命。帝又册毗伽公主为妃,擢承寀为正卿,可汗亦封承案为叶护。帝命广平王见叶护,约为兄弟,叶护大喜,使首领达干先到扶风见子仪,子仪犒饮三日,叶护辞曰:“国多难,我助讨逆,何敢食?”及行日,赐牛40角、羊800蹄、米40斛。(第6115页)
  香积之战阵澧上,贼大败,进收长安,追奔数十里,死者不可计,收仗械如山,严庄挟安庆绪弃东京北度河。但回纥大掠东都三日,奸人导之,府库穷殚,耆老以缯锦万匹赂回纥,以止不剽。诏叶护进司空,爵惠义王,岁给绢二万匹。(第6116页)
  6.代宗即位(763),以史朝义未灭,复遣中人刘清潭结好,且发其兵。比使者至,已为朝义所訹,曰:“唐荐有丧,国无主,且乱,请回纥入收府库”,可汗即引兵南。宝应元年(762)8月,清潭赍诏至其帐,告以:“先帝虽弃天下,广平王已即天子位。”帝令怀恩与回纥会,因遣使上书请助天子讨贼,诏雍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战于横水,朝义败走,进收东都,可汗使拔贺那贺天子,献朝义旗物。雍王还灵宝,可汗屯河阳。仆固你玚率回纥兵与史朝义战,蹀血二千里,枭其首,河北悉平。
  7.永泰初(765),怀恩反,诱回纥、吐蕃入寇。俄而怀恩死,二虏争长,回纥首领密告郭子仪,子仪率麾下叩回纥营,酋长曰:“怀恩诡我,言唐天子南走,公见废。今天可汗在,公无恙,吾当愿击吐蕃以报恩。然怀恩子,可敦弟,愿赦死。”于是子仪持酒请盟而饮。(第6119-6120页)
  8.回纥留京师,掠女子于市,夺长安令之马,每纳一马,取直40缣,岁以万求售;回纥杀人横道,缚送万年狱,首领劫取囚,残狱吏而去。大历十三年(778),回纥袭振武,攻东陉,入寇太原,残杀万人,于羊虎关掳代州都督。德宗元年(780),使中人告丧、修好,九姓胡劝可汗入寇,见使者不为礼。宰相顿莫贺达干曰:“唐无负于我,大国也。今举国远斗,有如不捷,将安归?”可汗不听,宰相怒杀可汗,并杀其支党九姓胡二千余人,自立为可汗,遣使入朝。建中元年(780),册顿莫贺为武义成功可汗。
  溯回纥人至中国,常参以九姓胡留京至千人,居赀殖产甚厚;会酋长突董、翳蜜施等还国,装橐系道,闻顿莫贺新立杀九姓胡人,惧不敢归,留振武。群胡献计于军使张光晟,光晟许之并上言。乃使裨校对突董等佯装不礼,突董果怒,鞭诸裨校;光晟因勒兵尽杀回纥群胡,收橐它、马数千,且告帝曰:“回纥扶大将,谋取振武,谨先诛之。”护送回纥所掳女子回长安。(第6121页)
  9.建中二年(781),唐敕源休归突董等四丧。突董,乃可汗诸父。其大相责休等杀四丧者,休等几死,留五日,可汗诣休曰:“突董又亡,今又杀尔,犹以血濯血,徒益污。吾以水濯血,不亦善乎!然所负马值180万,可速偿我。”遣散支将军随休来朝,帝隐忍,赐以金缯。
  10.贞元五年(789),可汗死,子多逻斯立,郭锋持节册拜其为毗伽忠贞可汗。贞元初,安西、北庭自天宝末失关、陇,朝贡遂隔。
  11.贞元二年(786),北庭节度使李元忠、四镇节度使郭昕等假道回鹘,乃得至长安;帝进元忠为北庭大都护、郭昕为安西大都护。自是道虽通,而仍为吐蕃所求无厌而苦。素臣回鹘之沙陀、葛罗、白服突厥皆密附吐蕃,共寇北庭,颉干迦斯与战不胜,北庭陷。北庭都护杨袭古引兵奔西州,回鹘以数万召古进取北庭,为吐蕃所大败。迦斯邀袭古曰:“弟与我俱归,当使公还唐。”袭古至其帐杀之,葛禄又取图川,回鹘稍南其部落以避之。
  是岁,可汗为少可敦所毒死;可汗之弟乃立。迦斯方攻吐蕃,其大臣率国人共杀篡位者,以可汗幼子阿啜嗣位。(第6124-6125页)
  12.贞元十一年(795),可汗死,无子,其相骨咄禄为可汗,以使者来,诏张荐持节拜为毗伽怀信可汗。
  13.永贞元年(805),可汗死,孙杲临吊,册所嗣为俱录毗伽可汗。永贞三年(807),来告咸安公主丧;主历四可汗,居回鹘21年。无几,可汗亦死,宪宗使李孝诚册拜爱登里罗汨蜜施合毗伽保义可汗。
  14.永贞六年(810),使者来朝,遣伊难珠再请婚。未报,乃兵屯黑山,治天德城备虏。礼部尚书李绛奏言:“今惜婚费不与,王师北征,兵非三万、骑五千,不能捍且驰也”;帝不听。(第6126-6127页)
  15.是时(821),裴度方伐幽、镇,回纥使渠将李义节,以兵三千佐天子平河北。敬宗元年(825),可汗死,其弟曷萨特立,遣使册为毗伽昭礼可汗,赐币12车。文宗初(827),又赐马值绢五十万。
  16.大和六年(832),可汗为其部下所杀,从子胡特勒立;使者来告,大和七年(833)遣唐弘实与嗣泽王溶持节,册为毗伽彰信可汗。
  17.开成四年(839),掘罗勿引沙陀共攻可汗,可汗自杀,国人立廅馺特勤为可汗;因大饥、雪灾,未及册封。(第6130页)
  18.武宗元年(841),突厥句录莫贺与黠戛斯,合骑十万攻回鹘城,杀其可汗,诛掘罗勿,焚其牙,其相馺职与庞特勒十五部奔葛逻禄,残众投入吐蕃、安西。可汗十三姓奉乌介特勒为可汗,南保错子山。黠戛斯已破回鹘,得太和公主,自以为李陵后裔,与唐同宗,故遣使者达干奉主(公主)来归。乌介追击达干杀之,劫太和公主南度。
  19.武宗二年(842),回鹘奉公主至漠南,入云、朔,剽横水,转天德、振武间,杀掠甚众,盗畜牧,帝乃召诸道兵合讨,有功者各加封,加赐嗢没斯牙旗、豹尾、刀器、冠带。诏宰相德裕,采秦、汉以来,兴殊俗、忠效卓异者凡30人。嗢没斯等皆赐姓李,国亡者皆愿入朝。
  20.遏捻可汗残部五千,仰食于奚酋。大中初(847),仲武讨奚,破之,王贵五百转依室韦;仲武近室韦,遏捻惧,挟妻、子九骑夜奔西走。突厥黠戛斯怒,将兵七万攻室韦,悉收回鹘碛北。回鹘遗民中伏山林间,狙盗诸蕃自给,稍归庞特勒。是时,特勒立,自称可汗,居甘州。宣宗遣使者省其酋长,回鹘因遣人随使者来京师,帝册为毗伽怀建可汗。后十余年,一再献贡。(第6131-6133页)
  21.懿宗时(860-873),大酋仆固俊自北庭击吐蕃,使达干米怀玉来朝且献俘,因请命,诏可。其后以王室乱,贡会不常,史亡其传。昭宗幸凤翔、灵州,回鹘请率兵赴难,翰林学士奏:“不可开”,遂格不报。其后其国不振。(第6133-6134页)
  22.薛延陀者,先与薛种杂居,后灭延陀部,号薛延陀。西突厥处罗可汗杀铁勒诸酋,铁勒部下相率叛去,其中奉薛延陀乙失钵为野咥可汗,保燕末山,西役叶护可汗。贞观二年(628),叶护死,其国乱,乙失钵孙曰夷男,率部帐七万附突厥颉利可汗。后突厥衰,夷男反颉利,颉利众多归夷男为共主。
  23.贞观三年(629),太宗方图颉利,册拜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乃树牙帐郁督军山,东靺鞨、西叶护突厥、南沙碛、北俱伦水,回纥诸部均属之。
  24.其弟统特勒入朝,帝以精刀、宝鞭赐之曰:“下有大过者,以吾鞭鞭之”,夷男以为宠。颉利可汗之灭,塞遂空荒,率其部东向,尽得古匈奴地。胜兵20万,以其二子为大度设,号南、北二部。7年间,使者8次来朝。帝恐其强大将为后患,乃诏拜其二子为小可汗。贞观十五年(641),帝以李思摩为可汗,设牙于漠南,夷男虽恶之而未发。
  方帝幸洛阳,将封泰山;夷男击思摩,思摩走朔州请师,已集各路军,帝敕诸将曰:“今虏不急击思摩,又不速还,势必败。卿等勿与战,须其归,可击也。”既而延陀使者来,求与突厥平治漠北。帝曰:“漠以北,延陀制之;漠以南,突厥专之。”(第6134-6135页)
  25.延陀夷男派大度设攻长城,思摩已南走,适李绩兵至,渠走赤柯、度青山,绩尾追不舍,斩首数千级,获马万五千,残卒奔漠北,延陀遣使谢罪。明年(643),以使来贡献马、牛、羊、橐它,请婚,帝与大臣计,许婚。夷男大喜,曰:“吾闻天子有德,四方共臣,皆一国主。碛北亦须有主,然舍我求它,非计也。”俄遣使请率师助伐高丽,以刺帝意;帝谓其使者曰:“归语尔可汗,我父子东征,能寇边者可即来!”夷男沮缩,以使固请助军,帝嘉答。但高丽令靺鞨以厚夷男,欲与连和,夷男终未发兵,寻病死。(第6136-6138页)
  26.始延陀请以庶子曳莽为突利失可汗,统东方;嫡子拔灼为肆叶护可汗,统西方。李绩追大度设于北道之役,实曳莽所谋,国人多怨。拔灼分兵袭杀之,自立为薛沙多弥可汗。因唐师在辽,因即寇边,因唐有备,乃去。其国人不安其统治,纷传“唐兵至矣”,诸部遂溃。多弥可汗以十余骑遁走,依阿史那时健,俄为回纥所杀,余众五六万奔西域,立真珠毗伽可汗昆弟之子咄摩支,号伊特勿失可汗,遣使上言:“愿保郁督军山”,帝诏兵部尚书崔敦礼与李绩尉安之,俾定其国。咄摩支身诣天子使者萧嗣业乞降,入朝拜右武卫将军,赐田宅。
  27.铁勒诸部素伏延陀,而咄摩支虽衰孑,尚臣畏之。帝恐为患,诏绩等曰:“降则抚之,叛则击之。”绩至,阴欲拒战,遂灭其国。
  28.帝以延陀将灭,欲并契苾等灭之,帝幸灵州,节度诸将,于是铁勒十一部请吏内属。道宗等径碛击延陀,余众请降。万彻抵北道,谕降回纥诸酋。帝剖其地设州县,北荒遂平,于是告太庙,赐民三日酺。后三年,余部叛,以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讨平之。
  29.至永徽年时(650-655),延陀部亡散者悉还,高宗为置嵠弹州处安之。(第6138-6139页)
  

中西丝路文化史/李志夫编著.-北京: 宗教文化出版社,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