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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对丝之来源的认识与再认识

作者:杨共乐





  丝绸是中国带给罗马的重要礼物,是中华文明对世界文明做出的重大贡献。罗马人对丝绸钟爱有加。丝、丝的来源,丝织品的编制常常是罗马作家谈论的话题。经过罗马学者的描述和争论,丝绸这种高级消费品不但在罗马市场上享有长期的声誉,而且在罗马文化领域也有了远东形象的特有含义,成为罗马人不断向东探险的重要精神动力。下文力图以时间为顺序,系统考察罗马人认识丝及其来源的过程,这对于丝绸文化以及丝绸文化传播的研究皆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维吉尔是罗马共和末帝国初最著名的诗人,也是第一个提到远东民族赛里斯人的罗马人。他在《农事诗》中曾提到:
  赛里斯人(Seres)从树叶上梳下精细的羊毛。①
  《农事诗》是维吉尔继《牧歌》以后写作的另一部重要作品,创作于公元前37至前30年之间。维吉尔的观点显然来自希腊作家涅阿尔浩斯(Nearchos)。涅阿尔浩斯是亚历山大的部将,随亚历山大东征波斯。他把棉花称作是某些树枝上生长出的羊毛,认为人们可以用这些羊毛纺织出精美的织物,马其顿人用它来做枕头和马鞍上的坐垫;同时,仙还认为用棉花制成的织物很像由树皮中抽出而成的赛里斯布。②
  1世纪的辛尼加曾3次提到赛里斯人从树上采摘丝线。他这样写道:
  女仆们,带走这些紫色饰金的服装!我不要推罗人的紫红染料,也不要遥远的赛里斯人采自树叶中的线。③
  让那些使分散的达哈人(Dahae)烦恼的国王们,那些控制着红海和被红宝石的光彩映成血红色海面的国王们,或是那些为强悍的萨尔马提亚人打开里海通道的国王们都联合起来;让他们竞争谁敢在多瑙河上行走、谁敢在以其羊毛驰名的赛里斯人那里(不管他们居住在哪个地方)行走。勇敢者获取王位。④
  她也不用梅奥尼亚之针,不用生活于阳光照射之地的赛里斯人来自东方树上的线去绣织衣服。⑤
  几乎与辛尼加同时的老普林尼也认为赛里斯人是在森林里产羊毛的民族。普林尼在其《自然史》中对此写得非常清楚。他说:
  首先遇到的人被叫做赛里斯人,他们以出产羊毛而闻名。⑥这种羊毛生于树叶上,取出,浸之于水,梳之成白色绒毛,然后再由我们的妇女完成纺线和织布这双重工序。靠着如此复杂的劳动,靠着如此长距离的谋求,罗马的贵妇们才能够穿上透明的衣衫,耀眼于公众场合。⑦
  普林尼显然比前人更了解丝绸的制作,他知道赛里斯布制作的两个程序:一是纺线,一是织布。但他还是认为原料来源于羊毛树。
  赛里斯的神秘之丝也引起拉丁诗人的高度重视,诗人们常常拿赛里斯人采集树上的羊毛或树叶来抒发诗人自己的情感。例如,西流乌斯·意大利库斯(Silus Italicus)在《布匿战争》一文中曾这样写道:
  旭日的光辉已经照遍塔尔泰斯(Tartesse)海面,冲破黑夜的重重暗影,照临东国的海岸。晨曦照耀中的赛里斯人前往小树林中去采集枝条上的绒毛。⑧
  赛里斯人居住在东方,眼看着意大利(火山)的灰烬漂白他们长满羊毛的树林。天哪!这真是蔚为奇观!⑨
  斯塔提乌斯(Statius)在其《短诗集》(作于90—96年)也有这样的论述:
  赛里斯人贪婪至极,他们把圣树剥摘得如此之少,我对此深表怨恨。⑩
  显然,这些拉丁诗篇的作者明晰地告诉我们,赛里斯的特产——“丝”来自神秘的树林,但都不知道丝与植物无关,而与某种动物有密切的关系。
  《埃立特里亚航行记》是1世纪末一位佚名学者的作品。在这一作品中,作者记录了这样一段信息,即:
  过了这一地区(指克里塞,Chryse——译者按),就已到了最北部地区,大海流止于一个属于「赛里斯国」(原文此处有脱字——译者按)的地区,在这一地区有一座极大的城市,名叫秦尼(Thinai)。那里的棉花、精致亚麻布和被称为Serikon的纺织品经陆路过巴克特里亚(Bactria)运至婆卢噶车(Barygaza),或经恒河而运至利穆里亚(Limuria)。(11)
  棉花和丝线至此才有了分离。这说明《埃立特里亚航行记》的作者已经从外形上认识到丝线与棉花是不同的物质。当然这一消息主要来自南部海道。
  大约到2世纪早、中期,中国和罗马之间海陆两道已经相当发达。一百年左右,一些马其顿商人由陆路来到中国,地理学家托勒密还记录了有一位名叫亚历山大的人发现到达中国的海路。166年,又有一些罗马商人由海路到达中国,罗马人对中国的了解进一步加深,罗马对丝的认识也随之有所变化。这些变化都保存在包撒尼阿斯(Pausanias)与包鲁克斯(Pollux)的相关记录中。生活于2世纪马尔库斯·奥理略时代的包撒尼阿斯是现在我们知道的最早把丝与赛儿联系起来的人之一。他在《希腊志》中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丝来自一种小动物,希腊人称之为赛儿。他这样写道:
  至于赛里斯人制作衣服的丝线,并不取自树皮中,而是另有别的来源。在其国内有一种小动物,希腊人称之为“赛儿”(Ser),而赛里斯人则以别的名字名之。这种动物约比最大的金甲虫大两倍。其他特点则与树上织网的蜘蛛相似,蜘蛛有八足,它也一样。赛里斯人使用冬夏皆宜的小笼来饲养这些动物。这些动物所吐之物,类自细丝,缠绕于足。赛里斯人一直用黍喂之四年,至第五年,(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虫活不了多久)改用绿芦苇饲养。这是它们最好的食物。它们贪婪地吃着,直至肚子胀破。丝即在其体内。(12)
  与之同时的还有一位名叫包鲁克斯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他指出:
  Bombyces是一种像蜘蛛那样的虫,它们从自己的身上抽出线来。有人说:赛里斯人(Seres)也从这类动物中抽集它们的丝。(13)
  包撒尼阿斯和包鲁克斯的表述说明西方人对于丝、丝织品的认识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几乎到了真实的地步。
  不过,从3世纪中叶开始一直到查士丁尼时期,罗马对丝之来源的认识又回到了1世纪的水平。这我们可从下述作品中看得很清楚。
  例如,3世纪的梭林(Solin)在其《多国史》中这样写道:
  赛里斯人。赛里斯织物。(14)
  在朝着夏季朝阳东升的地区,在经过蒙昧民族居住地区之后所遇到的第一批居民,我们称作赛里斯人。他们向树洒水浸叶提取绒毛,并使用这种用液体制成柔软而又精细的绒毛。这就是常称的“赛里斯织物(Sericum)”,我们容忍在公众场合使用它。追求奢侈的欲望首先使女性,现在甚至包括男性都使用之。使用这些织物与其说是为了蔽体,倒不如说是为了卖弄身姿。(15)
  梭林对于丝的来源的认识主要抄自普林尼等1世纪的作家,但在丝的使用者方面却有了一些新的信息。
  又如,4世纪的《阿维埃努斯诗集》中的地理志部分和普里西阿努斯(Priscianus,4世纪初叶)在其《百科事典》一文中也有赛里斯人制造织物的记载:
  然后是残忍的吐火罗人、凶悍的富鲁尼人和不热情的赛里斯人居住的地方。牛羊成群混杂。赛里斯人在森林里收获绒毛。(16)
  吐火罗人、富鲁尼人和成群的赛里斯人,他们从来不关心牛羊,而是用从他们居住的荒凉土地上采来的花朵纺织、缝制衣服。(17)
  再如,克劳狄阿努斯(Claudianus,4世纪末)在他的《诗集》中说:
  上了年纪的母亲满心喜悦,以一双灵巧的手制作绣金的长袍和腰带,其原料来自赛里斯人从他们纤细的树上梳理来的丝线,梳理的丝生长在他们羊毛树的树叶里。她把丝和黄金抽成同样长度,后将其混合编织,使其成为一条丝带。(18)
  红海将向您献出珍贵的贝壳,印度将献出它的象牙,阿拉伯半岛将献出其树叶,赛里斯人将献出他们的羊毛。(19)
  即使是历史学家阿米阿努斯·马塞利努斯也不能逃脱时代的束缚,在他的作品中虽然也有一些远东的消息,但其信息也可能来自普林尼和托勒密等。他说:
  赛里斯人生活在和平之中,他们远离武器,不习战争。对于宁静和安稳的民族来说,最愉快的事情是舒适,他们不会给任何近邻带来麻烦。赛里斯气候宜人、有益健康,天空清澈,阵风格外温和美好。这里森林资源丰富。赛里斯人经常向这些树木喷水,这种树生产像绒毛一样的东西。他们将这些绒毛搅之于水,抽出非常精细之线,并将其织成赛里斯布(Sericum)。从前,这种赛里斯布仅为贵族专用,而如今最低贱者也能毫无差别地使用了。(20)
  阿米阿努斯·马塞利努斯除了告诉我们:“从前,这种赛里斯布仅为贵族阶级专用,而如今最低贱者也能毫无差别地使用了”,其他的信息很少是新的。这或许是一个退步现象,或许是包撒尼阿斯和包鲁克斯提供的信息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到查士丁尼时期西方人才真正了解丝与蚕之间的关系。这与查士丁尼时代对丝绸需要量的增加以及国家对丝绸的垄断有关。
  查士丁尼上任不久,也就是在赫勒斯提埃乌斯(Hellestheaeus)统治埃塞俄比亚、埃斯米法乌斯(Esi-miphaeus)统治郝美里塔(Homeritae)的时候,他就“派了一位名叫朱里阿努斯(Julianus)的使者,要求两个民族与罗马人一起以他们共同信奉宗教的名义,向波斯人宣战。他建议埃塞俄比亚人从印度那里购买丝绸,然后将其出售给罗马人,这样他们可以得到许多钱。罗马人因此可以从中获取唯一的利益,即:不再把他们的钱付给他们的敌人(他们习惯于制作衣服的丝,希腊人过去叫做Medic,而现今则称其为Seric)。至于郝美里塔人,则要求任命逃犯凯苏斯(Caisus)为首领来治理马德尼(Maddeni),用郝美里塔和萨拉森斯的马德尼(Maddene Saracens)的人民组成一支军队进攻波斯。凯苏斯出身于首领家庭,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战士。他杀死了埃斯米法乌斯的一位亲戚,逃至一块无人居住的土地上。每一位国王都承诺按要求行事,但在使者离开后,每一位国王都不履行其承诺。因为对于埃塞俄比亚人来说,从印度人手中购买丝绸是不可能的。因为波斯商人驻扎在印度商船最先到达的港口(他们是邻国),习惯于购买整船货物。而对于郝美里塔人来说,困难之处在于要通过一个沙漠之国,要通过这一地区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还要与比自己更好战的民族交战。后来的阿布拉姆斯(Abramus)也一样,当他的权力稳固地建立起来后,也数次向君主查士丁尼承诺,入侵波斯,但只有一次付诸实施,而且很快就折回了。”(21)
  在无法控制东方丝源的情况下,542年,查士丁尼开始垄断国内的丝绸工业,个体丝绸业为此付出了破产、失业等沉重代价。大约从4世纪后半叶开始,只有商贸行政官吏(Comes Commerciarii)才被允许从野蛮人那里购买生丝。查士丁尼更下令商贸行政官吏用每磅15个金索里提购买丝料,并用同样的价格卖给丝商。(22)历史学家恺撒里亚的普罗科比乌斯为我们保存了当年的非常重要的资料。他这样写道:
  很久以来,丝质外衣就在贝鲁特(Berytus)和推罗城加工生产,从事这些行业的商人、手工业者和技工很早就生活在这里,相关商品也由此输往全世界。查士丁尼执政年间,那些在拜占庭和其他城市从事贸易的商人为丝料索求高价,理由是波斯人当时出售丝料的价格要比过去高得多,而且进入罗马境内也要抽更多的关税。君主本人对于这种丝料价格暴涨的局面佯作愤慨,他颁布了一项法律,宣布每磅丝料的售价不得超过8个金币;违者将遭到没收全部财产之惩罚。(33)
  普罗科比乌斯认为,查士丁尼禁止每磅蚕丝的销售价格超过8个金币,这一措施是行不通的,也是愚蠢的。因为对于进口商来说,此价比购进丝料的成本价格还要低。
  因此,他们就不再从事这类进口贸易了,并一步一步地秘密处理掉囤积的剩货,将其出卖给那些腰缠万贯者或官位显赫者。因为这些人一直希望穿戴丝绸服装,并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满足私欲。皇后(指狄西奥多拉)从某些人口中了解到了这件事。她没有核实这一传闻,就立即没收了这些人的所有商品,并强迫他们缴纳百金罚款。(24)
  但这一特别的事务,至少在罗马人那里,是由国库长官来负责管理的。于是,他们不久就任命彼得,绰号叫巴斯美斯(Barsymes)的人,为主管国库的官员,放纵他干这项邪恶的事务。他要求其他所有人严格遵守法律,强令所有的丝绸工匠只为他个人工作,甚至毫不掩饰地在市场广场上以每盎司不少于6个金币的价格出售普通颜色的丝绸,而对于皇家染料的丝绸(习惯上称为“Holoverum”)则暴涨至每盎司24个金币以上。(25)
  “通过这种办法,他(彼得)为君主搜刮了许多钱财,同时也暗中为自己积敛了大量财富。”(26)但这种政策却彻底摧毁了拜占庭的私人丝绸业。“以前在君士坦丁堡和其他所有城市中从事丝织贸易的商人,无论是经营海上还是陆上贸易的都因此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在已经提及的那些城市(27)中,几乎所有人都一夜间变成了乞丐。手艺人与技术工人皆挣扎在饥饿线上,许多人也因此放弃了自身的公民权而逃至波斯。”(28)
  拜占庭宫廷垄断丝绸的做法不但不能挽救皇家丝绸业、遏止丝绸价格的暴涨,而且还使大批丝织业的技术人员出走拜占庭,给拜占庭丝织业以沉重的打击。不过,到6世纪50年代,拜占庭罗马因为得到了蚕卵,才从根本上解决了丝的来源和生产问题,彻底弄清了丝与蚕的关系。对此,普罗科比乌斯与拜占庭的狄奥法纳斯都有过重要的报道。普罗科比乌斯这样说道:
  大约在这个时候,某些从印度来的僧侣探知查士丁尼国王非常希望罗马人不再从波斯购买丝绸,便前来求见国王,并向他承诺能解决丝的问题,可以保证罗马人不用向他们的宿敌波斯人,或向其他任何民族,采购这种商品。因为他们声称自己曾在一个叫做赛林达(Serinda)的地方生活过很长时间。赛林达位于许多印度部族的北部。在这里,他们曾非常仔细地研究过在罗马人地区制造丝绸的可行办法。于是国王向他们询问了一系列问题,了解他们的陈述是否真实。僧人们向他解释说,丝是由某种小虫所造,大自然赋予它们这种本领,并使其工作不息。他们还补充说,要从赛林达地区运来活虫不大可能,但运来它们的种子很方便,也很容易。这种虫子的种子是由许多虫卵组成的;在产卵之后很久,人们再用肥土将卵种覆盖起来,等其发热到足够的时间,小动物就会出生。听到这番讲话以后,国王便向这些人允诺加以重赏,并鼓励他们通过实验来证明自己的说法。于是,这些僧人再次返回赛林达,并且从那里把一批蚕卵带到拜占庭。依照上面说过的方法,他们果然成功地将蚕卵孵化成虫,并用桑叶来喂养幼虫。从此之后,在罗马的土地上也能生产蚕丝了。”(29)
  拜占庭的狄奥法纳斯(Theophanes of Byzantium)也介绍说:
  查士丁尼统治期间,一位波斯人曾在拜占庭介绍过有关蚕虫的起源。一直到那时为止,罗马人对此尚不得而知。这位波斯人从赛里斯人那里来,他曾将一些搜集来的蚕卵放在一个路杖内,并将其带至拜占庭。春天到来时,他用桑叶喂养蚕卵。蚕虫在吃食这些树叶后,便长出了翅膀,并完成了其余的变化。查士丁尼曾向突厥人传授过有关蚕虫的诞生、饲养及其吐丝之过程,突厥人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因为突厥人当时控制着赛里斯人的市场和港口,而这一切过去均掌握在波斯人手中。(30)
  普罗科比乌斯和狄奥法纳斯虽然在何人用何种方法将蚕卵带至拜占庭方面记述不一,但在丝来自蚕、蚕来自蚕卵这一点上是完全一致的。至此,罗马人对丝和丝织品来源的认识已经达到了几乎真实的程度。
  罗马人对丝的来源的认识过程,本身就说明:第一,从词源上说,Seres、Serica与Ser、蚕、丝等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西方人知道的Seres、Serica最初都被认为来自树上,他们实际上是将它与棉花混淆了。所以Seres不可能来自Ser这个字,也不可能是“蚕”和“丝”的谐音。第二,罗马人对丝的来源的认识,尤其对丝的生产过程不是一步到位的,有一个过程。这一认识加深的过程几乎与罗马人对东方的了解同步。当然这个认识过程也明显地受罗马政治形势和经济发展状况的影响。如果把罗马人看到帕提亚丝旗作为其认识丝的起点,而把掌握蚕的饲养作为其认识丝的终点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这个过程大约花了西方人六百年的时间。第三,丝绸不但对1世纪以来的罗马政治、经济有影响,而且对罗马文化以及思想的发展产生过重要的作用,为罗马提供了非常丰富的、有一定影响力的文化素材。罗马人对丝的来源的认识过程本身也说明一个道理,即认识事物的本源是一项十分艰巨和复杂的工作。
  ① “Velleraque ut foliis depectant tenuia Sercs.”对于维吉尔提到的蚕丝问题,《农事诗》一书的现代编辑者有这样一句定性的话,即,“在维吉尔时代,罗马人对蚕一无所知,以为他们从东方进口的丝生长于树叶之上。”Virgil,Georgics,2,121,Cambridge,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6.
  ② Strabo,Geography,15,693,Cambridge,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6.
  ③ “Removete,famulae,purpura atque auro inlitas vestes,procul sit muricis Tyrii rubor,quae fila ramis ultimi Seres legunt.”Seneca,Pha-edra,387~389.
  ④ “Reges conveniant licet qui sparsos agitant Dahas,qui rubri vada litoris et gemmis mare lucidis late sanguineum tenent,aut qui Caspia forti-bus recludunt iuga Sarmatis,certet Danuvii vadum audet qui pedes ingredi et(quocumque loco iacent)Seres vellere nobiles:mens regnum bona pos-sidet.”Seneca,Thyestes,369~379.
  ⑤ “Nec Maeonia distinguit acu quae Phoebeis subditus euris legit Eois Ser arboribus.”Seneca,Hercules of Oetaeus,665~667.
  ⑥ 一般认为这里的羊毛是指赛里斯人的丝。
  ⑦ “primi sunt hominum qui noscantur Seres,lanicio silvarum nobi-les,perfusam aqua depectentes frondium canitiem,unde geminus feminis nostris labos redordiendi fila rursusque texendi:tam multiplici opere,tam longinquo orbe petitur ut in publico matrona traluceat.”Pliny the Elder,Historia Naturalis,6,20,54.张星烺先生将其翻译为:“赛里斯人……其林中产丝,驰名宇内。湿之以水,理之成丝。后织成锦绣文绮,贩运至罗马。富豪贵族之妇女,裁成衣服,光彩夺目,由地球东端运之西端,故极其辛苦。”与拉丁原意有一定的差距。
  ⑧ Iam,Tartessiaco quos soluerat aequore Titan in noctem diffusus,equos iungebat Eois litoribus,primique novo Phaethonte retecti Seres lan-igeris repetebant uellera lucis.Silius Italicus,Punica,1~4.
  ⑨ Ad astra euomuit pastos per saecula Vesbius ignis et pelago et terris fusa est Vulcania pestis,uidere Eoi,monstrum admirabile,Seres lanigeros cinere Ausonio canescere lucos.Silius Itaticus,Punica,17,595~596.
  ⑩ Querimur iam Seras avaros angustum spoliare nemus.Statius,Silvae,1,2,122~123.
  (11) Periplus Maris Erythraei,64.
  (12) 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6,26,6~9.
  (13) Julius Pollux,7,76.
  (14) Seres.Item Sericum,Solin,Polyhistory,51.
  (15) Sic in tractu ejus orae,quae spectat aestivum orientem,post in-humanos situs primos hominum Seres cognoscimus,qui aquarum aspergine inundatis frondibus vellera arborum adminiculo depectunt liquoris et lanug-inis teneram subtilitatem humore domant ad obsequium. Hoc illud est Seri-cum,in usum publicum damno severitatis admissum et quo ostendere poti-us corpora quam vestire primo feminis nunc etiam viris luxuriae persuasit libido.Solin,Polyhistory,51.
  (16) Inde cruenti sunt Tochari,Phrunique truces,et inhospita Seres arva habitant.Gregibus permixti oviumque boumque vellera per silvas Seres nemoralia carpunt.George Coedes,Textes D'auteurs grecs et latins rela-tifs a l'Extreme-Orient,p.72.
  (17) Et Tochari Phrunique et pluria millia Serum;Illis nulla boum,pecoris nec paseua curae,Vestibus utuntur,texunt quas florihus ipsi,Quos tenuant lectos desertis finibus ipsi. George Coedes,Textes D'au-teurs grecs et latins relatifs a l'Extreme-Orient,p.73.
  (18) Laetatur veneranda parens et pollice doctor jam parat auratas tra-beas cinctusque micantes stamine,quod molli tondent de stipite Seres frondea lanigerae carpentes vellera silvae,et longum tenues tractus produ-cit in aurum filaque concreto cogit squalere metallo.Claudian,Panegyric on Probinus and Olybrius.
  (19) Vobis Rubra dabunt pretiosas aequara conchas,Indus ebur,ramos Panehaia,vellera Seres.Claudian,Panegyrics on the Third Con-sulships of Honorius,7,210~211.
  (20) agunt autem ipsi quietius Seres,armorum semper et proeliorum expertes,utque hominibus sedatis et placidis otium est voluptabile,nulli finitimorum molesti. caeli apud eos iucunda salubrisque temperies,aeris fa-cies munda leniumque ventorum commodissimus flatus et abunde silvae sublucidae,a quibus arborum fetus aquarum asperginibus crebris velut quaedam vellera molientes ex lanugine et liquore mixtam subtilitatem ten-errimam pectunt,nentesque subtegmina conficiunt sericum ad usus antehae nobilium,nunc etiam infimorum sine ulla discretione proficiens. Ammianus Marcellinus,Res Gestae,23,6,67.
  (21) Procopius of Caesarea,Persian Wars,1,20.
  (22) “像已经法定的那样,我们命令,除了商贸行政官吏以外的所有人,将被剥夺从野蛮人那里购买丝料的权利。(Comparandi serici a barbaris facultatem omnibus,sicut iam praeceptum est,praeter comitem commerciorum etiamnunc iubemus auferri.)”《查士丁尼法典》,4,40,2;Just.Nov.App.5。参见A.H.M.Jones,The Roman Economy,Oxford:Basil Blackwell,1974,p.362.
  (23)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Secret History,25,16~17.
  (24)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Secret History,25,18~19.
  (25)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Secret History,25,21.
  (26)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Secret History,25,22.
  (27) 指贝鲁特和推罗等。
  (28)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Secret History,25,25~26.
  (29) Procopius of Caesarea,The Gothic War,Ⅷ,17.
  (30) 参见George Coedes,Textes D'anteurs grecs et latins relatifs a l'Extreme-Orient,p.152。
  

早期丝绸之路探微/杨共乐著.-北京: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