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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丝绸之路的疏通和走向

作者:中国公路交通史编审委员会


  两宋,主要是北宋时期,丝路交通在变化中也有不同程度的发展。西方拂菻、大食等与宋和辽的使臣往来及商贸活动也曾络绎不绝。
  位于丝绸之路沿线的西夏、吐蕃及西域各民族,亦因丝路交通的发达而获益。两宋时期同西域的交往,主要是以北宋和辽为主。至于西夏和吐蕃,因地处丝绸之路沿线,故与宋、辽关系的好坏而影响线路的畅通与阻隔。宋与辽同西域交往的主要线路及其基本走向,也因这种往来关系受到影响。
  一、丝路东段灵州道 北宋初年,丝绸之路东段,沿袭唐末五代以来的关陇北道,即灵州道,为同西域交往的主要线路。
  丝路东段干道,自唐安史之乱后北移,灵州遂成为交通要冲,又是西北民族地区茶马互市中心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北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东京天寿院高僧王继业奉诏去天竺取经,同行僧众多达300余人,历时12载,取回《涅槃经》42卷,每卷之后分别记载所历地名。由灵州西行,经河西走廊的凉、甘、瓜、沙四州,再经高昌、焉耆、于阗、疏勒,然后越葱岭,经中印度,渡恒河,最后抵达印度南端,这就是宋人范成大《吴船录》一书中所录《继业行程记》。乾德三年(公元965年),甘州回鹘、瓜州归义军及于阗皆遣使,经灵州至宋京开封向北宋贡献方物,同来的还有20余年前,即后晋时去西域求经的沙门道圆。宋太祖亲自召见,问其山川道路及风俗情况。乾德四年(公元966年),又一批僧众60余人赴印度取经,结伴而行的还有200多回鹘商人,他们沿朔方路,即灵州道走到凉州,被吐蕃劫持,吐蕃首领,知西凉府折逋葛支予以释放,并护送至甘州,然后上报朝廷,宋太祖闻奏后,特下诏褒奖。宋太宗雍熙年间(公元984~987年),婆罗门(古印度国名)僧人永世、波斯外道(景教教徒)阿里烟等“东行经六月至大食国,又二月至西州,又三月至夏州。”[1]“至西州后与回鹘商人作伴,经灵州、夏州道赴东京——开封府。
  北宋初,丝绸之路干道自东京开封府西行,经管城(今郑州市)、荥阳、巩县、偃师至西京洛阳河南府,再沿唐时两京大驿道西达京兆府长安水兴军。由长安西北渡渭水经咸阳至邠州,北渡泾水经定平(今甘肃宁县东南政平镇),循马岭水(马莲河)至宁州(今甘肃宁县),再北经庆州(今甘肃庆阳),继溯马岭水西源环江至环州(今甘肃环县),西北达灵州。由灵州青铜峡渡过黄河,西去凉州(今甘肃武威)有南北二道:南线沿黄河北岸经今中卫县西至凉州,一般僧人、商贾多取南道;北线涉荒漠穿过腾格里沙漠西至凉州,西方贡使多经北道。至凉州后即循河西走廊而达西域。
  二、唃厮啰与丝路东段青唐道
  唐末夏州(今陕西靖边县红墩涧乡白城村)首任定难军节度使李思恭是当地一支割据势力,他死后,同族弟、孙等相继10代传至李继迁(宋朝赐姓名为赵保吉),开始称王(接受契丹册封夏国王)独立。咸平五年(公元1002年),李继迁攻陷素有“塞北江南”之称的灵州和西平府以后,认为“西平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若缮城浚濠,练兵积粟,一旦纵横四出,关中莫知所备。”[1]宋通西域的丝路灵州道,遂为西夏所控制。丝路青唐道,因唃厮啰的兴起而成为主道。
  丝路东段青唐道,分北线渭州道和南线秦州道两条线路,先以渭州道为主,西夏取兰州后,则唯有秦州道可资利用,故宋通西域的丝绸之路,先是灵州道,次为渭州道,最后是秦州道。主要是因西夏势力的扩大,被迫向南递迁。为了不与北线灵州道相混淆仍称丝路青唐道中线渭州道和南线青唐道。
  (一)中线渭州道 吐蕃唃厮啰兴起以前,以凉州潘罗支代表整个河湟吐蕃。宋曾命西凉府六谷部吐蕃首领潘罗支为盐州防御使兼灵州西面都巡检使。潘罗支遣部属李万山率众讨西夏,并请求宋朝命将会讨。就在赵保吉(即李继迁)攻陷灵州之年十月,潘罗支还向宋廷报告赵保吉送铁箭诱其部属叛离事,十一月又遣使向宋贡马5000匹,宋厚给马价,别赐彩100段、茶100斤。宋与潘罗支关系十分友好,及西夏攻陷灵州后,潘罗支又集结铁骑6万人,乞王师与会收复灵州。咸平六年(公元1003年),李继迁率军西征,进攻吐蕃,占领河西重镇西凉府(今甘肃武威市),吐蕃大首领潘罗支诈降,聚诸部突然袭击,李继迁中流矢大败而归,死于灵州。两年后,李德明遣其子李元昊攻占凉州、甘州,河西走廊及灵州全线均被西夏控制。
  渭州本在陇西。早在唐中叶吐蕃就已陷河陇,并于元和四年(公元809年)在原州(治高平,今宁夏固原)的平凉县置行渭州。宋又置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行渭州,辖泾州(甘肃泾川)、仪州(后废)、西安州(今宁夏海原西北)、德顺军(今宁夏隆德)、镇戎军(今宁夏固原),以及迁移后的原州(今甘肃镇原)和后属的会州(今甘肃靖远,后归西夏)、新置怀德军(治平夏城,今宁夏固原县黄铎堡)等共4州、3军,成为宋代西北边防重镇,故宋代的渭州,即指今甘肃严凉的行渭州,亦称新渭州。丝路东段灵州道归西夏后,渭州道遂因运而兴。在灵州失守,河西走廊未被西夏占领以前的30多年间,即以渭州道为主。
  渭州道,由东京开封经西京洛阳至长安京兆府后,走传统的关陇中道北至渭州,再西北经镇戎军、怀德军、西安州至会州。又西经兰州,至宗哥城(今青海乐都大小古城),转东北达西凉府(今甘肃武威),宗哥城为吐蕃唃厮啰的重要城镇之一,“东南至(秦州)永宁寨九百十五里,东北至西凉府五百里,西北至甘州五百里,东至兰州三百里,南至河州四百一十五里,又东至龛谷五百五十里,又西南至青海四百里,又东至新渭州千八百九十里。”[2]为交通四达之地,因唐置陇右道、陇右节度使治所于此,故驿道必为所经。宋时宗哥族李立遵(唃厮啰岳父)即以宗哥城为根据地,由宗哥城西经唃厮啰首都青唐城(今青海西宁市),西北出大斗拔谷500公里至甘州,即甘州回鹘通宋之丝路东段河西道。当时吐蕃唃厮啰势力已东达今甘肃榆中县境的龛谷,南及洮河流域,与宋秦、渭二州边界相连,每年入贡一次,宋亦令渭州每月供给衣著和茶叶等,故被称作“渭州蕃族唃厮啰。”[3]说明渭州同宗哥城的交通往来情况。
  (二)南线青唐道 西夏取河西走廊及兰州、会州等地区后,渭州道又被西夏阻断,丝绸之路再次向南移动,改由秦州道西至青唐城,复循丝路东段吐谷浑道西出鄯善、于阗而去,史称青唐道。
  北宋为牵制西夏,曾以唃厮啰为保顺军观察留后,在渭州道断后,“岁以奉钱令秦州就赐。”[2]遂以秦州代替渭州成为入贡、领俸和互市之所。由东京开封西经洛阳、长安,沿渭水西出大震关至秦州丝路东段关陇南道,成为宋与西方交往的唯一孔道。宋、西夏三川口之役,屯田员外郎刘涣应募出使唃厮啰,令发其兵以讨西夏时,自秦州“出古渭州(今甘肃平凉市),循末邦山至河州国门寺,绝河逾廓州至青唐,见唃厮啰,授爵命,自此复通。”[4]南线青唐道东段,就是因刘涣出使唃厮啰再次开通的。其基本走向是:由秦州(今甘肃天水地区),溯渭水西至陇西地区的古渭州,又西经末邦山(即薄寒山,位于临洮南)渡洮河,至河州大夏川。再西越大力加山,到今青海循化地区的国门寺(即古雷寺,位于循化道韩乡)。因当时藏传佛教大盛,沿途寺院唯僧人所过不被拘留,并供给食宿,故“刘涣乃落发僧衣以行。”[5]在古什群峡口过黄河河厉桥,上卡力岗,至沙连堡西下至廓州(今化隆群科金刚古城),再北越拉鸡山顶关,即达青唐城。刘涣所循线路,即唐时吐蕃论恐热西击尚婢婢的行军线路。
  唃厮啰所筑青唐城分新、旧二城:新城即今西宁市城西区古城台地区,内有大佛寺及其护塔(后讹称虎台,塔高30级)和僧侣宿舍等,周长5~6里(2.5~3公里);旧城,即扩建汉西平郡治西平亭而成,周长20里(10公里),旁开8门,中有隔城城墙,分为东西二城。唃厮啰宫室及吐蕃族数千家居西城,东城则是羌人后裔,及于阗、回纥“往来贾贩之人数百家居之。”[6]
  唃厮啰与吐谷浑相似,均以在丝绸之路经商而致富。青唐城西40里(20公里)有林金城(今青海湟中多巴),是唃厮啰子董毡及其母乔氏所居之地,曾发展为丝路青唐道上的一大商会,此地所锻制的铠甲、刀剑等,为时人所称道。交易时用五谷、乳香、硇砂、罽毡、牛马等以代钱帛,即以物易物。唃厮啰政权多次给宋的贡物中有珍珠、乳香、象牙、玉石等,其中大部分是从市场上交换来的。
  唐代开通的丝路吐蕃道,自吐蕃政权瓦解后,在这条道路上的官方交往废止,而民间商贾僧侣的往来尚未中断。刺杀吐蕃达磨赞普的佛教徒贝吉多杰即避难来到廓州的丹斗寺居住,此后藏饶赛、约格琼和玛释迦牟尼三位贤哲也先后来到这里,开始扩建寺院,并收贡巴饶赛为徒,从事弘扬佛教事宜。宋初,拉萨王系的云丹六世孙意希坚赞闻,知安多丹斗寺弘扬佛教,遂资派卢梅、楚臣喜饶等10人到丹斗寺跟贡巴饶赛学律藏后,大约在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左右返回卫藏,开始宣传复兴佛教,故丹斗寺被称作藏传佛教后弘期,下路弘传的发祥地。至河湟吐蕃唃厮啰兴起,更是大力提倡佛教、广修寺院,是与拉萨王系弘扬佛教的思想相一致,交往非常频繁,除思想认识的因素外,还有吐蕃贵族血缘的关系。
  自丝路东段关陇南道由秦州通青唐后,丝路青唐道代替了吐蕃道,即可由青唐城沿唐蕃古道去拉萨,亦可循吐谷浑道去于阗。高昌等西域诸国商人,先至青唐城或林金城与唃厮啰交易。秦州道通后,不仅高昌、于阗,就连中西亚的拂菻、大食等国,亦由青唐道至开封,与宋直接贸易。后吐蕃“河州、武胜军诸族寝骄,闭于阗诸国朝贡道,击夺般次。”[7]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王韶就以当地吐蕃抢夺西域朝贡为由,发动熙河之役,收复河州。元丰四年(公元1081年)十月六日,“拂菻国贡方物,大首领尼厮都令厮孟判言:其国东南至灭力沙,北至大海皆四十程,又东至西大石及于阗王所居新福州,次至旧于阗,次至约昌城,乃于阗界。次东至黄头回纥,又东至鞑靼。次至种愠,又至董毡所居,次至林擒城。又东至青唐,乃至中国界。”[8]大石即大食,于阗早已灭于东喀拉汗,其王居疏勒,约昌城为且末,黄头回纥即龟兹回鹘,与黄鞑靼(撒里鞑靼)、仲云(种愠)等同居鄯善以东至柴达木地区,董毡西界为青海湖,居林金城。此时青唐吐蕃董毡执政,与北宋以黄河为界,故青唐道自青唐城以西,即由故吐谷浑道去于阗、疏勒及中西亚地区。至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王赡取青唐,北宋全部收复河湟地区,唃厮啰政权被消灭后,由秦州经熙州(甘肃临洮)、河州,北过安乡关黄河浮桥,西北经陇朱黑城(今民和古鄯邑)、邈川城(今青海民和县上川口),西入省章峡绥远关(约今莲花台附近),再经宗哥城(今青海乐都大小古城,北宋改名龙支城)、安儿峡(今青海乐都大峡)、安二城(平安古城崖古城址)、青唐峡(平安小峡)、至青唐城(西宁市)的主道又恢复,丝路青唐道为北宋控制。
  三、辽通西域的草原丝绸之路
  辽都城上京临潢府和中京大定府,皆位于辽河上游,居草原丝绸之路的东端。北宋每年给辽的丝绢等自消不尽,剩余部分如同突厥、回鹘一样,向西至中、西亚地区输出,草原丝绸之路遂成为辽沟通东西方的交通要道,西方的许多名产亦先输入契丹之后,又南下传入中国内地。草原丝绸之路可分为漠北和居延两条通道。
  (一)草原丝路漠北道 早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国初期,即率军西征,深入蒙古高原中部,占领旧回鹘城,将回鹘参天可汗道的一部分纳入辽的辖境,通往西域的草原丝路漠北道,从而为辽所开通。辽统和十二年(公元994年),辽圣宗又诏皇太妃(齐妃)领乌古等部兵及永兴宫分军抚定西边,以萧挞凛为招讨使督其军事,阻卜(即蒙古)等诸部尽皆降附。后于乌德犍山北麓与昆嗢河(鄂尔浑河)之间的故回鹘牙帐,建可敦城,成为草原丝路漠北道上的边防重镇。辽统和二十二年(公元1004年),皇太妃又于可敦城置镇州、建安军节度,东南至上京1000余里(500余公里),置兵戍守,成为与西州回鹘的互市之地。
  辽时的草原丝路漠北道,是自上京临潢府西北行,经克鲁伦河畔的河董城(今蒙古国乔巴山市西)至镇州建安军可敦城,即与唐时参天可汗道衔接。向西北越阿尔泰山,由额尔齐斯河经斋桑泊、巴尔喀什湖等地西去。或由阿尔泰山南下至北庭(新疆吉木萨尔),接丝路中段西域北道,再西经伊犁河流域至中亚,从里海和黑海以北继续西行,进入欧洲,此为北方草原丝绸贸易大道。主要通过草原游牧民族聚居区,故又称“草原之路”或“毛皮之路”。
  (二)草原丝路居延道 丝绸之路沿线上的游牧民族素有“马背上民族”之称,马蹄所至,无所阻挡,所以草原丝路居延道的具体线路,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不同时期各民族环境变化等情况而变迁。辽与西域诸回鹘及西夏、吐蕃等往来密切,西方波斯、大食等的贡使,不断伴同回鹘使者一并来朝。上京临潢府置有同文驿,专供各国朝贡使节居住,另外还特置回鹘营,专门接待回鹘商贾。回鹘人不但东来西往,从事丝绸、珠玉、乳香等商贸活动,而且精于手工业,“其在燕者,皆久居业成,能金相(镶)瑟瑟(绿宝石)为首饰,如钗头形而曲一二寸,如古之*(上?,下左千,下右干)状,又善结金线,镶瑟瑟为珥及中环(耳环)。并善织熟锦、熟绫、线罗等物。又以五色线织成袍,名曰克丝,甚华丽。”[9]燕京的回鹘工匠大多来自西州回鹘,除与契丹经商外,还专与鞑靼交易取利。诸回鹘及大食“三年一次遣使至契丹贡献玉、珠、犀、乳香、琥珀、玛瑙器、镔铁兵器、斜合皮(精制皮革)、褐丝(高级毛织物)、门得丝、硇砂、帕里、阿里褐里丝,以上皆细毛织成,以二丈为疋。契丹回赐至少亦不下四十万贯。”[10]据此可见成交量之情况了。
  早期的草原丝路漠北道,因燕京析津府的商贸地位上升而改由居延道为主。自上京临潢府南下,渡潢水(西拉木伦河)经广宁馆(今内蒙古翁牛特旗)、松山馆(今内蒙古赤峰市西郊龙王庙村)等驿,至中京大定府。再南经泽州(今河北平泉县南察罕城)入古北口,即达燕京析津府。由燕京西北行,出居庸关经儒州(今北京市延庆县)、可汗州(今河北怀来县)、奉圣州(今河北涿鹿县)、蔚州(今河北蔚县)、广灵(今山西广灵县),至西京大同府,再西经三受降城,与唐代参天可汗道相接,既可北至旧回鹘牙帐可敦城,亦可去西部草原居延海。由居延海南下甘州,或西去伊州至西州,以通丝路东段河西道,或中段西域中、北道。当然,由临潢府大定府西南直接可达大同府,不必绕道燕京。燕京为南下开封,西通西域交通的要冲,辽末天祚帝西逃夹山及耶律大石西去镇州,就是以燕京为起点。
  四、西夏政权下的丝路交通
  西夏地处黄土高原的西部、蒙古沙漠的南缘,经济以畜牧业和农业为主,商业和手工业比重不大,对丝路交通的影响,取决于同宋、辽往来的程度不同而有所差异。
  (一)党项族占据夏州时的交通线路 唐时内徙的党项羌族是西夏的主体民族。唐末,定居在夏州(今陕西靖边县白城子)一带,其酋长李思恭(原名拓跋思恭,唐赐姓李)被任命为定难节度使。从此,夏州便成为党项族首领割据势力的根据地,道路畅通,运输发达。
  夏州地区,在北宋初期,东西有二十五驿,南北有十数驿,自夏州东南经银州、绥州、延州(治陕西肤施)、鄜州(今陕西富县)、坊州(今陕西黄陵)、同官(今陕西铜川)、华原(今陕西耀县)、三原、咸阳等地,入长安,再东去开封。自夏州北逾沙碛至丰州治所九原县(今内蒙古五原),与辽通西域的草原丝路居延道衔接。太平兴国六年(公元981年),高昌回鹘向宋廷遣使朝贡,宋太宗遂派供奉官王延德及殿前承旨白勋二人为使,回访高昌,基本上就是由开封经夏州循居延道西去的,据王延德《西州使程记》载,王延德一行自夏州西北经玉亭镇(今内蒙古乌审旗南黑水,即清水河上游)、黄羊平(今内蒙古乌审旗北)、毛乌素沙漠南缘、越毛乌素沙碛,至都罗罗族(在今内蒙古,是鞑靼部落的前身),在磴口地区用木筏子渡过黄河,入居延道后,再出高阙(位于狼山中麓),即属辽的辖境。换乘骆驼过乌兰布和沙漠,沿戈壁阿尔泰山的东支郁督山南麓,西达合罗州即弱水(额济纳河流域)居延海地区,复自马鬃山(河西走廊西部疏勒河流域北山)北麓至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古称蒲类海),再西南至伊州(今新疆哈密),西经益都(哈密西二堡附近)纳职,至西州回鹘。
  (二)西夏政权建立后的丝路交通 西夏建国并定都兴州兴庆府(今银川市)后,西域回鹘商人和辽、宋进行贸易,“往来必由夏界,夏国将吏率十中取一,择其上品。”[11]即抽取十分之一的最好的商品作为过境费,此前,天竺(今印度)国的进奉僧途经夏境也遭到羁留和勒索,“天竺入贡东行,经六月至大食国,又二月至西州,又二月至夏州,先是,僧善称等九人至宋京贡梵经、佛骨及铜牙菩萨像,留京三月,帝赐束帛遣还,抵夏州。元昊留于驿舍,求贝叶梵经不得,羁之,由是,西域贡僧遂绝。”[12]甘州回鹘可汗夜落纥贡宋的物资,亦“多为夏州钞夺。及宗哥族感悦朝廷恩化,乃遣人援送其使,故频年得至京师。”[13]西夏以上好物品充十一之税,羁留勒索甚至劫掠等,大大影响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为躲避西夏这种盘剥,各国商人或绕道、或另辟蹊径、或避开陆路走海路。拂菻、大食、喀拉汗于阗、沙州回鹘等,则南下柴达木,经青海湖、青唐城与宋交往,这就又恢复了丝路东段青唐道,控制青唐道的河湟吐蕃唃厮啰,对商旅予以保护,负责放行。故“高昌诸国商人皆趋鄯州贸易,以故富强。”[2]西夏感到于己不利,遂上表宋朝请敕西方大食等国使者仍由西夏境过往,宋仁宗“知其诈,不许,诏大食自今入贡,取海路由广州入京师。”[11]宋代海运大开,与西夏对丝路交通的影响是有关系的。到宋高宗南迁后,青唐道所经西宁州、乐州先为金、西夏所控制,丝路交通的发展处于低潮,中原同西域经济、文化交流和商业贸易往来几乎中断。但是,从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来看,统一和团结是主流,分裂和割据是暂时的,丝路交通的发展也是如此。
  参考文献
  [1]《宋史·天竺传》
  [2]《宋史·吐蕃唃厮啰传》
  [3]《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4]沈括《梦溪笔谈》
  [5]周辉《清波杂识》
  [6]李远《青唐录》
  [7]《宋史·吐蕃董毡传》
  [8]《宋会要辑录稿》
  [9]洪皓《松漠纪闻》
  [10]《契丹国志》卷二十一
  [11]《西夏书事》
  [12]《西夏记》
  [13]《宋史·回鹘传》
  

中国丝绸之路交通史/中国公路交通史编审委员会 编著.-北京: 中国公路交通出版社,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