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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南越国及其与汉朝的离合关系

作者:石云涛

   
  8.2.1 秦朝灭亡与南越国的建立
  秦始皇完成了中原地区的统一,便着手平定岭南地区的百越之地。公元前219年,屠睢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率50万大军进军岭南,屠睢滥杀无辜,引起当地人的反抗,被杀死。秦始皇又任命任嚣为主将,经过4年战争,于公元前214年平定岭南。秦朝在岭南设立了南海、桂林、象三郡,任嚣被任命为南海郡尉。南海郡下设博罗、龙川、番禺、揭阳四县,赵佗任龙川县令。
  秦王朝的暴政激起秦末农民的反抗。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起义,秦朝灭亡;接着发生刘邦和项羽之间的楚汉相争,中原陷入战乱。公元前208年,任嚣病重,他临死前把时任龙川县令的赵佗召来,嘱咐他凭借南海郡包山带海的地理形势建立国家,以防御中原各起义军队的进犯,并让赵佗代行南海郡尉的职务。任嚣病亡,赵佗命令驻扎在南岭各关口的军队据险防守,并杀掉秦朝安置在南海郡的官吏,换上自己的亲信。公元前203年,赵佗出兵,兼并桂林郡和象郡,自称“南越武王”,建立南越国。
  公元前202年,刘邦建立了西汉政权,并平定了中原包括项羽在内的其余军事势力。由于中原饱经战乱,经济凋敝,刘邦没有对南越国用兵。汉高帝十一年(公元前196年),汉朝派大夫陆贾出使南越,劝赵佗归汉。赵佗接受了汉高祖赐给的南越王印绶,臣服汉朝,用兵南越国成为汉朝的藩属国。
  8.2.2 南越国与汉朝的离合关系
  从南越国与汉朝的关系看,南越国自公元前196年第一次向汉朝称臣后,经历了两段臣属和两段叛离的时期,一直到公元前111年被汉武帝所灭。
  汉高祖时南越国表示臣属后,双方互派使者,互相通市。公元前195年,刘邦去世,吕后掌控朝政,开始和赵佗交恶。她发布禁令,禁止和南越交界的地区向南越国出售铁器和其他物品。吕后对南越国实行禁绝关市的经济封锁,导致赵佗和汉朝决裂。从公元前183年,一直到公元前179年为止,南越国首次叛离。赵佗担心吕后通过长沙国来吞并南越国,宣布脱离汉朝,自称“南越武帝”。他出兵攻打长沙国,在占领长沙国边境数县后撤回。吕后派大将隆虑侯周灶南征赵佗,中原士兵不适应南越炎热和潮湿的气候,进军受阻,连南岭都没有越过。一年后,吕后死,汉军停止进攻。南越国成功阻止了汉军的南下,声望大增,赵佗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力量扬威于南方沿海地区,并通过财物结纳的方式,使得闽越、西瓯和骆越都纷纷归属南越,领地大为扩张。赵佗以皇帝的身份发号施令,与汉朝分庭抗礼。
  南越国第二次臣属于汉朝发生在公元前179年,一直到公元前112年为止。公元前179年,汉文帝即位,他派人重修了赵佗先人的墓地,置守墓人,每年按时祭祀,并赏赐赵佗的堂兄弟们官职和财物。汉文帝任命汉高祖时曾多次出使南越的陆贾为太中大夫,命他再次出使南越。陆贾向赵佗晓以利害,赵佗被说服,去除帝号,归附汉朝,仍称“南越王”。直到汉景帝时,赵佗都向汉朝称臣,每年在春秋两季派人到长安朝见汉朝皇帝,像诸侯王一样遵从汉朝皇帝的命令。但是在南越国内,赵佗仍然继续用着皇帝的名号。这段臣属期维持时间非常长,经历了四代南越王,共60多年。除了开国君主赵佗,南越王都比较平庸,对汉朝的依附也越来越深。第二代南越王赵昧在闽越侵犯南越时,甚至请汉武帝出兵来对付闽越。闽越和南越国脱离了役属关系,直接受制于汉朝中央,南越因便被孤立起来。
  南越国第二次和汉朝抗衡是从公元前112年丞相吕嘉反叛,杀第四代南越王赵兴、樛太后和汉朝使者开始,一直到公元前111年南越国灭国为止。汉朝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强大,在北方反击匈奴取得重大胜利,迫使匈奴远走漠北。而南越国内部分裂,樛太后和吕嘉之间的矛盾加深,互相残杀。为了防止南越国走向叛离的道路,汉朝果断出兵。南越国的反叛不到两年就被汉武帝打败,最终灭掉了南越国。
  8.2.3 吕嘉之乱
  公元前137年,赵佗去世。赵佗去世时已达百余岁,儿子都已经死去,王位由孙子赵昧继承。两年后,闽越王郢借机向南越国发动战争,攻打南越国的边境。赵昧继位不久,国内局势不稳,上书汉武帝,请求汉武帝裁处。汉武帝对赵昧的做法大加赞扬,认为他忠于臣属之职,派王恢、韩安国两将军率军讨伐闽越。汉军还没过南岭,闽越王的弟弟余善发动叛变,杀死了闽越王郢,投降汉朝,汉军停止了讨伐行动。
  汉武帝立余善为闽越王,遣中大夫严助前往南越国,将处理闽越的事告谕赵昧,赵昧表达了对汉朝的谢意,并告诉严助,南越国刚遭受过闽越的入侵,等处理完后事,他就入朝见汉天子,他派太子赵婴齐跟随严助赴汉朝宿卫。严助离开后,南越国的大臣们用赵佗的遗训向赵昧进谏,劝赵昧不要去汉朝,以免被汉武帝扣留。此后12年,中赵昧一直以生病为由,没有入朝觐见。
  公元前122年,赵昧病重,他在汉朝当宿卫的儿子赵婴齐请求归国。同年,赵昧死,赵婴齐继承王位。赵婴齐去长安之前,娶当地女人为妻,并生了长子赵建德。在长安做宿卫时,又娶了邯郸樛氏,生子赵兴。赵婴齐继承南越王位,向汉朝请求立樛氏为王后,赵兴为太子,汉朝同意了他的请求,这成为南越国动乱的根源。赵婴齐非常残暴,恣意杀人,汉武帝屡次派使者到南越国,婉转劝告赵婴齐去长安入觐。赵婴齐害怕入京,汉武帝会比照内地诸侯,执行汉朝法令处罚他,一直以有病为由,不肯去长安,但他派遣儿子赵次公去长安当宿卫。
  公元前115年,赵婴齐病死,太子赵兴继承王位,母亲樛氏成为王太后。公元前113年,汉武帝派安国少季出使南越,前去告谕赵兴和樛太后,让他们比照内地诸侯进京朝拜天子。同时命辩士谏大夫终军、勇士魏臣等辅助安国少季出使,卫尉路博德率兵驻守桂阳,以接应使者。赵兴年轻,樛太后是中原人,南越国的实权掌握在丞相吕嘉手中。樛太后没有嫁给赵婴齐时,曾与安国少季私通,安国少季来南越后,他们又私通,南越人因此多不信任樛太后。
  樛太后担心南越生乱,屡劝赵兴和群臣归属汉朝,并通过使者上书汉武帝,请求比照内地诸侯,三年去长安朝见汉天子一次,撤除和汉朝交界的边关要塞。汉武帝答应了南越国的请求,赐给南越国丞相、内史、中尉、大傅等官印,这就意味着汉朝直接对南越国高级官员进行任免。汉武帝还废除了南越国的黥刑和劓刑,在南越国行用汉朝的律令。把派往南越的使者都留下镇抚南越,保证南越的局势平稳。赵兴和樛太后接到汉武帝的谕旨后,便准备行装,欲入京朝见汉武帝。
  吕嘉是南越国的实权掌握者,他先后辅助过赵昧、赵婴齐和赵兴三位南越王。其宗族势力很大,在南越国当官的有70多人,又与南越王室有联姻,地位十分显要,威望超过赵兴。吕嘉反对内属,赵兴不听,吕嘉产生了反叛的念头,屡次托病不见汉朝使节。赵兴和樛太后害怕吕嘉首先发难,宴请汉朝使者和吕嘉,想借汉使之力杀死吕嘉。在宴席中,太后当面指出吕嘉不愿归属汉朝的行为,想以此激怒汉使出手杀死吕嘉。但吕嘉之弟正率兵守在宫外,汉使未敢动手。吕嘉见势不妙,起身出宫,樛太后大怒,用矛撞击吕嘉,但被赵兴阻止。吕嘉把他弟弟的兵士分出一部分安排到自己的住处加强防卫,托病不再去见赵兴和汉使者,同大臣密谋叛乱。
  汉武帝得到南越国局势动荡的消息,一边谴责安国少季等人胆怯无能,一边又认为赵兴和樛太后已经归附汉朝,唯独吕嘉作乱,不值得大动刀兵。公元前112年,武帝派韩千秋和樛太后的弟弟樛乐率兵2000人前往南越。吕嘉先制造舆论,称赵兴太年轻,樛太后是中原人,又与汉使有奸情,只顾及汉朝皇帝的恩宠,不顾及南越国的百姓。随后与其弟领兵攻入王宫,杀害了赵兴、樛太后和汉朝的使节,公开与汉朝对抗。

丝绸之路的起源/石云涛著.--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1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