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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师表
周世钊
    一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老教育家徐特立同志,现在已经是八十七岁的高龄老人了。他那种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的崇高品质,他那种好学不厌,诲人不倦,为革命的教育事业贡献出毕生力量的伟大精神,他那种勤勤恳恳,艰苦朴素、穷且益坚、老而弥劭,为了革命和教育,敢于和一切黑暗势力与艰危环境奋斗到底的英雄豪迈的气概,都永远是我们全国人民,特别是一切教育工作者的伟大师表与光辉典范。
  徐老从十八岁起就在他的家乡从事教育工作。从一九〇六年到一九二七年的二十一年间,除开一九二〇年到一九二四年赴法、比等国勤工俭学外,都一直在长沙办学校,作教师。他教书最久的学校为周南女校、修业中学、第一师范、长郡中学和湖南高等师范等校。他当过善化高小、长沙师范、长沙女子师范、湖南第一女子师范的校长,还当过辛亥革命后湖南省的教育司的科长、湖南孤儿院的院长,和湖南农民协会的教育科长。从小学教育到大学教育,从一般教育到特种教育,从领导一个学校到一省的教育行政工作,他都不怕繁剧,不辞艰辛地贡献了他的全部力量,作出了别人所不易做出的成绩。他创办的学校很多:在长沙乡里创办了梨江高小、五美初小、五美高小;在长沙城里创办了长沙师范、长沙女子师范和多种多样的教育讲习班。这些学校都是从十分艰苦的条件下创办起来的,也都是为了开发人民知识,提高人民觉悟,以达到推动革命、改造社会的目的创办起来的。解放以后,徐老曾对人说;“过去湖南办私立学校的人很多,我不同于别人的,就是我有一个办学的主张,如果不能贯彻我的主张,就宁愿牺牲我的学校,但决不是为了保全我的学校而牺牲我的主张,所以我决不学别的私立学校,依赖反动政府的支持,受恶劣势力的支配。”的确,徐老这种为革命教育牺牲一切的精神,是数十年如一日的。
  作为徐老早年的学生,并曾在徐老创办和主持的长沙师范、长沙女师和湖南第一女子师范教过课的我,对徐老是无比钦敬的。下面,我想就个人记忆所及,记述徐老在创办长师和长女师及主持第一女师时期艰苦奋斗,诲人不倦的点滴事迹;当然是很不详尽的。
  二
  辛亥革命后的一九一二年(民国元年),徐老辞去了湖南省临时参议会和湖南教育司的职务,决心致力实际的教育工作,专任善化高小校长。一天,长沙县知事姜济寰对徐老说:“我们打算在长沙乡村发展一千个小学,为了解决师资缺少的困难,想办一所师范学校,但校舍和开办费都没有,很难办。你来担任这个筹办任务吧?”徐老毫不推辞地答应了。他想这个师范越成立得早,长沙乡村的小学教育越发展得快,就是没有房子,没有经费,也要立即办起来。
  善化高小设在善化学宫,房屋很破烂。徐老把他的房子腾出一部分,并就学宫过道走廊辟成一些简陋的房间,作为长沙师范的教室和办公室,就这样解决了一个师范学校的校舍问题。他探知湘岸榷运局储藏一些硝磺在学校后面,就向局长黄同陔商量,请其将所储藏的全部硝磺捐给长沙师范,变卖后得银元千余,就这样解决了开办费的问题。这年春季,招了六班学生(五年毕业的本科、一年毕业的一部讲习科和六个月毕业的二部讲习科共六班)入学。一个为小学教育培养合格师资、人材辈出的长沙师范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创建起来的。
  徐老为了建设长沙师范永久校舍是费了很大气力的。他东寻西找,终于找到了荷花池的泐潭寺,认为可以辟为校舍。经过半年的经营,才将办在善化学宫的几班学生迁到荷花池,这里就成为长沙师范的永久校舍。
  但学校的经费始终是困难的,特别是一九一三年秋季以后,袁世凯的爪牙汤芗铭督湘,认为学校是制造革命党的机关,蓄意摧残。他采取克减,停发教育经费的办法,使一切学校都陷入困难境地。长沙师范的困难更甚,眼看就要断炊停办。徐老不忍坐视几百个青年学生失学和长沙发展乡村小学计划被打破,决心把两年来苦心经营,已具规模的全部校舍租给湖南省立第一中学,以每月几百元的租金收入,弥补学校经费之不足。自己的学校则迁到简陋的城隍庙里,继续维持上课。
  为了节省学校开支,从学校开办时起,徐老就把校长、主任、庶务、缮写等职员工资定得很低,每月同样各支二十元。他以这二十元开支伙食,购买书籍之外,还要救济穷苦学生,替他们买课外读物,买蚊帐等,当然是很不够的,后来辞职离校,还欠上六百多元的账。经过几年,才以在别校教课的工资收入陆续还清。
  学生中爱好文学的人很多,喜写些游戏的诗歌、杂文。偶然有人把带开玩笑性质的文章用稿纸写好贴到自修室的玻璃窗里面,让同学们从窗前经过时可以看见。后来转相仿效,成了风气,有所谓《訚谭报》、《晚钟报》、《晨钟报》、《祖鞭报》等。有时为了一个问题,互相争辩,笔战不休。徐老对于学生这样的窗户报,不但不加禁止,反而加以鼓励。有次他看到窗户报上有一段小批评,认为很有意思,把它录登在自己编辑的教育周报上,学生办窗户报的劲头因而更大。
  徐老认为每一个学生都有他的长处,也有他的缺点,教育者的任务就是要善于了解学生,善于因材施教,使学生的长处得到发展,缺点得到纠正。这样,每个学生都可成为有用的人。
  有一部分学生如田汉,曹伯韩、黄芝岗等爱好读文学书,徐老就把私人在书店里买书的折子借给他们,让他们到书店里选购自己喜爱的书籍。有些学生爱好戏剧,就让他们练习演戏。在学生完成学校正课练习外,常让学生多有一些自由活动,又提倡学生参加一些社会活动。认为这样做可以补助书本学习之不足,可以训练做事的能力。
  徐老在万分困难的条件下创办了长师,殚精竭虑想把这个学校办好,真如他在校歌里所写的“盘根错节、历尽艰辛”了。但社会上一些学棍劣绅,仍然用各种卑鄙手段进行攻击、破坏,使他不能继续办下去。他仅仅担任校长两年多,就离开了长师,专教一师、修业两个学校的课。
  当徐老任长师校长时就兼在第一师范教修身和各科教学法。他住在长师,经常从荷花池走到书院坪上头一节课。有时走到南门口,城门还紧闭未开哩。他是一师学生最敬爱的先生,给了他们以深刻的影响。有一次在我们班上讲课时,他举出办长师的艰苦奋斗的经历作例证、并说有人笑他是:“徐二神经”“徐二鑪锅”。下课之后,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把徐老的话议论起来。有一个同学这样说了:“徐先生办长师,不顾利害、不怕困难,牺牲自己的一切,干别人不敢干的事情,这是那些自命聪明、善于计算的人所不肯做的,所以笑他是神经。徐先生常常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担在自己肩上,惯于摆烂摊子,顶烂斗笠;在没有一间房子,没有一个钱的情况下居然创办出一个规模不小的师范学校,这真有鑪锅的精神!这种对他的讥笑,实际上是对他的表扬。”
  三
  一九二四年的夏天,在法、比等国当了四年老留学生之后的徐老回到了长沙。这时恰好碰着湖南第一女子师范入学考试放了榜,一群长沙乡下没有被录取的女生去看徐老,诉说她们求学无门的痛苦。“不要着急,我们再来办一个吧。”徐老听完她们诉说之后,就用这话安慰她们。随即就在长沙师范附属小学的空房子里摆上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笔砚和报名簿,要她们到那里去报名。几天后,报名的达百多人。
  这时长沙师范早已迁回荷花池原处,并逐年扩建了一些校舍。徐老看到这里的房子有余,就和校长商借左侧一幢杂屋做校舍。校长杨某是徐老办长师时的学生,答应将房子借给之外又借给了一些破旧的课桌和黑板。不足的器物,又从别校借用了一部分,修修补补,勉强足用。几间破烂的房子,经过修葺粉刷,也焕然一新。除辟作两班学生教室和寝室之外,还有几间多余,就把它作为办公室和住校教师的住房。
  徐老过去教书所得的薪金,用于买书、用于办学,用于救济穷苦学生,一直就没有什么积蓄,又因远涉重洋、欧居四载,完全靠卖书、借贷支持下来。这时想创建一个女子师范,苦于拿不出开办费。但这个困难,并没有吓倒他。他约好了一些老朋友、老学生商量,决定用“起会”、借贷、募捐等办法来筹集开办费,结果凑足了几百元。只费一个多月的筹备时间,这个继长沙师范创办的长沙女子师范、就如亲生姊妹,先后出现在荷花池畔。当时有人半开玩笑,半带歌颂地说:“徐校长又白手起家了!”
  一天,我去荷花池看徐老,他正在亲自动手安排教室设备,累得汗湿了衣衫。他告诉我:“江浙正打仗,你暂时不能去南京上学,就留在这里教书吧?”过几天,学校开了学,两班的语文就由黄芝岗和我两人分担。我们都只教过小学,没有教中学语文的经验。徐老注意到这一点,挤出时间,对选材、讲课、批改作业等方面,分别进行观察和指导。当他发现我们讲课和批改作业中有做得对的地方,就满口称许鼓励,发现哪些做得不够的地方,就详细指出要怎样改进。我至今还记得他关于讲课和批改作文的一段话:“教室里讲课,固然应该讲得明白透彻,使学生容易理解;更重要还在提高学生学习积极性,使其自觉地多动脑筋,认真思考。”“批改学生作文,要善于因势利导,要善于就学生的原作作必要的修改;如果只凭教师的主观成见,涂抹太多,就会挫伤学生作文的兴趣,甚至使她们不知如何着手。”在他这样关心指导下面,我在教学工作中获得了不少的进步。
  学校穷得很,全校除一个厨工外,别无其他校工。徐老既是校长,又是教员,又是工人;白天要教课、打铃、扫地、做各种杂事,课后要辅导学生自习,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检阅学生作业。我每天在校总见他坐不到几分钟,又忙起身,四处张罗,照顾。
  不久,江浙战事结束,我返校学习,寒假回长沙时,长沙女师已放假。我去看徐老时,他正和留校教职员筹划下学期工作。他很高兴地告我:“我们这个学校,设备虽然简陋,但教师教课认真,学生肯用心学习。特别是学生在这样条件不好的学校里生活、学习,受到艰苦的锻炼,可以加强克服困难的斗争意志,是值得高兴的事。”
  过了几天,已是农历元旦,我去拜年时,徐老恰恰外出。几个留校的教师对我说:昨天,徐校长为了借钱还账,深夜还在外奔走,回到学校时,晚饭已吃过很久,他就用开水淘光饭,边吃边谈,吃得很饱。我们大家笑他:“这是您的特别年饭。”
  徐老为长沙女师聘请的教师,多半是从长沙师范和第一师范毕业的学生中物色的。他选择的标准,首先是思想进步,能够吃苦耐劳,认真负责。教历史的陈章甫,是一师学生,当管理员的廖锡瑞是长师学生,两人都是共产党员。在他们和一些思想进步教师的教育和影响之下,很多学生都倾向革命,有一些人参加了党的组织。大革命时期,她们特别活跃,成为革命运动中勇敢向前的战士。在校学生都剪陆军圆头,走路轻快健劲,上街时,谁也认得是女师学生。
  四
  一九二五年将到农历元宵的时候,我就要动身去南京上学了,一天又去看徐老。刚走进校门,就望见办公室里坐满了穿长袍、披大衣的客人。徐老送走客人后,一眼看见了我,带笑地对我说:“你来得正好。现在教育厅要我当稻田(当时长沙人一般称湖南第一女师为稻田师范)校长,缺少一些教员,你向东大请假休学一年,留这里教课好不好?”我说:“稻田教师不是有原班人马吗?”“原班人马虽有,但这个学校过去被一部分搞派系活动的人把持。刚才来的这些人,就是原班人马的代表,向我推荐了一大批教职员,谁当教务主任、谁任某科教员,他们都作了安排,一一提出名单,要求照聘。他们希望我去做他们清一色派系班子的傀儡校长,这还行么?”徐老很动气地继续说下去:“学校里搞小圈子,把政治上结党营私的派系作风推衍到教育园地里来,是极其可耻的!我想在稻田改变这种可耻的风气。希望你们为我找一些新从学校毕业,没有染上派系色彩的优秀教师。你留下吧!”
  我接受了徐老的意见,不久就搬进了稻田。就在我到校的第一天晚上,和先天到校的教务主任同时各接到从邮局送来的一封恐吓信。信里要我们即刻离开稻田,否则将有严重后果。徐老看过我们送给他的这两封信后说:“邪不胜正,只要自己好好干,这种卑鄙邪恶的勾当,不要理它!”
  开课不到四周,三年级的一个班的学生受搞派系活动的人的怂恿,借口反对物理教师,闹起事来,全班罢课要挟,要学校解聘这个教员。我们一部分教员和总务主任熊瑾玎,文牍黄厘叔都向徐老建议:这班学生所反对的物理教员张先生是经验丰富的好教师。这次风潮,明明是有人在后面捣鬼。他们的目的不仅在除去一个张先生,而是想打击校长的威信,达到他们以派系把持学校的企图。因此,应该向学生晓以利害,从严处理,以遏止这种歪风邪气。徐老指示熊瑾玎同志和一部分教员分别向学生进行劝导、晓喻,学生渐知这次闹事是受了别人的愚弄,多数人悔悟过来,才恢复上课。
  这时稻田的教师队伍虽然吸收了一些新的血液,但原有的老教师仍然占很大的比例。有些“名教员”,“红教员”为了多得钟点费,常兼教几个学校的课。他们架子大,责任心不强,随意请假缺课。徐老对这些人最感到头痛,认为他们没尽到教师起码的责任。每天上下午上课前必到教务处了解教师出勤情况,见有请假缺课的,就拿起粉笔到教室代授,不管是什么课程,也不管自己那时候的工作忙到什么程度。有一天,长沙一个报上登了这样一段小新闻:“某校校长,年老学博,无论什么教员缺课他都去代。他什么课都能教,只有音乐不行,因为牙齿缺了,唱起歌来,关不住风。”徐老见报,笑着对旁坐的人说:“这是说的我。”
  这年冬天,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徐老为了筹备春季开学,定计划,聘教师,仍然是一天忙到晚。一个天空阴沉、雨雪飞洒的早晨,徐老为着要请一个教地理的先生,穿着木屐,撑着雨伞,独自一人,冲风冒雪去看一个姓鲁的先生。他敲开了鲁家的门,开门的不是鲁先生,而是他的爱人,原来鲁先生这时还高卧未起哩。她问:“从哪里来?”“古稻田。”“做什么?”“看鲁先生。”“好,你等一等吧。”她说完这话就到厨房做饭去了。徐老坐“冷板凳”等了半个钟头后,走到厨房去问她:“鲁先生起床没有?”大概由于徐老衣服穿得很朴素,她把他看成是古稻田的校工了,很生气地说:“这样大雪天,鲁先生哪里会起得这样早!你不耐烦等,你就回去吧!”徐老一声不响地退回再等,直到鲁先生起来吃饭,才知道徐老在那里等了一两个钟头。
  除了认真选聘教师之外,徐老特别重视教学设备,他为图书室添置了一些新的书籍报刊,并指导职工逐月装订,编目,防止散失。又为学生的体育活动添置了一些器械。学校原来没有化学试验室,徐老到校后就想新建一个,让学生可以做分组实验。但是一来无钱,二来买不到合适的仪器和药品。他首先清查了学校里旧有的储藏,觉得还有一部分可以利用的东西,就决定想方设计来建设。于是他天天跑藩城堤,在那儿的荒货店里东翻西找,购买了一些不值钱的破铜烂铁和旧玻璃瓶等,盛满一提篮,亲自提回学校,拿给化学教师看,很高兴地说:“我今天又买了便宜东西了。”药品不足,就运用他在法国工厂作工时所学的技术,指导木工制造一些代用品。通过他和化学教师这样仰取俯拾、东拼西凑,几个月后,一个虽然简陋,但很合用的化学实验室,居然出现在这个学校。有人问徐老:建设这个实验室用了多少钱?他笑着说:“很便宜!我是用穷办法来解决问题的。”
  徐老对学生的学习,特别抓得紧。除开要求她们认真学好正课之外,还鼓励她们组织各种课外学习小组。为了适应各人不同的兴趣和发展各人的特长,领导学生成立了诗歌、音乐、图画、球艺等小组,在教师指导下面进行研讨和练习。
  为了让学生有饱满的学习精神,徐老特别关心她们日间和晚上的休息和经常的身体锻炼。
  这时徐老已经年届五十,每天晚上学生就寝之后,他还不肯休息,提着马灯,带领训育员巡视寝室,发现学生谈话的,点灯做衣服的,都用轻言细语劝止她们。他每每往来徘徊在寝室门外几十分钟,直到听不见学生任何谈笑声、走动声、才慢慢离开。有一天夜里,他查过寝室出来,到了我的房里,看见我正在批改学生的作文,他坐下来随手在课卷中取了两个本子动笔批改起来。这时已经是十点之后了。我对他建议:“您一天劳累够了,巡视寝室有专人负责,何必亲自出马呢?”他说:“学生年纪轻,不知爱护身体的重要,寝室里随意谈笑,耽误睡眠,影响明天的学习,也损害身体的健康。我虽然知道训育员会去管她们,但自己不去,总觉得放心不下。”他后来曾写过一首这样的黑板诗:“脚尖踏地缓缓行,惟恐眠人受我惊。为何同学不相惜,不出嘻声即足声?”有一天夜里,一个已婚的学生,为了要替爱人赶制一件毛线衣,没有按时就寝,邀了一个同学就厕所路灯下编织。被徐老发觉了,又写了两首黑板诗。第一首是;“昨夜已是三更天,厕所偷光把衣编。爱人要紧我同意,不爱自己我着急。”第二首是:“东边奔跑到西边,不但打衣还聊天。莫说交谈声细细,夜深亦复扰人眠。”
  当时的女学校不大注意体育活动,徐老到稻田后,除加强对体育课的领导外,还组织学生开展课外的各种体育锻炼。当课程不太紧的时候,徐老有时亲自带领学生到郊外作短途旅行。
  徐老对学生的品德教育,特别重视以身作则,又特别重视循循善诱。他常对训育员说:“教育学生不应该用强制的方法,更不应该有粗暴的态度,中国古代温柔敦厚的诗教,今天还用得着。”他在学生经常通过的走廊上挂上一块大黑板,发现学生的优点和缺点,就写成一首或几首明白浅显的诗进行表扬和批评。他差不多每天写,每事写,写黑板诗成了他从不间歇的工作,也是他对学生进行思想品德教育的重要手段。
  稻田的学生为徐老上了一个徽号,叫做外婆,甚至当他的面也这样叫他。这个称谓是有来由的。因为徐老对学生生活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天气变冷变热,叫她们加减衣服,经常和学生一起吃饭,关心她们的饥饱;寝室当风的窗子没有关好,学生的被没有盖好,徐老查寝室时,一定叫人为她们关好,盖好。过去稻田校长多是女的,但学生都很难见校长的面,更不敢进校长的房。徐老则常叫学生到校长室谈话。学生对他无所畏惧,只觉得他的慈祥亲切,象自己的外婆,因此“外婆”和“徐家外婆”的名号在全校叫开了。
  徐老素来是主张半工半读,边教边学的。在稻田作校长时,他的工作特别忙,日中要检查全校的教学工作,检查仪器室,图书室的整理工作,和教师研究教学问题,还要与学生个别谈话,晚上要检查学生作业,还要巡视学生寝室,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感到难于安排。在这种情况下面,他想读书学习,就只好挤早上的睡眠时间了。每天黎明前一点钟左右,校长室的灯光就从窗间透出来,吸引了住校教职员的注意,知道徐老已起床读书了。他认为要做好工作,办好教育,必须天天抓学习,天天有进步,不如此,就会贻误青年,把社会国家弄糟。这是对教育有责任感的人所应该特别重视的问题。
  一九二七年一月,我从南京回到长沙,徐老仍要我到稻田教课。这时湖南的农民运动在毛主席领导下已经掀起了汹涌澎湃的高潮。农村中普遍成立了农民协会。中国革命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徐老的工作似乎更忙一些,劲头也似乎更足一些。他每次从外面参加一些政治和社会活动回来,总是笑逐颜开地向我们讲述他的感想和意见。我们都说:“徐校长不象五十以上的人,他是越活越年轻了!”
  一九六三年二月
  

怀念徐特立同志/湖南省长沙师范学校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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