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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部长冯玉祥夫人

[美]海伦·福斯特·斯诺

著名“基督将军”冯玉祥的遗孀李德全，曾经是中国基督教传统的骄傲和欢乐。1952年，传教士玛丽·恩迪科特问她是否仍是一位基督教徒，她回答说：“是的，我是一个基督教徒，我家三代人都是基督教徒”。恩迪科特夫人说，她那红润的脸颊微笑着，由于有着基督教徒的内在美而容光焕发。 　　同中国最富有色彩、精力最充沛的将军结婚的这位基督教女青会秘书的故事是神话般的，应该在她在世时能够向人们讲述的时候就写出来。当她1946年在美国参加在纽约州南科特赖特举行的国际妇女大会时，我让她写一写关于她的生平的故事，但她没有写。她只寄给我一封简短的信：“我于1896年出生于河北省通县一个农民家庭，我从华北联邦妇女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两年。1924年我同冯玉祥将军结婚。此后不久，我成立了一所幼儿园和初级小学。有一段时间，我曾担任南京妇女促进会俱乐部的领导人。在战争期间，我从事照顾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的工作。战争结束时，我当选为中国妇女联合会主席。我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我于1946年9月14日到达旧金山港。我现在作为中国的代表，在纽约参加国际妇女大会”。 　　冯玉祥将军在美国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他1947年从美国返回，前往俄国途中，由于轮船起火而不幸身亡。他和他的妻子结婚将近二十五年。在这二十五年中，冯夫人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我认为，用水龙头大规模地给他的军队施洗礼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不是她的主意。 　　冯夫人是新教的道义支柱，她非常反对酒鬼，因为多年来，她一直担任1932年创建的中国妇女基督教节制联合会主席，同时，也是赫尔曼·刘夫人的亲密合作者。     　　虽然1927年之后，冯夫人和她的丈夫都是蒋介石的政策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但在抗日战争期间，她在政府人士中是很积极的。她是蒋夫人1938年5月20日成立的妇女顾问委员会的四十名成员之一。 　　1949年9月21日，冯夫人在北京举行的政治协商会议上，当选为八十九人主席团的成员。后来，她被任命为卫生部长。与此同时，著名的南京律师和妇女问题专家史良女士担任了司法部长。 　　当冯夫人1949年在纽约时，我请她给我提供一些有关中国妇女领导人和妇女组织的情况。她回答说，她不知道已经组织起来的妇女的人数，但她向我提供了如下这些组织的名称： 　　1、中国妇女联合会上海分会主席许广平(鲁迅夫人)。 　　2、中国妇女基督教节制联盟主席赫尔曼·刘夫人。 　　3、妇女生活互助联合会理事会主席周成。 　　4、职业妇女联合会理事会代理主席杜春薇。 　　5、现代妇女联合会主席梁川。 　　6、中国妇女联合会。 　　作为卫生部长，冯夫人在中国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北京的金鱼饲养爱好者抱怨说，她把蚊子都消灭光了，他们的金鱼没有食料了——他们不得不把动物的肝脏切碎了喂它们。旅游者们说，苍蝇都不见了。侍应生都戴上了纱布口罩，并把他们的食品都盖上了纱布，以防灰尘和各种昆虫落在上面。 　　两位传教士霍默·布朗及其夫人穆里尔·布朗于1955年访问中国之后，写文章说，“……吸鸦片、卖淫和赌博的现象似乎已经绝迹。所有的妓女都得到了医治，并且都学会了一门手艺……新的农场和工厂的条件以及妇女的新地位，使得卖女为娼的事令人不可想象。鸦片受到了严格的控制，只限于医用。我们听说，中国犯罪率非常低。” 　　由于冯夫人的组织，公众得到了社会化的医疗援助。冯夫人的组织还特别关心儿童福利和孕妇。冯夫人定期作报告，谈她所建立的托儿所和幼儿园网，谈医疗和训练助产士工作以及在各方面所取得的成就。1952年发表的一份报告说，仅在1950年一年，就有四万六千三百七十一名旧式助产士得到进修；婴儿破伤风死亡率减少了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二。她还介绍了在鼠疫传染病流行地区消灭病菌的情况——在消灭带病菌的鼠疫运动中，消灭了两千零九十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九只老鼠。同这份报告有关的一项注解说： 　　“李德全是一位传教士的女儿，出生在一个祖孙三代都信仰基督教的家庭。她青年时代，当过教师，同时，还担任北京基督教女青年会的秘书工作。她二十九岁时同已故冯玉祥将军结婚，冯玉祥以‘基督将军’而闻名遐迩。在中日战争期间，李德全是重庆妇女运动的领导人。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日子里，她花了许多时间搞儿童福利工作，并建立了中国儿童福利联合会。她现在担任卫生部长……中国红十字会主席、中国人民救济总会副会长和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副主席。” 　　亚洲名人录说，李德全是“一位传教士的女儿”——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是一位西方人呢?亚洲名人录还说，她1958年12月加入共产党，同时，达成了中朝友好协会成员。从1956年至1960年，她担任中国亚非团结会议副主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她属于中苏文化协会的成员。她是中国国际关系工作中的重要人物之一。 　　在清教徒冯夫人身人，我们确实看到虔诚和洁白无瑕。 　　如果她真是传教士的女儿的话，那她就是我在中国高层人物中认识的唯一的一位混血人。 　　来中国的访问者，印象最深的是中国人“成功地控制了苍蝇，街道清洁，家家户户窗明几净”，同时，公共卫生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些题目得到了各种刊物的注意，所以，我就不必总结如此巨大的一个题目了。福克斯说，“据说1956年北京地区的产妇死亡率只有千分之零点三，上海是零点二八……英格兰和威尔士1955年的产妇死亡率是千分之零点五四”。到1960年，北京的产妇死亡率已减少到千分之零点二六。据说，北京的婴儿死亡率已从1949年的千分之一百一十七下降到1956年的千分之三十七。上海的数字是千分之三十一，这个数字比英国的大约千分之二十五的数字略高一点。 　　中国已经消灭了霍乱和天花。斑疹伤寒也差不多绝迹了。从1949年起，已建立了一千零二十一所医院。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中国人消灭了性病。1936年到中国西北去同共产党人一起工作的美国医生马海德先生说，在五年的时间里，在北京的四百万人口中，新发现的梅毒病人只有四个。在八个大城市中，只有二十八个梅毒病人。1937年，我在延安遇到了马海德，他是一位很可爱、很有趣的人，他本人就医好了一些梅毒患者。 　　 中国新女性/[美]海伦·福斯特·斯诺.—北京：中国新闻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