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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领域

[美]海伦·福斯特·斯诺

1917年中国开始了文艺复兴运动。确立了白话的使用而不是死的文言。这个文艺复兴运动的第一批女作家是冰心和庐隐。 　　但是，到目前为止，中国现代文学的伟大人物是一个男性，叫鲁迅。他扮演了中国的塞万提斯的角色，讽刺古代社会。他的《堂吉诃德》是一本叫《阿Q正传》的书，是一部第一流的著作，以机智和精炼的语言和形式讽刺了旧中国爱面子的心理。很奇怪的是，鲁迅没有更好地写到妇女，因为他的妻子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叫许广平。她是在中国受到崇敬的遗孀之一，被认为是她丈夫的代理人，并被尊为文学艺术方面有权威的长辈。她在1949年参加联合政府时是中国民主促进会的秘书长，也是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副主席。但是，1946年她曾以自己作为上海妇女联合会主席的头衔，领导五万妇女在大街游行，要求妇女参政。 　　从历史上来说，丁玲仍是中国所产生的最重要的女小说家。鲁迅的作品是1917年和1919年的五四运动的产物，而丁玲以其《莎菲女士的日记》属于从1927年开始的新的一代。1931年她发起了新现实主义思潮，这种思潮继续支配了文坛一段时间。那个时代的另一个受人欢迎的女作家是凌叔华，不过读她的作品的主要是女学生。 　　鲁迅说，三个最有才华的中国女作家是冰心、丁玲和萧红(萧红在抗日战争期间死时很年轻)。我和我的丈夫当时正在编辑一本短篇小说集《现代的中国》，在鲁迅向我们说了这一番话之后，我同萧红取得了联系，并为《亚州》杂志编辑了她的一篇短篇小说。她是《八月的乡村》的作者、小说家田军(萧军)的妻子。 　　在现政府下的第一个新的有名的女作家，看来是草明，她的小说叫《原动力》，写的是一群工厂工人支持共产党斗争的事。 　　1949年以前中国的第一位新闻记者是杨刚，她是她那个时期的中国唯一的女驻外记者。1952年，她当了外事局的秘书，同时也是妇女联合会书记处成员。她1909年生于河北一个重要的家庭，是杨骚的一个妹妹。她出版过好几部小说。萧乾在1934年把她领到我们在燕京大学的家，把我介绍给她。她当时是燕京的女学生领导人。我们把她写的短篇小说和萧乾写的短篇小说都编入了《现代的中国》，作为最年轻一代的代表。我还同她合作，为《亚州》杂志翻译她的一些作品。杨刚是中国一个历尽艰险而生存下来的奇迹，而且是能够在她的领域同男人一起工作的不多的几个中国妇女之一。 　　1956年5月2日，毛泽东宣布了一项“百花齐放”的政策，这个政策只持续了几个月就改变了。 　　百花时期很快就凋谢了，真正的批评开始有了范围。已经清楚表明的是，批评只许是为了建立“更大的团结”和为了“改进社会主义”的目的，而不是为了任何其他目的，换言之，只许有女王陛下的忠贞反对派。 　　到1962年，这个政策得到了官方的解释：在艺术和科学方面言论自由是很好的，但不是在政治方面，除非是在共产党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象毛泽东这样的中国人有很强烈的爱国主义，希望看到中国在一切领域都名列前茅。他自己就始终行使了自己独立思考和说话的权利。但是，在向“百花”施加马克思主义化肥时，他们把娇嫩的蓓蕾给烧死了。 　　刘少奇在1959年说：“许多对社会主义有好处的香花被当作了毒草，因此阻挠了它们的生长……让毒草生长出来，现出本来面目，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只有这样做，人民群众才能得到锻炼来识别毒草……百花齐放的政策……事实上加强了马克思主义的领导地位。” 　　艺术家和作家同政府或正统派思想之间的这场斗争是人类的悲剧之一。一个主要的敌人是愚蠢和无法理解创造性头脑的作用。如果一个官僚主义的政界人物擅自吩咐艺术家或作家如何使他的头脑发挥作用，那是最大的蠢事。艺术家并不比任何外界的人更能控制他的头脑。思考的自由所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论自由，而且还要有免于受到正统派思想、免于被社会抛弃和革除之威胁的自由。 　　 中国新女性/[美]海伦·福斯特·斯诺.—北京：中国新闻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