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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和革命
[美]海伦·福斯特·斯诺

  我同胡也频结婚了。我们在杭州过了四个月完完全全的家庭生活,然后前往上海。几个月后,我们同沈从文一起创办了一家杂志,名叫《红黑》,以及一家出版社。这个红与黑出版社只出版了几种书,但却欠下了一大笔债。这是在1928年和1929年。
  在此期间,我是《人间》即《人民的月刊》的编辑,沈也是它的一名编辑。我们的工作大部分在农村,或是在受压迫的阶级中间。我当时工作很努力,写了许多短篇小说,非常注意我的风格。我承认这项工作包含了许多无政府主义。但是,我每天收到许多读者的来信,他们对进步思想有同样的倾向。
  1930年我们很穷,没钱过日子。胡也频到山东省济南高级中学任教。1930年2月,鲁迅组织左翼作家联盟,我希望参加,但事实上没有成为一个成员,因为我以前的爱人是它的一个成员,我恐怕会再次见到他。我这时思想矛盾、混乱,我非常不愉快。我认为所有进步作家都应该参加鲁迅的政治组织,但我自己的生活非常罗曼蒂克,我的感情发生了冲突。我一直等到五月胡也频从山东回到上海,我们两人才参加了当时的左翼作家联盟。但是,甚至在他正在济南教书的时候,他就总是强调工人阶级文学,因此,他的活动为政府所注意。学校辞退了他,他不得不秘密逃离济南。他比以前更积极得多了,我对他的爱也因此大大增加。由于我们的小孩在1930年11月诞生,我自己无法做工作。
  这时我的罗曼蒂克生活结束了,我整个事业改变了。胡也频的浪漫主义也过去了,他永远不再写爱情诗了……有一次,我以前的爱人来看我,想要讨论各种个人问题,但是,我们装作只不过是同志。但是,在我的脑子里,我知道我还没有从我对他的爱情里恢复过来,虽然我仍然理智和冷静。尽管这样,那段罗曼司对我来说已经结束了。
  1931年2月7日在江西苏维埃地区召开了来自中国各地代表的一次大会,胡也频当选为代表,代表上海文化联合会。他在1930年10月参加了共产党。在他即将启程前往江西的前几天,1931年1月17日,在一家旅馆被捕。作为政府方面的一项报复姿态,在1931年2月7日举行苏维埃代表大会的同一天,他同二十名其他革命者一起遭到了杀害,其中有五名是作家。其他四个青年作家是柔石、殷夫、冯铿和白莽女士(白莽应是李伟森之误——译者注)。
  他被处决几天后,我收到胡也频从狱中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他没有一句话说到死的问题,而只是读到监狱中有非常了不起的英雄人物的文学材料,希望我会写有关这些革命者的小说。
  我对丈夫的死极其难过,并不是因为这是我个人的损失,而是因为他正在成为对革命运动非常宝贵,而且他只有二十四岁。他不仅有才能,而且独立不羁,是一位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的作家。他离开海军学校后进入国立北京大学当旁听生,接着开始写作。他曾同陈西滢(现在是武汉大学文学系教授)和王世杰(现在是政府的教育部长)一起投稿于《现代评论》杂志。胡也频出版了几本书。一本是《光明在我们前面》,是一部小说,另一本是《到莫斯科去》,也是一部小说。出版后不久,他所有的书都被政府查禁。
  从1929年到1930年,革命的浪潮高涨,因为这是李立三路线时期。我们在一起读了许多政治报告和杂志。那时爆发了许多罢工,胡也频通常到工厂去同工人一起吃饭,同他们一起交谈。与此同时,他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不管怎样,他从未成为无政府主义者。
  我丈夫被杀害以后,我把小孩送到湖南我母亲那里,单独地开始了新的生活。我读很多书,写小说,并在左翼作家联盟工作。我的作品在风格和内容两方面都有了变化。开头我对我过去的风格有点怀念,对我的新作品不满意,虽然我写了许多革命的小说。我很早以前就抛弃了无政府主义,一些时候以来我的观点一直在逐渐改变,因此,这并不是思想的突变。我改变了我的文学风格,从个人自传式和集中写个人的手法改变为描画社会背景。《水》是用这种新风格写的第一篇小说。当时我是左联的机关刊物《北斗》杂志的主编。
  但是,我感到,仅仅写作小说是不够的。我希望认真地从事真正的革命工作。我把社会看作一部机器,革命是它的发电机。在这部机器里起齿轮作用是必要的。但是,我直到1931年9月18日日本占领满洲以后才加入共产党。
  9月18日以后,每一个人都认识到民族危机严重。左联的工作比以前更强有力得多了。左联的重要工作是派人到每所学校发表有关文学理论的讲演。我们教导学生如何写作,为什么必须建立关于民族危机的文学。我们还为特别是在杨树浦的工人们组织读书班。此时,左联已有大约一百或一百多成员,但是,真正活跃的成员为数只有七十人。我是左联常务委员会六名委员之一,并主编机关刊物《北斗》。鲁迅是《文学导报》的主编。左联出版了大量的材料,例如小型书籍、小册子和图片,以及两家其他杂志,叫作《文艺新闻》和《群众新闻》。
  左联活动的高峰时期是在1932年1月28日上海之战之后。到了六七月开始了严厉的镇压,这些杂志无法出版,成员也无法自由活动。1931年2月7日对胡也频等人的处决,是南京严厉镇压的开始,因为他们希望摧毁整个左翼运动。被处决的五位作家,不仅都是左翼作家,而且也是共产党员。南京提出了很长的一张名单,逮捕了许多作家。但是,尽管这样,左联还是迅速扩大,我也在这个时候参加了共产党。
  从9月18日到1月28日,上海出现了许多大规模的示威。所有左翼作家都参加领导这些示威。左翼作家接着组织了一个反帝联盟。组织的规模大为扩大。许多新闻记者,甚至医生也参加了。我们还组织了一个抗日作家联合会,我是其中的一员。这个组织较为复杂,包括了社会民主党人和托派。在这个联合会里,左翼作家同社会民主党人和托派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社会民主党人的领导人当时是王利器。他是一位社会科学家,是神州出版公司的主编。1月28日我成为左翼作家组织部主任,同时工农文学联合会的工作全部由我负责。
  中国字拉丁化问题当时还没有提出来。我们的主要工作是组织工人学习班,教他们读书识字。两个工人向《北斗》投了他们写的短篇小说。发表以后得到了很好的评价。在这之后还有一些人也写了作品,不过只是很少的一些。我对这种真正的普罗文学特别感兴趣,因为这也使我有机会同工人们交谈。过去,我从来没有能够同工人们交谈。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同他们结识。以前,我们到工厂区去总有些害怕,因为在街上工人拿我们开玩笑。但是,现在我去拜访工人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这样做的情景。我走上狭窄楼梯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光线很暗。那里住了三个工人。我很害怕,我是单独去的,因为我以前从未认识这些工人。一个在缫丝厂工作,一个在筷子厂工作。后者能写作,我已经给他改正了一些手稿。但是,在我熟悉了之后,我不再害怕了。
  在我同工人们谈话之前,我不了解他们的性格。我只知道他们真诚、心地纯洁、很同情革命工作。当然,工人和农民之间总是有差异的,但是,在中国,工人来自破产的农村,只有很少的一些是纯粹的无产阶级。在我有了同他们来往的体验之后,我对中国工人非常尊敬,对他们的革命潜力很有信心。他们有决断,始终乐意领导任何运动。我已明白,如果共产党人不领导工人,那就不会有前途。
  我每周去看一次这些工人。我感到,在我整个一生中,这两年是我最幸福的时期。但是,最后局势变得非常不好,白色恐怖非常严重,我不能常常去看这些工人,所以,我不得不放弃这种做法。我成了本地共产党的书记,茅盾担任了左翼作家联盟的书记。鲁迅仍是《文学导报》的主编。《北斗》在1932年5月关闭。接着,我们出版了另一种杂志,名叫《文学月报》①,编辑是姚蓬子(他在1934年被捕)和周起应②(他后来同鲁迅不和)。
  这段时间我太忙,没有写多少东西。我只出版了两本短篇小说集。这些集子是《夜会》和《水》,它们创造了批评家们所称道的新现实主义的风格。
  我最后一本以《莎菲女士的日记》风格写的书是《韦护》,出版于1930年。这些书的风格是很够现实主义的,但内容浪漫。在写了《水》以后,我的作品完全变了,因为我的整个生活变了,我的哲学深化了,我的思想最后变得辩证了。这种新的风格常常被批评家指明为“普罗文学”。我想,一个普罗作家不一定需要写无产阶级,但是,必须有无产阶级的观点。我的小说现在写的是中国的无产阶级,例如《夜会》、《消息》和《法网》。我对其中任何一篇都不满意——没有一篇真正写得好。我只好说每一个作家都一定既有优点也有弱点来安慰自己。
  在革命运动遭到严厉镇压之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从事文学工作。我开始写《母亲》。我原来的计划是要描写成立民国以前中国农村的情况,然后通过多次革命到达土地革命阶段。我希望描绘这整个变化过程,描写中国“大家庭”的破产和分裂,以母亲作为连结这整个故事的纽带。由于我被捕,这个作品没有写完。现在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它将是一部三部曲,开头的三分之一九万字,已经发表。
  1933年5月14日,我被捕了。我不想谈我被捕的全部事实,因为现在共产党和国民党重新联合,此时这样做不是个好办法。我将来要写一本关于这个问题的书,以后送你一本。
  那天我甚至没有料想到会被捕。我离家去参加文学小组的一个会,回来时是十一点钟了。当时我同一个名叫冯达的同志同居。他同意在我回来之前回家,但是,那天他没有回来。为了避免共同被捕,我们曾经商量好,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完全按计划回家,另外一个人应该立即离开家,以便万一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在外面被捕时,不会在家里也被抓住。但是,那天我非常疲倦,而且忙于读报,忙得忘了这项安排。十二点钟的时候,潘梓年来访。我告诉他,冯达由于某种原因没有回家。我知道他去的那个地方很危险,而且他前一天夜里曾对我说,有一个特务跟踪他。我比其他同志对冯达有更多的信心,因此完全信赖他,所以我相信,即使他真的被捕,他也决不会出卖我的住处。
  ……在潘梓年到达后只过了几分钟,我们听到楼梯上有许多人的脚步声。我知道事情不好,因为平常没有人来除非事先约定。四个人没有敲门就推开了门。他们是穿洋装的中国人,每个人有一只手插到口袋里拿着手枪……我非常冷静,但是,当我抬头一看想起了还有潘梓年的时候,我很为他担心。
  这些陌生人有两个坐了下来。另外两个站在书架旁边。潘和我继续看手里的报纸……
  五分钟以后,冯达来了,他后面跟了两个人。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冯达出卖了我,因此我对他恨得要死。要是我有枪,我会立即把他毙了。接着冯达站到我面前说:
  “我想对你说的唯一事情是,这个地址不是我出卖的,而是别人出卖的。”
  几分钟以后,来了另外两个特务。一个向我鞠了一躬,因为我以前认识他。这个小房间现在有了八个带枪的人在里面了……
  我后来得悉,第一个到达的特务是马绍武,特工队的头子(他后来在上海马路上给我们的同志处死了,因为他很残酷,处决了我们那么多的朋友)。这个姓马的问最后来的两个特务是否认识我,其中之一认出了我。这个叛徒是傅丰,即赖大福,是一个当了叛徒的共产党员。(他后来也被我们的共产党同志处死,因为他造成了我们很多人被捕)。
  于是,我被命令同他们一起走,我伸手拿起一件外衣和两件上装。他们把我架下楼,架到等着的一辆汽车上。一直没有逃脱的机会。
  汽车开到这个城市的中国人居住区十六铺。我被捕的那个房间是上海的国际区的一所外国人的房子里,这条街的所有居民都是外国人,只有冯达和我除外。我们是在外国人的租界被绑架的。
  潘梓年和冯达同我在一起,直到我们到达十六铺。接着潘被架走,冯达和我被关在一所旅馆三层楼的两个房间里。我说,我不想同冯达在一起,而希望单独留下来。但是这八个人守着门,说,“你必须信赖冯达,”并拒绝了我的要求。他们说,他们发了一个电报,必须等待南京的指示。窗户全都上了锁,我们在这家旅馆过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我们两个被用火车送到南京,囚禁在另一家旅馆里。许多国民党和共产党叛徒来看我。我拒绝见其中的一些人,又指责和咒骂另外一些人。他们生气走了。他们想使我放弃革命。我写了一封信对外面的朋友说:“你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相信我。我决不会出卖共产党。”但是,这封信没有公开发表。
  我们在这所旅馆住了两个星期,一直到6月1日,然后被送到一所中式房子。这是一家旧的办公楼,是这些特务的总部。接着,这些特务开始虐待我,但这没有使我改变我的态度。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他们对待我好了一些,给我一些书读。床很脏,很多臭虫虱子。开头我吃不下那很坏的伙食,因为他们连蔬菜都不给我吃。天气很热,但我没有额外的衣服。三个特务和冯达住在同一个房间,而且从未离开过。三个人日夜拿着手枪,晚上两个守卫,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后来,这些特务假装我的被捕是出于误解,并希望把我母亲弄来南京说服我出卖共产党,但我拒绝这样做。他们希望向我母亲贿赂寄钱,因为家庭要我抚养。这,我也拒绝了。
  他们这些努力都不能使我“悔改”和抛弃党。冬天到来时,他们希望把我送到湖南。我不答应,而要求释放。他们对我无法可施,于是我被送到莫干山,我在那里受到优待,但不许看报。他们仍要求我写信叫我母亲来南京,我拒绝了。于是,我被送回南京,我在南京收到了我母亲的六封信,想来南京看我。四月份她来了,我很不高兴,因为未能阻止这件事,她同我一起住在这些特务的总部里,而且我比以前略微自由了一些。我可以出门上街,特务们也不再试图使我悔改,但要求我“写小说。”他们希望用这种巧妙的办法使人们认为我已出卖给了国民党,以此来使左翼作家士气低落。这,我也拒绝做。
  这时,有一个朋友来看我,他说冯达无疑出卖了我在上海的住家,造成了我的被捕,又说,他还出卖了上海的共产党。但是,冯达仍拒绝诚认他出卖了我,并指出,无法否认的是,他所知道的上海的许多党组织没有被破坏——这是实话。我当时非常不愉快,忧心忡忡。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离开冯达,因为如果这样做,我就会被投入监狱,没有机会逃脱牢笼,获得自由,而这是我只要有可能就打算做的事情。冯达心情变得非常沮丧,秘密地写了自白书,但从未发表。这个自白书只是说:“我希望离开共产党,从而为过去的工作忏悔”,然后签上了他的名字和地址。
  冯达的肺病大大恶化,他大量咯血。接着,使我感到松一口气的是,这个冬天他被送进了医院。我要求把我的住处搬迁到一个农村。我每天制订逃跑的计划,但是,不得不极其小心谨慎,免得失去我最后的机会。没有人公开看管我,但我奉命不得离开那个地方。他们有我的许多照片,许多特务都认得出我。我看到他们害怕由于我的被捕而激起的舆论,甚至不敢公开监禁我。但我认为,如果我试图逃走,我就会被秘密暗杀——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更简单的办法。我的情况极其棘手。我无法同共产党取得任何联系,虽然很多朋友对我表示同情,希望帮助我。
  1935年我差一点死于伤寒。我重病了三个月。这使国民党有点着了慌,我想。但是,我在整个生病期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必须继续活下去,我才能有朝一日使捉我的人罪有应得。
  我复原之后,就写信给朋友们,搞到了足够的钱,把我母亲送回湖南。接着,我决心秘密地到北京去。我一坐上火车,南京一个官员认出了我,所以,我对他说,我到北京作一次短时间的旅行,然后回来。那是1936年5月。
  在北京,我见到了许多朋友,设法计划某种逃脱监视的办法,然后,如我已许诺的那样回到了南京。我没有办法藏。谁都知道我的行踪,甚至在北京这短暂的时间里。
  我希望到苏区工作,但我的朋友们认为这将是一项不可能的冒险,并认为,我应该开始在南京文学界做公开的工作。但是,政府仍拒绝让我离开南京,并继续对我进行监视,因此我不愿在那里做任何公开的工作。我感到,除非我得到自由,否则我反正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一些朋友帮助我在1936年9月18日秘密逃到了上海,然后我坐火车跑到了西安。我藏在西安,希望有机会进入苏区,虽然从西安到保安花了九天的时间骑马和步行。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了……
  在这里生活在红军当中,使我感到非常愉快和年轻。他们非常爽直、活跃,非常、非常年轻。红军是安全新型的军队,是中国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找到的。他们只知道一心一意革命。由于他们原来就生活在苏维埃化的地区,他们没有关于私有财产的意识形态,也没有家庭观念。永远不想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们只想如何克服他们工作中的困难,从来不想他们的烦恼。红军有特殊的性格,因为他们不是从土地上长大的,而是从革命土壤培植出来的,而且红军的组织牢固得令人惊异。
  我喜欢这里简朴的生活。我身体正在变得健状和发胖,但是,在我来之前,我神经过分紧张,无法入睡。
  我来了,我希望帮助提高这里苏区的文化水平,并教文学。我现在上好几种课,并正在教年轻的红军人员的中文写作。其中有些人已经写出了很好的短篇小说。
  至于我的文学工作——我对生活没有很多的体验,但前途展现在我面前,因为我现在还只有三十岁。我希望我现在能真正开始作出好的成绩,比过去要好得多的成绩,而且我感到我能够做到。1936年底我开始再次写作,最近出版了一本新书,名叫《意外集》。
  ①同郑振锋的《文学》杂志不是同一个刊物。
  ②周扬在1949年成了文化部副部长、中华全国文学艺术联合会副主席。
  

中国新女性/[美]海伦·福斯特·斯诺.—北京:中国新闻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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