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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革命前辈杨明轩同志

田克恭

今年是可亲可敬的杨明轩同志诞辰一百周年。杨老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犹如其家乡户县境内的不老青山——巍峨的终南山那样万世屹立在三秦。在他的生命中，始终燃烧着熊熊烈火，对革命事业、对同志，给予了用不完的光和热。他虽巳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但在革命的史册中，在晚辈的心目中，他的品德，才华、思想和作风仍在熠熠发着光，散着热。 　　一九二七年上半年的古城西安，革命洪流波涛滚滚，新任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部教育厅厅长杨明轩，高举着革命火炬，在全省教育园地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培育了很多为当时和以后干革命的骨干。我是一九二七年六月从成德中学毕业的。在毕业典礼上，杨厅长讲了话，还举行了讲演比赛，评判的结果我弟得了第一名，我得了第二名(我们兄弟俩都是共青团员，讲稿是由共产党员、训育主任袁禾森老师写的)，杨厅长亲自给前三名发了银质奖章。会后，杨厅长还问了我兄弟俩几句话，从此，“杨明轩”这个大家尊敬的名子，他严肃而又慈祥的仪容，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杨明轩同志办事认真负责而谨慎，布置具体检查仔细。一九二七年“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前一天，杨厅长身着布制服，足穿白布袜，黑布鞋，陪着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于右任，步行到莲湖公园视察纪念“五一”的会场，后又步行经北大街到钟楼，仔细察看钟楼基座四面是不是都用红土刷得很匀很红，挂的横幅标语是否妥贴。人们当时把钟楼称为“红楼”。 　　一九三六年西安事变后，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响彻云霄，共产党员杨明轩积极地在陕西教育界和青年学生中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活动。在他的主持下，成立了西北教育界抗日救国大同盟，制订了《国难教育方案及实施办法》，各校据此改革了课程，修订了制度，蓬勃开展了抗日救亡宣传活动，从而提高了广大教育工作者和青年学生的政治觉悟，使很多青年到了陕甘宁边区接受革命教育，还有很多青年奔赴抗日前线为救国效力。 　　一九三七年下半年，在西安师范和西安二中的李敷仁、武伯纶、余达夫、程西铮、田克恭(李，余、田均系地下党员)等十几位好朋友商量，为了向老百姓宣传抗日，揭露反动派的罪恶，决心办一份为老百姓说话并说老百姓话的通俗报纸——《老百姓》报，由我们自己掏腰包，自己写文章，自己编印发行。这样当然困难很大，尤其是财力缺乏。杨老不仅在精神上鼓励我们办好报纸，而且多方奔走呼吁给我们捐款。他亲自向社会名流、企业家韩望尘先生说情，曾给了经济上的援助。 　　杨老一贯关心和爱护青年。一九三八年下半年，我在省立三原女中教书，有一次杨老到三原县，特地到我住的斗室坐了一会儿，询问了我在女中的情况和我的家庭、生活等状况，嘱咐我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杨老人半辈子走南闯北，不知结识了多少有名气的人物，竟还记得和关心我这样一个很平凡的晚辈，我已感动不已。他还问起一九二七年在成德中学那次毕业典礼上得奖的我的弟弟。他说：“和你在成德中学同时毕业的你那个弟弟这多年的情况怎样?”我又喜又惊讶，“你老人家的记忆力真好，竟还记着他!”我遂把我弟弟的经历扼要作了汇报，他亲切地说：“在中央军校教书也好，叫他要好好干(我理解是不要干反动的事)。”十多年过去了，一九五○年民盟西北总支部在西安群众堂召开代表大会时，我被邀请参加。饭后我和几位熟朋友在会场休息闲聊，杨老来看望我们，又问起我弟弟的情况。当我说想让他在城固老家劳动生产改造思想时，杨者说：“ *(左口右外)是学生出身，能做个啥庄稼?他有文化，既然没有重大问题，现在又正是需用人的时候，叫他来，到王曲军大参加学习，经过思想改造还能为人民服务。”杨老如此费心挽救一个晚辈，实在使我们感动。后因陕南到宝鸡的公路被雨水冲毁，我的弟弟迟迟未来，而杨老竟在百忙中还记着此事，他来中苏友好协会办公事毕(那时我在中苏友协工作)，问我：“你弟弟咋没见来?”我汇报了未准时来西安的原因，他叫我“再赶快写信，催他快来!”及至我弟弟来时，军大已开学月余，杨老没有责怪，亲自送来了一封盖有西北局书记习仲勋同志印章的毛笔介绍信，使我弟弟顺利地进了军校。他学习期满后，留校担任教师，后来转业到西安体育学院工作了几十年。他没有辜负杨老的期望，勤勤恳恳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了他绵薄的力量。如果当初杨老不拉他一把，他怎会有为人民服务的机会呢?凡知道此事者无不称赞杨老的厚德。 　　杨老一贯对下级很亲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官气和官架子。有一次我到新城他的住处向他汇报工作，正碰上他吃午饭，他立即叫服务员给我捞了一碗面，我说：“已吃过饭了”，他可能认为我在客气，一定要让我“来半碗油泼辣子臊子面尝尝”。我出于感谢他的热诚和对他的尊敬，只好从命边吃边汇报，他倾听着并仔细给予指示。这些情况犹如昨日事。 　　杨明轩同志曾是我的老领导、老前辈，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从他身上，我学到了不少处事为人的知识与方法，学到了共产党员应有的高贵品质。遗憾的是限于我的水平和努力不够，没有学好。我今年已八十一岁了，如果尚能多活几年，一定再继续学习杨老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多为人民再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