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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杨明轩老师

彭毓泰

杨明轩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他逝世的消息，是我在陕西富县“牛棚”受审时从报纸上看到的。“文化大革命”的恶风暴雨把我们远远隔开，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我痛哭了整整一夜，我哭，我悲，我憎恶无情的“牛栏”隔断了我对他的祭奠。 　　我知道杨明轩的名子，是在大革命时期的少儿时候。我的亲戚、长辈大都是大革命时期的共产党员，他们常讲杨明轩是一位十分进步的老师，是值得大家尊敬的好人。一九三二年，我在西安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初中部上学，有一天学校宣布请了一位老师，叫杨明轩，并给我们班教数学课，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在我幼小心灵中久已想见的杨明轩老师。杨老师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就先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学习为了什么?我举手回答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杨老师笑了，他说：“你和同学们都要努力学习，长大以后为国家和民族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做一名振兴中华的好儿女。”下了课他找到我，从国家的危亡谈到今后的奋斗目标。那时“九?一八”事变刚爆发，他忧国忧民的情绪不断地感染着我们。在我们发起的抵制日货、到校外宣传抗日等活动中，也不断得到他的鼓励和支持。 　　我初中毕业后，于一九三四年去上海读高中。当时我的姨母李馥清、姨夫杨晓初和杨明轩老师都在上海，我母亲就放心地把我托付给他们。这一时期是我与杨老师朝夕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他带我见于右任先生，并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从此我上学的费用由于先生全包了，而且每次都由杨老师带给我。杨老师还介绍我到立达学园补习功课，我能考入上海务本女中，与他的关心和亲自辅导是分不开的。“一二?九”运动爆发后，上海学生中的救亡运动十分活跃，杨老师经常鼓励并指导我积极参加学生运动。我参加秘密学联并在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都离不开他多年对我的培养和教育。 　　杨老师一贯关心和爱护青年，得到他帮助和培养的青年学生很多，但为什么对我如此厚爱呢?在解放后他和我一次谈话中我才知道，他是在默默的为我的父亲——一个为革命而早逝的先烈培养遗孤。他说我父亲彭仲翔(彭世安)，考入保定陆军学堂，留学日本时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回国后为陕西新军队官，参加了辛亥革命，反对袁世凯称帝，后为陕西靖国军的军务处长，支持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在西北地区是很有名的。我父亲是被军阀刘镇华杀害的，留下我和姐姐两个孤女。几十年来，杨老师对我们姐妹的恩德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杨老师，杨伯伯，您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您的风范犹存，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培养和教育，在有生之年为党和人民多做些事情。在纪念您百年诞辰之际，仅以这篇不成文的血泪回忆，来祭奠您的英灵!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