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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杨明轩先生
甄瑞麟

  远在六十年前,我就认识了杨明轩先生,直至一九六七年杨先生逝世,我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
  二十年代末,国民党“清党”时期,我正在西安陕西省立一中上学。当时一片白色恐怖,国民党反动派不停地搜捕、枪杀、活埋共产党人。惨案不断发生。一天,共产党人刘光智匆匆来到我家,慌慌张张地对我父亲说:“甄师长,不好了,杨明轩先生被抓去关起来了。他的性命危在旦夕。”又说:“目下陕西有能力营救他的人,非君莫属了,请甄师长千万设法营救。”当时我在场,听见我父亲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我一定要全力去营救他。若有一差二错,必将影响整个陕西,乃至西北的革命。”
  当时我父亲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师师长,部下有一些共产党人和进步青年,如革命烈士王泰吉和他的弟弟王泰诚,我父亲和他们关系密切,思想倾向革命。所以,当听到杨先生被捕的消息后,多方奔走,设法营救。为了此事,刘光智不知到我家来过多少次。在杨先生坐牢期间,我父亲派人每月给杨先生家送去二十元大洋,以资接济。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刘光智和一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人来到我家。此人个子不高,但很机敏,原来他就是刚刚出狱的杨明轩先生。他对我父亲说:“多亏你,多亏你!在监狱中还有许多爱国人士,希望你能和营救我一样去营救他们。”我父亲说:“那当然,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杨明轩先生,从此,我和杨先生毕生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五年期间,我在上海求学,曾和杨先生一起住在法租界大华公寓中。他对我的生活、学习和身心修养都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手不释卷,生活简朴,谈吐直率,平易近人。对待我象对待他的两个儿子一样,严格,亲切。那时,他在上海立达学园任教。
  有一天,从陕西兴平县来了一位客人,听说是魏野畴烈士家乡来的人。杨先生对此客人十分热情,多次伴随他到四马路商务印书馆,结算魏先生生前翻译的《美国史》一书的版权费,请转交给魏先生的家里人。杨先生待人接物的一片赤诚之心,在我的思想上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后来,杨先生由大华公寓搬到法租界徐家汇一带,和杨晓初夫妇住在一起。每逢假日,我就到杨先生住处和大家一起吃陕西饭,好象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在杨先生家里,我常常看到杨玉珊、彭毓恒、韩雅兰等人在座。
  记得有一次,立达学园发生资金缺乏问题,似乎是决定责成杨先生设法解决。他很着急,但又不愿向有权势的人伸手去借,于是我便把于右任先生给我筹措的一笔学费借给了他,才算暂时解决了学校的一些困难。
  当我在上海法学院政治经济系求学时,目击帝国主义列强在上海横行霸道之状,深恶痛绝;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贪污腐化,极其不满。旅沪陕籍进步青年学生联合成立了陕西旅沪学友会,并创办了《秦声》刊物,发表爱国反帝言论,痛斥暴政。计战友中有:杨佩韦、石锋、张光天(均系共产党员)、刘云龙、张志学等。不久,因政见不合,学友会分为对立的两派,与“五四”前后的北京陕籍学生分为“共进”与“进化”两派的情况相似。上述活动,我都向杨先生作了汇报,并征求过他的意见,得到他很多宝贵的指示和教导。
  一九三五年,我由上海法学院毕业,到南京拜访于右任先生(于与我父是莫逆之交)。我说我不愿在京做事,想出国留学深造。于先生当即挥笔给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写了一封信,原文如下:“力子老兄主席:启者,寿山之子甄瑞麟现已在法学院毕业,欲走丹麦习农业经济。拟请补助若干以遂其愿。特此代恳,敬希赐示为幸。此肃即颂政安。” (见《于右任书法释文》第四十四页,三原印刷厂一九八六年三月印)。
  不久,邵先生就给于先生寄来回信,同意于先生意见,我的学费全由陕西省公费提供,让我先办出国手续。到丹麦后,我进了国际民众教育学院。
  在丹麦求学期间,杨明轩先生经常给我写信,并把他看过的《申报》和有关国内政局的材料寄给我,勉励我努力刻苦学习,以期将来为国效力,为民除害,教导我男子汉要有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和为之奋斗的决心等等。那时我对国内的学运也很关心,常给杨先生写信问长问短,杨先生在回信中经常给我分析国内政局,提供一些报纸上看不到的信息。总之,我在国外数年,杨先生成了我的精神食粮的主要源泉。他对我一生的影响很大。我没有参加过国民党,没有当过国民党的官。就是在大陆全部解放前夕,有人叫我与他同去台湾时,我觉得杨先生待我一直很好,他已在延安,我是有依靠的,所以,予以拒绝没有去。这些都与杨先生对我的教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初到丹麦,办理公费手续繁多,迟迟没有落实。杨先生怕我在国外受困,数月内,曾先后专程奔走于先生之门五次,给于先生说:“娃只身在外,学费快用完了,为免其受困异邦,请于先生尽快再给邵先生写信,解决娃的后顾之忧。”—次杨先生和于先生磋商此事,于先生叫杨先生为他代起了个信稿。杨先生嘱咐监察院监察委员杨任天先生(我父的战友和至交),请他就近催促于先生把给邵先生的信早日发出,以从速解决我的公费问题。正是在杨先生的热心关怀和敦促下,在尚未办完公费手续之际,于先生主动先拿出自己的五百元钱寄来,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杨先生在一月之内,两次给我写信,将上述办事过程告诉了我,使我极为感动。
  我于一九三九年年底,取道苏联回国。先在河南大学担任教授,两年后转入西北农学院任教。因有于右任先生的关系,我还兼任了陕西省临时参议会参议员。当时杨先生也在西安,他对我兼任参议员十分同意,鼓励我争取多参加省上的有关重要会议。会议印发的一切文件,我都转给杨先生,他看完后又还给我。
  那时,杨先生住在赵寿山先生家里,我常去看望他。杨先生不仅精于数学,研读马列,而且对中国历史兴趣很浓。我父亲原是清末秀才,家藏线装古典书籍很多。杨先生把我家的仿宋版《资治通鉴》一本一本地借去阅读,并且整整齐齐地用包书纸包好,唯恐磨损。看完《资治通鉴》,他又看《史记》,《汉书》、《后汉书》和《三国志》,这件事对我启发和教育很大。我后来读这些书,也是受了杨先生的影响。
  当时在西安太阳庙门段泽青先生家里,常有一些革命者和进步人士聚会。其中有杜斌丞、韩望尘、戴铭九、杨明轩、杨子廉、张性初、任启民、王子伟、耿端方、许永平等。我也常去那里。不久,国民党反动派下了毒手,杜斌丞先生遇难。以后多年再未见到杨先生,听说他已到了延安。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日西安解放,一天彭毓恒(共产党员,一九四七年我任商专校长时,安排她在图书馆工作)忽然来找我,说:“杨老明日就可进城,如果你想见他,明日在家等我,我们一同去看望他。”第二天上午,彭毓恒带我到红十字会医院刘印初家(刘是杨先生的女婿),我看见赵寿山、杨先生巳在那里。多年未见,团聚一起,大家都很高兴。吃饭时,杨先生询问了我们学校的各种事情。他嘱咐我:“回去出个通告,凡商专毕业的学生,愿意参加革命工作的,可先在学校报名,由学校给有关方面写个证明就行了。校长职务仍由你负责。”我回校后,立即照办,前来报名参加革命的学生竟达一百多名。以后商专与西北大学合并,我就随校到西大担任了教授。杨先生调北京工作后,每次来西安,我都要去看望他。
  一九八○年六月十日,我赴户县黄堆堡杨先生老家,参加杨夫人的葬礼。杨家人那种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永保劳动人民本色的家风,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曾写下小诗一首,以纪其事:
  家范熏陶蔚美风,勤劳臼杵事亲躬。
  村居简陋无新瓦,革命赤诚后世崇。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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