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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形势与西北职工运动的当前任务*

贾拓夫

(1949年5月2日) 　　这次西北解放区各区工会代表会议，标志着全西北工人阶级的大团结与西北职工运动将走上新的发展阶段。西北工人阶级必将发挥更大的力量，在全国工人阶级斗争的行列中，把革命进行到底，为全西北全中国工人阶级与全国人民的彻底解放而斗争，因而这次会议是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我代表中共中央西北局向到会全体代表致热烈敬意，并预祝大会的胜利和成功。 　　目前中国革命是突飞猛进的发展形势，由人民解放军的伟大胜利所集中表现出来，自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后，国民党匪军的主力已被消灭，国民党军的作战部队仅仅剩下100多万，还分布在新疆到台湾广大的地区和漫长的战线上，正是在这一军事力量对比发生了极大的和根本的变化之后，也就是说，蒋介石匪帮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遭受到完全可能的失败之后，他们才想出了一条“妙计”，想用假和平的烟幕来欺骗中国人民，来缓和人民解放军的进攻，以便他们能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扑灭人民革命。可是这一虚伪的假和平的阴谋，经不起任何考验，在毛主席提出了八项和平条件①，并获得全国人民及各民主党派的一致拥护之后，在经过北平和平谈判并由中共代表团具体提出国内和平协定之后，暗中由蒋介石主使的国民党的假和平阴谋就完全破产了。南京国民党政府于4月20日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于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就下令人民解放军渡江南征，消灭破坏和平的国民党反动力量，不出3天解放南京，不出4天太原亦告解放。现在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正向江南广大地区进军，纵横江南，所向无敌，敌人则土崩瓦解，东逃西散，人民则怒潮汹涌，纷纷起来响应与迎接人民解放军，这就把中国革命推进到空前的全国高潮。西北国民党残余反动势力，在全国人民解放军胜利发展下，亦将很快遇到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而遭受覆灭的命运。西北广大地区的解放，亦和江南一样，为时日益迫近，所有国民党残余反动势力，或者和天津一样被人民解放军歼灭，或者和北平一样由和平方式解决，但不论怎样，他们的全部覆亡的命运是注定了的。这就是目前政治形势的基本特点。 　　随着人民解放军的伟大胜利与国民党残余反动势力的最后被消灭，反动卖国的国民党统治即将最后完结，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即将召开，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中华民主共和国即将成立，而多少年来压迫和剥削中国人民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及官僚资本主义，均将逐渐被打倒或消灭。中国各阶层人民奋斗了100多年的独立民主与自由要求即将完全获得，20余年的革命战争阶段，即将结束，而开始走上和平建设的新阶段。过去20余年革命斗争的重心是乡村，在乡村聚集力量，用乡村包围城市，然后取得城市，这个历史时期已经完结，今后即将开始由城市到乡村并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新时期。自然这不是说，要丢开乡村，相反，必须城乡兼顾，必须使城市工作与乡村工作，使工人和农民，使工业和农业，能密切的联结起来，依靠强固的工农联盟基础并团结一切劳动的民主的人民，建设新的中国。这就是已开展在我们面前的中国革命的新阶段，即新民主主义伟大建设的阶段。 　　今天人民革命战争尚未最后结束，工人阶级的任务是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并团结全国人民，把这个革命进行到底，以使中国和平建设的时期更快的到来。在今后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必然是以城市为重心，在城市中要依靠谁呢？今后的革命建设工作在城市所依靠的主要力量不是别的，就是我们的工人阶级，如果不依靠工人阶级，工业及城市工作就建设不起来，因而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建设，中国真正的独立，把落后的农业的中国变为先进的工业的中国，就都无从谈起。因此，中国工人阶级今后的革命任务与作用，就比过去任何时候更为增大，因而职工运动的任务与作用，也就比过去任何时候更为重要，中国工人阶级必须在自己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英勇的坚决的担当起领导建设新中国的责任。 　　西北职工运动有其光荣的历史。陕甘宁在苏维埃运动时期，即在乡村工人中进行了革命工作，起了很大作用。在抗战时期，陕甘宁处于民族敌人和阶级敌人双重包围之中，然而依靠工人阶级的力量，在共产党及民主政府领导之下，建立了各种公营工业和发展了私营工业及手工业，当时职工运动的重心亦由乡村工人转入公营企业工人中，出现了积极生产的赵占魁运动，随之在晋绥掀起了张秋风运动。晋绥工人在抗日时期，直接参加各种抗日斗争，把他们的血和农民及士兵的血流在一起。这次解放战争中，陕甘宁工人走出工厂，武装起来和敌人进行斗争，抢救物资，艰苦奋斗，表现了他们无产阶级的英雄气概。晋绥工人特别是军火工人，努力生产，在支援战争中，起了极大作用。延安收复以来，陕甘宁和晋绥工人积极恢复生产，使我们被敌人破坏的公营企业，现在大体上已经恢复起来了，在某些方面且比过去更有发展，一般民营工业与手工业，也有相当的恢复与发展，晋南各地工业和手工业亦依靠工人的努力与党的领导，很快恢复与发展起来。这些工业的恢复与发展，就直接的增加了支援战争的物质力量，这是工人阶级对革命战争的实际贡献，可是检讨我们的职工运动和工会工作，比起工人阶级这种革命积极性来是落后的多了。我们的职工运动与工会工作，还未普遍深入，在职工运动中，对于党的经济政策和职工运动方针的执行上，还经常表现有或“左”或右的偏向。我们的职工会组织还很不普遍和很不健全，形式主义与关门主义的倾向还存在着。西北解放区大约有10余万工厂、作坊、运输及独立手工业工人，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没有组织起来，共产党在这些工人中的基础，还极为薄弱，若干地方党的领导组织，对其所在地区的职工运动表示了不可容忍的忽视，特别对于西北国民党区的职工运动，缺乏应有的注意和领导。因而还未能使西北解放区职工运动与国民党区的职工运动，在一切可能条件之下互相配合与发展起来。这就是当前西北职工运动中的主要弱点和偏向，必须在这次会议中加以深刻检讨，并求得迅速改进，使西北职工运动与革命发展的形势互相适应的发展起来。 　　为了适应西北和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开展西北解放区及国民党区的职工运动，其主要的任务和方针是什么呢？ 　　第一，西北解放区及国民党区工人阶级当前的奋斗目标，总的任务，是和全国工人阶级的奋斗目标与总的任务完全一致的。这就是动员与团结全体职工并领导全体人民，积极支援人民解放军向江南与西北的进军，坚决消灭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或用北平方式改编国民党反动军队为人民解放军，把革命进行到底，彻底推翻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彻底消灭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及一切反动势力，建立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全国性的人民民主政权，争取中国工人阶级及广大劳动人民的彻底解放。中国革命的胜利同时就冲破帝国主义的东方战线，使世界和平与民主更加得到有力的保障，因此，中国革命的胜利是具有伟大的国际意义的。 　　第二，为着实现上述总的任务，就必须用全力加紧恢复与发展西北解放区的工业生产。首先是公营企业，其次是私营企业和广大的手工业生产，并将工业生产与农业生产密切联系起来，以增强解放区支援人民解放战争的物质力量。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渐的适当的改善职工及全体人民的生活，并为将来全国工业农业建设打下必要的基础，这就是实现毛主席“生产长一寸”的号召，就是解放区工人阶级及全体人民首要的、压倒一切的任务，也就是我们职工运动与工会工作当前的基本任务。要实现这个光荣的任务，同时必须完全实现毛主席所指示的经济政策，即“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政策，这个政策就是发展工业生产的基本方向，也就是我们职工运动的工作方向。在这一政策之下，必须使我们的工业生产进一步企业化，工厂管理进一步民主化。组织劳动竞赛，加强经济核算，提高产品的质量和数量，减低成本，推广销路。工人阶级在公营企业中，应当站在主人翁地位来积极管理生产，一切工会组织及公营企业的管理机关，必须关心工人生活，迅速解决工人所提出的合理而可能的要求，力求使工人的生活有所改善，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提高工业生产力的目的。在私营企业中，工人亦应与资方共同负起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责任，并应起监督生产的作用。在劳资两利的总原则下，职工会应当代表工人、店员与资本家协商，订立契约，适当的解决劳资争议，解除旧有的半封建的压迫和过分的剥削，并注意开展工人的各种可能的福利事业，如不这样，就会损害工人生产的积极性，就达不到发展经济和劳资两利的目的。同时工人对资方过高的工资与待遇要求，也是不适当的，因为这样同样也达不到发展经济、劳资两利的目的，对工人目前及将来的利益都是有损害的。过去在老区职工运动中，曾发生过的某些“左”偏及晋南和黄龙等新区曾发生过的某些右偏，都应当作为很好的教训，以资教育所有的工会干部及工人群众，并保证今后不再重复，使职工运动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方针下向前发展。 　　第三，必须迅速加强与发展西北职工会的组织，改变现在极大多数工人还处于无组织状态的严重情况。工人阶级的斗争力量，首先就是表现在强有力的组织基础上，没有组织就等于没有力量，要把广大工人组织起来，必须打破某些关门主义的思想。这种关门主义的思想，实质就是对工人群众的政治觉悟及斗争情绪估计不足，或者是从政治信仰觉悟程度及局部行会利益为借口，来限制工人参加工会。同时也应反对组织工会中的形式主义，这种形式主义就是不深入工人群众，不教育工人群众，不与工人的日常生活及要求相结合，而采取简单的行政方法组织工会，实质就是官僚主义的作风。只有把组织工人的工作与提高工人的政治觉悟，发挥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以及工人的日常生活及要求密切结合，才能把广大工人组织起来。应该按照职工行业和职工的系统，去建立工会，并应该是有重点和有步骤的去发展工会组织。即首先应组织公营企业中的工人，然后推广普及到私营企业手工业工人中去；首先注意组织较大城市中的工人，然后推广普及到一般城镇工人中去；首先组织比较集中的工人(如盐工、炭工等)，然后推广普及到一般分散的个体的工人中去。对各种不同性质的工人所采取的组织形式，也应该不同，西北地区有广大的分散的手工业工人，这在西北工人数量上，目前还占第一位，组织这些散漫的手工业工人是一件艰巨工作，绝不要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是工厂工人，也大多是手工业生产多，机器生产少，这些工人与农村的联系还很密切，他们的阶级觉悟与组织性还很不足，这些情况在我们组织工人时，均必须充分注意到。工会必须建立充分的民主生活，其领导机关必须是工人民主选举产生，一切工作必须是由群众自己决定，自己执行，没有民主的工会组织，就不可能成为有广大群众基础的工会。 　　第四，必须大大的加强对工人的政治教育与阶级教育，使广大工人都自觉的了解自己是新的国家和新的社会的主人，是先进的领导革命的阶级，是国际无产阶级战斗队伍中有组织的一部分。用这种教育来克服工人中某些落后的和不健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特别是农民落后意识和手工业狭隘的行帮思想在工人中的反映，必须建立新的劳动态度，并应不断的提高工人的文化与技术，学习和提高管理工业的能力，使之能适应建设新工业和新国家的需要。没有这种经常的不倦的教育，职工运动的一切重大任务就不可能完成。党及一切工会组织，都必须把教育职工当作自己极重要的经常工作，采用一切有效的方法去加紧进行。目前应把劳大决议②当作教育职工的重要课程，发动职工进行深入讨论与研究，并积极的为实现劳大决议而努力提高自己，努力开展工运。 　　第五，必须大批的培养职工运动干部，这是今后开展西北职工运动的一个主要环节。目前我们职工运动干部还很少，并且很弱。个别工会干部还不大安心工运工作，他们多少反映了一些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恶习，觉得作工会工作是没出息的，不如作党政工作有前途。应当坚决指出，这种思想是不正确的，必须好好的教育这些同志，改正他们的错误思想，使他们坚决地不怕一切困难地献身于职工运动，为工人阶级的解放事业无条件的服务。必须了解工会工作就是最伟大的革命工作，同时必须大批的培养新的工运干部。首先应从广大工人中，吸收积极分子参加工会工作，这是培养工运干部的主要方向。其次，应从革命知识分子中吸收其积极分子加以必要的训练，并使之参加实际的职工运动，在一切实际斗争和工作中使他们受到锻炼，迅速的成为积极的与广大工人有联系的工运干部。 　　第六，必须采取各种方法加强西北国民党区城市职工中的革命活动，设法使解放区工会与国民党区职工团体或职工积极分子取得联系，并推动他们，经过一切可能的方法进行各种斗争。目前应特别注意组织工人保护工厂机器及物资的斗争，及对国民党匪徒的破坏，以待人民解放军到来，妥善的接管或保存这些工厂机器和物资。应把这个看作是目前国民党区工人最重要的革命工作，解放区的职工会应作一切必要的准备，使之能够在进入解放了的西北各大城市之后很快的与该地广大职工密切联系起来，开展该地的职工运动并使解放区职工运动与这些新解放区职工运动迅速的汇合起来。一切职工运动的干部，都必须深刻了解党的二中全会决议的精神，使工会工作重心由乡村转入城市，并在城市中建立强大基础，以便更有力的开展全面的职工运动。 　　同志们，让我们高举毛泽东的旗帜，坚决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展开新形势下的职工会工作，团结西北广大职工群众，为解放大西北，解放全中国而奋斗！为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建设而奋斗！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前途而奋斗！ 　　*本文是贾拓夫1949年5月2日在西北工人代表会议上的报告，原载5月8日《群众日报》。 　　注：①八项和平条件，即：(一)惩办战争罪犯；(二)废除伪宪法；(三)废除伪法统；(四)依据民主原则改编一切反动军队；(五)没收官僚资本；(六)改革土地制度；(七)废除卖国条约；(八)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接受南京国民党反动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 　　②劳大决议，指1948年8月召开的第六次全国劳动大会通过的《关于中国职工运劫当前任务的决议》。 　　 贾拓夫/中国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