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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化层面看《好年好月》

    
  人的心灵史可以映射出时代的某些光辉,展现出时代的前进步伐,从某个视角看,心灵史也是一种文化的承袭与拓展的历史。省戏曲研究院近日创作演出的眉户现代戏《好年好月》的文化意义恐怕正在这里。
  此剧写在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化的背景下,人们不单单要求经济的发展,生活的温饱、富裕,乃至观念的变革;更要求自身心灵的解放和提升,个性意识的自由拓展。只有在经济和心灵获得同步发展之时,才能在新的经济基础上建立起新的理念,也才有新的情感和新的文化人格的建立和完善,才是社会双文明在真正意义上的进步。正如恩格斯所说:“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有自己的性格以及首创的和独立的精神。”正是在这种历史进程中,《好》剧紧紧抓住主人公月儿精神升腾和蜕变的过程,她所历经的心灵磨难与苦痛,显示出现代文化精神是怎样在与传统的农耕文化的承续与搏斗中脱颖而出的。
  剧中月儿的几次婚变,表层看来似乎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平凡故事,它的独特意义在于从这一平凡的故事中写出了不平凡的文化蜕变的意蕴。月儿心中爱的是大庆,这不单单和大庆有着“青梅竹马”的相处时日有关,更重要的是大庆身上所具有的开拓进取的最初的现代文化意识;但是他却以兄妹情、叔嫂礼被封建伦理束缚和拘泥,使之和月儿失之交臂;也在精神领域对月儿形成了伤害,导致了月儿的第一次不幸婚姻。当月儿和二庆结婚后,发现二庆的保守和落伍,使她陷于深深苦痛的泥淖中;二庆所要求月儿的是恪守妇道;这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月儿要求得到女性自尊自立的个性张扬、自我人生价值的确认产生了根本性的矛盾;从而导致月儿和二庆的婚姻破裂;四喜爱月儿爱的是月儿的姿色,他能等月儿几年,甚至为了月儿不惜巨额钱财,足见他爱得刻骨铭心;然而他在市场经济中所领受的是负面影响,他会挣钱,却是用市侩的狡黠取得,在果汁厂办起之后以掺水来获取最大利润,失却了办企业最根本的经营之道,加之封建的一夫多妻的顽疾,他有钱之后就泡舞厅泡小妞,致使善良的草儿怀孕,最终使他和月儿分道扬镳。正是这两次婚姻的失败和对大庆的最后失望,使月儿实现了脱胎换骨的文化人格的完善,使月儿最终唱出“月儿不再把人陪”的心灵性腾升。
  剧中的大庆、二庆、四喜从本质上看,他们都是好人,但是他们潜意识里所沉积的封建小农意识和伦理观念却会成为改革开放进程的某种阻力:他们心灵深处还埋藏着不同层面的封建文化媚俗因子;大庆的顾及村人的非议,二庆的守旧,四喜的狡黠,都从不同侧面提示人们,在社会转型的历史车轮中,如何去洗涤自身所具有的精神沉疴,以适应社会前进的脚步,从而推动现代化的早日实现。
  心灵性的文化冲突是这个戏的主干,深层文化心理结构、文化意识、文化观念的差异是月儿与三个男人婚姻变迁的根源所在。月儿在这一历史进程中,经过“在盐水中浸三次,在碱水中泡三次”的心灵性苦难历程,才最终有了“大哥,迟了,太迟了”的人生喟叹。由此可见,现代文化人格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非一朝一夕之功。
  《好》剧从排导、音乐、舞美各个方面为这一主旨的突现,给予卓有成效的烘托和渲染,使其更显得诗意盎然,韵味醇浓。那结婚时窑头上的长长喇叭声和铺展开来的喜庆红绸,那犹似坡坎又是梯阶的高高转台,几笔简单的勾勒,把黄土高坡的陕北地域色彩浓烈地展现出来,那“青天蓝天老白天……大不了人头挂高杆”的幕间唱,浑厚有力,似陕北人的生命呐喊,给人以雄浑的震撼,使人置身于“天苍苍,地茫茫”辽阔而高远的境地;还有青年演员们对于人物性格和情感流程的细腻琢磨,给予贴切的表现,都使这个戏臻于成熟。
  当然,艺术精品的实现,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只有不懈地打磨,才能最后完成。我常想,维纳斯之美,美在自然,也美在断臂,这就是无数雕塑家朝思暮想要重新给她换上一双臂膀,历经时日也终未如愿的原因;《好》剧也如此,它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处,但它确乎不失为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我们期待着它的完善,也期待它会更美好!
  (原载于《戏曲艺术》1999年第7期)
  出 处: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理论文集1 戏剧评论文选/陈彦主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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