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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秦腔《两颗铃》一剧的成就和不足

    
  最近,省戏曲剧院一团上演了马健翎等四位同志集体编写的反特现代剧《两颗铃》。剧本描写了我公安人员和觉悟了的群众与敌特进行复杂、曲折斗争的故事,生动、形象地说明了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反动派,是绝不甘心中国人民的胜利的,他们时刻都在伺机进行破坏;但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觉悟日益提高,国防建设日益强大,任何敌人的阴谋破坏,都会遭到可耻的失败。剧本歌颂了我公安人员在无形战线上对敌斗争中的坚定立场,以及英勇、机智的英雄行为;同时,又犀利而深刻地揭露了敌特阴险、毒辣的丑恶面目,以及嚣张的罪恶活动,深刻地教育人们必须随时提高革命警惕性。我们觉得这是《两颗铃》在政治上的一大收获。
  在这个戏的艺术创造方面,作者运用了西北人民喜闻乐见的秦腔形式,首次大胆地表现这一新的素材;另一方面作者们不是机械地抄袭现实,而是选择现实中最本质的特征并加以典型化,同时,也为我们塑造了几个比较鲜明的典型人物形象。因之,观众的情绪,不得不被剧情所吸引。
  最后“落网”一场,最足以说明作者和导演的艺术创造。这场戏是剧情发展的最高潮。侦查员吴志海奉上级指示,假扮敌伪上校军官,充当敌特上司“副经理”,英勇、机智、沉着地深入虎穴,与“103”会见。在这里作者和导演们的艺术手法是高明的。当吴敲门时,“103”就急忙吩咐走卒曹世雄和他唱“双簧”,以防万一。从“103”向曹暗示,手压胸就和吴和平谈判,大声咳嗽是准备行凶,低声咳嗽表明是真实上级而认门;以及手压耳则是对吴进行盘问的暗语动作与表演中,就活生生地把敌特内心空虚和狡诈的面目暴露无遗了。后当吴深入虎穴,首先与曹逢场作戏的寒暄对话与表演中,虽然敌特“103”伪装为一个耳目昏花的曹老汉,但掩饰不了他的反动本质。接着“103”使用暗语的伎俩,进行考察、盘问吴的一些剧情与动作,一方面刻画出我公安人员吴志海对敌斗争的沉着、老练、随机应变的丰富经验;同时,又刻画出敌特“103”的阴险奸诈、孤注一掷的心情。请看下面吴和“103”在对上暗号后的对话,就能明显地看出这一点:
  吴:我的黑布在上衣内。
  103:我的灰布在这里。………
  103:老梁!(把梁肩膀一拍)我急得要发疯了,你这一来,我太高兴了。
  这时吴为了证实他是“103”,就机智地推开“103”而反问曹说:“他是什么人?”曹搭讪地说:“他就是姚先生。”这时“103”就进一步暴露了他的身份说:“老梁,咱们虽未见过面,彼此都知道,我就是子范。”这时吴为了叫他露出原形,以免上了敌特的圈套,又巧妙而合理地假意发怒说:“胡说,姚子范我知道,不是你这个样子。”这时“103”又高兴地说:“嗯,怪不得刘先生夸你能干,果然名不虚传。”吴又追问:“少说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103”这时来了个大转身,在转身中顺利摘下了假胡子,露出了原来的面目,得意忘形地说:“我就是我么,你看。”这时吴又顺水推舟地说:“老姚,你真会耍把戏,好的,好的。”
  以上这些简练的对话与表演中,把不同人物在这针锋相对的环境下的内心世界,细致地展现给观众。
  作者另一成功之处是明确了把敌人表现得越奸猾,伪装得越严密,英雄人物的功绩就会表现得越突出的这一关键。因此,经过艺术鲜明的陪衬与对比,有意识地把吴和“103”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物,放在矛盾斗争的最尖端,是最合乎情理的。
  在这个戏里,其他一些人物,亦是围绕主题安排穿插进去的。正面人物以公安科长冯良杰为首,都是热爱祖国,赤胆忠心的英雄形象,但他们性格各异,因之,对问题的处理与见解又有所不同。如小刘由于经验少,在侦查工作上,就表现草率、粗心,正如科长批评他在破案时“打草惊蛇”。田惠珍帮助丈夫弃暗投明,向党坦白自新,并积极协助公安人员办案的行为,也是在现实生活中可以找出来的妇女形象。另外,通过对袁治恒的宽大处理,更显示了我党对反革命分子宽大与镇压相结合的政策。另如对狐假虎威的曹世雄、泼皮,轻佻的白玉花及诡计多端的胡建藩等反面人物,都从不同角度,对他们进行了艺术的塑造,这些都是剧本成功的因素。
  总的说,《两颗铃》的上演,基本上是成功的,但据我们粗浅的看法,不论剧本和演出,都还有不足之处。首先,关于投案自首的反革命分子袁治恒这个人物,从演出效果来看,似乎对他的转变和功绩夸大了些。在袁第一次出现在舞台上时,心境沉闷恍惚,因他父被人民政府镇压,他又和暗藏特务胡建藩串通一起,时刻担忧生命的安全;当其妻田惠珍发现他和特务的关系后,启发他向政府坦白自新,他却死抱着一旦坦白而生命难留的顾虑,不愿去自首,田惠珍不得不死推活拉地把他扭向公安局。临出家门,袁还要求再看一眼孩子,认为此去必遭镇压。这似乎与解放九年来的历史事实有些违背。镇压与宽大相结合的政策,经过多少次的宣传,有多少人人皆晓的事实,难道袁在九年中从未听闻吗?而且连自己爱人的真诚相劝,也丝毫无动于衷,这就令人难以信服了。更重要的是袁向政府坦白以后,协助公安机关破获敌人,在这场深入虎穴的生死斗争中袁俨然以一个情绪开朗、智勇双全的积极分子去进行破案工作,虽然他从政府的支持中获得了力量,但毕竟还是对敌斗争的新手,而且,他内心仍应考虑到自己生命的安危。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如果自己的行动被敌察觉,则自身难保。这在第一场时,已流露出来了,像他说的:如果向政府坦白了,自己必死;如果自己动摇了,被胡发现,仍是难活。但后来在黄龙山与胡的斗争中,就无一点内心矛盾的表现,给人的感觉,袁很有勇谋。如果不看袁被妻拉去坦白的那一场,就会使人误会他是个老练的战士。这显然和这个人物的身份、思想觉悟、社会经验有很大的距离。此外,由于过于夸大了他的作用,侦查员吴志海应处的地位就相对地被贬低了。
  剧中对侦查科长的某些词句是较欠推敲的,如他在考虑袁治恒坦白后,利用他为立功赎罪而唱的:“他的父镇反丧了命……”就是应改变的,否则与此人身份是极不恰当的。另外,袁治恒的爱人田惠珍在后半部里表现出的作用,好似与前半部衔接也有些生硬之嫌。作者尽可以让这样一个积极人物的力量在后半部更多更好地发挥出来的。她为了工作需要设计被政府下放黄龙山,并假意取得了胡建藩之妻白玉花的信任,在这里作者可以让这一人物通过与白的结识,探知发觉敌人内部许多阴谋活动的线索,这样不但能为这一人物形象增添光彩,也为整个破案工作的层次,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使剧情更为健康、完整。
  另一不足之处,还在于后半部一些线索交代不够清楚。因之,也影响了戏剧效果。如“两颗铃”的来历,正副民兵连长等情节,都有此感。关于这出戏的时代背景,也未显示出来,剧本除简单地写了曹老汉在被万恶的敌人暗害前,叙述了新社会为他带来的幸福晚景外,再也看不出1958年时代跃进的步伐。最后,关于对敌特“103”在害死曹老汉逃至黄龙山后,除通过曹世雄以暗场交代一下“103”尚在黄龙外,再不能看出“103”在黄龙究竟干了些什么罪恶活动,直到落网一场,他才出来,令人感到生疏,影响戏剧的连续性。
  最后,《两颗铃》的破案工作中,给人们的感觉是公安人员孤军深入,单枪匹马的活动场面较多,在破案过程中,依靠当地党、政领导及基层骨干群众的环节则显得薄弱无力。从全剧看,过于突出与夸张了吴志海的个人作用,把他太神秘化了,这就使人难以设想他们是如何能胜利地进行这一复杂、艰巨工作的。正由于剧作者忽视了这一重要关键问题,无怪使人们看了就有不合乎现实生活逻辑之感。
  上述意见不一定正确,谨提出来与同志们商榷。
  (1959年)
  出 处: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理论文集1 戏剧评论文选/陈彦主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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