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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随笔——戏曲结尾小议


  剧本开头难,结尾亦不易。一出好戏更要有一个好的结尾。《李笠翁曲话》中就有一段精辟的见解:“收场一出即勾魂摄魄之具,使人看过数日,而犹觉声音在耳、情形在目者,全亏此处撒娇,作临去秋波那一转也。”总之,好的戏剧结尾,能够烘托点题,令人神思幽远,遗味无穷,收绕梁三日之效;反之,则味同嚼蜡,看后淡忘,难留下什么思索余地。
  多年来,剧作家们为此进行了不懈的探索,新编历史剧中确不乏好的结尾。如田汉的《谢瑶环》,一改《女巡按》的喜剧结尾为悲剧结尾,使其思想意义更加深刻,内涵更加丰富,更加耐人寻味。《徐九经升官记》写徐九经已将案情审明、了结。矛盾解决,戏完全可以到此结束,但徐却留诗弃官而去。作者让徐着青衣小帽,挑酒担上场,结尾可谓神来之笔,精当别致。既可以引起观众的联想,又向观众提出了值得思考的问题。去年年底,天津京剧汇演名列榜首的《曹操与杨修》,其结尾更是另辟蹊径,别具一格,出人意料,手法独特。请看杨修被绑上断头台时,曹却与杨坐下来促膝谈心,把一个咤叱风云的英雄与一个饱学敏慧的奇才的心态刻画得入木三分,同时也揭示了自古以来知识分子悲剧命运的底蕴,引起了观众的沉思与共鸣。
  戏曲结尾如何处理,其思想性才能更高,更具有审美价值?有人认为,在历史剧和传统剧中,悲剧结尾思想意义更为深刻,对封建制度的控诉和鞭挞更为有力。话虽有一定道理,其实也未必尽然,结尾处理要依具体情况与内容而定,如前不久电视上播放的《还魂记》与早已上了银幕的《宋士杰》,这两出戏结尾悲喜处理手法迥然不同,但均能丰富其戏剧性,也深化了主题,如春兰秋菊,各具风采。
  《还》剧中的主人公为了追求婚姻自由,假借死去还魂与意中人结合,“假事”、“谎言”却受到皇帝的表彰。当不信鬼神的知府弄清真情,成全了两对青年的婚姻,但“洞房花烛”之后却突然出现“点天灯”与杀头。这一陡转出人意料,使观众惊愕不已,霎时舞台气氛极度紧张。原因是皇帝收到知府的上表,认为两对青年自订终身违背了封建礼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假说“还魂”更是有“欺君之罪”。于是,一个似应喜剧结局的戏,瞬间风云突变,成了大悲剧结束。经这一转折,不但揭露了封建道德和封建礼教的虚伪性,又对维护它的封建法制的残酷性以有力地控诉。这一陡转不但出现了惊心动魄的戏剧情节,而且更提高了此剧的思想性,深化了剧的主题。
  《宋》剧中,宋士杰官司打赢了。恶人分别定了罪,本来可以在这里结束全剧,谁料作者笔锋一转,来了个“百姓告官”被发配充军的情节。宋士杰被当堂上刑。经过这一波三折,终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因杨素贞发现了堂上的按院大人正是柳林写状的先生,宋抓住了这一点,终于说服了按院大人,不但宣告无罪,而且当场插花披红,被义子义女搀扶下堂。此剧结尾前另掀起风波,出现了这段精彩的场面,而通过“百姓告官有罪”的法律规定,揭露了封建制度的罪恶本质;同时通过按院可以判罪也可以赦免的“特权”,又生动地表现出封建法制的虚伪性。此剧结尾时的这一转折,不但使情节摇曳多姿,戏剧性更强,而且使人物形象也更加鲜明。这两出戏的结尾处,都用了“转折”的手法,如异峰突起,掀起了波澜,一个转入悲剧结局,一个转入喜剧收场。结尾前的“转折”均对立意的开掘、深化和升华起了很大的作用。
  研究、探讨戏曲的结尾,对戏曲创作是有一定意义的。结尾要有寓意,要具弦外之音,有教化之功,起反思之效,使观众看后余味无穷,即所谓“绕梁三日韵未尽,临去秋波更色魂”。愿剧作者们于此多下一番功夫。
  出处:当代戏剧. 1989-1990年(合订本)/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9-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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