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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走改革的路子——在振兴梆子声腔剧种学术讨论会上的发言


  我衷心祝贺这次会议的召开。这次会议能在西安举行,这对我们正在进行的振兴秦腔剧种的工作,将是一种促进。
  刚才,余丛同志在开幕词中讲道:当前,我们的戏剧剧种正面临着挑战。我很同意这个提法。既然是挑战,不可免地就会带来某种压力。我个人认为,我们应当从积极意义上来理解这个问题,从发展观点上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要把压力变成动力。时代在前进。历史在前进。现实生活在前进。新的时代,新时代的人民,向我们的文学艺术,向我们的戏曲剧种,当然也是向我们的梆子声腔剧种,提出了新的更高层次的审美要求。我们要严肃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从满足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审美要求出发,充分发扬自己的优点、长处,改进自己的缺点、短处,在保持本剧种的基本风格和特色的基础上,应借鉴其他兄弟剧种的所长,经过分析研究,加以消化,从中吸取营养,以补充本剧种的某些欠缺和不足,使自己在艺术上更优美、更丰盈、更完整、更富于表现力,同时也更精采动人。我们提出振兴梆子腔剧种,实践振兴的方针,需要做多方面的工作,而坚持走改革的路子,却是问题的关键。这是一方面,属于面临新的挑战形势的积极的一方面。此外,也应看到另一方面,即消极的方面。当前,我们面临的挑战,来自各种各样的社会思潮和文艺思潮。这些思潮中,既包含积极因素,也包含消极因素。如果说,消极因素及其所产生的消极影响,也表现在多方面的话,那么,联系到我们戏曲剧种来看,这些消极因素和消极影响的最突出表现之一,就是认为一切戏曲剧种,至少是大部分戏曲剧种都不兴时了,老了,旧了,应当被淘汰,被送进历史博物馆了。对其有千百年历史,曾经获得世世代代人民热爱,直到今天,还仍然受到各自省区广大群众听欢迎的丰富多采的我国戏曲艺术,不是从积极意义上推动她前进,通过改革,更好地适应新时代的要求,而是粗暴地加以贬抑,甚至判以死刑。这不仅不公正,不够实事求是,而且事实上还反映出这里有民族文化虚无主义思想在起作用。这种虚无主义思想,是伴随着当前某种不健康思潮的冲击,而显现出来的。
  一个剧种的命运兴衰,不决定于任何一种偏颇思想的主观臆断,而是看这一剧种的自身在一个人的历史阶段范围内,能否跟上时代的脚步一起前进,看它是否能满足新时期人民群众的爱好、心愿和审美要求。在完成这些任务时,剧种自身所具有的特殊的艺术功力和美好的艺术素质,以及在创作、演出实践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生气勃勃的活力,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我的老家是河北省冀中。可以说,我从小是在河北梆子的薰陶下长大的,直到今天,在我个人的审美情趣中,对河北梆子还保留了很深的感情。前几天,我在自己的书房里,偶然听到附近建筑工地的喇叭里,传出了河北梆子唱腔的声音,我急忙打开收音机,仔细一听,才清楚不是河北梆子,而是郭兰英同志演唱的新歌剧《白毛女》。是新歌剧,而我竟听成了是河北梆子。对这点,光说成是音乐修养差,音感的辨别能力不强,以致造成耳误,是不够的,似乎也不完全确切。依我这个戏剧音乐外行人来看,在郭兰英同志的唱法和韵味中,不但保留了她深厚的晋剧优美唱腔的底子,而且巧妙地吸收了某些相近兄弟剧种的一些唱法,比较明显的是河北梆子的一些唱法,经过歌唱家本人的精心提炼、研制、揉合、改造、加工,最后成为郭兰英风格的新歌剧唱法和唱腔。这种唱法和唱腔的突出特点是:音域开阔、嘹亮,音色柔和、甜美,表现力强,有深度,感情激越。
  从对于郭兰共同志的歌唱感受出发,联想到我们戏曲艺术的振兴或改革,我考虑了三个比较具体的意见,提出来,供到会的行家们讨论时参考。我想主要围绕唱腔这个问题来谈。
  第一、以秦腔说,我们这些年的改革,成绩是显著的,唱腔是优美动人的,特别是旦角、生角的唱腔、唱法,比较受听众欢迎。以往,人们对花脸的唱腔和唱法,意见多一些。其实,并不是所有花脸的唱腔和唱法,都是一个水平,优秀演员的优秀唱工,是不能抹杀的,而且,通过改革,大多数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进步。通常人们所说的唱腔,包括音质和音色在内,究竟好不好?当然同一个人所具有的生理上的自然素质分不开,对演员来说,更重要更带决定性意义的因素,是他必须在自己所有的自然素质的基础上,按照发声的科学规律,坚持训练,严格要求,使自然形态的声腔,变为和升华为优美的具有深刻感人力量的艺术声腔。这种艺术上的升华,是绝对不能少的。以往,人们对有些噪音很重的秦腔唱法,所以有意见,往往就发生在那种艺术锤炼不够的自然声腔上面。因为是自然声腔,所以当演员在紧火处用劲演唱时,在听众感觉上,就变成象是大喊大叫了。
  第二、大多数戏曲剧种属于地方性。这种地方性,反映在一个剧种的演出风格和韵味上,就构成了一剧种的地方特点。地方特点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忽视、抹杀、粗暴对待这种地方特点,是不对的,是违背历史唯物主义精神的。所以,在地方戏曲剧目的演出中,保留某些地方特色、韵味和艺术上的泥土芳香,不但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在艺术上也是有这个必要的。但对待这个问题,不能搞过头,不能把地方特点或地方特色,简单地理解为“土”,特别是不能理解成越“土”越好。看《刘三姐》,给人的强烈感受是:地方特色、韵味是那样浓烈,但你并不感觉到她“土”。
  第三、戏曲音乐改革和唱腔改革,是进行戏曲剧种改革的重要环节之一。秦腔在这方面,曾作了大量工作。我们有的热心于秦腔改革事业的音乐家,曾在长期钻研秦腔音乐的基础上,按照剧情和人物感情的需要,为演员谱写新的唱段,设计新的唱腔,供给担任某一角色的演员演唱,实践证明,这种做法,收到了相当的效果,有些著名唱段,至今还在人们的耳际萦回。当然,对此,也有不同反映,有人说改得不象秦腔了,另有人说秦腔还是太保守,等等。所有这些,都值得思考。依我看,改革的方针本身无可怀疑。问题是如何改好。想一下改好是不容易的。既要坚持改下去,又要不断总结实践经验。除了上面所说的由作曲家谱写新的唱段和唱腔外,是否还可以采取另外一些做法,如音乐家从旁协助、启发、诱导,主要依靠杰出的、有才能的优秀演员、充分发挥他们或她们的积极性,鼓起艺术上的创造风帆,使演员自己动脑又动口,实践大胆的“自创新腔”,经过若干次反复、推敲、改进,然后完谱。这样做,既发挥了演员的才能、音乐家的创作也获得了充分的实践基础。实际上,我们很多著名的戏曲艺术家,都通过他们的演唱才能,丰富和发展了传统的戏曲演唱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是如此。马连良、裘盛戎先生也是如此。
  对戏剧,我是外行。前面谈的,也多是外行话。请同志们给予批评指正。
  再次祝贺会议成功!
  向各位代表同志问好!
  一九八五年十月七日
  出处:当代戏剧. 1985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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