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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马健翎院长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老院长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二十个年头了。在这举国上下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奋勇前进的时候,在戏曲艺术经受严峻考验的时刻,我们更加怀念著名剧作家——我们的老院长马健翎同志。
  我在马院长领导下工作了十多年。他是我的好领导,又是我敬爱的好老师,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富贵知识。他的工作精神,对艺术事业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和对晚辈的谆谆教导,我深深地铭记在脑海里。老院长素来重视人才,特别关心青年演员的成长。他每次从外地回来,常常是不回自己宿舍,先去剧团听这个唱一段,看那个表演一段,临走捋捋胡须满意地说:“崽娃子进步了!”他曾对我说:“"我的工作就是侍候人,我能侍候出几个好演员就好了。”这一语重心长的言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说剧本是一剧之“本”,那么演员就是一剧之花。剧本依靠演员来体现,演员在戏剧艺术中占有特殊的重要地位。一个艺术表演团体,如果没有几个或更多的在群众中享有较高声望的演员,这个艺术表演团体的事业如何能谈上兴旺发达?马院长对青年编导人员也很重视,大家很喜欢聆听他的教诲。有时他有病,还惦记着我们编戏、排戏,对我们提出的问题,也尽量给以准确明了的回答。一九六四年陕西举行会演,我团节目未被选上,大家为此甚感着急。马院长知道后拄着拐棍来对大家说:“不要垂头丧气,好好把戏改一下。”他还风趣地鼓励说:“现在不要你们,改好了他们会来请你们。我看‘请’比‘要’还光荣!”他的话象春风一样,扫净了大家心上的愁云。后来,全团上下一鼓作气,用了四天时间,把剧本、音乐、表演大翻腾了一遍。马院长看了后高兴地说:“先到西大街演吧!”不出几天,大会就发来邀请,这个戏后来也得了奖。马院长指导排戏、改剧本的事例很多,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知识。直到现在每当大家讨论剧本时,还常常念叨老院长,谈论他处理剧本的独特手法。足见老院长对大家的印象何等之深。
  有一次,我们着手写一个反映陕北革命斗争的剧本。他叮咛我们:“不要写陕北党史,要扎扎实实从农民写起,从一个‘人’写起,写戏就是写人,没有活生生的人就没有戏了。”这个道理尽管剧作者都知道,但动起笔来未必都能掌握好。老院长要我们写出有陕北革命特征的事件,这一要求的精神对整个戏剧创作都有指导意义。推而广之,难道写其它地区的革命斗争,甚至写社会剧、历史剧,不都得写出其各自的特征来吗?
  马院长是我国最早运用戏曲形式表现中国革命斗争、反映现实生活的剧作家之一。他熟练地掌握了戏曲创作方法,并能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驾驭它。他曾对我说:“主题不重大我不写。”这是他珍惜剧作家神圣使命的肺腑之言。他的剧本不单是一部成功的文艺作品,更重要的是有益的社会教材,是犀利的战斗武器。他以共产党人崇高的政治责任感,严肃地对待自己的创作。满腔热情、勤勤恳恳地服务于社会,服务于人民。解放战争时期,西北野战军彭德怀司令员在戎马倥偬间曾写信给民众剧团,赞扬该团演出的,马健翎创作的剧本《穷人恨》,指出该剧“为广大贫苦劳动人
  民、革命战士所热烈欢迎。成为发动群众组织起来的有力武器。”并期望作者“继续深切体会群众痛苦,创作出代表群众要求的更多好剧本。”彭大将军对这个剧的评价,是作家作品社会效果最有代表性的反映。
  马院长在剧本创作中,很重视开头和结尾的构思和创作。他说,“头尾想不好不动笔。”这是从长期创作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之谈。他深知戏剧开头与结尾的重要性,这同著名戏剧家焦菊隐强调比喻的“虎头”、“凤尾”是完全一致的。拿结尾的处理来说,他不但要求结局要完美,而且很注意不让整个戏在落幕前的一刹那松了劲,还要让观众把深远的“余味”带回去。如《血泪仇》一剧,自卫战胜利后全剧将要收场,而潜伏在边区的特务黄先生还混在群众中“慰劳”八路军,《两颗铃》一剧,眼看敌人要被一网打尽,而我方打入敌人内部的侦察员突然被敌人识破;《赵氏孤儿》一剧,里应外合马上就会成功,主人公程婴却被屠岸贾猛刺一剑……这些精彩的结尾,使观众自然会聚精会神地看到底,更能增强他们对剧中人物命运的关心和联想。
  马院长的剧本,结构严谨,语言简朴,戏剧评论家屠岸说马老的剧作是“层层紧扣,一气呵成。紧张处使人透不过气来,动人处叫人流下眼泪。”戏剧家曹禺看了《游西湖》后撰文写道:“这出戏整理以后,紧凑完整,没有多余的情节,多余的人物。有‘戏’即长,无‘戏’即短,即乎每个场面,都富于内心活动和强烈的动作。这个戏一直是紧紧追住这一对悲剧主角的命运,凡是与主要矛盾无关的场面……都不予理睬。”马老最善于抓住主人公命运的归宿这一重要契机来拨动观众的心弦。他的作品和创作经验,是留给后人的一份珍贵财富。
  出处:当代戏剧. 1985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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