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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锅台到舞台———访秦腔须生新秀耿建华


  陕西省秦腔青年演员调演闭幕前夕,我们怀着兴奋与喜悦的心情,走访了荣获一等奖之魁的须生新秀耿建华。
  小耿是个典型的陕北后生,魁武英俊,爽朗健谈。当我们向他祝贺时,他风趣地说:“不容易呀,来西安我瘦了八斤,”说着抬腕亮出后表带,“临走时扣得紧紧的,现在松得光往下溜!”是啊,十多天的调演,在人生的长河中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可对小耿来说,象登山队员的临顶攀登,长跑运动员的最后冲刺,是对他十几年艺术追求的检验。紧张、兴奋、激动,全力拼搏,这就是他的心情。小耿一九七八年曾在延安地区获现代戏汇演一等奖,八二年又获榆林地区现代戏汇演表演奖,去年做为青年演员的代表,参加了全省第二次文代会。这次全省调演又荣获一等奖,成了声震剧坛的名角。可谁能想到,他过去曾是个受人眉高眼低的临时工、炊事员。
  “你是咋样走过来的?”我们颇感兴趣地问道。“唉,说起来话长哟!”小耿沉思了片刻,向我们叙述了他走过的艰辛道路——
  耿建华是靖边县梁镇公社柳桂湾大队人,今年二十九岁。他虽然土生土长在塞北山沟,可从小喜爱文艺活动,打八岁起就挤在大人堆里扭秧歌,搬水船。后来,因长辈们的历史问题株连,他十四岁就辍学回家务农。繁重的劳动,压不住他动听的嗓音,担粪时唱,犁地时也唱,他一直是村里的业余文艺骨干。有几个姑表姐妹在县剧团,他羡慕得要命,朝思暮想当个演员。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是小耿生活中的转折。他终于踏进了剧闭的门,到了整日向往的唱唱跳跳的艺术天地。可并不是当演员,而是个临时工炊事员。这并没使他灰心,他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钻劲、犟劲。饭堂隔壁就是排练室,他借着小窗口,一边做饭,一边修着看,自个揣磨练。有一次看得入迷,菜刀切到手上才觉得。晌午,别人都睡了,他叼空去揽零工,为的是多挣两个钱度日学艺。晚上,他央告管戏装的同志,借来靴子、帽子和胡子,点上蜡烛,对着镜子练帽翅,盯着烟头练眼神,脚搭窗台练拨筋。二十多岁的人了,腰直腿硬,练功练得两腿发紫,浑身酸疼,他咬着牙,不吭一声。灶房地不平难练功,他自已搬砖头铺平,冬天手指头僵硬,他早起泡在热水盆里松展。吊嗓子怕打扰别人休息,他早起跑到城西头的大水壕边练唱、练功。那几年里,他每天既要做七八十人的饭,后晌揽点零工干,还要挤时间练功学艺。人瘦了,眼熬红了,一些好心的人劝他:“甭折腾了,还是本本份份好好做饭,将来能混得转个正就行了。”有的人背后挖苦道:“天生做饭的料,白费劲。”对这些冷嘲热讽,耿建华全不放在心上。“我热爱的事情就是拼死拼活也要把它干成!”这就是小耿的脾性!
  功夫不负有心人。耿建华硬是靠自学苦练,掌握了须生的表演技能,成了剧团的“编外演员。他每天除了做饭外还要登台演戏,尽管又苦又累可他心里欢喜,劲头更足。后来,从靖边到安塞剧团的两年多时间,他一直唱主角,挑大梁,成了不可少的台柱子。
  “哎呀,你真是有毅力!”我们由衷地表示敬佩。“那么以后呢?总不能老是边做饭,边演戏吧?”
  他呷了一口水,激动地说:粉碎“四人帮”,党给咱卸了包袱,当了正式演员,咱舍出身子也要大干一场!”自八零年九月正式调到榆林地区秦腔团以后,他不自满,劲更添,争分夺秒练功,认认真真演戏。为了进一步提高技艺,他刻苦学习,到处求师。有一次随剧团下乡演出,听人说当地有个务瓜老汉以前是须生老把式,就利用午休时间,跑到瓜地向老汉请教,九天演出,他到瓜园学戏九次。白水县有个人队业余剧团演须生的,唱腔地道味正,他亲自上门求教。榆林地区秦腔团团长兼导演陈玉龙唱腔好,功夫扎实,舞台经验丰富,他就拜陈老为师,每日端饭、提水、叠被、洗衣,为的是让师傅少操劳,多给自己教技艺。多年来,他工资低,家庭负担重,自个生活节衣缩食,从不乱花一分钱,可在学艺上,却舍得摊本山水。近两年,他牺牲假日,自费到西安、甘肃、银川、渭南等地求师学艺,总共花销一千多元。
  俗活说,有志者事竟成。耿建华,这个当年曾不被人所顾的“火头军”,硬是靠勤奋好学,锲而不舍的顽强拼搏精神,终于敲开了艺术之门,从锅台登上舞台,成了秦腔须生行当的后起之秀。他的表演,熔戏剧、舞蹈、武术为一炉,显得潇洒自如,刚柔适度,他的唱腔,以秦声为主,兼蓄晋剧和陕北民歌之韵味,昂扬婉转,入耳中听。他先后在三十多本传统戏和现代剧中扮演主角,很受观众的喜爱。这次调演,他在《杀庙》中扮演韩琪,唱做都不错,很有艺术感染力,荣获一等奖,受到广大观众和戏剧专家们的一致赞扬。 
  出处:当代戏剧. 1985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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