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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初露——记李小峰和他演出的《白逼宫》


  一个脱颖而出的青年演员李小峰,在去年陕西电视台举办的“西凤杯”大奖赛,今春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举办的“迎春花”奖赛,以及最近举办的“西北五省(区)秦腔新秀电视大赛”中,他均以一出《白逼宫》捧走一等奖奖杯。
  《白逼宫》是一出文武并重的硬功戏,有着大板唱段和繁难的动作技巧。李小峰和他的编导老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充分发挥了小峰自己的优势:文武兼备,声情俱佳,演戏以情见长,用情动人。无论是唱、做,都能情出五内,表之形外,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力。通过他的文唱武演,把大汉皇室覆盆倾巢的危局和汉献帝累卵灭顶的厄运,一览无余地展示给人们。    
  秦腔“叫板”,在传统戏曲中是经常见到的。李小峰的“好不痛煞人也”一句,叫得如泣如诉,情切意深,道出了一个皇皇帝胄的九五之君,不能庇佑一双龙种凤骨免遭横祸的撕心裂胆之情;再加上叫板时,泪眼迷蒙,头摆摊手,左顾右盼,看着亲生骨肉,是疼爱,是悲叹,是惊恐,是悔恨,那种极度复杂的神情,一下子把观众的情绪带进了悲剧的氛围中。二皇子死后,曹操达到了“斩草除根”的目的,但他仍不放手,又以软刀子杀人的手腕,立逼汉献帝封自己的女儿曹妃为正宫。面对曹贼一伙死党的威逼,汉献帝精神受到极其悲伤和压抑,暴发出“哼……”的“笑声”一先是“冷笑”,继而“苦笑”,接着再“哭笑”。一声长笑,有起有伏,层次分明,笑出了对曹贼的愤怒、对皇后的恋念、对皇儿的痛别。
  一般嗓音不好、基本功欠佳的演员,都避讳较长的唱段和唱句。李小峰却不然,他凭着清亮的嗓音和扎实的基本功一口气唱出了“叹汉室多不幸权奸当道,卓、莽诛又逢下国贼曹操”等三十多句唱词,且腔调淋漓流畅,尤其是十一句排比句更是动人心弦。唱法上,他吸收了秦腔名家苏育民的雄浑特色和袁克勤喷口特点,运用“穿”子, “垛”句或空一拍齐上板的唱法。其中一句文结尾“日月颠倒”四个字采用了一个激越亢扬的高音“甩腔”更显别致。整个唱腔旋律跌宕起伏,节奏变化分明,紧凑有力,真乃句句有情,字字动心;情遂景出,景中有情,诉出了汉献帝“乌云遮月”“鸠占鹊巢”、“浪里孤舟”的境遇。观众也跟着演员和剧中人一起,直落得“珠泪四下抛”。
  当汉献帝眼睁睁看着一双亲生骨肉惨遭毒手,他又被武士逼困在御案后边不能近身时,悲痛欲绝,本能发疯似地跳过桌案向二皇儿扑去。这时,只见李小峰轻捷地跃上桌面,冲天一声惨叫“儿呀!”紧接着一个“抢背”,凌空翻下,急“跪步”,扑向皇儿遗体。此时的汉献帝目光痴呆,脚步踉跄,站立不稳。李小峰又用了一个仰面直起的“倒扎虎”和转体540°“僵尸”。其动作干净利落,轻松自如,既揭示了汉献帝痛不欲生的神情,又表现出了他过硬的武功本领。    
  今年二十三岁的李小峰,虽然出生在偏僻的临潼山村,祖辈也与秦腔无缘,但他从小却喜歌善舞,十二岁考入本县剧团学艺。为了深造,他硬是舍弃了将要拿工资的机会,又投考到陕西省艺术学校。在校学习七年,各种成绩名列前茅,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一直担任班长。他好学上进,勤奋努力。排演过《赵氏孤儿》中的驸马赵朔,《周仁悔路》中的周仁,《姊妹易嫁》中的毛哥,《挡马》中的焦光普,《百花赠剑》中的海俊,《游西湖》的裴生等。为了演好《游西湖》中裴生这个角色,他认真刻苦学习“甩发”中的“挑、带、闪、盘、旋”及“低头旋甩”“左右绕八字” “反转、旋发”等技巧。从开始的数十次练到百十次、千余次,甩得目眩耳鸣、汗流夹背,终于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技巧。毕业考试时,一排旋子扭了五十多个,虎跳前扑六个,一排小翻几十个。在场的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外表朴实憨厚的李小峰,见人有点拘谨腼腆。但是当你和他谈起演戏和塑造角色时,他却侃侃而谈,慷慨激昴,眼热耳竖, 手舞足蹈,时而充满激情,时而轻声细语,给人以深邃沉静、青春活力之感。他的这些艺术见地,均见诸于他数万字的理论学习心得。
  出处:当代戏剧. 1988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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