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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丑角


  丑角艺术,是戏曲演进过程中逐步形成的一门行当艺术。秦腔丑角是秦腔艺术发展的产物。
  秦腔丑角细致分来有文丑、武丑,下又分方巾丑、袍带(官衣)丑、老丑、小丑、丑旦、贴旦、媒旦等,统而亦称为大丑与小丑。由于面部正中鼻梁上涂绘有白粉,形如豆腐干,亦称为“豆腐干”,秦人又俗称“白眼窝”“耍丑的”、“流丑的” (切注意其褒贬含意)。为了区别于“大花脸”、“二花脸”,又把丑称“三花脸”。总之,不管怎么称呼,均系丑角这个“行当”。
  丑角虽然涂有“豆腐干”,但所表现的人物不纯系坏人。民间有个习惯,认为丑角就是专演坏人的“行当”,“豆腐干”就是坏人的标志或等号,凡涂“豆腐干”的角色都是坏蛋,有时在观众席上,听到父母对孩子说: “你看坏蛋出来了”,孩子从小就在脑海中印下了记号。其实,丑扮的,涂“豆腐干”的不都是坏人,如《玉堂春》的崇解差,《蝴蝶杯》的董布政司、《秋江》的艄翁、《七品芝麻官》的唐成,《炼印》的钦差,和用其它行当扮演达不到丑类艺术效果的丑扮;还有的戏,将糊涂官和民、士、庶,如车夫,轿夫,船夫、脚夫、家院、丫环、差人等劳动人民的脸上也涂“豆腐干”,他们是封建阶级压迫下的,是质朴善良的好人或有缺限的人物。所以说,对丑角行当所扮演的角色,要具体分析,万不可囫囵吞枣,含而混之。
  丑角中的“文丑”,包括的人物十分广泛:有“方巾丑”。 “袍带丑” (亦称“官衣丑”)、“老丑”、 “腰包丑” (可分文武两种)、“丑旦”(亦称“彩旦”、“媒旦”)。这些门类大体上是饰演官僚、谋士、宦门纨袴公子、年老者、官太太或小婆娘及媒婆子等人物。象《蒋干盗书》的蒋干、《张松献图》的张松、 《紫金冠》的李儒、《做文章》的公子、《周仁回府》的封成东、《翰墨缘》的陈无量、《三知己》的周延儒等,都属于方巾丑;《蝴蝶杯》中的董威、《三滴血》中的晋信书、《紫霞宫》中的甯继愈、《徐九经升官记》中的徐九经、《审头刺汤》中的汤勤、《三搜索府》中的施世纶、《双锦衣》中的蒋有渊等,都属袍带丑;《夺锦楼》的钱小江、《杨三小》(又名《丑劈门》)中杨三小,《女起解》的崇公道、 《秋江》的艄翁,《玉虎坠》中的贺其卷、王滕、《法门寺》中的刘公道、《花么拾金》 (又名《拾黄金》)中的花么、《捉鹌鹑》中的二流子、《打沙锅》中的浪子等,都属腰包丑。(“腰包丑”与“老丑”有时很难分开,有的以老幼分“腰包”) 《孔家庄》、《醉打三门》的挑担酒保和轿夫等亦属“腰包”应行。“丑旦” (亦称“媒旦”、"彩旦”)虽属女性,但常常以丑行充任。象《看女》、《送亲演礼》、《拾玉镯》、《双摇会》、《软玉屏》、《劝新郎》等戏中的丑角,都系“彩旦”应行。有句戏谚:“无丑不演彩”。如名丑马平民、樊新民、阎振俗、汤涤俗、王辅生,都以演丑旦戏和丑戏享名。还有一种叫“姚旦”的角色,常是丑行和老旦行演员兼演,象《玉虎坠》中的冯母、《烙碗计》的刘妻、《大学传》的瞽叟婆和郑元之母。
  “武丑”多演弄拳使棒或鲁莽机灵跳跃之人物。象《偷鸡》中的史迁,《盗九龙杯》中的杨小五,“水浒戏”中的阮小二、阮小三,《三打祝家庄》中的祝小三、祝虎,《花蝴蝶》中的蒋平,《忠保国》中的赵飞,《三岔口》中的店家,《挡马》中的焦光谱,《串龙珠》(又名《徐州革命》、《反徐州》)中的花荣母,《讨渔税》(又名《打渔杀家》、《庆顶珠》)中的花婆子。
  “武丑”虽属丑行,但常常不由丑行扮演而由武生行兼演。因为秦腔丑行演员武功底子差,力不胜任,故将丑行应工的戏,逐步转行他演。但从丑角历史上考察,却是“无丑不演武”。
  有些“袍带丑”戏,亦由须生行兼演,如秦腔名须生雒秉华就曾饰演过《新紫霞宫》的宁继愈,王保易也曾饰演过《翰墨缘》中的陈无量。
  丑角的“行当”,随着戏曲的发展和新剧目的增加而演变。因为“行当”是演的,所以不能用“行当”硬套,更不能框住人物个性的发展,禁锢演员的创造性。
  丑角的脸谱由简到繁、由形到意,已发展成戏曲舞台上一套艺术珍品,尽管每个演员的脸型不同,勾法不一,但只是大同小异。秦腔对历史人物的造型,有一套完整的程式脸谱和高超的勾绘技法,但由于历史的原因,有的人死艺亡,未能留存于世。可幸最近几年,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高登云,西安市话剧院的尤宝成两同志分别在《西安戏剧》、《当代戏剧》上发表了部分丑行脸谱,为秦腔脸谱艺术的积存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勾绘丑角脸谱,和体会角色一样,要从脸谱上识辨真、善、美、假、丑、恶、喜、怒、哀、乐等个性特征。虽然都在“豆腐块”上做文章,但绘出的形象有高低、雅俗之分。勾绘好了,给人的形象的艺术美,勾绘不好,脱离了人物的形象和脉络,就给人以怪诞不可信乃至人兽难分之感。这方面,唐虎臣老师堪称高手,他的彩笔可绘出百人百面,而绝非千人一面。至于对少数民族的丑化辱侮的形象,必须加以剔除。最近看了湖南花鼓戏《喜脉案》电视剧和秦腔二团给胡植妻涂了“豆腐干”的演出,我认为是对丑角脸谱的新释。给女性角色涂“豆腐干”,在秦坛五十年的我还是首见,可见其匠心独运矣! (秦腔《串龙珠》的花婆子,虽也有脸谱,而是揉彩,非丑谱)我在脸谱勾法上,是以“豆腐块”为基础,再从勾眼、揉眉、加线条上下功夫。如演刁狡之人,可把眼勾成“三角”形,在“鼻孔”上翼加黑,突出“鹰鼻”,并在眉间加涂下垂“额条”(绉纹),这样给人以“鹰鼻狐眼”的形象,演老诚笃厚人,把眉揉成通的,眼勾成“圆珠”形,咀唇加黑或紫色,这样给人以纯厚朴实的感觉;演阴险人物,把眉绘成“八字”形,眼勾成“蝌蚪”形,尾巴垂下,鼻侧再加上黑线条,腮部不加红,这样就塑造出了阴沉沉的面容,使人一见生恶;绘小书童或花花公子,就绘成平眉,眉间加胭脂桃斑,眼不要涂得太黑,底彩和小生相同,咀唇加鲜红,这就给人以少年英俊之感;演老年人,“豆腐块"略大一点,要眼绘成线形,表示“老花眼”闭目视物,眼侧,额部加白粉线条,表示绉纹;贫色病人,不宜加红底彩;官宦和富翁可加红粉彩;恶差,要把眼绘成“葫芦”形的,大头朝上,小头垂下,眉的定位与眼梢齐,从上向下垂,胡子用手指调干墨从鼻下唇上揉下,宽不得超过口形,须尾长垂至咀唇下,略带须梢,以示真实,远看时,颇有风吹须飘之生动感,而且两须要绘得狭,这就给人以“吊死鬼”的阴森之气色。
  总之,丑角脸谱,一要绘得有个性;二要笔彩洁美;三要形神结合。要在大同中求异,共性中觅个性,使其丑而不丑,丑中见艺术美。只有这样,才能揭示人物的心灵,才能感染观众。有人反对脸谱艺术,借反对脸谱化, (公式化)而抽掉戏曲程式化,企图取缔脸谱艺术,用俊扮代替丑扮。这实际上恐怕很难行得通的。
  出处:当代戏剧. 1988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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