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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仙子”的艺术追求——观冯艳丽个人专场


  2008年4月3日、4日晚,在本院剧场,举办了冯艳丽个人专场演出。专场共包括三个折子戏:《赵五娘?吃糠》 (饰赵五娘):《白蛇传?合钵》 (饰白云仙);《清风亭?盼子》 (饰贺氏)。赵五娘、白云仙,以正旦应工,贺氏则以老旦应工。跨行当表演,无疑是对自我的挑战,也是对表演领域的开拓。
  她所饰演的赵五娘,扮相俊美,心地善良,勤劳贤淑,孝敬公婆。虽然命运多舛,屡遭不幸,然而却敢于抗争,绝不向命运低头。时值五娘的家乡陈留郡连年大旱,又遇洪水淹没,“千门万户断炊烟”。五娘既要辛勤操持家务,又要外出“谋”粮。而偏偏领赈粮不得,空手而返。幸得邻居张大公接济了一点谷子,五娘熬成稀粥,孝敬二老,自己却关门吃糠。以至于被老人误会、斥责,甚至动怒打她。“五娘吃糠”一场,形成了高潮。她运用大段唱腔,表达人物的心声。
  如:“赵五娘捧糠碗珠泪滚滚,咬牙关把谷糠和泪强吞”,“五娘吞糟糠,公婆动疑肠。哑子吃黄莲,有苦口难张”等主要唱段,揭示五娘此时悲痛、复杂的心理状态。她思念丈夫蔡郎,日想夜盼,却“盼来一纸休书透心寒”。她强忍命运的、精神上的无情打击,生活的艰辛等多重痛苦,仍然为公婆着想,不愿老人伤心。其对老人的孝敬,关爱之情,“委屈腹内藏”的“隐忍”之心,柔肠百转,和血带泪,从心中喷涌而出,娓娓道来,如泣如诉,无尽的伤悲,催人泪下。她声音宏亮,唱腔哀婉,声情并茂,刚柔相济,韵味醇厚。唱来感人肺腑,动人心弦。
  当公婆了解事实真相后,气愤异常,突然触柱身亡之时,五娘急忙去扶持。此时,她运用水袖,做成“双云花”转“双盘花”状,与唱段紧密配合,恰切地表达了五娘急切、悲痛的心情。“我一见二公婆惨死命断,含悲泪抱尸首哭叫连天”一大段唱腔,跌宕起伏,荡气迴肠,或委婉、低沉,或高亢激越。快慢相间,高、低、强、弱、对比强烈,有力地揭示出人物内在心理情感的巨烈波动。尤其“我一见二公婆惨死命断”,“到如今怕什么抛头露面”等句后,高亢激越的甩腔,末句“剪青丝去叫卖大街市前”后拉彩腔,表达人物遭遇突然事故时,气、急交加,悲痛、沉重,雪上加霜的心理状态。五娘那呼天抢地的凄惨悲凉,催人泪下,更激起人们对五娘的仁爱、善良,孝敬公婆,“剪卖青丝”安葬老人等传统美德的钦佩和赞美。
  在《合钵》中,冯艳丽扬已之长,运用独特的水袖功夫,创造灵活自由的舞台空间,营造氛围;以细腻传种的表演,充分展示法海和“钵”的威力;着重刻画白娘子的性格,塑造鲜明的艺术形象。把法海和“钵”虚拟掉,又通过表演暗示出来。强调、突出白娘子的情感。以节奏化、技巧化的做,舞,把水袖的灵魂点化在优美的戏曲身段组合中,于“流动中完成造型”。
  那六尺水袖,在她手上,随意抛出、收回,并且快速多变,得心应手。一抛一收之中,又做出许多“花子”,形状不同,变化多端,引人入胜,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人物的内在心理、情感,用水袖来展现,寓意明确,层次分明,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身段轻盈、优美,与洁白、轻柔、飘逸的“花子”浑然一体,构成了一种动态美、变化美,美不胜收。她那水袖似有灵性,既揭示人物心理,刻画性格,同时,它又是白娘子与法海、与“钵”较量时的象征性武器。人物的喜怒哀乐,情绪变化,尽在水袖之中,并且形到意随,画龙点睛。真、善、美与假、恶、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舞台上,“钵”悬在空中,射出一道无情的光,要把白娘子吸进去。白娘子抬头望钵,一脸的哀怨、愤怒。此时,她将水袖舞成“竖云盘花”状;随后,又挣扎着扑向倒地翻转、痛不欲生的许仙,还想再看看儿子。可是,那刺眼的强光仍在无情地对着白娘子。此时,她将一只水袖朝上举,形成“风卷残云花”状,另一只水袖在下,作“托塔花”状。紧接而来的是二十多种变化组合的“花子”。这一组高难度动作,形象地表现出白娘子既想扶起许仙,抱起儿子,又想挣脱那象征无穷法力的“钵”的复杂心情,以及面临的困境。然而,法力无边,“钵”终于将白娘子吸了进去。此时,她将水袖舞成了“大风水轮花”,由低到高,由大到小,逐渐平息下来。同时配以优美的身段,婉转的唱腔,把剧情推向高潮。法海和“钵”虽没有出现,但人们却真实感到了它的存在,自然从内心痛恨邪恶,并为白娘子的不幸遭遇悲愤不已。水袖在这里,并不是单纯的技巧、“花子”,而是以意写实,推动了剧情的发展。
  同时,她的唱腔优美动听,韵味醇厚,高、低、强、弱对比分明,跌宕起伏。如她从许仙手中接过儿子时的唱段:“见娇儿把我的心疼烂,亲生亲养小儿男”一段唱腔,一开始声音轻、柔、哀婉、低沉,至“将儿抚养”、“痛断肝肠”几个字,则突然翻高,直冲云宵;形成巨大的落差;又如“只见那混元钵凶光万丈”一句,“万丈”后高亢激越的甩腔,以及呼唤“许郎”的拖腔等,跌宕起伏,揭示人物在“夫妻活分离”,“母子生离别”的紧要关头,内心巨大的痛苦,情感剧烈的起伏波动。人物心理的揭示,情感的抒发,淋漓尽致。尤其那精彩的“水袖”,极具艺术性、观赏性、抒情性,生动、形象地展现了戏曲艺术“以歌舞演故事”的风采、魅力,令人赏心悦目,获得审美愉悦。
  在《盼子》一场中,她所饰演的贺氏,白发苍苍,抱病扶杖,在凄凉的音乐声中行走着,步履艰难,口里念叨着:“继保……”随之是一大段唱段:“忆往事心酸痛悲凉凄惨,一桩桩一件件如在眼前”。一出场,一个亮相,念白、一段唱段,即表达出贺氏对儿子的挚爱、盼望之情。唱腔悲凉、深沉,跌宕起伏。尤其“惨”字的颤音拖腔,以及“儿啊!……”呼儿的高音拖腔等,充分揭示出人物心情的沉痛与悲哀。“哪一夜不盼到五更梆鼓敲,每日里依柴扉望断周梁桥”。一大段唱段,既有对往事的回忆,又有对老头的迁怒、怪怨。得子的喜悦,失子的悲痛,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她唱来如泣如诉,血泪交迸。倾诉了一个母亲的心声。整个唱段,声音宽厚、宏亮,唱腔悲壮、苍凉,深沉,激昂,情深意切。把人物思儿、念儿、盼儿望眼欲穿的挚爱深情,抒发得淋漓尽致。生活化、艺术化的语言、对白、真实自然,催人泪下。如:贺氏贫病交加,仍担心儿子的衣食冷暖,梦见儿子“身子瘦瘦的,象是病了”。“吃不惯他家的茶饭,受不了拘管。想娘、想家,他怎能不急?不病?”尤其“我那受苦的儿啊”一句悲呼,感人肺腑,揭示出母爱的伟大,深沉。人物真、善、美的性格,美好的心灵,动人心弦。
  专场演出获得了成功,受到观众、专家的一致好评与肯定。
  出处:戏曲艺术. 2008年(合订本)/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编.西安:《戏曲艺术》编辑部,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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