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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情亲情“母女情”——郝彩凤与台湾姑娘郭玉娟的故事


  “郝彩凤有个唱秦腔的台湾女儿!”这事在陕西戏曲界广为人知。说来也是一种缘分。  
  台北姑娘郭玉娟,祖籍福建。其先祖在500多年前移居台湾,世代以农耕为生。玉娟自小上学,后毕业于台湾辅仁大学历史系,现在一个文化公司任编辑。她从高中时代就喜爱中国古典艺术,广泛收集有关戏曲的文字和音像资料,如黄梅戏、昆曲、京剧等,对秦腔更是情有独钟。自大学二年级开始,参加台北市社会教育馆支持的秦腔研习班,后以此为基础参与创办了“大西北秦腔青年实验剧团”。
  事情往往同人们的想象相反,在研习秦腔的台湾青年中,恰恰没有一个是陕西人。但陆续有数十人偏偏迷恋上这个古老剧种,郭玉娟便是其中突出代表。一次偶然机会,她看了从大陆捎去的秦腔《赵氏孤儿》录像,对著名演员郝彩凤所扮演的公主极为赞赏,敬慕之情油然而生。不久,台湾一位陕西乡党回大陆探亲,玉娟特意托请从中引荐,通过书信与郝彩凤取得联系,表达了想到西安拜师学艺的热切愿望。郝彩凤欣然答应,等待她的早日到来。
  1989年夏初,郭玉娟办好了手续准备起程之际,大陆发生了那场政治风波,台岛上下众说纷纭,郭家老少忧心忡忡,极力反对玉娟出行。小郭态度却十分坚定:“我就是要到秦人的故乡去学秦腔!”在和姐妹抱头痛哭、洒泪惜别之后,平生第一次出远门的她,乘飞机经香港飞往西安。
  7月16日下午,咸阳国际机场。仅与郭王娟通过三次信的郝彩凤,在接到电报之后,拿着这位台北姑娘的照片,在出口久久等待,毕竟素未谋面,双方都很陌生。当郭玉娟的身影出现时,郝彩凤观神情、看气质、凭感觉,相信对方就是她要接的人:“玉娟!”姑娘闻声,刹那迟疑,忽觉眼前一亮:“阿姨!”两人互相走近,紧紧握手,相依相偎,如同亲人重逢,眼眶泪花晶莹……
  古城西安是秦腔的热土。郭玉娟在郝彩凤一家的精心安排下,参观、上课、看电视、学秦腔,拜访戏曲名流,跟随剧团看戏,生活过得紧张愉快又充实。秦腔界不少人都知道她的名字——“玉娟”,顾名思义,“亭亭玉立美婵娟嘛!”可她并没有学旦角,而是主攻小生,兼学须生。她用“南方陕西话”,随郝彩凤学《断桥》的许仙;随李爱琴学《孙安动本》的孙安。同是《周仁回府》,她既学任哲中的“夫妻们分生死人世至痛”(即“新夜逃”);又学李爱琴的“见嫂嫂直哭得悲哀伤痛”(即“老夜逃”)。此外,她还学习“武场”击乐,练习“把架”刀枪……简直到了如饥似渴的着迷程度。
  一个台湾姑娘,西安无亲无故,玉娟的一举一动全赖彩凤夫妇的关爱和支持。她先后四次到西安学习,每次都住在彩凤家里,其中时间最长的一次住了七八个月。玉娟在台北的家是农户,父亲给人开车,收入并不宽裕。对郝彩凤一家来说,倾其全力接待这位学生,绝无私利可图,而是出于满腔真诚。就连玉娟第一次来西安的路费,还是郝彩凤资助的。那时玉娟才24岁,彩凤和她的丈夫万锋先生,既要负老师之责,又要尽父母之心。你看:玉娟想攻读“秦腔研究生”,彩凤就通过有关领导疏通渠道,找到陕西师大去联系,可人家根本没有这个学科,只好安排她去西北大学历史系上课;因来往交通不便,又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玉娟要学戏,彩凤除了亲自教学或找人传授外,还让她的丈夫辅导练功,又从头到脚给她买了全套棉衣……
  “秦人的敦厚像秦腔,秦腔的慷慨像秦人”——这是玉娟姑娘发自肺腑的感受。在彩凤夫妇身边,她生活得幸福而温馨,便亲切地称彩凤为“阿姨”,称万锋为“叔叔”,并给自己起名叫“万云”,意为“万里海天飘来的一朵云”。
  当这朵云飘回台北之后,她在西安的学业成绩令人刮目相看。1990年7月20、21日晚,在台北市中华路“国军文艺活动中心”,由台北市国立乐团主办,“大西北秦腔青年实验剧团”举办专场晚会,隆重演出“来自秦俑故乡的戏曲”时,在五个折子戏中,郭玉娟担任了《孙安动本》选场“写本”(饰孙安)和《红梅阁》(饰裴生)两出戏的主演。当她获得成功面对鲜花和掌声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疼爱她的“郝阿姨”和“万叔叔”,不!她不满足也不能再这样称呼了,她要改口,立即就改!当夜,玉娟姑娘拨通了西安长途:“干妈!干爸!”一声热耳酸心的呼唤之后,竟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泣不成声。守在电话机旁的彩凤夫妇,静静地等着“女儿”说话,一直在等着,等着……
  戏情亲情不了情,海峡难隔“母女情”。其实,彩凤夫妇的台湾干女儿,除郭玉娟外还有两人,一个吴玟慧,一个林锦淑——同为秦腔戏迷,都是玉娟学妹,因而紧随其后认了干亲。
  我想,郭玉娟她们如果再到西安的话,郝彩凤夫妇身边,飘来的将不是一朵彩云,大概会是三朵彩云吧。
  2001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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