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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对人生演喜剧——秦腔名丑寿星王辅生的台前幕后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前辈,时常在我眼前出现。他今年78岁高龄,从艺历史已有67年,是目前陕西秦腔丑角耆宿中唯一健在,并坚持活跃在舞台上的老寿翁。对于他的精湛技艺,报刊多有好评,戏迷众口皆碑。我今天要讲的,是这位老人“八个一”的故事……
  一张照片与七个老婆
  我曾看到一张黑白照片,画面图像很有意思:在一座农舍前的粪土堆上,站着七个老太婆,亲亲热热把话说,年龄好像老姊妹,喜上眉梢乐呵呵;其中六个真老婆,还有一个“假老婆”,真老婆围住“假老婆”,“假老婆”迷住真老婆。谁真谁假细斟酌,不由叫人费思索……
  这不是绕口令,而是实实在在的情形。照片摄于陕西富平的一个村子,时间大约在初冬季节。六个身穿大襟棉袄、头裹四方围巾的,是本乡本土的真老婆,而那个穿着戏装大褂,戴着花边绒帽的,则是外来的“假老婆”——一个由男性老头装扮的戏剧人物。此人就是秦腔丑角名家王辅生。这照片是他演罢《看女》之后,与村上一群老婆的合影。
  没有人为摆布的镜头姿态,也没有勉强做作的面部笑容,全然是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才使这张照片有了它的史料价值。且不管真假老婆们在谈论什么,对观众来说,在剧场喜怒哀乐随戏走,悲欢离合挂心头;而演出结束,往往并不在意剧中人如何,最关注的倒是他们喜爱的演员本身。如果有机会见个面、握个手、签个名、合个影,便是最大的精神满足,成为永难忘怀的纪念。也许,这就是真老婆要见“假老婆”的直接原因吧。
  诚然,一出戏可能会让一个演员成名;但只能演一个戏的演员,即使你拿了大奖,有个什么闪光的头衔,却未必是最有实力的好演员。那么王辅生呢?
  一生痴迷丑角戏
  作为深受观众厚爱的丑角“老把式”,王辅生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以其扎实的功力和聪敏的天赋,并将丰富的人生阅历与广泛的社会知识,熔铸于艺术创造的全部过程,通过锲而不舍地锻打锤炼,成功地塑造了丑角门类的一大批舞台形象。其中“官衣丑”(也叫“袍带丑”或“大丑”)如《三滴血》之晋信书、《唐知县审诰命》之唐成、《九件衣》之县官等;“邪避丑”(也叫“茶衣丑”或“小丑”)如《八件衣》之仁义儿、《扑池送亲》之花儿、《穷人记》之叫花子(三个均为乞丐形象)及《柜中缘》之淘气儿等;“方巾丑”(也叫“公子丑”)如《游龟山》之卢世宽、《打虎计》之李红眼、《逼上梁山》之高衙内等;“老丑”如《女起解》之崇公道、《游龟山》之董威等。他一专多能,戏路极宽,适应性强,善于应急,救场补台,缺啥上啥,如在《游龟山》中“一赶二”,前演卢世宽,后演董大人;《玉堂春》中“一赶三”,前边老板娘,中间崇公道,后场监禁子。他还在《红娘子》里演过见义勇为的王仁(这是他唯一的小生角色)。总之,服从工作需要,从不计较个人名利,这是他的职业美德,历来为秦腔界所推崇。
  “彩旦”(也叫“丑旦”“媒旦”)本属旦角行当,戏曲舞台上多由丑角兼演。这一门恰恰是王辅生的拿手戏。比如《拾玉镯》《罗汉钱》中的媒婆;《烙碗计》《串龙珠》中的“窑旦”(俗称“窑婆子”);《杀狗》《穷人恨》《白毛女》《二巧离婚》里的古代和现代中老年妇女等。而最具特色的当数只爱女儿不爱媳妇的老婆戏,其代表性剧目为《小姑贤》和《看女》,堪称千锤百炼,炉火纯青的经典之作,从而家喻户晓,久演不衰,后学继起、争相传承。以致有评论说:“王辅生能离开《看女》,但《看女》离不开王辅生。”    
  丑角只是行当的标志,绝非人物好坏的理论定义。在王辅生演过的众多丑角身上,无论正义与邪恶、善良与刻薄、憨实与刁顽、本分与贪婪、诙谐与机趣、幽默与讽喻等等,他都能根据人物的不同身份和性格,匠心独运,精细处理,插科打诨而不失分寸,调侃嬉闹而不落俗套,把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格外传神,丑中尽现艺术美,留得欢笑满人间。
  尤为可贵的是,他德望重、人康寿、艺常青,古稀之年依然宝刀不老,上得舞台照样腿脚利洒,如《看女》中的骑驴身段精彩表演,双脚跳起盘腿蹦上椅子的高难技巧,仍像当年那样驾轻就熟。这与他坚持勤学苦练分不开,直到现在年近80高龄了,每天清早还在压腿、踢腿、跑圆场、走身段,房前院落,走廊过道,城墙根下,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即使刮风下雨、酷暑寒冬,也从未有一天中断。他常说:“真想干事,席大一块地方都能练。想混日子,把皇上的金殿给你也白搭!”
  苦么?他说不;累么?不在乎。他的人生经历就是从苦涩与艰难中走过来的。
  一块伤疤印记童年身世
  王辅生,原名王泥潮,长安县黄良乡葛村人,1924年出生。他的家乡在神禾塬西侧的*(左氵右矞)河岸边,这里素来被人称为“戏窝子”。自幼年起他就受到民间皮影、社火鼓乐的影响,由此而对唱戏爱得入了迷,但却很难实现自己的愿望。一个清贫农家的孩子,日子本来就很艰难,谁知父亲有一天抽旱烟时,烧热的铜烟锅不小心烫伤了王辅生,感染溃烂的伤口无钱医治,给他肚皮上落下了一个疮疤。不久,遭遇民国十八年年馑,父亲因饥饿和疾病早逝,用一张席片草草安葬。为生活所迫,母亲改嫁到子午镇芦家,把幼小的王辅生也带了过去。按农村旧俗,他的这种身份会被人讥笑为“捎连带头子”,其地位处境也不好受。后来母亲和他随继父搬到西安,住在南院门小车家巷。为了维持家计,母亲整天给人洗衣裳,时而当回接生婆,多少挣几个辛苦钱。那时,他的异父同母兄弟在西安卖炭,因送货而认得秦腔名家李正敏,恰好李先生也住在小车家巷。有一天经兄弟引荐,王辅生拜识了李正敏,从此进入李的“正义社”(地址在桥梓口),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学艺生涯。那年他才11岁。
  少年王辅生,眉目清秀,身材纤细,性格温和,很有点女孩子气。于是社里让他主学旦角,师承王德荣、高正保,三个月后便登台演出《斩秦英》《放饭》《大拜寿》的老旦角色。接着又排了《双摇会》《杨氏婢》《劝新郎》《串龙珠》等戏,涉及彩旦、媒旦和窑旦,初出茅庐便崭露头角,以他特有的表演才能而引人注目。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艺术上的进步,王辅生可以挑梁演角儿了,也能给班社创造经济收益了,按说他个人的生活条件也会有所改善了。但在那风雨飘摇的年月,艺人们的处境并不好过,甚至连温饱都很难保证。
  一次长途转点的伙食待遇
  苦苦支撑的“正义社”,虽然剧目不少,戏也较有影响,可就是卖不上座。迫于无奈,只得到泾阳、三原一带寻野台子去。往常吃饭靠社里供给,清早两碗糊涂面,下午两个蒸馍、一碗米汤,七八个人多半碗豆芽莱。这对于那些“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的青年演员来说,实在有些寒碜,何况他们正是演戏出力、消耗最大的时候。但能基本保证,也算很不错了。    
  而这次要把队伍拉出去,情况就更为不妙。从西安出发,经草滩过河,到泾阳三原,少说也有90多里,戏箱用牛车拉,人靠步行,清早动身,当晚赶到,挂灯开戏,谁也不能误事。而这一天行程的伙食标准,每人仅有四个蒸馍五毛钱(当时为五仟元),够不够就是这样。
  王辅生一路随行,草滩过河上塬之后,饥渴难忍,脚上打泡,他实在走不动了,一头扎在草窝里,浑身就像散了架,他伤心地哭了。可是哭也没用,他咬牙支撑着爬起来,悄悄擦干眼泪,又默默无语地上了路。
  可惜,泾阳、三原仍不景气;富平、耀县更难立足。台上受人白眼,台下磕头作揖;入不敷出,剧社难谋生计;寻衅滋事,牛不过旧时代的地方势力。王辅生受不了这个罪,在一个天色未明的时候,偷着跑回西安,他不想再吃唱戏这碗饭了!苦苦央求母亲,给他寻个能挣钱养家的差事。但,寻情钻眼,几经努力,王辅生等来的却是失望。走投无路之际,只好重操旧业。他托人找到三意社的“派班长”(日常演出主管)白玉峰,由他引荐给年轻的社长苏育民,从此进入三意社坐科学艺,排列“辅”字辈中,正式改名为王辅生。几经艰难岁月,终于在25岁时迎来西安解放,步入了生命与艺术的新天地。
  一句台词的角色让他演活了
  沐浴着新中国的阳光,王辅生好像另外换了一个人。他倍加努力地工作学习,事事严以律己,处处争做表率,思想觉悟迅速提高,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同时,在艺术上刻苦钻研,演技水平日益精进。难能可贵的是,作为剧社的丑角台柱子,他既勇于承担主角挑大梁,更乐于认真演好小角色。
  六十年代,三意社排演秦腔现代戏《江姐》,他被分配扮演敌伪警察,仅仅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也实在太不起眼了。有人担心王辅生未必能接受,他却说:“一桌宴席尽是肉,没有黄花菜也不行;角色没大小,就看你能不能演好。”他认真看了剧本,仔细揣摸人物,自己心里先有个谱儿。该戏导演原是搞话剧的,对戏曲不熟悉,临下排练场时,很想听听王辅生对角色的处理意见。于是他就按自己的设计走戏了。
  这场戏的环境在桥头茶馆门前,情节是我党地下组织得知江姐被捕,敌人押解她去集中营要从这里路过,游击队准备在此劫囚车、却遇到伪警察局长派兵严密设防。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游击队长蓝胡子在茶馆凉棚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临桌置酒,自斟自饮,口唱山歌:“老白干就花生米味道悠悠长……”桥头巡逻警察闻声而来,见酒发馋,连饮三杯,接唱一句:“三杯下肚我的心清爽。”王辅生所要完成的戏就在这里。      
  于是,一段精彩表演出现了:蓝队长的歌声刚刚落音,只见这个警察从茶馆一侧的山坡走来,歪戴着帽子,吊拉着皮带,上衣纽子扣成了“鸡上架”,干瘦身材麻秆腿,步枪横挎身背后,伸伸懒腰打哈欠,活像一个大烟鬼。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凉棚,漫不经心地瞅瞅蓝队长,似乎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随手卸下帽子扇凉,打算坐在藤椅上歇歇气,转脸之间发现桌上的酒壶和花生米,闻见酒香咂咂嘴,舔舔舌头咽涎水,将右腿往藤椅上一踩,伸手抓起酒壶连斟连干三杯,还抿出“吱”地一声,品得蛮有滋味。放下酒杯又捏起一粒花生米,轻轻抛向空中,待花生米落下的一瞬间,张口便叼到嘴里,自鸣得意地嚼着,兴之所至,禁不住拉腔带调地念出四个字“三杯下肚……”音乐起,随着伴奏连续唱出“哎、哎、哎、哎”,紧接着用丑角花彩拖腔,推出“我的心清爽”五个字来,而“爽”字一出又用假嗓翻上高八度,把人物狡黠贪馋得意忘形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忍俊不禁拍手叫绝。后来,每演到这里便赢得满堂喝彩。到底是名流大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一张面孔分出两样心肠
  王辅生的确是无愧于群众爱戴的表演艺术家。在他最擅长的丑旦戏里,尤以《小姑贤》《看女》《二巧离婚》最具代表性。这三出戏的三个婆婆,共同点是偏爱女儿厌弃媳妇,但演来各有特点并不雷同。《二巧离婚》演出年代较早,现在已看不到。《小姑贤》因为没有《看女》演出机会多,人们也就容易忽略。其实《小姑贤》的表演比《看女》要更高一筹。
  王老曾说:“丑角不能光为逗人笑,主要靠神气拿住观众。”所谓神气,首在表情,因为“一身之戏在于脸,一脸之戏在于眼”。在《小姑贤》的表演中,王辅生的一张面孔实在了不得。这“麻迷婆娘”坐在中间,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媳妇,而神态表情截然不同。他有本事把一张脸分成两半:对女儿又疼又爱,喜欢得眉毛闪动眼含笑;对媳妇又气又恨,讨厌得脸蛋抽搐肉颤抖。这张脸似乎不是他的,倒像是有什么机关操纵,电钮一按就来神了。  
  这不单纯是技巧问题。功力全在于他注意观察生活现象,善于从人物性格出发,提炼出典型化的形体表现动作,为准确揭示角色的内心世界,找到了使之形神合一的艺术手段。因而,他所塑造的人物令人信服,你也不得不服!
  一辆炭车拉了个“煤(媒)旦”
  1988年,64岁的王辅生超龄退休,但仍未脱离舞台。一方面,市秦二团(原三意社)需要他,每逢下乡演出,当地指名道姓地点戏,非要老将披挂上阵不可。尽管团上给他的演出补贴很少,早先每场只有3元,后来增加到5元,但他从不计较什么,依然积极参加。他说:“咱好赖是团上的人,总得顾住场么,寻到你门上了,不去还行嘛,观众得罪不起啊!”另一方面,社会文化活动需要他,无论机关团体、企业单位、或是农村集会、家庭过事等,各种关系邀请他,指望“老把式”撑门面,演出劳酬自然比团上丰厚得多。在两种情况同时出现的时候,他首先考虑的还是团上,其次才兼顾别的演出。于是,难免出现为了赶场而东奔西走的局面。
  有一年,澄合煤矿为庆祝“五一”邀请二团演出,一定要他随团出台;而彬县某乡镇物资交流大会,也坚持要他亲自出马。经协商,王老于4月27日先到澄合,当晚演出《看女》。第二天清早搭班车回西安,长途乘车到彬县,晚场仍演《看女》。按原定计划第三天(4月29日)再到澄合。未料彬县方面提出,王老的戏演得太精彩了,可惜远路观众没看上,请他再演一场。王老怕误了团上的事,坚持要走,而当地领导却执意挽留:“将在外不由帅,你又是退休人员,没事!”实在没法他只好再“看”一回“女”了。4月30日清早他乘车回到西安,午时已过,水米未沾,提着挎包跑到长途车站,搭班车往澄合煤矿赶。谁知“绳绳偏从细处断”,班车出了故障,一车人被扔到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打电话也不成。心急火燎的王老挡住一辆拉煤车,歹说好说恨不得作揖磕头,司机答应只能把他捎到县上。王老把提包往车上一扔,坐在煤堆里上了路。
  到县上天已黑严,离矿区还有一段路,他也说不清多少里。冷清的街上行人稀少,连个“蹦蹦车”都没有。他找到一家修摩托车的小铺,请这里的年轻师傅帮忙。小伙人倒痛快,要他出10块钱保证送到。就这样,他平生第一次坐上“摩的”,沿着崎岖不平的简易公路,在黄尘弥漫中一路颠簸地赶到矿上。当他走进剧场后台时,就像来了一位非洲黑人。团上同志得知情况后,都拿他开玩笑:“炭车上坐个煤(媒)旦,洋火尽了!”    
  当时王老已年过七十,尽管受了折腾吃了苦,却保证了第二天的演出,这精神实在让人钦敬。             
  一碗糊辣汤品味夫妻真情
  王辅生的高尚品质,不仅在于刻苦钻研的敬业精神,从严律己的艺德风范;也在于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纯朴真挚的感情生活。    
  他演丑角,为人们酿造出愉悦欢快的笑声,但个人并非没有难言之隐。进入古稀之年,遇到小儿下岗、媳妇待业,基本生活费还要他资助;住房狭小,三代人同住一处,后来又面临拆迁无着的困扰;尤其是老伴因病卧床三载,更让他焦灼萦心。                          
  王老的夫人也是长安人,娘家在子午镇以东王庄乡,年轻时过门成亲,一间破旧的厦房,两床拆洗的被子,便是他们的新婚见证。但是,清贫日月并不影响夫妻真情。他们患难相携,甘苦与共,生有二子三女,几经世途艰辛,终将儿女抚养成人,并为他们成了家,各人都走上自己的生活之路。每想到此,王老总忘不了夫人的劳苦之功。该是老妻安享晚年的时候,她却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心脏、肾脏、脑血管等老年综合征,几次反复,以致引发瘫痪而丧失自理能力。王老忧心如焚,竭尽全力为之治疗。在繁忙的演出之余,只要一回到家,他就陪伴床边,为夫人喂药送水,按摩擦身、聊天说笑,想着法子为老伴减轻痛苦。他深知,妻子眼前的情形,如同灯油熬干捻子还在燃烧,这只是生命之火熄灭前的短暂延续,更需要感情力量的支撑。因此,凡是老伴需要的,他一定办到,以免留下遗憾。
  那年冬季的一天夜里,老伴把王老叫醒,说她饿了,想喝糊辣汤。王老一看表,才凌晨三点多,便告诉老伴:“这好办,咱门前街上就有,天明了我给你买。”老伴摇摇头说:“*(左口右外)是汉民的。我想喝回民的肉丸糊辣汤。”为了不使老伴感到失望,王老马上起身穿衣,捅火加煤把水烧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从他住的骡马市跑到东木头市,在安居巷北口顶头的一家回民饭馆,把门叫开,打了第一碗糊辣汤,急急忙忙端回家,趁热给老伴喂着喝,并逗趣地说:“咋着哩,你这才是西安第一碗!”
  王老越是耐心照顾,老伴越是过意不去。有一回,她眼含泪花对王老说:“我这病,有今儿没明儿的,把你害到啥时候呀。干脆,给你另找个伴儿。”王老一听,既好气,又好笑,人在病中心思多,可以理解,但也不能胡想啊。他便笑着开导老伴:“你都快七十了,我比你还大六岁,哪个女人要我去当爸呀?南瓜老了拔蔓哩,人到老来靠伴哩。你舍得我,我还丢不下你呢!”
  这是说笑,也是实话,更是真情。王老夫人已于三年前作古,虽然人去楼空,但夫妻真情永恒。从王辅生的身上,人们不难感受到:对生活,他不是逢场作戏;对演戏,他坚持忠于生活。他的经历是人生的喜剧,他的艺术是喜剧的人生。两者有机而完美的结合,这就是王辅生!
  2002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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