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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情怀爱国心——阎更平演唱秦腔《徐策跑城》赏析


  古同松柏清同竹,
  言可经纶行可师。
  这副对联用于德艺双馨的秦腔表演艺术家阎更平先生,是最为贴切的写照。阎老虽然早于1982年65岁时因病谢世,但广大观众和戏曲界同仁,至今依旧深深地怀念他。
  阎老素以功底深厚扎实,身架魁梧洒脱,唱念刚劲豪迈,表演真切细腻而为人称道。他戏路极宽,文武不挡,既善演沉郁苍凉的白髯老生戏,又擅长唱做并重的黑须功架戏,所演剧目达100多出。其中,炉火纯青的代表剧目之一,便是《徐策跑城》。         
  此戏为单折。原故事取材于《薛家将反唐全传》,几经演绎成为连台本戏,秦腔、汉调二黄、汉调桄桄、陕南道情、京剧、蒲剧、徽剧、汉剧等有多种演出本,剧目名称也较为繁杂,如《薛刚反庸》《大闹花灯》《阳河摘印》《阳河堂》《泗水关》《薛强回国》等。各戏故事情节与表现角度也不尽相同。主要写唐高宗(李治)时,奸相张泰当道,引起朝野不满。元宵之夜,薛丁山之子薛刚吃酒带醉,路遇张泰,发生冲撞,大闹花灯,踢死泰子,逃出京城。唐皇大怒,下令将薛家满门抄斩。耿介忠正的徐策恳求夫人舍弃亲生,法场换子救出薛刚之侄薛蛟,送往已在纪家山落草招亲的薛刚那里。此后二十年间,几经艰难曲折,薜家后代繁衍,习文演武,招兵买马,势力壮大。为了报仇除奸,徐策派人搬兵。《跑城》这出戏,表达了徐策听说薛家大军兵临城下,满怀喜悦急欲上朝奏本,一边赶路一边念叨的激动心情。
  《徐策跑城》也是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的“麒派”名剧。周先生曾以“留皮换瓤”的办法去芜存菁,使这出老戏别开新生面。特别是唱段进行中结合台步、身段的精心处理,设计了一套“水袖”“髯口”“袍带”的表演技巧,打磨得精彩纷呈,令人叫绝。1959年阎更平随陕西戏曲巡回演出团到上海时,专程登门向周信芳虚心讨教,使自己演了多年的《徐策跑城》层楼更上,愈益精湛,在陕西剧坛颇具影响。
  这里,选取戏中一段欢音唱腔为例。[小带板]起[二六],34句唱词,长短句式结构。阎更平的演唱特点主要体现在:
  一、从剧情发展和人物情绪出发,布局安排有充分的生活依据。除策既是朝廷的肱股重臣,又是薛家后代的父执一辈,当年为救薛蛟不惜向夫人磕头下跪,最终忍痛割爱舍弃亲生儿子,承受了极大的感情折磨之苦,表现了一位忠臣国士的高风亮节。他日思夜想就盼着除奸报仇的一天。当得知薛家兵将到来之时,他不顾年事已高,急欲上殿动本,人物心理上的激动之情,必然带来形体节奏上的精神抖擞,正所谓,情之所至手舞足蹈;而唱腔恰又是内心独白的音乐化表现,与身段动作表演紧密配合、相辅相成,二者是有机的统一体,不可分割也不能分割。但徐策毕竟上了年纪,又是一位政治上成熟的人,他的目的是,既要除却误国奸佞,又要力保朝廷稳定,因此,欣喜中不失镇静,亢奋中不失沉稳。阎更平在这个基本点上,对表演与唱腔的定位相当准确,无论袍襟摆动、水袖翻飞、银须抖拂,还是手眼身法、举步投足、高唱低吟等,无不情动于衷有内涵,形动于外重规范,丝毫没有似是而非、虚浮花哨的东西。一句话,情感真、分寸准,有分量,很实受。
  二、这段戏充分体现了戏曲以歌舞演故事的特色,以唱带做,以做配唱,唱做并重,节奏明快,气氛浓烈。人物一进入正戏,全部表演都在音乐唱腔中进行,而且是单人独场支撑舞台,没有一点喘息之机。阎更平以他的扎实功底和艺术造诣,始终处于驾轻就熟的主动地位,即让人拿住戏,而不是叫戏箍住人。他吐字清晰,喷口有力,顿挫分明,跌宕有致,把行云流水式的节奏处理得快而不抢、急而不迫,从容大气、十分老到。尤其是发挥口语化的说唱性技巧,达到叙事化的抒情性效果,显得平实、质朴、自然、亲切,使观众感触到人物的贤者之德、仁者之风,对这位忠心体国的好老头,寄予由衷的敬佩之情。
  三、阎更平是文武兼备的秦腔“硬派须生”,既能唱念做表,又能翻打扑跌,几十年来一直担任“挑大梁”的角色。由于频繁演出劳累过度,影响到中年以后嗓音欠佳。但他善于扬长补短,注重以情动人,以胸腔、喉腔的结合唱出中音区的宽厚;以鼻腔、头腔(脑后音)的运用寻求高音区的挺拔。丹田运气根底稳,字字落实不飘浮,有一种古朴、敦实、刚劲、苍迈的风格。《跑城》这段欢音唱腔,虽不及苦音戏那样易于抒情,但他依然唱出了黄钟大吕般的气势。体现了戏情、戏韵、戏味的有机结合,具有浓烈的剧种特色。就像吃陕西的硬面“锅盔”,筋道、耐嚼、火候到。阎老的《徐策跑城》之所以颇受欢迎,其奥妙就在这里。
  2003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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