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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相长 夫妻情深——点评杨天易演唱秦腔《镇台念书》选段


  戏曲艺术,高台教化;寓教于乐,潜移默化。
  观众走进剧场,本身就是一种受教获益,而那些直接表现读书识字、文化教育内容的戏,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秦腔、眉户传统剧目中此类戏不少,如激励愤发读书、骨肉亲情感人的《打柴劝弟》;慈母茹苦含辛,促儿立志向上的《三娘教子》;针砭玩物丧志、劝勉刻苦习文的《刺目劝学》(《曲江歌女》《李亚仙》中均有此折)、《新劝学》(孙仁玉编)、《当头棒》(高培支编);宣传思想维新、提倡平民教育的《女娃劝学》《糊涂村》(孙仁玉编);破除封建迷信、揭露道学虚伪的《大学衍义》(范紫东编);抨击冒牌先生,讽刺自欺欺人的《教学》《白先生看病》(孙仁玉编);嘲弄自作聪明、惹出荒唐笑话的《写白信》(王辅丞编)、《四岔稍书》(李十三编)等。这些戏,有正剧、有喜剧、有闹剧、有丑剧;或抒情、或喻理、或机趣、或滑稽,都属于“社会剧”一类。其中由孙仁玉编写的《镇台念书》,更具有轻喜剧的鲜明特点。
  《镇台念书》写武夫出身的张曜(亦有称作张懋),曾因为国征战而立功,朝廷将他擢升为藩台(明代布政使的别称,为一省最高行政长官)。未料御史当殿奏本,说他并非书香出身,文化基础平平,难以担当重任,结果被皇上降格为镇台(明代为朝廷派驻地方的武官,亦称总兵,掌管本镇军务)。不通文墨的张曜,公事文书常赖夫人处理。这位七尺男儿、堂堂汉子,于羞愤窘迫之中,立志读书习文,便请夫人当教师,为自己上课讲学。这一天,张曜读书不熟,夫人故作要处分的样子,他因焦急烦躁而开口相骂。夫人一怒之下,不再处理公文,张曜无奈赔情,夫妻言归于好,教学相长,相濡以沫,从此张曜读书更为勤奋。这出戏,思想内容健康,格调清新活泼,演来妙趣横生,颇受观众欢迎。大家要欣赏的唱段,是秦腔须生名家杨天易早年饰演张曜的录音。
  唱段并不长,板式也比较简单,由[花音慢板]转[花音二六],但演唱仍有难度,要唱好也不容易。戏迷朋友可能会有一种感觉,秦腔演员通常大都爱唱苦音戏,这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苦音戏感情色彩比较浓烈,演唱时容易进戏动情,也有助于弥补嗓音缺陷,甚至带点沙哑,好像还有“戏味”;二是戏迷多半喜欢苦音戏,觉得它更适宜于表现秦腔“繁音激楚、热耳酸心”的剧种风格基调。但花音戏情绪欢快、腔调清丽,嗓音必须洪亮,高昂、透明,实际上比苦音戏难唱,也不大容易出彩“讨好”。不信你看,多年来历届专业或业余秦腔演唱大赛,得一等奖的有几人靠花音戏夺冠?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倾向,苦音唱段流行较多,而花音唱段流行较少。从这个意义上说,听杨天易演唱的《镇台念书》,自然会让人有种特殊感受。
  天易先生的唱念艺术具有三个基本特点:
  其一,善于把秦腔传统演唱技巧与科学发声方法相结合,使嗓音高能放得开,低能稳得住,既有穿透力,又有耐久力;高亢而不干炸,洪亮而不蛮吼;既有清新爽和之气,又有慷慨激昂之风。
  其二,善于运气用声,关键在于控制得好。声满由于气饱,气饱声则充盈,他在阻气、送气、吸纳、喷吐方面训练有素,从无声气混杂的弊病。而且善于通过韵辙的分析,批准各个发音的共鸣部位,把用腔落到实处,有了着力点和爆发点,驾驭声腔自然游刃有余了。
  其三、善于在咬字方面做文章,字与腔的关系处理得好。因为发音、用声、行腔、归韵,都与吐字密不可分。所谓“以字行腔、字正腔圆”,皆以字为基础。对于字,要咬而不死,死则僵硬呆滞;要活而不松,松则含混不清。行话讲“一笑二白三唱”,从本质上讲是由腔、气、字决定的。笑不是在嘴唇,而是在声腔里,运气不好就笑不出来,硬挤出来的笑不会动人;气息通畅则推字有力,有力则念白韵足,增强了弹性便可有金石铿锵的效果,唱腔也自会舒展、圆润,达到如同行云流水的境界。
  以上三个特点,在天易先生所唱“我张曜在书房自思自想”这段戏中,都有潜在的、灵活的蕴涵与体现,而且他又完全从人物性格和具体环境出发,把张曜那种为国立功的得意与改藩为镇的感叹,发奋读书的志向与夫人讲学的现实,在自我追叙、自我嘲笑的情感中,表达得自然得体,给人一种艺术美的享受。
  2002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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