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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沸腾 激情奔涌——吴德演唱眉户《节振国》选段赏析


  中国人对八月有一种特殊感情。 
  因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史是用苦与难、仇与恨、血与火写成的;而在八月的日历上标记着许多令人难忘的日子。仅围绕抗日战争的就有:
  1937年8月1日,中共中央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也称《八一宣言》);
  1937年8月13日,日寇大举进攻上海,江南国土遍布铁蹄。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当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召开洛川会议,发表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掀起全民族救亡图存的高潮;
  1945年8月8日,苏联政府对日宣战并出兵东北,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 
  历史不应忘记。而反映这段历史的也有舞台戏剧,现代京剧《节振国》便是其中一部优秀作品。
  这出戏最初由唐山京剧团创作演出,在全国有较大影响。1964年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三团曾以眉户移植上演。剧情描写抗日战争时期,冀东开滦煤矿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大罢工,井下工人节振国被选为纠察队长,他在地下党员胡志发的帮助下,揭穿帝国主义走狗的威胁、挑拨和收买阴谋,取得斗争胜利。未料工人复工后,敌人又缉捕罢工领袖,节振国一怒之下,刀劈鬼子,冲出包围。胡志发启发节振国认识到武装斗争的重要性,二人同返矿山,组织工人暴动,杀死日本宪兵队长,组织游击队,坚持斗争到底。节振国也以自己的突出表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著名表演艺术家吴德,在眉户现代戏《节振国》中饰演主人公,以精彩演艺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那年他3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流金岁月。时隔38年,又是八月时节,我们再来听他演唱这出戏第四场的核心唱段,无疑又是一次艺术的欣赏和美好的回忆。
  节振国因为怒杀日寇,身负枪伤,在一个偏僻山庄养伤。他怀念生死患难的矿工兄弟,挂牵着矿区的严酷斗争,切齿痛恨日寇的横行残暴,更期盼党的领导给他指明方向,从而获得斗争的力量。唱词是这样的:
  刀劈了日本鬼子未解仇恨!
  逼得我离开家门,
  老二家中藏身;
  未把鬼子斩尽,
  气得我咬碎牙根。
  离开了一万三千兄弟我是孤掌难鸣!
  举目不见亲人,
  何处去找知音?    
  矿山无有音讯,
  听不见汽笛之声。
  胡大哥你可曾回到矿井?
  英国毛子可恨,
  日本鬼子更凶;
  不把豺狼赶走,
  百姓怎能安身?
  这时刻我胸中插着万颗针!
  天昏昏,地沉沉,    
  夜风送来哀怨声。
  连年灾害百姓苦,
  那日寇本是祸根源。
  父老姐妹遭蹂躏,
  大好河山被血浸。
  乡亲们!你有多少仇和恨,
  这血债要用血算清。
  ……
  咱要和鬼子斗,
  咱要和鬼子拼!
  把鬼子斩尽杀绝,
  为祖国人民除祸根。
  不灭贼寇誓不为人!
  这段唱腔共有29句唱词,前16句以[哭海]曲调谱写,后13句分别以[五更][长城一串铃][散板][紧诉][月尾]曲调谱写,结构严谨、感情浓烈、色彩鲜明、富于变化,比较充分地体现了眉户剧种联曲体的特点。
  先说前面16句。[哭海],也叫[老龙哭海],顾名思义比较悲伤哀痛,唱起来有如泣如诉之感。如按传统唱法去唱,显然有损于节振国的性格和形象。吴德按照唱词含义,摆脱了曲调悲苦的腔韵,重在表现人物的愤、忧、恨、刚。即:对日本侵略强盗的愤怒;为矿工兄弟命运的担忧;叹杀敌未尽的悠悠余恨;抒热血救国的满腔刚烈。他特别注意喷口腔与关键字的运用,如第—句:“刀劈了日本鬼子”的“劈”字,就是以满腔怒火喷发出来的,追求一种让观众感到痛快、解恨的艺术效果。大气磅礴,激情奔涌,令人叹服!
  再说后面13句。从唱腔结构看,是[五更][长城一串铃][散板]转[紧诉]、到[月尾]结束的曲牌联套。吴德通过对唱腔的准确把握,展现了人物痛、急、斗、拼的心路历程:痛惜同胞遭难、山河破碎——亟待报仇雪恨、讨还血债——斗志坚定、挫而愈强——拼命杀敌、誓灭贼寇。这后半部分唱,虽然每句都有短过门或间歇停顿,但总体节奏较快,快则腔少而尤须重字。吴德正是抓住这个关键环节,句句顿挫有致,字字铿锵作响,把人物满怀深仇大恨,决心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表现得极为精当而鲜活。
  吴德在谈及个人艺术创造的经验时曾说过:“对于唱腔及唱词的内容,进行逐句分析和研究,并赋予唱腔充实的思想内容和人物的感情,这无疑是创造角色的一个重要手段。我以此种方法处理了我的许多戏的主要唱段,都取得了较好的艺术效果。”①我们从《节振国》里更能感受到,他之所以唱得有深度、有韵味、有特点,归根到底,在于他把对实际生活中那种真切、深刻的感受所唤起的强烈的思想盛情,完完全全渗透到唱腔的每个环节,乃至一字一句一腔一韵,因而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境界。
  这里,我将自己写的一首七律送给听众朋友,权且作为欣赏这段唱腔的序言:
  民族危亡震惊钟,睡狮猛醒气如虹。
  冀东抗日节振国,开滦奋起众矿工。
  刀劈顽敌赤胆勇,风卷残云热血腾。
  领航引路唯我党,秦川清曲唱英雄。
  2002年8月11日
  注:①吴德:《我的艺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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