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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秦腔票友谱——一种璀灿夺目的戏剧艺术景观


  秦腔作为一个广泛传播的古老剧种,自然而然会有票友。而票友人数的多寡,素质的高下,又成为一个剧种发展规模和普及程度的主要标志之一。票友,即现时业余爱好者的旧称,迷戏自不待言,但他们又不同于普通戏迷,因为戏迷以客观欣赏为满足,票友则以实地研习为旨趣,这是两者同中见异之处。票友称谓据说始于清代,因朝廷给八旗子弟和清军营中非职业演艺者发有类似许可证的“龙票”,故其演艺场所或聚集之处即称“票房”,参与者即称“票友”。这当然限于京城,而且当初只通行于鼓书和京剧。秦腔显然是接受并沿用了这一称呼,但其实际含意已小有区别,因为朝廷是绝对顾及不上给唱秦腔的“老院”发“龙票”的。
  笔者久羁之古城西安,乃西北经济文化重镇,为秦腔重要发祥地之一,因而也成为秦腔票友最集中最广泛最活跃的地区。据见闻所及,并遍访师友,请教查询,核实补充,秦腔票友不仅大有人在,而且有组织,有规模,有师承,有水乎,其中不少人还过渡成长为专业演艺的高手名家,所以还应当说是有贡献。就秦腔的整体和发展而言,票友实在是不可低估、不可忽视的一个组成部分。故而,不揣浅陋,欲把这方面的一知半解、提供给“研究者”或“剧史家”参阅。
  更早的票友没有文献根据,不敢妄说。近几十年,票友又改了称呼,且城市乡村,各行各业,演艺活动有目共睹,毋庸赘述。所以要说的,仅是40年代左近的点滴情况,不过挂一漏万而己。
  当时的票友组织,大致有三种类型,分别为以地段为单位组成,以行业、团体、学校为单位组成,或者跨行业由社会人士组成。其中自发形成者有之,自觉结合者有之,草拟章程、备案注册、署名挂牌者亦有之。
  以跨行业社会人士组成的主要两家,分别为“西京秦剧研究会”和“西安皓皓戏剧音乐研究会”(亦称皓皓剧团)。前者的活动地点,多在郭签士巷(今光明巷)薛寓;后者活动地点,多在兴隆巷杜宅及骡马市毡房。其方位恰好一在城区西北,一在城区东南,互为犄角,遥相呼应,且人材济济,旗鼓相当。
  西京秦剧研究会成立于1940年前后,主要成员有封至模(戏剧指导),薛紫厚(丑角、花脸),薛德中(司鼓、须生),施葆璋(小生),董继先(旦角,后下海),武新民(旦角),张伯毅(旦角),张浩(花脸),李金榜(丑角),宋金山(须生、丑角),严华(旦角),李景谋(旦角),苏少兰(女、旦角),苏幼兰(女、旦角),梁楚媛(女、旦角),曹家福(旦角,后入天水剧团),支仲山(旦角、武场,后下海),戴玲(女、旦角),戴萍(女、旦角),雷奋恭(丑角),李景山(须生,后从艺),马天成(板胡、须生、小生,后入甘肃省秦剧团),赵贺(丑旦、正旦、箱倌),王心白(须生),李思贤(须生),刘振西(须生),王昆(须生、花脸),范遇尧(须生),张侠民(须生),刘继棠(须生),符尚义(小生),黄立文(女、旦角),严仲明(旦角)、周景霖(女、旦角),
  尚秉武(须生),谢学智(旦角),薛焕武(小生、武场),宋启明(板胡),周武平(板胡,后下海),贺良辅(二弦子),王心哉(二胡),王秉章(二胡),张健(武场)等。剧目有《杀驿》、《拆书》、《鸿鸾禧》、《芦花荡》、《庚娘传》之《杀仇》、《揭墓》、《折桂斧》、《梅伯闯宫》、《烙碗计》、《卖画劈门》、《拷红》、《杀狗》、《辕门斩子》、《四郎探母》、《镇台念书》、《宁武关》、《哭祖庙》、《男绑子》、《斩单童》、《激友)、《哄窑》、《探窑》、《赶坡》、《看女》、《教子》、《断桥》、《藏舟》、《二堂献杯》、《洞房》、《起解》、《三堂会审》、《祭灵》、《顶花砖》、《斩秦英》、《写状》、《杨氏婢》、《黄鹤楼》、《黛玉葬花》、《双拾金》、《草坡面理》、《放饭》等。
  封至模先生,乃陕西以至西北众所周知的艺术通家,似乎无须多作介绍,斯时正先后致力于夏声剧校、陕西省戏剧专修班、上林剧院的创办,因其与薛紫厚、薛德中、施葆璋诸先生稔熟,故时常莅临指导。对秦剧研究会的演出质量、艺术风格影响非小。董继先(职员)、武新民(公路员工)、谢学智(摄影师)几位,均为“男五”,能戏甚多,俱见功力。董私淑“敏腔”,几可乱真,一次董家过事,“秦腔正宗”李正敏先生应约亲临,董“班门弄斧”,李甚惊喜,大加褒扬,这亦成为其尔后下海的本钱和动力。武的表演师法名旦宋上华先生兼及其他,扮相秀美,颇见灵气,为行家称道,其唱功亦相当出色,全本的《铡美案》,独力担当秦香莲,游刃有余。谢的特点是唱功过硬,不但能唱《二进宫》、《铡美案》的全本,《断桥》的白蛇,《会审》的苏三也都应付裕如,当日如不是其业师照像馆的老板劝
  阻,早已专业从艺。贺良辅(财政厅文书)、宋启明(公路局职员)两位,一拉硬弦,一操板胡,均属上乘。贺的二股弦,刚中寓柔,秦风特浓,十分动听,现已少见,令人回味向往。宋的板胡,不只在票界活动,不少专业剧团都曾热情相邀,当日易俗社、上林剧院、乾县剧团以至50年代的五一剧团都有他的足迹,戏剧专修班也曾礼聘他和薛德中先生担任音乐顾问,每月“车马费”为两瓶西凤酒一封变鸭蛋,如此报酬,当然算不得丰厚,但却意义非凡,可知其水平实为“业余”中之“专业”。唱花脸的张浩先生,乃电影院职工,本戏如《黑叮本》、《铡美案》等均能胜任愉快,折戏《草坡面理》,曾与尚友社著名须生康正绪会演,功夫悉敌,颇具锋芒。著名花脸张健民因故离开尚友社期间,该社曾有意约其加盟,事虽未果,其作为票友的艺术实力却可见一斑。施葆璋先生,曾供职于报界,而今已是耄耋老人
  ,仍然神清体健,并不时参加秦腔界的有关活动。他迷戏既早,又久居西安,因而对秦腔十分熟悉,特别对老辈名家如“木匠红”、“麻子红”、天喜子、润润子等,知之甚详,如数家珍。他的小生戏,有《激友》、《折桂斧》、《黄鹤楼》、《奇双会》、《木楠寺》、《详状》等,台风纯正,戏路规矩。三意社早期著名花脸后为光艺社台柱的杨鸿升,特意反串老生,为其配演《详状》,珠联壁和,相映生色。他不但能演,还能写能导,早年曾协助封至模先生创办陕西省戏剧专修班,任剧务主任,著名花脸刘茂森,著名鼓师栗怀印等,皆对其尊以师礼。十数年前,曾应邀为西安市五一剧团排演全本《奇双会》,以“票友”辅导专业,其艺术造诣自非寻常。另外薛氏兄弟,在该会中更属举足轻重。薛紫厚先生排行老大,时在省财政厅任秘书主任,为人耿介敦厚,善与人交,同昔日文化戏剧界的雅士清流均多过
  从。早年曾与封至模、马平甫、闫秉初等密友共襄义举,为救助日寇侵华时流离失所的难童,并弘扬民族文化,筹办夏声剧校,初任校董,1942年被推选为董事长。这里涉及一桩历史遗案,顺便一提。1943年,夏声剧校已成气候,当日难童已成长为京剧演员,且阵容严整,锋芒初露,深得西安观众喜爱。也就在此时,夏声内部有人起了黑心,与当时盘据西北的胡宗南所部相勾结,强令夏声停办,心狠手辣地摘了这颗“桃子”,随即,演员们便辗转被弄到了重庆,成了向其主子献媚的工具。时光虽然过去了50余年,但真象却始终未能大白于天下,至今有关京剧的典籍中,“夏声”的创始者还赫然刊登着其他人,对真正出力出资出地盘救助难童于水火并艰难起步的西安诸贤达,倒是不着一字,“名落孙山”,果然是国中自古冤情多啊!此后,封至模先生主持戏剧专修班和上林剧院,紫厚先生仍是支持者之一,19
  48年“上林”与“晓钟”合并,至1950年结束,他一直为该剧校校董。他京剧、秦腔皆通,鉴赏水平极高,并且擅长书法篆刻,封至模先生的许多剧照,均请其代笔题签,封先生曾把珍藏多年十分心爱的100多个精制石膏脸谱捐出,展览时,每具脸谱的介绍说明也由其撰文书写。他的篆刻,很得文化界朋友的赏识,给封先生治过印,也给仕女画家晁即吾、书画鉴赏家陈泽秦、古玩鉴赏家闫秉初、剧作家范紫东治过印,阴阳疏密,书体刀法,都颇有讲究,而且紧密结合各人情况。如闫印,有“秉初经眼’”;陈印,则是“安康陈氏泽秦寓目”;范印一连刻过四方,两方“范凝续印”,一方“紫东”,一方“紫东识画”;由此即可知其广泛而深厚的传统文化积淀,亦可知他们之间的友情书谊。难怪剧作家韩绾青先生每有新作即与他磋商,他更每每为剧界朋友推敲词意,调整平仄。他的篆刻还很得当时因抗击日寇
  驻守西安的美国盟军飞行员们激赏,因而纷纷托西画家钱思危先生求其提刀,中文英文并用,另具一格。紫厚先生的刻品,早在50年前已飞越大洋彼岸矣!他和花脸名家李可易、须生泰斗刘毓中的关系也不一般,40年代晓钟剧社由乾县初迁西安,因其“东家”刘文伯的府第在郭签士巷北段,晓钟社社址即设在刘府对面,当时李、刘均为晓钟社客座教练,因而传艺之余;必去位于该巷中段的薛寓,茶饭随意,促膝倾谈。紫厚先生的《芦花汤》,即得之此时,但“师傅”却称“徒弟”为先生,“徒弟”则对“师傅”直呼其名,还不叫“可易”而转音叫“可以”,他们实在是亦师亦友,情趣相契。紫厚先生演出《芦花荡》愚未能亲见,但悬挂于其家厅堂的张飞剧照却印象极深了,不少熟人都赞其形神兼备,栩栩如生。他演《鸿鸾禧》之老丑金松,愚有幸观赏,憨厚温和,幽默风趣,无半点俗气,无丝毫噱头,自然
  贴切,洒脱自若,真真艺如其人。其弟薛德中先生,排行老三,为省银行职员,乃“秦研会”中坚,其家的三大间过厅,即是该会“排练场”,整套铜器、部分戏箱也存放于此。德中先生善司鼓,能操琴,还是一位好须生。他的戏和许多票友一样,并非简单摹仿,而是实练实学,因而非常规矩地道,《杀驿》就学于刘毓中,《拆书》则学于名须生赵柱国,可见是投过高师、下过深功的,不过不是“收徒拜师”而是“亦师亦友”罢了,这大概也是票界的普遍情况。他有所谓的“三件宝”,即牙子鼓捶,槟榔壳胡胡,靴子口条,专放专管,异常珍视。他学打鼓,极其认真,和易俗社名鼓师杨党民,上林剧院名鼓师熊志都关系深厚。为了学杨,曾长时间每晚去易俗社参与演出,在武场敲梆子,擂战鼓、为了加强实践,也为了与熊志交流,曾长时间每晚去上林剧院参与演出,在武场敲铙钹或勾锣。因而,他的鼓技棰
  法,在西安票界,是公认的高手,与邮局名票朱玉润先生并称为“鼓果双雄”,即进入老年,功夫依旧。70年代末,一次饮食公司借易俗剧场演出,易俗社名鼓师栗怀印适从剧场经过,闻声径入台后,一看是薛氏司鼓,遂喜而招呼:“我就听着不对(不凡)么!”赏识推崇、溢于言表。德中先生为人处事,与其长兄相近,正直坦诚,不但票界朋友众多,如武新民、施葆璋、谢学智、张浩、张伯毅、王昆、宋启明等与其交厚,艺界也有人视其为挚友、诤友。名丑汤涤俗见了他,总愿意掏心窝子说话。50年代初,甘肃同行赴陕观摩,指名要看《白先生看病》,汤颇为难,因向薛氏吐露心声:“放开演吧,有人拿本本记哩,要挨批评!不拿出玩艺吧,人家说汤涤俗就是咧!”名须生雒秉华红极一时,备受赞扬,德中先生却提醒他不要太“狠戏”,应学刘毓中的“巧”。名老旦李正华曾与薛氏同住一巷,更是常见常
  谈,投机投缘。德中先生虽为票友,但对专业秦腔圈内情况也十分关注,每看到一出好戏,发现一个新人,总是兴奋不已,率先宣扬,但看到某些演员唬弄观众,随意卖弄,更直话直说,毫不留情,甚至嗤之以鼻,表现出锐敏明晰的鉴别能力和不随流俗的鲜明好恶。
  西安皓皓戏剧音乐研究会,组成于1942年,演出时简称皓皓剧团,取“正大光明”之意。主要成员及参与者有王伯平(第一任理事长,拉二胡兼演丑角)、杜甫哉(第二任理事长,专工武场,兼及花脸),王士杰(司鼓兼旦角),雷殿甲(板胡,后下海),姚志坚(武场,后下海)、杨天机(板胡,后从艺),赵崇印(司鼓,后下海),张振福(旦角),李海亭(须生),高文俊(旦角),周相贤(花脸),鲁学恭(司鼓),魏中奇(小生),李继堂(须生、红生),谢学智(旦角),赵鹏飞(须生),何振西(丑角),何建平(板胡,有“活生彦”之称)、牛子西(须生),赵生财(须生),余巧云(女、旦角,后下海),师凤琴(女、旦角,后下海),参与者尚有初涉艺事的苏蕊娥(女),宁秀云(女),华美丽(女)以及康正绪、杨鸿升等名角。剧目有《断桥》、《教子》、《争印》、《祭灵》
  、《苏武牧羊》、《全家福》、《走雪》、《黑虎打台》、《司马拜台》、《斩秦英》、《斩经堂》、《二进宫》、《激友》、《越王扫墓》、《古城会》、《探窑》、《宁武关》、《辕门斩子》、《看女》、《义救》、《拾玉镯》、《黄花岗》、《杨氏婢》、《柜中缘》、《大赐福》等。其中第一任理事长王伯平氏,为当时西安胜利钟表行高级店员,拉二胡亦拉京胡,偶而也串演老丑,为人善良谦和,社会交往面广。如与当今名伶余巧云之父余魁壁就十分相熟。余氏明为回民,实为满人,那时在端履门摆一腊羊肉小摊维持生计,家住中山门内贫民巷,境况可知,王则对尚且稚嫩且未出道的余巧云提携关心,颇不一般,余巧云因以长辈呼之,并由此日渐成熟步入艺坛。对演艺界的其他朋辈,也颇厚道,如对人称“老佛”的名丑晋福长的哲嗣就曾有所关照。李正敏、孟遏云以及与封至模、刘尚达齐名的话剧前
  辈武志新等不便时,也曾慷慨解囊,以济燃眉。基于此,其因家务纠纷呕气身亡,为筹丧葬,竟有诸多剧界名流义演三日,尚友社社长刘广华更近于无偿地提供剧场戏箱及“底包”,因而葬毕,余项尚为其老父购置薄田三亩以善后。作为票友,能得此惠顾,足可瞑目,于此可证其人缘着实上佳。“皓皓”第二任理事长杜甫哉先生,任职电报局,工于诗文,尤崇杜甫,这从其名号即可见端倪。当日习作剧本,曾得人称李二老的李逸僧先生赏识指点。后又创办《风雷》戏剧电影杂志,因具影响,曾遭查禁。1948年,还与郑伯奇、刘尚达、封至模、樊粹庭、王天民、苏育民等名家前贤创立中华全国电影戏剧学会陕西分会。1949年召开西北文化会,他也曾是西安代表团负责人之一。甫哉先生登台,往往为了应急补缺,其兴趣特长,主要在铜器方面,尤精梆子、勾锣、铰子、铙钹,且能将铜器点子详记成谱。这得益于
  向雷殿甲、王士杰以及名鼓师荆永福、名琴师荆生彦的潜心研讨,顿悟妙得。他知识面宽,交际面广,社会经验丰富;古道热肠,处事干练,组织能力亦强。其热忱练达,不乏实例,前段所提王伯平氏丧葬及义演,策划主持者即是斯人。进入老年,也曾为出科于集艺社因遭受不公正待遇而病亡的著名演员吕集凯办丧,颇具规模,仪式隆重。这说明他为人处事一如当年,也反映出他一贯的正义感,对弱者、冤者、不幸者,总能挺身而出,或尽力相帮,或代鸣不平。其社交之广泛,尤其不拘一格。张翔初将军想过戏瘾,找他张罗;习仲勋书记欲展示秦乐丰姿,由他铺排;李正敏列席文代会经他斡旋;余巧云新婚他为之“热闹”;连宁秀云他爸给某银号供炭也托他牵线搭桥……。由于他的关系,易俗社社长任阁臣赠给“皓皓”一面勾锣外带部分戏装,至厚不薄。如今杜老已近八旬,依然老当益壮,事务频仍。他绝
  不仅是一位老票友,老剧人,更是一位见多识广、阅历深厚的社会活动家,尤其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陈年往事知之甚详,誉为“西安通”当之无愧。此等长者,并不多有,殊觉可贵。
  另有青门秦剧研究会,或称青门剧团。“青门”者,汉长安城东南门也,故以此而代称长安。亦有古曲名青门,李贺诗即有“玉瑟调青门”句,故亦以此而代乐曲。看来,取名“青门”,意在双关,颇富雅韵。其主要成员有牛子西、赵崇印、杨天机、赵生财、鲁学恭、李海亭、周相贤、王云章、魏中奇、高文俊、谢学智等,他们原本全在“皓皓”,中途分化,另起炉灶,其行当、剧目均如前述,不赘。 
  西安秦腔票友依地段组成者,有东关、南关、西关、北关、油店巷、涝巷等地。北京把票友唱戏叫“玩票”,西安则称“耍会”,因而此类组织,均以“会”名。
  东会成员有廖大爷(司鼓),廖二爷(须生),董老六(二花脸),杨玉瑞(司鼓〕,翁国桢(须生),叶振安(琴师、正旦)等。剧目有《打张仪》、《斩秦英》、《赶坡》、《断桥》、《辕门斩子》等。
  南会成员有康生彦(司鼓、丑角、老旦),刘老六(正旦),刘振西(司鼓、生旦净丑全能),陶兴武(正旦),沈正坤(须生、花脸)等。剧目有《甘露寺》、《铁兽图》、《王明芳拜相》、《黑叮本》、《二进宫》、《争印》、《祭灵》、《二启箭》、《赶坡》、
  《断桥》等。
  西会成员有黄三(旦、丑),吴西堂(小生),张新泉(花脸),常希元(须生),李万有(正旦),赵老五(旦角)等。剧目有《黄河阵》、《三娘教子》、《铁兽图》、《黑叮本》、《打张仪》、《激友》、《甘露寺》、《打李厥》、《司马拜台》、《全家福》、《木桶寺》、《永寿庵》等。
  北会按当时“联保”,分一联、二联。北一成员有张福耀(司鼓),张老四(须生),鲁英杰(小生),尹老十(须生),张志祥(司鼓),张大爷(花脸),郭大爷(须生),郭三爷(小旦)等。剧目有《争印》、《探母》、《斩秦英》、《拜相》、《降妖》、《闯新府》、《永寿庵》、《青风神》、《蜜蜂计》、《双官诰》等。北二以魏志诚(司鼓)领衔,麾下女票友数名,引人注目。如后入易俗社的宁秀云,入省实验剧团的王慧芳,入正艺社的李小玲,入宝鸡剧团的师凤琴。剧目有《卧薪尝胆》、《拷寇》、《起解》、《捡柴》、《断桥》、《珍珠衫》等。
  油店巷地处市中,因称“中会”。牵头人为康生彦与刘老六,参与者则东南西北,来者不拒,实乃各会交流的“艺术中心”。
  涝巷会成员有赵宏印(花脸、丑角),莫尔(旦角),臧启贤(须生),李海亭(须生),王保山(武场、丑角),段玉珍(女旦角),范家科(须生)等。剧目有《甘露寺》、《捉鹌鹑》、《下河东》、《全家福》、《辕门斩子》、《四郎探母》、《豆汁记》、《争印》、《祭灵》等。
  以行业、团体、学校组成者,计有骊宫池、三义庙、盐务局、电信局、邮政局、西安一中、菊林中学、兴国中学、西北大学等。
  骊宫池,乃当年有名的“澡塘子”,员工众多,不乏票友,因而成“会”。成员有叶锁儿(司鼓),凋武平(操琴、后入新疆伊犁剧团),雷宝琴(女、旦角),张志安(小生),大锁儿(须生)等。剧目有《别窑》、《赶坡》、《三娘教子》、《女绑子》、《男绑子》等。
  三义庙,也叫径阳大寺,位于西大街中段路北。寺中果善和尚,能司鼓,广善缘,因而起“会”。主要演者有魏钟奇,其《激友》、《悔路》等戏颇具水准,能在尚友社“打炮”,参与营业性演出。
  盐务局员工亦有“会”,会头郭志安(二花脸),聘有教练王士杰和雷殿甲。王乃三意社早期演员,后转尚友社武场;雷长于板胡,“肚肚满”,后入新疆伊犁剧团。其他成员有赵博(司鼓、后入新疆团结剧团),曹文斌(丑角),刘文兴(巳角)。李维新(须生),吴百岁(旦角),赵丞斌(小生)等。剧目有《青风神》、《豆汁记》、《走雪》、《放饭》、《孟明降妖》、《木楠寺》等。其中赵丞斌氏,能戏多,造诣深,博闻强记。尤富戏剧鉴赏能力,私淑苏哲民、苏育民兄弟的演唱风格,颇具神韵。其常演剧目《激友》,能扮主角张仪及苏秦、熊贾、小官人、唐儿等全套角色,更有《卧薪尝胆》之越王勾践,《木楠寺》之吕蒙正,《断桥》之许仙、《豆汁记》之莫稽,《西厢记》之张君瑞,《玉堂春》之王景龙,《四进土》之杨春等。他 1920年生,现年78岁,虽病魔缠身,仍于七五大寿时,邀
  集艺友,重施粉墨,录像留影,足见对艺事一往情深。他当年演《激友》,曾有幸得辛亥革命元老、早年曾任陕西督军、50年代又任陕西省副省长、人称张将军的翔初老配演苏秦,传为佳话。其祖父赵晋卿,乃汉调二簧票友。以须生戏《打侄上坟》和红生戏《华容挡曹》著称。其父赵光奎,与张翔老同为汉二簧艺友,时相聚首,探讨切磋.能唱红生戏《取长沙)、《荆州堂》,还能唱《断太后》的老旦。赵家置有锣鼓铜器一套,常供票界使用,赵氏三代堪称票友世家,赵氏本人亦属票界翘楚。笔者与其相识有年,受惠得益非浅,谨祝愿他早日康复,重返氍毹。
  电信局的票友会,成员有赵效先(须生),王国斌(小生、须生),赵广华(花脸),高文俊(旦角),苏春庆(丑角)等;剧目有《辕门斩子》、《宁武关》、《群英会》、《古城会》、《斩经堂》、《悔路》、《二堂献杯》、《拆书》、《黄鹤楼》等。其中高文俊的白娘子和吴汉妻,分别得之杨荫中和刘文中,起点颇高。王国斌的许多欢,不但学之于著名艺人,不少艺人还与其搭档同台。如演《玉堂春》,王扮“蓝袍”,“灯袍’,曾由三意社须生杨辅禄配演,王景龙一角儿,竟是大名鼎鼎的苏育民和李益中,就连崇公道这个小角色,也由上林剧院的优秀须生王新榜反串。如演《斩经堂》(刘秉国传授),王兰英、吴母、马童曾分别由易俗社董尚易、王永易、贾明华担任。如演《斩颜良》,颜良及马童,曾分别由戏剧专修班刘茂森和易俗社李新华担当。如演《古城会》,蔡阳及马童,曾分别由三意社赵振华和门新奇相配。他的红生戏还有《华容挡曹》、《水淹七军》,均为王秉中传授。另外他还演过《回荆州》的关羽,《群英会》的周瑜、鲁肃、甘宁(学于徐抚民),《打黄盖》、《黄鹤楼》的周瑜(学习李可易),《拾玉镯》的傅朋,《打渔杀家》的李俊,《失空斩》的赵云、《三回头》的许升,《鱼腹山》的李自成,《蝴蝶杯》的田玉川、田云(学于刘秉国),《辕门斩子》的杨六郎,《拜月》的王允,《杀庙》的韩琦,《广寒图》的马知县,《将相和》的蔺相如,《走雪》的曹福,《徐达闯帐》的徐达,《韩宝英》的沈祥凤等,其能戏之多,戏路之竞,即今日之专业者恐也胜之无多。他有一大特点是好艺重友,当年易俗社王仲华困顿时,他接纳家中、因而学了《拆书》,王要求极严,走戏须念铜器。这为他尔后研习司鼓打了底子,也为他学其他戏开了好头儿。当年李可易家庭负担重,他即牵线搭桥以两袋面粉的“月薪”请李兼任电信局票友剧团的教习总监,双方受益,一举两得。他先后向名票朱玉润、薛德中学习司鼓,当初虚心求教,师事甚恭、尔后情深谊长,时相过从、他之所以技艺广博,积累丰厚,自是转益多师的结果。尤为可喜的是、他如今已逾古稀,仍频繁出游与戏曲有关的历史名胜,并经常参与演艺活动。不久前,曾为其女弟子配演《梅龙镇》之正德皇帝,情态洒脱,分寸恰切,益见老到。
  邮政局的邮工剧团,始于40年代初,曾邀专业艺人曹安民、屈振华、赵振华等指导排练,成员有朱玉润(司鼓、导演、红生、须生),王宏道(板胡),何剑萍(板胡、旦角),焦振平(文场),马生春(武场、老旦),李逢源(武场、青衣),苏如海(武场、小生),程迟(舞美、化妆),宋自新(青衣),魏光华(小旦),曹成贵(青衣),高德望(花脸),王鸿宾(须生),刘玉锁(须生、小生),董义建(须生),苏蕊娥(女,旦角),晋佩君(女,旦角),王文辉(丑角),徐学儒(须生),毛文清(女,旦角),汤登第(花脸),狄玉杰(小生),李增荣(花脸)等。剧目有《辕门斩子》、《古城会》、《越王扫墓》、《悔路》、《藏舟》、《斩秦英》、《激友》、《二堂献杯》、《二进宫》、《探监》、《苏武牧羊》、《宁武关》、《打金枝》、《合凤裙》、《起解》、《走雪》、《
  四郎探母》等,其中苏蕊娥、晋佩君两女士,斯时正当妙龄,为避世俗偏见,苏化名葛灵仙,晋化名佩玉英,求学之余,客串出台。有道是“门里出身,自会三分”,两位自不例外。她们分别为秦腔名生苏哲民和名丑晋福长的女公子。老苏、老晋一为三意社掌班,一为三意社台柱,还是拜把子弟兄,均在剧坛享有盛誉,所以小苏、小晋自幼玩耍在一起,看戏在一起,票戏也在一起。苏蕊娥就读西师附小时,就曾参加过西安各小学在南院门三山剧院的联欢演出,与同学乔竞廉(女)、褚翠侠(女)合演《别窑》,扮武小生薛平贵。同台者还有同学晋高学和王永泉。高学乃佩君之弟,《牧羊》扮苏武,永泉配李陵,也常随其妹参与“邮工”演出。苏蕊娥去“邮工”,是因《牧羊》缺一番女,由朱玉润和徐学儒借来,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接连演了《合凤裙》、《慈云庵》、《斩秦英》、《芙蓉仙子》等,头角崭露
  ,这无疑是她尔后投身艺界、大红大紫的重要开端。而朱、徐慧眼识英,首选之功,诚不可没。晋佩君曾先后就读西师附小和尊德女中,既有文化,又耳儒目染,故会戏很多,规矩严谨,为“邮工”骨干,由青年起演至退休,戏有《起解》、《走雪》、《背舌》、《小姑贤》、《蝴蝶杯》、《火炎驹》等。她与蕊娥,既是孩提之交,又是知心姐妹,因而每当蕊娥身处逆境,必会伸出友谊之手,可谓情义深长。其中朱玉润氏,长于司鼓,也能操琴,须生、红生兼演并任导演。他具有文学水准,更研习书法,其主演或主导的剧目,戏词均须自行修正,以求情通字顺,雅俗共赏。他与一些高层进步人士如40年代曾任长安县参议长、50年代曾任西安市副市长的张锋伯,时有过从,常常朱氏操琴,张氏清唱,谈书论艺,契合无间,甚至40年代后期张氏北上延安的绝密行动,对朱氏亦不隐瞒,其为人正直,颇堪信赖可知
  。他能双演《辕门斩子》和《宁武关》,唱做必然得体,无怪名须生兼教练,人称“戏包袱”的赵振华,竟屈尊为其配演八贤王。尤其《古城会》的关羽,魁伟轩昂,十分壮观,大有“活关羽”之概,笔者数次观赏,至今难忘。由于其红生戏当行出色,不少艺人为之所动,纷纷助阵,正艺社琴师荆生彦为其操琴,三意社鼓师魏振伯为其司鼓,易俗社李可易、王秉中、王霭民分别配演张飞、刘备和蔡阳,连戏装道具也是当年旅陕的京剧名家葛彦亭的全套,赫赫声势不难想见。如今,朱氏已届八旬,依然精神矍铄,思路清晰,笔耕不辍,自得其乐,殊为难得。
  西安一中也有秦剧团,师生同台,校庆必演。成员有当日的国文老师、如今健在的西北大学教授、著名学者杨春霖(旦角),数学老师李勋亚(须生),学生中有刘顺安(丑角),雒振秉(旦角),李国祯(旦角),吕国钟(小生),史文清(旦角),南怀容(须生、后入省戏曲研究院)等。剧目有《镇台念书》、《写状》、《别窑》、《卧薪尝胆》、《赶坡》、《鸿鸾禧》、《走雪》(名须生刘易平曾配演曹福)、《打金枝》(米钟华执导)等。有趣的是,演出中扮郭子仪者临场胆怯,畏瑟不出,所幸戏剧专修班工花脸的刘茂森正在后台,情急中救场代演了,幕后一声“尖板”,场上扮唐王的南怀容即觉有异,待刘登场,方才释然,遂成就了刘、南同台的一段戏缘。
  西安菊林中学,戏风亦盛,不仅校庆演,还去别校祝贺联欢,缘起是董事长及名誉校长张翔初鼓动倡导。张翔老平时鼓捶牙子不离身,即到校视察也不例外。他正月初六生日,嘉宾满座,名伶云集,他又敲又唱,兴致盎然。学生们排戏,亦请名流指导,先后有宋上华、杨令俗、魏振伯、杜永泉、赵集兴、朱玉润等。成员有苏蕊娥(女,旦角,后来为名伶),韩克仁(须生),张持志(旦角),寇翠珍(女,小生),张梦萍(女,旦角),晋高学(丑角,须生),王永泉(须生,小生,丑角),王永禄(须生,小生),惠生武(须生,后从艺),惠生昌(生,丑),罗瑞云(女,旦角),赵春雅(女,旦角),方昆(文武小生),吴大鹏(小生),刘崇修(须生),李景千(须生),石晋峰(花脸、老旦),李姹珠(女、旦角),乔竞廉(女,旦角,丑角),李国祯(旦角),褚翠侠(女,小生),李健
  吾(须生),孙秀兰(女,生,旦),陈曼丽(女,旦角),赵竹兰(女,旦角),张俊芳(女,生,旦),王玉棠(女,旦角),任玉莲(女,旦角),杨天基(板胡,后人省戏曲研究院、有板胡演奏法专著问世)等。剧目有《三击掌》、《三堂会审》、《慈云庵》、《激友》、《断桥》、《藏舟》(三意社名小生严辅中曾配演田玉川)、《拆书》、《打渔杀家》、《别窑》、《探窑》、《赶坡》、《拾黄金》、《双拾金》、《苏武牧羊》、《走雪》、《起解》、《杀驿》、〈柜中缘》、《黄鹤楼》、《马武打馆》、《争印》、《闯新府》、《打金枝》、《杨氏婢》、《芙蓉仙子》、《辕门射戟》等。其中技艺突出者,除苏蕊娥众所周知外。张梦萍的闺阁旦,寇翠珍的女小生,得宋上华、杨令低指导,连范紫东、封至模也极赏识,封曾亲为其着妆。韩克仁的《杀驿》,由米钟华严格训练,并得雒秉华、赵
  振华、赵集兴、朱玉润点拨,更多次观摩和指导演出,扎实而精细。张持志的胡凤莲,与严辅中珠联壁合,俨然名伶风韵。晋高学前已简介,他的丑角戏家学嫡传,得天独厚。杨天基的板胡,初得雷殿甲开蒙,又得荆生老指点,不但在校演出,也常为专业剧社伴奏,曾给刘毓中、苏育民、李正敏、何振中、袁克勤、邓维民等名角操琴,颇具影响。乔竞廉作为女同学,不仅演生、旦,还演丑角,而且文戏武戏都学,勇敢泼辣,《三休樊梨花》全本的刀马旦,就与苏蕊娥一起学于三意社何俊民。后迫于生计,辍学下海,闯荡江湖,取艺名乔灵仙。50年代,效力于五一剧团,演过《红楼梦》的王熙凤等一系列重要角色,与刘化鹏、郑守平、解新民、解生民等名艺人搭档,渐入佳境。不幸的是,一次出差途中,同行的某领导竟萌歹意,被她拒绝,从此厄运频来,后又借机远调,60年代初,被迫离退。无独有偶,久未
  见面的苏蕊娥,竟也困苦忧戚,卧病不起,姐妹患难重逢,抱头痛哭。她毅然为蕊娥代付药费,精心守护。蕊娥感激涕零,说“姐对我最亲”。蕊娥病危时,她为蕊娥洗澡、梳头、剪指甲,还特意做了蕊娥爱吃的饺子、酥肉、玛子茶馍。蕊娥亡故后,她设灵祭奠,其四个子女均为娥姨挂孝服丧。蕊娥属羊,67年死时36岁。竟廉稍长,今已年近古稀,晚景尚佳,乃不幸中之大幸。我为这一对艺苑姐妹的深情感动,也为她们的遭际惋惜不平。
  兴国中学秦剧团更不含糊,校庆演,节日也演,假期甚至敢应农村两天三夜的会戏,其实力阵容可知。成员有郭富团(司鼓,操琴,须生,小生),张文泉(旦角),易东林(花脸),韩克仁(须生),韩克谦(小生),王永泉(须生,小生,丑角),晋高学(丑角,须主),苟建功(须生),黄金铭(旦角),郑重民(老旦,丑旦),朱志俭(丑角),曹家福(旦角),吴永义(小生),吴永礼(丑角),孙尔敏(板胡,小生,后从艺),张满堂(文场,后从艺),王玉堂(须生,武场,后从艺),谢晓琴(女,生, 旦),刘玉琴(女,旦角),张仲英(女,旦角),刘鸿浩(文场),刘鸿培(小生),杨石(须生)等。剧目全本有《抱火斗》、《游西湖》;单折有《太白醉酒》、《辕门斩子》、《黑虎坐台》、《烙碗计》、《杀庙》、《看女》、《鸿鸾禧》、《杀驿》、《拆书》、《断桥》、《激
  友》、《黄鹤楼》、《闯宫》、《起解》、《走雪》、《拾黄金》、《龟山》《合凤裙》、《杨氏婢》、《探窑》、《调寇》等。其中技艺出众者:易东林的贾似道、殷纣王,声色俱厉,活灵活现,40年代末,专业从艺,作话剧演员及电影导演,惜沉疴侵染,已然辞世。张文泉的“鬼吹火”与“抱火斗”,各俱情态,风姿绰约,唱念精到,灵气袭人。郭富国的梅伯和裴生,分别以须生、小生应工。白口身架,跌扑甩发。得心应手,尤以书卷气为人称道,不温不火,落落大方,即当时专业班社的“把式”,不过尔尔,时下某些所谓“名家”,似亦相形失色。40年代末,投身部队文艺工作,在空军文工团拉板胡,任指挥,50年代初,编曲并领奏的《秦腔曲牌联奏》,一鸣惊人,数十年常奏不衰,堪称精品。郭以其多才多艺
  的身手实力,冠以“艺苑才人”当之无愧。
  西北大学秦剧社也极活跃,成员有号称“弓老板”的弓矢石(须生),杨春霖(旦角),王杨(须生),马渊(丑角),孙尔慧(旦角),马德润(旦角)等。剧目有全本的《玉堂春》、《出汤邑》。单折有《进宫背舌》、《镇台念书》、《走雪》、《哭祖庙》、《梅伯闯宫》等。马德润现为台南大学教授,1990年回陕省亲,还特约弓矢石等古稀老友,于五四剧院重温《三堂会审》,彩照留念,乡情戏恋殷殷。弓矢石先生能一肩双挑《出汤邑》和《闯宫》,足见功力不凡。尤其《闯宫》,曾得当年与和家彦齐名的肖顺和亲炙,机缘难遇,因为这出戏,乃肖氏一大杰作,半个多世纪以来尚无人匹敌,一时敢于问津者,更是寥若晨星。弓先生能戏多,善组织,还客串导演。当日杨春霖、王杨的《镇台念书》,就出自他手。1949年任教西安高中时,又为西高秦剧团排了《河伯娶妇》和《鱼腹山》,并自演李自
  成,儒将风度,令人回味。特别排《河伯娶妇》并无现成模式可循,颇见难度,名票施葆璋先生就曾赞叹:“票友能‘安场’,还都是学生娃,不容易啊!”可谓行家见识,一语中的。弓先生“票”了一辈子戏,对秦腔有特殊感情,更有真知灼见,然而对现状却不无感慨,愚拜望他时曾问:“还常看戏吗!”弓先生脱口而出:“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愚心领神会,随即接答:“除却巫山不是云”哪!弓先生频频颔首。作为老票友,其直抒胸臆的一家之言,倒是值得玩味深思。多渠道地听听各种谈论,对秦腔的振兴,想来并非多余,必将大有补益,较之虚张声势的庸俗吹捧要实在得多。
  秦腔票友这一“景观”,丰富深广,以上列举局限难免,还望方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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